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 不确定的未来

天穹市，这座坐落于神州大地的超大型城市，由钢筋水泥铸成，被霓虹灯光所包裹，但却似乎总处于漫漫长夜之中，永远见不到阳光。

而事实上，作为自治市的天穹市，也确实埋藏了不少，见不得光的罪恶。

雨一直在下，穿着防水外套的丽人带着兜帽，站在天台上俯瞰这座城市，不知为何，她总是对这座城市感到不适。

“K地点的配置也已经完成，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希奥拉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芽衣浅浅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明白了，随时可以出发。

“你等等啊，我看看进度，嗯，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有你帮忙，我们已经领先既定计划很多了~适当摸摸鱼，才是作为社畜的基本修养啊~你说呢？芽衣大小姐？”

“随便。你是负责人，你定。”

“很好~那就决定了~休息！今晚要休息啦！啊~真好啊~九点之前就能收工，现在回去的话，还能泡个热水澡，再小酌一杯，这就是我人生的全部了啊~~”

没有在意芽衣冷淡的态度，希奥拉一个人伸展着身体，畅想着收工后的幸福生活，没来由的，让芽衣想起了某个男人。

“你…既然这么不想工作，那干脆退休好了。何必继续待在世界蛇？”

芽衣答应了希奥拉开出的价码，在报告姬子说找到了线索，还需要深入调查后，就一直和希奥拉呆在一起，实际上，已经是在为世界蛇打工了。

“因为钱啊？芽衣大小姐。没听说过神州有一句老话，叫‘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吗？我缺钱啊！要不是世界蛇的工资开得高，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996啊？”

希奥拉左手比出了一个给钱的手势，丝毫不避讳地展现自己的金钱观。

就感觉……和芽衣认识的老师……

“很像呢……”

芽衣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声音虽然不大，但当然没法逃过希奥拉的耳朵。

“嗯？”

“不，没什么。”

“好吧~你说了算，大小姐。”

“你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按照你的说法，世界蛇的工资开得很高，只是你一个人的话，只要完成几个任务，应该就能满足生活的需要了吧？”

“撒~谁知道呢？这是我的秘密了。想知道的话，不如拿你的秘密作为交换？”

“我没兴趣。”

“你还真是个别扭的家伙呢~该说不愧是大小姐吗？”

“能停止‘大小姐’这个称呼吗？我不过只是一个……”

“一个有着‘雷电’之名的世家大族的唯一千金，恰巧还是个律者，同时还和极东第一武装部队的领导人有着恋人关系的普通人？咱能别逗了吗？芽衣小姐？说起来，你的钱都是从哪来的？雷电龙马？还是简凡？就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雷电龙马现在可没多少钱……从你在酒吧挥金如土的态度来说，说是被那个叫简凡的家伙包养了，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希奥拉冲芽衣比了一个鬼脸，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银质酒壶，打开壶嘴，对着来上了一口。

几道凛冽的电光破开空气，留下危险的痕迹。

“好啦~！怎么说几句你还生气了呢？就这点气量的话，你可是没办法完成我们之后的工作的哦？”

对芽衣的警告不管不顾，希奥拉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任由雨滴与自己的发丝亲密接触。

“我不过是对你家那个，叫做简凡的家伙有些好奇罢了。”

“……”

“芽衣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来听听。”

“死亡和永远见不到某个人，你觉得……哪一种会更好呢？”

希奥拉一个人靠在天台的栏杆上，仰望着深邃的夜空，在这座城市里，看不到月亮与星星，只有霓虹灯反射后的迷离。

“…死亡后，不就永远见不到某个人了？抛去天堂、理想国这样的死后概念不谈，我觉得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吗？我倒觉得，会有不同呢。”

“就像芽衣你现在这样，你觉得，是简凡死了会让你更痛苦呢，还是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会比较痛苦呢？”

希奥拉直视着芽衣的眼睛，芽衣也凝视着希奥拉，锋利的武士刀不过是在呼吸之间，已经架到了希奥拉的脖子上。

“你是什么意思？你说过你知道老师的下落，我才会你们合作。”

“果然一提起他你就会表现的像个悍妇一样啊……还真是暴脾气……”

“我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武士刀从刀背转为开刃的一面，这是芽衣最后的警告。

“我也没有。所以我才会问你这个问题。”

“……”

“尊主已经回来了，他让我给你带一条口信。”

“…”

“雷电芽衣小姐，让简凡继续呆在这个世界，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

“而如果，只是永远无法再与他相见的话……”

“则还有生的希望。”

希奥拉冷冷地说着，就像天穹市的雨一般，一字一句地敲打在芽衣的心上。

沉默，长久的沉默。

芽衣手中的武士刀无力地落在地上，被雨水冲刷着，这不是一名战士会允许发生的事情，但芽衣却没办法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腕。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嗯……因为我们富有经验可以吗？嘛…我只是个带话的，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懂咯？”希奥拉无奈地耸肩，蹲了下来，好让自己能与摊到在地的芽衣平视。

“不过嘛……也不是完全没有证据……”

希奥拉调出终端，数个投影屏幕将她与芽衣包裹，那是封存于圣芙蕾雅学园医疗部内的档案报告。

“你们学校的安保可真是有够麻烦的……我潜入进去真是花了老鼻子劲了，喏，看看吧，这是历次事件发生后，某人的医疗记录。”

“这是长空市的，那份是新加坡的，还有卡莲事件后的……看出什么了吗？有一说一，这家伙可真行，为了不被你们中最会玩电脑的那家伙发现，全部用的手写纸质版，放在一个鸟不生蛋的角落，真是难找死了。”

“就算没有医学专业的知识，只是看参考值的话，也应该大概能明白过来了吧？芽衣？”

“你唯一的选择，就是送他离开这个世界。”

“duo，尊主是这么说的。”

希奥拉忽然上前，将芽衣拥入自己的怀抱，用最温情的动作，在芽衣的耳边，留下了最无情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