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第一与唯一》翻译 第六部分

十六

五十人对阵满编团，布莱恩军士觉得这也够讽刺的了。

这次防御战和卫队历史上的伟大战役一样具有传奇色彩。这是一场五十人对抗千人的战斗，但是，这场卫队之间内战的故事，由于其内容的敏感性，将会被永远抹去。坦尼斯团在这次战役中最伟大的壮举，将无人纪念，无人诉说，即使是最高指挥部也将保持沉默。

詹亭部队在谷地里的轻火炮和重火力的支援下，组成了如同锁喉的双臂一般的阵型，逐渐包围了布莱恩的阵地，每二十秒1500发子弹的密集弹幕划过了幽灵们的头顶，有的打在泥土上，溅起层层灰尘，有的点燃了蕨类植物，在战场上燃起熊熊火焰。

布莱恩军士在在掩体后举着望远镜，身上感到一阵疼痛，因为他看到了敌军以如此可怖而坚定的脚步前进。这些詹亭战士们是重步兵，他们身着的银紫相间的战斗盔甲是用来进攻的，而不是用于潜行的。

他们是精锐的突击队，而不是散兵游勇。坦尼斯部队则是轻步兵，擅长潜行伏击。但是尽管如此，训练有素的詹亭士兵们仍然是令人恐惧的。他们充分利用他们的战斗素养以及每一厘米的掩体，朝着坦尼斯部队举起他们的利爪，试图切断第七排的咽喉。

当詹亭部队开火时，布莱恩克制住了自己反击的欲望。他们缺乏敌军拥有的长射程武器，而超出射程之外的激光枪齐射仅仅只能造成心理上的效果，无法造成实际杀伤。

他手下五十名士兵分布在山脊线上四散着的散兵坑里，这些坑是坦尼斯士兵用铲子挖出来的，周围堆着用潜行斗篷和睡袋制成的沙袋。布莱恩的命令很简单：上刺刀，将武器调成半自动，等待他下达开火的信号。

开战最初的十分钟里，他们一直保持着静默，尽管敌方的激光火力倾泻在他们的阵地上。空气里弥漫着如同羽毛一般的白色烟雾以及漂浮的尘土。轻型火炮和枪榴弹轰炸着战场，但是大部分炮弹都打近了，在斜坡上炸出了新的散兵坑。一开始布莱恩觉得敌军的炮兵也许打偏了，但是当他重新扫视战场时，他才发现这些打偏的炮弹正是为了之后詹亭步兵的前进挖掘掩体用的。数支詹亭小队已经从西边攻来，他们冲进了离布莱恩的阵地相距不到一百米的，由野战炮炸出来的散兵坑里。之后，野战炮为士兵们的前进而调整弹道，目的就是炸出新的战线。

布莱恩暗自骂着詹亭人的一丝不苟。冈特政委一直说，有两种敌人是最可怕的，一种是残忍嗜血却又精明无比的，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既残忍又粗暴的。

詹亭士兵受过充分的训练，习得各式战法，他们是可怕的敌人。事实上，在入伍前，布莱恩就听说过詹亭部队的名声。现在他能听到战歌响起，一曲悠扬的，低沉的，由一千个低沉的男声组成的胜利赞歌，旋律如此美丽，却又如此具有压迫感，令人泄气。布莱恩不禁颤抖着。

“那歌真该死。”一旁的科林小声咒骂道。

布莱恩沉默着表示同意。现在，第一轮激光齐射已经掠过他们头顶，这意味着敌军已经进入了射程范围。

布莱恩敲着通讯珠，选择了公开的指挥频道。他以坦尼斯战斗口令下达了命令：“仔细选择目标，确保一枪一个，现在自由开火。”幽灵们立即开火反击。一阵阵激光枪的点射打在了詹亭部队进攻矛头上。仅仅是第一次齐射，布莱恩就看到了十个甚至更多敌军倒下。幽灵们提高了射击频率，他们从三十六个散兵坑里朝着敌军开火，甚至令敌军的火力有所减弱，迟疑。

步兵之间的对抗开始了。在陡峭的斜坡上，两行处于掩体里彼此相对的士兵相互开火。空气变得灼热，弥漫着激光电离产生的臭氧的臭味。两军打的不相上下，因为坦尼斯部队依仗山势，有着更高的掩体和开火角度，但是他们和詹亭部队不一样，缺乏每一分每一秒的增援。

即使幽灵们每六秒进行一轮开火，每四发能干掉一个敌人，布莱恩还是觉得他们已经毫无希望了。他们不能撤退，也不能冲出掩体，要么击溃敌人，要么被敌人淹没。幽灵们除了守住阵地，战斗到最后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詹亭人则有更多选择，但是他们却选择了一种令布莱恩惊讶的方式。经过了30分钟的交火，贵族军们突然以密集阵型冲锋。近千人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跳出散兵坑，朝山上的的阵地冲来。

真是个令人吃惊的决定！布莱恩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他一开始觉得詹亭指挥官也许疯了，但是这疯子今天肯定会打赢的。五十把枪已经来不及仔细找目标了。数百名詹亭士兵倒下了，他们的残缺的尸体顺着山坡滚落到底，但是布莱恩的人根本无法阻止这股浪潮。

“为帝皇流血奋战！”布莱恩大叫着，领悟了敌军的计划：以压倒性的人数，无比的忠诚和无法抑制的对胜利的渴望作战。詹亭的指挥官将他们的士兵看成是牺牲品，让他们暴露在坦尼斯火力下白白牺牲，为的就是以人数压垮敌人。

在到达坦尼斯阵地之前，他们就已经阵亡了三百余人，他们死于斜坡与角度交织而成的死亡火力网之下。但是敌军仍然有大约七百人，他们已经逼近了前沿阵地。

布洛赫斯少校唱着Jant Normanidus的古老战歌Alto Credo，带领突击队冲向坦尼斯的防御阵地。一道激光穿透了他覆盖着盔甲的袖口，将他的一只膀子烧穿。他迅速转过身，在他的部下赶到之时，朝着那个幽灵开了两枪。

幽灵们不过是蝼蚁……布洛赫斯杀戮的快感祛除了自从赫德战役时根植的心魔，一个因Fortis Binary，Pyrites而更加强大的心魔。愤怒，嗜杀，贪婪，狂暴……种种情绪穿过了每一个詹亭士兵的身体。

步枪上狂怒的刺刀左右拼杀，有两次他得开枪才能将插在刺刀上的尸体打落。

经历贵族教育的他还记得这些与他们作战的泥腿子们所拥有的勇气与战术。敌人将运用一切技巧，战斗到最后。但是他们是轻步兵，穿着轻薄的军服，他们的体能和恢复力是远远不能与自己指挥的贵族军相比。他的士兵将Jant军校里所教导的纪律刻在了血脉里，刻在了他们对胜利的渴望之上。这也正是为什么其他卫队会像惧怕星际战士一样惧怕他们。

如果布洛赫斯想想为了抵达敌军阵地他们所付出的伤亡，那么他也只会考虑在葬礼上为这些牺牲的士兵唱着胜利的赞歌而已。牺牲了一千人所取得胜利依然是胜利，而且这次对这些渣滓无情惩罚也正是他所珍惜的战斗的意义。

胜利是属于他们的。

布莱恩军士的刺刀刺进了第一个冲向战壕的詹亭士兵，然后将他的身子踢飞过头顶。敌人尖叫着死去了。第二个士兵将刺刀插进了军士的大腿，布莱恩忍着剧痛朝着他挥动着步枪，令刺刀划开他覆盖在头盔装甲之下的喉咙。接着布莱恩朝着那个不断翻滚抽搐的人的脸上补上一枪。

科林朝着越过战线的两个詹亭士兵开火，最后倒在数支刺刀之下。

现在，战况变得焦灼，到处都是近战与肉搏。辛博杀掉了三个杀死科林的凶手，但是他却被一道激光爆头。布莱恩看到通讯器从辛博的身上掉下来，于是他心想希望有时间能给冈特或者科贝克发信号。但是山脊上，敌军越来越多，时间与空间变得愈发紧迫。这就是战斗的热度，白热化的战场上燃烧着仇恨的烈焰——虽然很多士兵会谈论，但却少有人经历过。

布莱恩打穿了两米之外的一名敌军的胸口，随后将刺刀刺进了正准备刺过来的敌军的下颚。他感到一股热流从后背流下，于是他回过头，看到詹亭士兵的刺刀刺穿了他的胸，刀刃上满是鲜血。

狂喜的布洛赫斯少校咆哮着开枪，一道激光将插在刺刀上的布莱恩打落。最终，布莱恩军士无声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