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flection Crack'd 破碎倒影

作者 Graham McNeill

译者 nutellais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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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之廊是帝皇之子中那些好出风头的家伙用以展示他们最新的血肉大作的地方。药剂师法比乌斯的崇拜者们希望得到他的注意，会将他们精心制作的最新恐怖活体艺术披挂在安德洛尼乌斯号上的一座座宏伟的牛头雕像上。

军团英雄们高耸的花岗岩雕像——他们是让帝皇之子在银河中首度留下印迹的战士们——如今已经不成人形。他们被饱含着爱意凿刻而出的脸庞被重新雕刻，变得面目全非，用以满足军团俗艳的审美。这些斜着眼的古怪人像注视着从它们身下经过的人，任何抬眼相看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们放荡表情中那美妙的恐怖。

药剂师法比乌斯在剑之廊的下方筑起了巢穴，那是一片绵延不绝的医疗综合体，从一处追求疗愈、研究与卓越的地方变成了一座阴影中的迷宫，其间充斥着酷刑、尖叫与噩梦般的非人道实验。

福格瑞姆带着身边的尤里乌斯·卡索隆快步走进了剑之廊。他身着乳白色的长袍，褶边和领口绣有银线装点，尊贵典雅。他的腰上环着一条镜面圆片的剑带，诅咒之刃的金色剑鞘距离他的手仅有毫厘之差。

原体编入珠母的白色长发被发夹束在脑后，再由黄金月桂叶制成的头冠固定。他袒露着线条优美的胸膛，苍白的皮肤上遍布疤痕组织的沟壑，它们来自于法比乌斯所施的最新治疗与改造。

尽管卡索隆身着他由尖刺和血肉包裹着的终结者铠甲，福格瑞姆仍旧比他高出许多。尽管他仅仅身披华服，福格瑞姆依然是一位令人恐惧的战士。

原体停在了一座雕像旁，它尤其饱受军团工匠们的摧残。他抬起头来，笑着看它那可怕的爬行动物身躯上的公牛头颅。那名战士的铠甲被刻上了赐福的印记，三具干尸被吊在满是尖刺的套索上，一具被套住了伸出的双臂，另一具被套住了脖颈。

“啊，伊利欧斯，你不会知道你如今变成了什么样，”福格瑞姆说道，带着伤感的怀旧，“我记得你首次在我身边执剑的那一天，我们在十八部落间建立了联盟。我们那时都很年轻，都是对广阔世界一无所知的战士。”

“您希望他现在和我们在一起吗？”卡索隆问道。

福格瑞姆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不，恐怕我不得不杀了他。他一直都是如此坚韧不拔，尤里乌斯。他是个胸怀旧时那不可动摇的荣耀的人，我不认为他能够欣赏我们如今接受的启迪。”

原体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他昔日战友的雕像，一种奇怪的表情浮现在他雪花石膏般的脸上。卡索隆的双眼没法像从前那样看得那么清楚了，但即便如此，他也能看见原体双眼中闪烁着黑暗的回忆。

“我们曾经是那么天真，老友，”福格瑞姆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么愚蠢……”

“吾主？”

“没什么，尤里乌斯。”福格瑞姆说道，大步向剑之廊的尽头走去。

“领主指挥官伊利欧斯是怎么死的？”卡索隆说道。

“你知道答案，尤里乌斯。你对于完美的自省要求你记住我们过去的胜利。”

“我知道，但是听您亲口讲述总是让我喜不自胜。”

“没问题，”福格瑞姆笑道，“药剂师法比乌斯不会介意我们迟到一小会儿的。”

卡索隆摇了摇头。“他肯定不会的。”

“好的。啊，伊利欧斯，是你的性格将你置于死地，”福格瑞姆说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暖的怀念，“你是个心中充斥着大喜大悲的人。这对于战士来说并不算好，但是你足够强大，这弱点并没能将你打倒。他无比强大，尤里乌斯，高大而骄傲，手执三刃的行刑者弯刀，身着彻莫斯之铠。他无可阻挡。这样的战士，只有一人在他之上，而他对我比他更加强大毫无怨言。”

“他死在了巴切坦军阀的城市利维坦上，不是吗？”

“你如果对这个故事烂熟于胸，为什么还要我再讲一遍？”福格瑞姆厉声说道，他的双眼中燃起怒火。

“抱歉，吾主，”卡索隆说道，一直低着头，“这个故事激动人心，您的话语让我流连忘返。”

“那你就该把嘴闭紧，尤里乌斯，”福格瑞姆说道，“我在说话时不要打断我。艾多隆的死没能教会你点什么吗？”

“我受益匪浅。”卡索隆说道。

“我开口的时候，就是你该围绕着旋转的恒星。”福格瑞姆说道，俯下身来，强迫卡索隆与他狂怒的目光对视。他黑色的眼睛如同两潭黑油，即将被不可言说的怒火点燃。卡索隆知道他在说话时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而他如今命悬一线。

“除了您，吾主，还有谁能用如此饱含激情的话语让我丢了神智？”

“没有人，”福格瑞姆赞同道，“你为我的话语着迷，这是必然的事。”

福格瑞姆的愤怒蒸发殆尽，他用力地拍在卡索隆的肩甲上，让一连长趔趄了一下。

“我们真是天生一对，是不是，尤里乌斯？”原体思考道，“怀念着过往的荣耀，可还有着新鲜的敌人等着我们刀剑相向，还有全新的快感等着被我们从呼吸中攫取。”

“那我们快去药剂师法比乌斯那里吧。”卡索隆说道，指向剑之廊尽头阴影中的隐秘之所。

“的确，快走吧，”福格瑞姆说道，他的声音因为期盼而颤抖着，“我想知道他这次为我准备了怎样的快乐。”

“他的期许无比美妙。”尤里乌斯·卡索隆说道。

TBC

专栏封面来自@此为群星璀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