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想的寂灭

作者：澄岚 哈姆死寂的脑海中，无数个千奇百怪的想法错综复杂地交替着，如同夜晚路灯旁的飞蛾般错乱，它们萦绕着自己所喜爱的事物，却不知如何得到它。哈姆不断地抑制着快要溢出眼眶泪水，可却抑制不住内心那悲伤的情绪：“哈姆，哈姆。”他自言自语着。他那空洞的小脑袋里实在无法装不了太多想法，甚至连情感都是他想法的副产物。他抑制不住脑中对过往的回想，可它却明白，越是这样，便越能将心中的那抹情感毫无保留地发挥在外人面前。半小时前哈姆还在城中帮忙搭建大楼，这或许是他此生的一大亮点，但也是他不断走向辉煌命运的转折点。哈姆骄傲地看着这座自己几年前开始一点点搭建的框架如今已经变成了这样壮阔的大楼：“好棒，搭好咯，哈姆！终于完工了，努力没有白费就行！”在这样一个偶然而必然的时刻，历史再一次将它的判决指向那个小岛。只见几颗硕大的炸弹从百米高空冲破高空的层层气流，砸向这个刚刚显露出蓬勃迹象的小岛上。“到底是怎么了？哈姆？”哈姆在惊讶之余，把目光放在了那个正在穿破云层的庞然大物上，一切仿佛都如梦境般玄幻，可它们却又都是活生生存在的，发生触手可及在眼前的事物。 “是谁投的炸弹，是要开启战争是吧，这个人绝对是故意哒！”“这逃命可不是件易事呀！”“别管了，还是先跑吧！”……而在人们落荒而逃之时，隐藏在某个阴暗角落的人，正在狂妄地咆哮着“毁灭吧，尽情毁灭吧，我要让那些灰烬变为我身上的勋章，让那人民的惨叫变为我毕生的骄傲。暗夜摘不掉我脸上的面具，阴霾无法隐去我邪恶的身姿。元初之物如今已被我抹除，往后就再无威胁了……”那声音徘徊于空旷的一方，似乎代表着这一切，都是……战争，可以摧毁一方土地，但却摧毁不了一方心灵，而这一切，将随着远方的硝烟，逐渐在人们眼前上映。灰烬中，看不到平时忙忙碌碌的人们，听不见往日说说笑笑的声音，闻不到昔日房门前的饭香。哈姆伫立于残垣断壁之前，他不知自己没有被砸到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或许就这样安详地睡去会让他摆脱掉许多烦恼：“难道作为一个卑微的小岛，我们只能迎接无穷的毁灭，难道弱者必须接受强者无理的制裁吗？”路人从哈姆身前匆匆走过：“您还不逃走吗？这次爆炸的威力是很大的！”哈姆却用看淡的语气说：“让我多看一眼吧，这里即便被炸毁，仍旧是我心灵的归宿，那些刻在骨子里、岁月里，抹除不掉的，还是我这傻傻的对故乡的眷恋。这些牺牲的都曾是我的子民，现在让我负罪前行，实在是强人所难，作为一个把人民，带到应走的道路上的人，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个部族在我的治理下会变成这样，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一个时代的终结？曾经我还信步于海边感受晨曦的海风，曾经我还哭泣于深林中接受自然的慰藉，曾经我还奔行于街巷上观察人们的言行，哈姆，哈姆——。”他长叹一口气，头发早已凌乱不堪。哈姆望着繁荣的一切变为废墟，他好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不会实现的梦境，真的好希望只是一场荒唐的春秋大梦。可擦破他脸颊的玻璃碎片就如同他昔日那美好的梦境一般，飘散了，碎散了，打散了。“梦，如果想要实现，或许需要不断的努力，但寂灭，只是一刹之间。所以，哈姆，我要何去何从。留在这里，无疑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可离开却让我的良心受到极大的谴责。”他哀叹于眼前如噩梦般的场景。他的目光瞥见了一旁倒在小溪边的人，嘴边还含着溪中被爆炸污染的水。“哈姆，所以待在这里等待的也就是爆炸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污染吗？既然如此，我的力量已不在能保护子民了，能否护送自己到安全地方都很难说，但我的手上已经沾上了曾经属于这个城镇的人民的鲜血，脑中已经想象出了人们妻离子散的场景，甚至连我唯一可以行动的双腿也踏过了无数的尸体，哈姆哈……我该怎么办，是背弃那些追随我的人们，还是待在这里，等待着一切的毁灭”渐渐地，他昏睡了过去，或许，他真的应该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吧，把一切不愉快的音符全部埋在他那简单的内心，把一切不美好的回忆全部丢弃出他那装不了太多东西的大脑，甚至可以将一切，这一切都在这一梦中，永远地了却，因为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或功劳，这件事的背后，还有更多，更多不露面的策划者，主导这一切惨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