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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世界 第四章:自黑暗与绝望中所诞生的

2022-07-02 19:19 作者:牛奶咖啡天意  | 我要投稿

我做了一场梦。


梦里被一群黑影们包围着,嘴里发出近乎嘶吼的呓语,如悲如泣。


“我是……”我捂着脑袋,说出了在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名字:“阿波菲斯……”


说出来了名字的同时我听懂了他们在说些什么:神啊!您来拯救我们了吗?


而且我也能看清楚黑影本身的样貌—人类,是的他们都曾是活生生的人类。


我想起了一切,对着他们露出了孩童一般的笑容说:“是你们自己拯救了自己。”


他们看着有些不解,我继续说明:“人类的愿望才是诞生神的基础,所以你们强烈的愿望才是拯救你们自己的关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其实只起到推动它成为现实的作用。”


他们小声交流了一会,我就这样看着他们,直到有人打破了交流:“怎可在神面前如此无礼!”


“安克雷奇,不用这样。”我对着那个男人说到,他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


我对这个男人有点印象,在我还未完全成型的时候他就是信徒里最有威望也最克己的人了,真不愧是帝国将军,素养之高令我赞叹。


我继续向他们说:“你们不必这样对我拘束啦,我是刚诞生的神,很多情况下我可能并不如现在的你们,换句话说,我大概......唔.......相当于八九岁人类幼崽那样。”


底下有不少笑出来的,我也能理解,谁又能想到自己供奉了这么久的神却发现是这个样子。


“肃静!”

“好了,安克雷奇,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收到!”


终于结束了对待我态度的问题,我对着我最感兴趣的人搭话:“鹤,谢谢你每天都在陪我。”“那个......不过在是和你说一说我的事罢了......”她似乎显得很惶恐。


“没关系,我爱听,我还想多听点儿。”我顿了一下,“不过听故事之前还得把正事先办了。”


他们向我祈祷,希望不在遭受地狱的咆哮。

他们向我祈祷,希望能在看一眼亲人。

他们向我祈祷,希望能在阳光下生活。

我向他们承诺,不再有人痛苦......


他们的祈祷赋予了我地狱主宰的权能,首先我便让他们就此摆脱地狱的惩戒。他们大多都是无辜之人却就此饱受摧残。那是因为人们空想死后有天堂地狱,可是每个地域的标准不同,天堂地狱将他们全部采纳,导致了天堂太远,地狱太近。


是的,地狱也是人们的空想中诞生的。真不知道那群鼓动天堂地狱的先人是不是早就被地狱烈火焚尽了,还是在天堂享福。


至少我成为地狱主宰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因此受苦了,也不再有无辜之人坠入地狱了。


罪大恶极的人通常灵魂都会被人类执行官消灭,那么逃脱的就由我来处理,这样也算是尽到了地狱审判的职责。


在我能把他们送回人间看一眼的时候,我尽情地陪着他们闲聊。


令我比较意外的是,那个一丝不苟看不到笑容的安克雷奇在谈到自己弟弟的时候居然能这么开心。


那次他说着说着习惯性地从衣服里掏了掏,却什么也没掏到,然后笑着对我们说到:“以前在战场的时候,我大衣里头总揣着我和我弟弟的合影,就装在一块怀表里头。总感觉有家人在我身边我就是无敌的。”


相比于父母,安克雷奇确实对他的弟弟更亲一些。


“可最后咱俩还是死在了战场上,被大规模杀伤级魔法轰杀。唉,真想在看一眼我弟弟。”

“最后一个进来的已经距离咱俩死的时候有将近100年了吧。”

“我知道我可能再也看不见他了,但他的灵魂没到这里我就还有希望。”

“这时候还活着就应该痛痛快快的喝一杯,真烦,死了之后喝不上酒。”


和安克雷奇对话的是塞德利茨,两个人是战场的老对手。从他俩日常对话中能拼凑出来,他们是铁血和白鹰两帝国战场的将军。虽然生前打的死去活来,但死后却成了好朋友。嗯,真是神奇。


“酒的话我能给你们大概弄出来一些。”我突然插话。

“真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到。

“我可以用幻术将水喝起来像酒一样,怎么样?试试吗?”


“行吧!总比没有强!”塞德利茨回复到。


用幻术对他们认知感官催眠之后,我对他们说:“好了,试一下吧。”


“好辣!哈!对味儿!好久没喝到酒了,感觉和真货一样。”塞德利茨拿起碗对着安克雷奇说到:“行了,你也试试,别端着不喝了。”


塞德利茨端着碗对我说:“你也来点?”安克雷奇白了他一眼:“小孩子不能喝酒,而且人家的幻术还能把自己催眠了?”


两个人就这样不知道聊了多久,倾诉了百年的愁苦,直到睡着,呼吸逐渐平稳。看到他们睡着,我解除了幻术。这有可能是他们来到地狱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了......


鹤是他们当中最令我感到安心的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让我感到很舒服,让我忍不住想对她撒撒娇,听她讲讲故事,或者摸摸我的头。我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我从来没感受过的东西—母爱。鹤小姐是有可能成为我母亲的女性!


鹤和我讲了很多她的事。她的丈夫病弱死的很早,死的时候灵魂就消散了,在丈夫死后她便独自抚养孩子。直到有一天,她被盗贼入室杀害,她的孩子在她的努力下逃了出去。就这样她来到了地狱……她还讲了她生前喜欢做什么,她的丈夫喜欢吃什么,她的孩子喜欢玩什么等等。


“真是对不起你啊。”鹤有一次突然对我这么说。

“为什么要道歉呢?”

“我其实把你当做了我孩子的替代……”鹤显得很痛苦。

“我不在意。”


鹤不在言语。我知道,我们不过是两个遍体鳞伤的人在互舔伤口而已……但我们仍对此上瘾着,贪图着。


与我们而言,血缘不足以阻挡我们之间成为了母子关系。


终于到了这一刻,地狱的大门可以通往人间。我打算先自己尝试一下,我便飞出了地狱的大门,带着众人的希望与鹤的担忧。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这就是众人记忆中的夜晚啊!


澄澈的夜空上闪烁着无数的星辰,我想飞上天去,与繁星一同飞翔。银河高悬头顶,如此的近有如此的远,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到那一颗颗星星,抓了又抓也只能遗憾叹息。


向下望去是人类的城市,啊!人类的城市也如同星海一样呢。我将自身投入到了黑夜里低空飞过了城市,倾听着夜的喧哗与寂静。


我又飞到了海边,被干燥的风吹拂着,海浪又打湿着我,海与泪都是咸的......


又过了一会,逐渐泛白的天空下,红日出海,万丈霞光洒向海面,波光粼粼。海水开始涨潮,我回去了地狱。


确定了安全之后,我向鹤确定了外界的时间日期,鹤说她想带我看看他们国家的夏日祭。施展了视觉幻象后我和鹤两个人回到了地面。


还未进去,就能听见热情的音乐,还有跳舞的人们在说着:“跳的人是傻瓜,看的人是傻瓜,既然都是傻那就一起跳舞吧!”这样热闹的氛围让我也想进去跳一跳。


我们两个在祭典的人流中走过,临时的小摊点着小灯排在街道两侧。这边是卖苹果糖,炒面,丸子,刨冰汽水,金鱼糖,那边是捞金鱼,射击游戏,抠糖画……还有游行花车,跳舞的,敲鼓的,吹曲弹奏的好不热闹!


玩着玩着突然有个人向我搭话:“呦,地狱的主宰今天也有雅兴来玩啊,还带着一个地狱的亡者!”


什么人?竟然能看破我的幻术伪装?我有些惊慌,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服饰极度夸张的人。穿着开衫上衣和短裤,脖子上带着花圈,带着草帽和墨镜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你是……战……?”

“嘘,知道就行,我可是来这边来玩的,可不想暴露身份。”战神手舞足蹈很夸张的向我说到。


“叫我毗沙门天就行,我在这个国家是这个名字。”他豪爽的笑着,但就我了解,毗沙门天在这个国家里就是战神……我不太明白,是不是他脑子里缺了根弦?


我让鹤一个人先走了,鹤很担心我,不过我表示没有关系,让她先去放烟花的海边等我,我先陪陪这个战神。


战神表示他想玩玩射击游戏,我们走到了摊位旁。“老板先来3拉法的!”战神给老板递了钱,然后端起了气枪,气势磅礴的向一个玩偶射击。“嗬!啊嘞?”战神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没射中,又多射了几次。


“已经花了60拉法了,差不多行了……”

“是啊,年轻人,要不我就送你得了……”店主都看不下去了。

“不行!以我战神之名,我不会输给一个小小的游戏!”


等等……他是不是自己说出了战神了……我已经懒得吐槽了。


“我来试试。”我对着战神说到。我注意到这把气枪的准度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有规律可循,多谢战神的钱。


大概是把准星偏离目标这些角度然后……射击!砰!木塞精准的打击到了玩偶。


“恭喜你啊,小伙子。”店主开心的笑了,笑的脸都变形了。一个玩偶赚了70多拉法,要我我也乐的脸变形。


战神一脸懵逼的看着我,然后缓过神来拍拍我的肩:“可以啊,你小子!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对,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阿波菲斯,这么称呼我就行。”

“阿波菲斯……嗯我记住了。以后有事就叫我!大哥我什么忙都能帮。”


在哪之后又逛了好久,直到远处的鼓手大喊了一声:“非常感谢大家今天的支持,请明年一定回到这里,我们一定会再见!”


我向战神问到接下来要去看烟花,要不要一起过来。他却说他看腻了爆炸,接下来就不玩了。


分别过后我去到鹤的旁边。鹤一个人坐着,面朝着大海,直到转过头看见我来了,向我挥挥手示意。


“没事吧?”鹤关切地问我。

“没事,多交了一个朋友。”

“嗯,交朋友好,多交点对你以后有好处。”

“怎么在这块坐着,那边不才是指定观赏的地方吗?”

“这边也能看见烟花,而且人少。”


隔着小树林,隐隐约约地能看见远处摊位旁闪着的红色的灯和黄色的灯。仿佛刚才热闹的场面也如同这缥缈的灯影。嗯,这里确实很少有人能来。


我们不停地说些闲话,还有指定观赏烟花的地方,交谈声音也很热闹。远处,有人在喊到:“烟花来咯!”


我们的视线伴随着悠扬的尾音转向了澄澈的天空。


随着“嗖”,“啪”的一声,淹没了那悠扬的尾声和人们的谈话,不知道到底是烟花淹没了声音,还是人们忘记了讲话。总之,花火大会就此开始了。


一颗颗逆飞的流星从眼前划过,在空中绽放着,或许对着烟花许愿,也能够实现愿望。绚烂的烟花群遮盖了天空,释放出彩虹的辉光,长出万丈的火树,掩盖了月亮与银河的光辉!


啊!多么美丽的烟花啊!人类的力量多么伟大!人类是多么美丽啊!天上火光下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我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到。


“特大号来喽!”人群正在沸腾着,欢呼着。


那个特大的烟花从炮口升起,在空中炸裂开来。仅仅一颗,天空就变成了烟花的样子。


结束之后,伴随着空气中的烟火味,人们都回家去了,我感觉突然变得冷冷清清的。


“怎么样?不错吧!相比这个,我还是更喜欢那种线香烟花,就是这种。”鹤从衣服中拿出来了一盒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线香烟花。


然后拿出了一根给我,点燃之后细长的小棍上开出了一朵花,我静静的凝视着那不时微微摇动的又小又圆的火球还有那微弱的火花。


然后鹤给我讲了线香烟花的一生:

蕾,

刚刚点火的一瞬,就像是花朵绽放之前的花蕾一般。

牡丹,

绽放之初,总是激烈而迅速,之后会慢慢地放缓节奏。

松葉,

火花渐渐变得如松叶一般纤细,像是人生中最平淡的美好。

菊花盛放,

最后的一瞬,火花如盛放的菊花一般四散开来,绚烂无比。

然后逐渐熄灭……


“像极了人生一样呢,这也是我最喜欢这种烟花的原因。在夏夜里,切好西瓜摆在庭院里;看着奶奶摇着蒲扇坐着摇椅吱吱呀呀的响着;听见院子里蝉与树叶的乐曲和屋子里爷爷隐隐约约的唱戏声;闻着驱赶蚊虫的药水和香柱;手里看着快要熄灭的线香烟花,一阵微风吹过,熄灭了烟花,也带了夏日的清凉”鹤高兴的对我说。


烟火带来的那种原始的畅快感,洗涤了所有人的疲惫与各种无意义的执着,让每个人都回到了最天真无邪的孩提时代。鹤也一定在回忆着自己的童年时光吧,想必那一定是光彩照人的。


“小时候的夏天啊,总感觉时间是无尽的,我们在拍打着海浪的沙滩上,追逐打闹着。在那份炫目的光芒中不断追寻着夏日的湛蓝……”鹤也看着手中的线香烟花静静地搓捻着,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们又来到了一座村庄,那是鹤的家乡。这座老房子就是鹤的家,看得出来有人在替鹤一直在保养。


透过亮着灯的窗户,鹤默默的看着一个男人在收拾干净家里,并在家中鹤的画像前插上了三炷香,摆上了几个水果。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亲儿子,尽管数十年未见,鹤仍一眼认得出来。


“他……我的孩……子”鹤有些哽咽,然后整理了好一会情绪对我说到:“我弄错了一件事,我误认为把你当做了我孩子的替代,可我见到我孩子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对你和对他的情感并不一样。”鹤顿了一下接着说到:“但我打心里认为你就是我的孩子。”


“嗯,我也一样,我打从心底认为你就是我的母亲。”


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地靠着对方坐着,看着鹤的儿子忙完之后睡觉。


天快亮了。

“马上就要亮天了呢,真是好久没看见过太阳了。”鹤抻了下懒腰看向了泛白的天空。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鹤站了起来,看向了刚要上升的太阳,转过头来露出了笑容。初升的阳光打在鹤的微笑上,随即鹤的全身爆发出了光芒,冲破了我的幻术后又散去了身上的黑雾,露出了灵魂本来的样子,那是多么美丽的灵魂啊......然后逐渐崩解,碎裂,灵魂的碎片就这样如同萤火一般飘飘扬扬地飞往了天空……


这发生在一瞬间,我根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只留下鹤那凄美的笑容和消散在天空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我还不想死……还不想死……”


村子里的人们都被异常的亮光惊醒,好信儿的人就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是……小鹤?”“确实,真的和小鹤一样。”

“小鹤不是早就死了吗?”“不知道啊,那是灵魂吗?”“应该是吧,我听人家说灵魂满足之后就会成佛的。”……一群老头老太太七嘴八舌的交谈着,应该是鹤活着时候的朋友吧。


还有一些年轻人看到之后流着泪说了一句:“老师......鹤老师......”


“母……母亲?”跪在哪里的是鹤的儿子,怔怔地看向消散在天际的鹤,然后巡视了一圈注意到了我。


“先生,请问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那确实是您的母亲—鹤小姐……”我顿了一下想想该怎么说,然后继续说到“她的灵魂一直在迷茫,直到重新回来这里……”


“请问先生,我母亲最后一句在说些什么?”

“她在说……我爱你……”

已到中年的他此刻泪如雨下哽咽地说道:“谢……谢谢您,先生。我……我一直还想……在看看母亲……一眼。我母亲走……走的太……太早了。”

随后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我上前去拍拍他的背说:“鹤小姐是个好人,也是一位好母亲。她说过人生如同烟花一般绚烂。你也要好好活着,并且要快乐。因为你所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塑造了现在的你;因为你身上残留有他们的痕迹,所以只要你还活着,他们就不曾逝去。”

“嗯……”


这时村里一群人跑去了鹤的家那边。我看人有些太多了,就脱身了。


“诶,刚才那个人是谁。”有个眼睛好使的人问道。

“那位是阴阳师大人,她将母亲迷茫的灵魂引领到了正确的地方。”那位儿子擦了擦眼泪,向村民解释道。

“阴阳师大人大驾光临了?这可是大喜事,今天就开个大集会,大家也就当欢送小鹤了。”年迈的村长向各位提了建议。

“嗯。”大家都同意了


我在逃离那个村子……逃离那里……逃离的路上,我还看到人们正在阳光下的劳作与游戏。那种美好,是他们无法享受的……那种阳光下人们展现出的蓬勃的生机有着夜不能给予的美好。


那种灵魂的碎裂绝对不可能是成佛!那是灵魂的消散,是彻底的死去!我明白那点,但我不想让他们也知道这种悲伤的事实。


爱和死亡是相似的,它们都是人世间最隆重也是最卑微的,是最无可奈何也是最猝不及防的大事。你无法预料它何时来临,一旦发生就不能回头。


即便是我见惯了死亡,也无法接受亲人的离去。再多的漂亮话也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自己是说不过自己的大脑的。


我……我该怎么办?不,不行,我必须振作起来!鹤的笑容是强撑出来给我看的,那我必须振作起来!为了不再有人这样死去。成长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像是童年夜晚里听着故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一样,上一秒还为听故事兴奋,下一秒就进入了梦乡。


但我心里也很清楚,我不过也是在强撑着,不过至少也要撑到结束的时候。还差一点,他们就能真正的自由了……


我先回到地狱,将安克雷奇升格为自己的神选,好让他代我管理好地狱。


“你什么时候回来?”安克雷奇向我询问到。

“等一切结束以后。”我仅留下这句话。


回到地面,我决定搜集线索,混入各地民众中去打听,差点让各地的警察抓进牢房。但最终让我找到了原因—丰饶教义第二条:罪人不得活在我给予的阳光之下。


我向战神打听丰饶神是什么样的神。

“丰饶?你打听丰饶干什么?”

“我有些事情,我想要她停下错误的教义。”

“那可就费劲了,丰饶比我还死脑筋。”

“什么意思?”

“丰饶她有些特殊……她是人类成神。”

“什么?!”

接下来战神向我讲述了丰饶的前世。


“丰饶叫林,原本是一个生活在小村子的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女孩。可连年的大旱让这个村子濒临毁灭。人越到毁灭的时候越愚昧!他们竟然将林推向了活祭坛!也不知道凭什么为什么,这一年就下起了大雨。不过最后还算他们有那么一点儿良心,他们对外是这么说的‘丰饶神以女孩身姿下凡,最终解决大旱。’最终将林推上了丰饶神位置。”

“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林她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她的恨!林就这样,孤独,愤怒的度过了近300年,有些想法绝对是根深蒂固的,或许你能给她带来改变,但或许你做不到。”

“我明白了,如你所说的,事情会有所转变的。因为她仍在履行丰饶神的职责。”


神之间有很奇怪的联系,他们能轻松感知到彼此。也拜此,我和战神能轻松找到对方,也能一见面就认出对方,同样我和丰饶也是如此。


我前去找到了丰饶,丰饶这时候正坐在麦田旁吹着风,望向远处。忽然她转过头来看向了我。


“找我有么事吗?”她率先向我搭话了

“我向您请求,请您撤回第二条教义。”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地狱里的人不并不是罪恶滔天的人了,而世间仍将他们认作罪人。”

“我知道,可我又凭什么更改?”

“那么,请问怎样您会同意?”

“哦?那么,你就尝试打倒我吧。只要你能赢,我就同意。”

“我同意,因为我相信你爱着人类。”

“是吗?”


然后丰饶讥笑了一下,随后我的眼前只剩下炫目的白光……最后眼前只剩下黑暗……我……我这是死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能碾死你。”

丰饶转身离去。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复活了。向人打听一下才知道已经过去将近10年了。看来神复活需要这些时间啊。


我再次找到了丰饶。丰饶质问我:“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有那么喜欢人类吗?”

“当然,我无法忘记那天晚上的万家灯火,那天晚上人们热闹的欢聚,绚烂的烟花和美丽的笑容。这些都是我最珍视的!阳光下的美好是他们本应享受的!我看见人类在阳光下的幸福,那些人渴望行走在阳光之下!既然如此,我,阿波菲斯,代表黑暗向太阳宣战!”

“可笑,你不曾知晓人类的黑暗。”


林用手抚了抚脖子仿佛当年的伤口仍在作痛。她无法忘记被父母推上祭坛然后被刺穿喉咙钉在祭坛上窒息的痛苦。自己的呼喊的求救也只剩下呼呼的通风声以及涌出的一股股的鲜血。


林摇了摇脑袋,试图不在回忆。随后林再次抬手,我知道太阳的力量天生克制我,我也因此死过一次,但我怎么会因为这种攻击再死一次!


我遁入了树的阴影,有光在的地方就会有影子,只要有影子,我就可以遁入其中。


“林!我所见过的,了解的人并不比你少。我清楚的知道到达地狱的人每个人的人生。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完美无瑕的,但是他们依然让我觉得熠熠生辉!”我向着林,大声的说出了我的看法:“即便人类是有污渍的,有黑暗的地方,我也依然爱着人类!”


“说的不错,而且你也学聪明了”伴随着丰饶的感叹,她再次发动了攻击。


地面在颤栗,树木在沸腾,阳光更加猛烈!这甚至导致了无处有影!逼得我不得不跳了出来。我注意到丰饶又笑了。是陷阱!我反应过来了。


“遭了!”我注意到我的躯体被藤蔓紧紧缠住。

“我既然是丰饶,那就意味着我掌握着阳光土地雨水和植物。然后,下次再来挑战吧。”

随后被拦腰掐断......

……

……

……

第三次醒来,我听到地面上的吟游诗人们在唱着赞美丰饶的诗。

赞美您!伟大的带来雨水阳光土地的丰饶神。

我们每一个低微卑贱接受您给予美好的人都在感谢您。

无比强大吊炸天的您啊!

黑暗的可怕的带来混沌的阿波菲斯来势汹汹,

丰饶神每天都在和他对抗,

当混沌的夜晚到来,

那是阿波菲斯吞下来伟大的至高的丰饶神。

可您如此伟大强悍!

从阿波菲斯的肚子里,

重新回到世界,

于是太阳照常升起。

这首诗烂的我不想多做评价,至少要改成这样才能看的下去眼吧。

赞美您!伟大的丰饶神!

看!您为我们带来的,

阳光,水,土地。

每一位子民都心怀感激着,

接受着您赐予的幸福。

看!您又无比强大!

黑暗如此可怕,

阿波菲斯来势汹汹,

他带来了黑暗与混沌!

您每天在和他对抗。

当黑夜降临,

是阿波菲斯吞下了您。

但您如此伟大,

从阿波菲斯的肚子里,

重新回到人间。

太阳于是照常升起。

感觉有点奇怪,我为啥要改这种抹黑我的诗?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之前有多烂。我找了吟游诗人,念了我的诗并请求他们将这首诗改过来。


“不行,这可是福音。”

“???”

我不太理解,我又找人问问,结果还是一样。


算了,找丰饶吧!顺便问问她怎么回事。不过我问完之后,丰饶的脸黑了一下。


“你来找茬来了?”

“不是,我......咳,呼......”

尖刺从背后贯穿了我的喉咙。

紧接着,我遭受了更加猛烈的攻击。藤蔓直接绑住了我的躯干,将我紧紧的束缚在原地。随后木枝一次又一次的刺入我的心脏。


由于我的再生速度很快,每次刺入之后心脏都会再生,然后再次被刺穿。源源不断的痛苦让我用力扯断了藤条,随后再生出来的手臂再次被从地下钻成来的藤条绑住。到后来,强烈的痛苦已经让我完全使不上力气了。


“茂密的丛林啊,粉碎敌人吧。”丰饶进行了简短的咏唱。然后绑住我的力量小了不少,我觉得可以趁机逃脱。


刚刚阴影化,我意识到木刺在我体内开始长出无数分枝,那些分支不断的从我的体内扎根生长,从我的肉里一个又一个钻出来。我再次溃散,留下原地的只有一堆狰狞的木刺,上面染满了我的鲜血。

......

......

......

林在一次次的单方面较量中逐渐怀疑,自己所做的真的是绝对正确的吗?即便是用扭曲事实的诗来尝试将阿波菲斯扭转,他也仍然能够维持心智。这可真是太了不起了,林不得不赞叹。因为神就是由人们祈祷而生,性格会受到人们想象的影响,按理来说阿波菲斯早就该发狂了。足以说明他有多么爱着人类。可人类真的值得这么被爱着吗?


在无数次的抉择中,林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她以平民的身份加入了新建的诺赛尔公国,开始了几段新的人生。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男人问向丰饶。

“林”丰饶颇有兴趣看向了年轻人。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我叫伽维斯,是特别小队队长,今后请多指教。”


这是林决定加入诺赛尔公国之后的第3段人生,但前两次的人生也仅仅只是旁观,和平时一样的视角而已,并没有融入人类的社会。而这一次,和伽维斯的相遇彻底改变了她。


于是在诗的结尾林补上了一句“丰饶与阿波菲斯关系很好,以上纯属本人吹逼吹大法了,请勿相信。”

……

……

……

但很明显,这并没有起到作用。人们的印象已经扎根在心底多年,加上一次次的死亡让阿波菲斯的心智产生了严重的破损。


我……我死了有多少次了……

记不清了……


我……我是谁来着?

我是……记不清了……


我……我要做什么来着?

我要击坠太阳。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来着?

我……


我感到一阵头痛,我记不起来我要为了谁了。但我仍然记得那火热的心情和所做的必要性。


我自夜里复活,向天空高喊:“击坠太阳!”


但这一次的复活,我彻底丧失了理智。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把所见的阻拦全部击倒!碾压!粉碎!直到击败那个家伙!


我迅速的确定了林的位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了诺赛尔公国……


林此时刚刚分娩结束,正幸福的看向孩子和丈夫。


“孩子就叫琳娜吧……”林有些气息虚弱地说到。


突然,林担忧的转向了窗外。一些不可挽回的事发生了。


“带我出去,伽维斯。”

“可是……”伽维斯担忧的看着林

“别这样,我是唯一能阻止他的。毕竟,我是丰饶神啊。我想守护好你们,也不想让他的努力白费。”

“我也和你一起去,我放心不下你。”

林看着伽维斯,无言的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


“您在做些什么?”啊,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边。我的心智回复了点,注意到说话的人是安克雷奇。


村庄在燃烧着,我透过熊熊燃烧的烈火看到了残砖断瓦,尸山血海,听到了孩子的哭泣和伤员的呜咽……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一阵头痛,我发狂时的记忆如同幻灯片一般在我眼前闪过。


我看见了我在突破边境巡逻部队后,摧毁了边境的村庄。

“你嘴笨,我来说。”塞德利茨打断了安克雷奇,“我的老师告诉我,军人不以烧杀抢掠为荣,反以为耻;”


我看到我疯狂的在屠杀百姓,尽管他们在哭喊......

“军人以守护百姓为荣;”


我看到将军带着守城的将士们前仆后继的冲来......

“军人最大的职责是保家卫国;”


我看见那个叫伽法纳的男人,深受重伤仍拔剑怒视。

“军人不容后退,我们后退,谁来守护人们?”


我看见一个叫德莉莎的女人冲出来在我给伽法纳致命的挥击之前。


那个叫德莉莎的女人真的和鹤太像了,我短暂的恢复一丝理智,将致命的一击换成把伽法纳传送到了地狱。然后看见德莉莎伤心的样子,我也感到了悲伤,回复的一丝理智让我绕过了她,随后继续发狂。


我看见了赶来的丰饶和伽维斯正试图阻止我,可她太虚弱了,尽管压制住了我,但并没能维持太久。

“这么说您能明白了吗?安克雷奇感受到了您的状态不对于是带着我来到了地面,却看到了这里是这样的情景,这让我们太悲伤了......”


“他是因为心智受损发狂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我很了解。”林对着他们两个解释道。“毕竟我和他打交道能有千年之久了。”林对着他们两个解释道。


啊......已经千年了吗?那么我死了能有上百次了吧......这样啊......丰饶也终于改变了啊。

“丰饶,希望你能改变第二条教令。安克雷奇,塞德利茨,谢谢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管理好地狱。还有再见了各位,最后见到的是你们真是太好了......”


我放松了,任由心智崩溃让我自身消散。这也是给我自己的惩罚,杀了那么多人,我还有什么颜面自称神明苟活于世......


“神明大人......我们仍感谢您,您要清楚,您是个伟大的神。”安克雷奇感叹道。

“我会改变的,但你现在不能死,你要活着赎罪,别想以死逃避!”林神情激动,然后用手拍地。随即藤条翻滚着破土而出,伴随着破风声,包裹住我正消散的身体。


“林,你这是要!”伽维斯对着林喊着。

林回头看向伽维斯说到;“那天,我们曾说过此生不弃不离,直到死亡将你我二人分离......”

“现在我要先走一步了......这也是我的赎罪。”林最后的表情是笑着的。


林的身上开始冒出枝干,冲向了我。直到最后林和我都不见了踪影,留在原地只是一颗郁郁葱葱的树。一切结束了......


黎明破晓,风吹着,摇曳着枝叶,透过细微的光,看见了树叶上凝结的泪珠。


伽维斯看着树静静的抚摸着树干,无言地在啜泣。伽维斯知道,那是将自己化为封印法阵的禁术,即便神明来使用恐怕也难以复活。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仇恨,他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两个黑影一出现那个怪物就停止了发狂,也不知道林对黑影说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憎恨着恐惧着阿波菲斯。带着这种心情,怅然失所的回了家。可对他来说,哥哥伽法纳死了,妻子林死了。这个家已经不完整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家了......


“我们没事?”塞德利茨对着安克雷奇说。

“毕竟我们的神可是奇迹的。”安克雷奇回复到。

“但我们接下来做些什么?”

“当然是用幻术伪装一下,喝酒去。毕竟他不在的日子里都没有酒喝。”塞德利茨豪爽的说到。


两个人就这样也走去,安克雷奇对着大树鞠了一躬,然后起身走去。


塞德利茨长久地看着树,之后用家乡话在树上刻了一行字。

“这里埋葬着一位自黑暗与绝望之中所诞生的神明。”


......

我感觉到很温暖,意识逐渐恢复。我仿佛听到了林在讲话。
“伟大的黑暗的希望之神阿波菲斯啊!

......”


这熟悉的形容词一堆的诗.......我明白了一切,那个害我失去控制的导火索。


“丰饶!你在自己的圣典上写自己的赞美诗你不害臊吗!”

我仿佛听到了丰饶尴尬的咳嗽声。


眼前一片光明,啊,梦醒了。




美好世界 第四章:自黑暗与绝望中所诞生的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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