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 剧情/甜刀 安柏×优菈 】无声舞(中下)
「抱歉,优菈小姐……」
「……算了,这不是你的错……」
大厅中明晃晃的灯光似乎让人有点头晕,侍者们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当中。他们端着点心和酒杯,用一种优雅灵活的步伐绕过那些步伐有点杂乱的人群,将盘子放在桌子的边上,然后收走旁边已经空掉的酒杯。
劳伦斯居然掏出一笔钱来举办了一场舞会,但是借用的是枫丹贵族的名头。他们废了好大的劲才在蒙德城中租下了一个别墅,接着便忙不迭地邀请了一大堆人来「共襄盛举」。
他们似乎是在庆祝,没想到优菈居然突然同意了和艾伦的婚事,优菈的父亲喜笑颜开地端着酒杯在大厅里面晃来晃去,他貌似有点醉了。
「……」
「没事,父亲大人他不喝酒。保持头脑的清醒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艾伦父亲端着的酒杯一直都是满的,从开始到现在一口都没有喝过。他好像也不太愿意待在优菈父亲的旁边,只是远远地和自己的家臣在商量着什么。
「婚礼看来要延期了,我们的计划或许还得做出一点变更。」
「是的……」
艾伦一直保持着冷静的作风,他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办了。今天他穿着枫丹的燕尾,衣领和袖口上有精致的花纹,整体的色调是暗红色。他一改昨天那种不修边幅的作风,还给头发上面摸了发蜡。
优菈则是选择了和她头发很搭配的蓝色晚礼裙,露背底襟。她端着的酒杯已经空了,她和艾伦待在外面的阳台上面远离人群,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在意他们去哪里了,就连侍者似乎也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吃吗?」
「不……」
「好吧。」
艾伦将自己盘子里面的最后一小块蛋糕扎起来放进嘴里,然后拍拍手将盘子放到了外面一个落满了灰尘的桌子上面。
「我的父亲告诉我今天晚上让我向你求婚,优菈小姐的父亲肯定也说了相同的话吧?」
「他让我接受你的求婚……」
「我就知道。」
艾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金戒指。但是这个盒子上面有些许划痕,看上去不是新做的,就好像是已经被保存了很长时间那样。
「怎么,订婚戒指?」
「是的。」
「呵,艾伦先生的家庭可真的原因下血本。」
「不,这个戒指是我自己出钱做的,家族给我的戒指是这个……」
艾伦说着又拿出另外一个小盒子,但是相比于第一个来讲,这个盒子看上去明显更加廉价一些,里面的戒指同样也是普通的银戒指,镶着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钻石。
「我的订婚戒指还真寒酸呢……」
「毕竟只是走过场,他们才不乐意多出钱呢……」
「那个金戒指是……?」
「……订婚戒指。」
艾伦将装着金戒指的盒子收起来放进怀中,银戒指的那个则是随意揣在外面的兜里。
「婚礼很有可能会在那个教堂里面举行,他们的反应和我设想的有点偏差……」
「对……父亲大人似乎并不打算隐瞒婚姻。」
「这对于优菈小姐来说很不利吧?你的爱人会怎么看?或者说你有告诉过他吗?」
「没有……」
「好吧。」
艾伦见识到了优菈的另外一面:执拗和傲娇。她似乎想要将这个事情全部揽下来自己去解决,在安柏知晓一切之前就结束。
「艾伦少爷,还有优菈小姐……该跳舞了……」
「知道了。」
艾伦很不耐烦地摆摆手赶走了那个盯着优菈胸脯看的侍者,他转过来面对优菈,接着微微弯腰做了一个绅士礼。
「愿意和我跳上一段吗……」
「……我……」
优菈下意识想要拒绝,虽然她现在对艾伦的印象还不错,但是就跳舞来说也就是身体上的接触她还是有些许抗拒的。
「优菈小姐,你的父亲在盯着你看……」
艾伦压低声音,他低垂眼睛看着有点脏的地毯,他只是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对于优菈是否会握上来的这件事本身漠不关心。
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大厅中的音乐现在好像也显得刺耳。优菈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伸手握住了艾伦。
两个人的手之间被白手套分隔开,他们貌似并不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或者别的什么触感。一切都是公式化的样子。
两个人携手走到大厅的正中间,融入了男男女女飞旋着的辉光之中。艾伦微微欠身,接着按住了优菈的肩膀。
脚步交错,随着韵律转动着,优菈的动作极致优雅,她柔软的身躯还有极其富有韵味的身体曲线夺走了场上所有的目光。
人群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渐渐分开了,他们不自觉地给场中的「主角」让出了不小的一片空地,接着在小声的议论中注视着这对飞舞着的「恋人」。
有意思的是大家好像都在看优菈,而作为邀请她跳舞的舞伴,艾伦则完全成了配角。一方面是因为优菈的面容和身材不错,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艾伦的舞步简直是灾难,他有好几次差点踩到优菈的裙子。
从艾伦脸上微微渗出来的汗可以看出他很努力了,而且每当节奏出现错误的时候优菈总会托住艾伦的臂膀微微一回转,随即将舞步圆回来。如此反复几次总算是没有发生两个人齐齐摔倒的事故。
舞完一曲,艾伦总算是从不断旋转着的动作中站住了脚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都没有为自己的舞步而感到尴尬。两个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相比于已经微微沉浸在跳舞这件事本身中的优菈,艾伦貌似一直在想着什么。
他有点发呆,甚至没有注意到已经结束了。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艾伦将眼睛闭上,随后皱了皱眉头接着又睁开了。
「优菈小姐想吃些什么吗?」
「……不。」
艾伦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径直走到餐桌前面拿起一个泡芙塞进嘴里,接着将沾上了奶油的指尖用手帕擦了擦。优菈发现艾伦好像一直在吃甜食,甚至连饮品都没有碰过。
「你真的不要紧吗?」
「我很好,相比我现在怎么样,优菈小姐和我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就好像是想要借助甜味忘记什么东西那样,艾伦又往嘴巴里面塞了个曲奇。
「……」
「安柏小姐知道你今天晚上到这里来了吗?」
「不……我告诉她我今天晚上会去出外勤。」
「这可不好,你应该告诉她这件事情的始末,时间不多了……」
「?」
艾伦一指人群的最外边,优菈猛地看到有一对红色的蝴蝶结样的装饰在高高竖着。
「你的父亲好像连西风骑士团的人都请过来了,他还真是爱显摆。」
「……」
艾伦的父亲不想让这件事公之于众,这样他就多拥有了一张隐藏的手牌。但是劳伦斯家族貌似并不这么想,他们太急于恢复自己往日的地位,与枫丹的联姻就成为了他们与蒙德人谈判的筹码,这种事情自然要拿出去宣扬。
「……两个理念完全不同的家族怎么会联姻的啊……」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劳伦斯竟然这么张扬,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只要让优菈拒绝自己,这样就会摧毁劳伦斯在父亲心中的印象,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向安柏隐瞒已经来不及了。」
「找计划进行吧,把事情闹大……」
「优菈!!!!」
艾伦的话语被一个稍显急躁的,甚至可以说是生气的声音给打断了。果然是安柏,她穿着酒红色的晚礼服,现在怒气冲冲地在瞪着优菈。
可怕的眼神,但是里面却透露着失望与无助,她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艾伦先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娶走我的优菈!!!」
她将「娶走」两个字咬的极重,看上去像极了患上了狂躁症准备咬人的兔子。
「……」
「安柏,抱歉……」
优菈几乎是在矛盾爆发的第一秒就放弃解释了,她知道无论现在说什么都是不能让安柏认真听的。她对于感情一直都是很认真的!自然无法容忍优菈对于自己的「背叛」。
艾伦将脑袋别过去了,他好像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安柏的质问已经冲散了整个舞会的秩序,大家全部讶异地看着她,就连艾伦的父亲脸上也出现了不悦的表情。
「劳伦斯先生,我希望你可以解释一下……」
「呃……我……我不大清楚,但是……女人怎么能和女人结婚?!」
优菈的父亲显然有点喝醉了,此言一出,枫丹那边的人全部被震惊了。
「优菈小姐已经有婚约了?对象还是个女的?」
「她竟然是这种人……」
禁忌之恋显然是不会被门阀世家所容许的,优菈和安柏一下就成了整个场所的焦点,大家瞪大眼睛(尤其是枫丹来客)瞧着眼前的女子,谁能想到她们竟然是恋人?
「艾伦少爷真可怜……」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一句,原本一直沉默的艾伦突然抬起头,他好像在寻找着这是谁说的话,他的双手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攥住了,那种感觉就像指甲都快要钳进皮肉似的。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就连表情都变得有点奇怪。
「你不可能和她结婚的……」
「门阀的耻辱!」
「我对你太失望了……」
人群中爆发着指责,当然这些指责绝大多数都来着劳伦斯家族的人和枫丹的一部分老古董,大部分其他的宾客有的直接离场了,还有一小部分留下来想要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尖酸刻薄的言语攻击着优菈和安柏,只不过优菈已经习惯了,但是安柏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优菈抱住安柏轻轻发抖的身体,柔声安慰着受惊的小兔子。
「不……我不需要怜悯……不会的……不会的……」
「艾伦?你还好吗?」
艾伦扶着桌子,他现在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止不住地颤抖着,那些话语就像是直接穿透了虚无的优菈,接着用更加欺凌的攻势撕扯着艾伦。
「她不会嫁给你的!!!」
混乱,眼前似乎出现了残影,耳朵在鸣叫着,就像想要将灵魂从体内抽离一样。艾伦忽然站直身体,紧接着他一步一顿地走到了优菈的面前。
「嫁给我吧!」
艾伦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了戒指。它在灯光下发着光,金色的和红色的光。
「我拒绝。」
就像事先商量好的那样,优菈拒绝了艾伦,她一直将安柏拥在怀中,只不过她很奇怪为什么艾伦拿出来的是那枚金戒指。
「什么?!!!」
优菈的拒绝又引爆了人群,大家原本看着优菈经常和艾伦待在一块心想着这次的联姻应该成功了才是。艾伦父亲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拄着手杖的手在轻轻颤抖着,而劳伦斯那边的脸色则更加狰狞恐怖,优菈的父亲因为有点醉了,他的脸都快要挤在一起了。
「这样啊……我……又被拒绝了呢……」
「是的……?」
艾伦并没有想之前一样用着无感情的声音回复优菈,他现在好像很失落,但是看上去又不像是演的。他的嘴角在抽搐,表情从忧郁一转变成了苦笑。
「为什么……」
艾伦直接摊到在地上,他尽力捧着那个小盒子不让它落在地上,紧接着愣了一会儿神,随后将小盒子细细合上后收起来了。他做了个深呼吸,从怀里掏出那个有点旧的怀表紧紧攥住捂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我受够了!!」
枫丹贵族气冲冲地一挥手,他一旁的卫兵直接掏出火枪瞄准了安柏和优菈,接着还有别上的其他卫兵上前想要将她们赶出去。
「……安柏,我们回家……」
「对不起……」
「好啦,先回家再说……」
优菈牵着安柏的手主动向外面走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太混乱了。她想要带着安柏去猎鹿人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去天使的馈赠喝上一杯将今天的事情全部都忘掉。
「等等!!!你们不能走!!!!罗德里克先生!!!!婚姻!婚姻!」
「……」
艾伦的父亲,也就是罗德里克,他不想跟这个劳伦斯的家伙继续纠缠下去,他已经开始考虑放弃联姻之后自己还能得到什么手牌。
「……是她,是她对吧!!!没有那个人那么就能娶走优菈了吧!!!」
这种将优菈当做商品一样的发言让一部分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本质是也只是维持家族运营的零件,和死物没什么区别。
「劳伦斯先生,很高兴你能选择艾伦,但是看上去优菈小姐并不乐意,所以我们还是尊重年轻人的选择……艾伦,你跟我来……」
漂亮的台面话,他在最后屈起食指点了点艾伦,眼神中充斥着嘲弄和无情。
「是……」
「咔哒……」
艾伦愣了一下,那是扳机被压下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看向优菈父亲站着的地方,那人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极短的火铳,枪口面对着门口的方向。
优菈和安柏并不知道,安柏还在笑着说自己要喝果汁。
「砰!!!!!」
「……」
扳机敲中了火石,点燃被混杂了火元素的燃料,伴随着一阵刺鼻的味道和能将小半个大厅笼罩的白烟,一道泛着橙色的白光击中了依偎着的人影。
所有人被巨大的枪声吓到了,包括艾伦和罗德里克那些枫丹来宾,劳伦斯的偏执居然如此疯狂,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到蒙德。
白烟在一片混乱中缓缓散去。人影不见了,大家只能看在铺在门口的灰色地毯上出现了泛着猩红色的液体。它和灰尘混合在一起,接着缓缓渗进地毯,片刻间便盛开出看不清形状的血色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