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这一夜
终于可以脱掉陪伴了7年已久的军服,换上属于他这个年代的服装了。
“看起来和十年前的款式一样。”
没错,战争把服装业变成了军装业。军装越出越花样,服装越出越守旧。
空气中那股刺鼻的硝烟味随着战争的结束一并消失,飒爽的秋风让他裹紧了贴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曾经作为他们的战场的大街上,七零八落的散兵坑和弹坑早已被修复。街上很多商店的叫卖声又响了起来,尽管变得沙哑一点。孩子们爽朗的笑声又开始在他的耳边回响,他笑了。月光倾泻在拉克塞枪洞点点的建筑之上,临时搭建的舞台下早已挤满渴望娱乐的兽人,夜色中的拉克塞成为了光的海洋。
“今夜不躲防空洞,厄多啤酒来一桶!”
“爪中手枪快点撇,敌人被咱缴了械!”
“久违的和平。”他心里这么想。
他去了军官舞厅。
和普通老百姓去舞厅不同,军队不多的文雅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军官一律换上了笔挺的军礼服,男女一对。伴随着圆舞曲优美的旋律,在舞池的中央挪动着。天花板挂着的吊灯更是璀璨夺目,女军官们一个个举止文雅、谈吐天下,颇似当年围着爱因斯坦团团转的玛加丽塔·科涅库娃。尉级军官们肩上的金星和校级的银星交替地闪烁着,整个舞厅都陶醉在这一片欢乐中。
接下来是爵士舞,女军官们并不会跳,于是一些年轻的热情的军官们开始上前教她们,他只是在舞厅的角落里,点了一杯鸡尾酒。他的酒量可以说是为零,酒精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大脑暂时得到了可以休息的机会。这时,一只大大的狼爪用力的拍了下他晕乎乎的脑袋。
“哈,你不是说你不喝酒的吗?五年前我被调到厄多战线,没想到你他娘的还活着!”拍他头的军官问到,从他讥讽的腔调里透出来体贴关怀的意味。
“嗯…这…这叫…微醺…懂不懂…”旻文慢慢地转头,在模糊不清的视线里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你…”
“Bingo~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休斯抱起软趴趴的旻文,拭去喜悦的泪水后又接着说,“到我家小住一晚吧。”
旻文没做回答,他默许了。毕竟,除了军营,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被他称之为“家”。
在休斯家的一晚
二兽人都已换上睡衣,坐在高脚的小茶几旁聊天。
“这房子,政府给的,不错吧!”休斯用力敲了敲用石英石做的窗沿。
“确实不错。”旻文说,一面回头望了望被他挂在乳白墙壁上被他缴获的肩章和勋章。
休斯很欣赏这赞许,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又接着把那些战利品拿下来,给旻文一一介绍。
“知道埃尔玛•斯内德大尉吗?当年素有‘白色死神’的那个,被我一枪打死在地上!”休斯爪里拿着斯内德大尉血迹斑斑的铭牌,得意洋洋地说。随后,他紧盯着那个铭牌,轻蔑地把它丢在地上:“纵使你是王牌,你也只不过皇帝脚下的蝼蚁而已。”
“嗯…那个狙击手…确实很厉害…”迷迷糊糊的旻文从自己的军服里翻出来一个小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潦草的五个字:最爱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