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上上善道(节译二十六)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GREATER GOO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二十六章
事实证明肖勒尔的临时分析室和我预想的相差无几:尺寸相当于穿梭机库,大得能够产生回响,平时堆放在里面的货盘或是被推进了角落,或是被当成临时的桌子和工作台,欧姆尼赛亚的红袍侍僧们正在那里勤奋工作,鬼知道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房间里布满了电缆,齿轮小子在这一方面再度表现出了他们一以贯之的漠不关心,毫不在乎有人可能会因此被绊倒或是意外触电,不过我认为对于这些金属占比极高的家伙来说,后一种危险并不会带来什么不便。即便遭遇了意外触电事故,可能也只会让他们精神振奋。【注:如果他们的强化装置是采用内置电容器这一供电方式的话,确实很有可能会出现凯恩描述的情况。上述的这种供电方式在进行过大规模改造的科技教士,特别是要在绝缘不良的配线附近进行大量工作的人当中甚为普遍。】
生物船碎块占据着房间中部的位置,那是一大块坏死的肉,高度在我身高的两倍以上。实际上,说它的尺寸大致相当于一辆帝皇毒刃并不夸张,但在轮廓的分明程度上还及不上后者。腐肉不断渗出的恶臭液体淌入了地板上一个匆忙钻出的小洞,从那里传出的连续飞溅声表明它们是被收集进了某种桶状的容器。【注:这么处理要么是为了便于后续分析,要么是为了控制潜在的生物危害,不然的话,就是兼具这两种目的。】不消说,那股恶臭难以用语言来描述。整个肉块上布满了深入其中的金属钉,从那些钉子上面延伸出的大量电线被接入到了成排的仪器上,肖勒尔和他那群助手正心无旁骛地研究着仪器上的显示屏,我认出其中的一些家伙来自楼下的分析室。
“政委。”当我在尤根的陪同下匆忙走到房间中部时,药剂师一脸惊讶地和我打了个招呼。这或许具有一定压倒性效果的恶臭让我不得不转过身来确认副官是否还跟在自己的背后。“我猜你的出现意味着局势出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发展。”
“是的。”我确定了他的猜测。我请求数据板的机魂监视我们上传给齐凡指挥中心的战术信息,随后匆忙地把它递了过去,嘴上边说边冲着面前这小丘一般的病肉点了下头。“我们认为这东西正在干扰虫巢舰队的影响力。我需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及我们能否利用这一点作些文章。”
肖勒尔看了会儿数据板上的内容,以阿斯塔特独有的迅捷和全面评估了战术数据,随后草草地点了下头,把数据板递还给我。“有趣。”他转身盯着一台闪烁的数据显示器。“干扰的主要实例似乎与这些频率上的神经活动相吻合。”这时规则的波形突然消解成了无意义的静电,肖勒尔皱了皱眉。“设备故障。”他说道。“考虑到我们的移动与重新组装工作进行得很是匆忙,这并不奇怪。”
“尤根,”我洞悉了可能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注:在此前的几次事件中,尤根那可以消除灵能现象的能力似乎破坏了基因盗取者们之间的心灵感应以及泰伦个体感知虫巢意志的能力,不过出于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我们决不可能通过实验来验证这一点。】“你可以去给我找杯咖啡吗?最好也顺便给你自己找些吃喝的东西。看样子,这会是个漫长的夜晚。”
“当然可以,长官。”他回应后便无精打采地离开了房间。显示器随即恢复了稳定。
为保险起见,肖勒尔又给了那东西两记重击,随后转回身对我说道。“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研究方向。”
“若是放任外面的生物为所欲为,你的研究很快就会迎来终结。”我提醒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利用这东西?”
“我们需要增强并传输这个信号。”显然他对这种可能性抱有极大的兴趣:若是他没有把这当成是一个为了取乐而着手解决的抽象难题,而是把这当作生死攸关的重要问题,我会觉得那将更加鼓舞人心。“不幸的是,传输灵能信号并不像无线通讯那么简单。”
“那就使用灵能者来完成这项工作。”我说道。“你该不会告诉我,保密程度这么高的设施里没有配备星语者吧?”
药剂师摇了摇头。
“这里当然配有星语者。”他回答道。“但我看不出这会有什么作用。由于虫巢舰队投射的亚空间阴影完全切断了我们的星语通讯,她无法从亚空间中解读出任何信息,更别说给我们充当中继设备。”
“不过问问她也没什么坏处,对吧?”我那质问的语气中流露出的粗暴成份超出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你说得完全正确。”肖勒尔回答道。
……
虽然星语者的陪伴从未让我感觉特别舒服,但我却很高兴见到眼前这位星语者。她自信满满地走进了分析室,眨都没眨一下自己那失明的眼睛就跨过了地面上那片专候粗心之辈中招的电缆。和她的绝大部分同类一样,我无法确定这个女人的年龄,她的脸上蚀刻着几道浅淡的应力线,不过那剃光头发的脑袋上隐约有一层黑色的发茬,在那下面纹有帝皇的圣像,此举无疑是想要祈求陛下的佑护。“你一定就是凯恩。”她转头面对我的方向,同时敏捷地避开了一台急冲过来的CAT。
“如假包换。”一时间我犹豫是否要与她握手,最终我放弃了这个打算。她那异乎寻常的感知能力可能会让她意识到我的这一动作,但若是出现了相反的情况,那我看起来就会像是一个白痴。随后她递出了自己的手,把它送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让我能够毫不费力将它握住。“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好像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她微微一笑。我在松手之前敷衍地握了下她的手。即便是戴着手套,我也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刺痛感,不过我猜那只是自己的假想。即便理性告诉我她并不能够直接读取我的思维,但少了尤根在身边作陪,我仍然感觉自己极为脆弱。然而我确定副官正在其它地方忙着处理他自己的事情,他的存在必然会干扰我们之后要进行的工作。被尤根抵近的灵能者都会突然发病,而即使我们的这位星语者不会因为副官那使灵能无效的光环而遭受重创,她也肯定能够辨认出他的本来面目,安伯莉必定极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发展。【注:他说得没错。尤根是我保护最为严密的其中一项资产,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让他默默无闻地留在凯恩身边,只在需要时启用,而没有直接让他担任我的随从。除了他每次进入房间都会让我自己的灵能者突然发病,造成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之外,我不希望让自己要不停地避开那些来自恶魔审判庭的同事,在他们看来,最好还是要雇佣一名不可接触者跟随他们的恶魔狩猎探险队一同行动。】“我是克莱蒙泰恩·德雷。”
“我们需要让你传输一些东西。”肖勒尔解释道。克莱蒙泰恩现出了困惑的表情,这使得她脸上那些令人极难察觉的细纹变得非常清晰,瞬间就让她看上去老了二十岁。
“我没法穿过阴影传送信息。”她的语气就像是在为孩子解释太空是黑色的一般。
“这我们知道。”我说道。“我们只是想让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发送出去。”若是我说我们想要她联系虫巢意志,这女人很可能会彻底崩溃,那无助于改善我们当前的境况。
“盲发?”克莱蒙泰恩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讽刺意味,而且看上去情绪也并没有好转。她显然不是个白痴,很可能对我们的目的隐约有着一点模糊的认识。她转过身去,那副模样看起来极像是在用自己那凹陷的眼窝端详着生物船碎块。“你们是想要我试着联系那东西吗?”
“能做到吗?”我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急切。她摇了摇头。
“那里什么都没有。它就像是……”她顿了顿,看起来是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来进行类比。“它就像是房间里的一个空洞。什么都感知不到,就像是阴影本身的一块碎片。”
肖勒尔和我面面相觑。我不知道他那一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我当时已近乎绝望。星语者甚至都无法感知生物船碎块的存在,又怎么能够将它的信号发送出去?随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排仪器以及那些窜来窜去的红袍侍从身上。
“你能看懂那些仪器吗?”我几乎不敢抱有什么希望。
“当然能。”克莱蒙泰恩的脸上再次现出了茫然不解的神情,不过我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感知到那些东西的。“这只是数据流。为了传输,我一直都在为它们进行编码。”
“你能进行实时编码吗?”我问道。她脸上开始呈现出了近乎于轻蔑的表情。
“小菜一碟。”她说道。
“那我们这就开始?”我将拇指合拢在了掌心,期盼能够得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给我找个座位。”克莱蒙泰恩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口吻。她转过头来,补充了一句。“还有,我希望能给我制造一点私人空间,这个过程可能观之不雅。”鉴于我自己也有一些误用礼貌性用语的经历,在我看来,她的意思是说会让旁观这一过程的人感觉不快。肖勒尔负责去打发周围剩余的齿轮小子离开,而我搬来了几个小型的板条箱,用它们把主工作站与除我们之外的其它视线隔开。
等我完成这些布置工作,克莱蒙泰恩已经在控制台前的一把椅子上就座,凝视着显示屏,就仿佛她能看到那里面一个个劈啪作响的电子。据我所知,也许她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
“政委。”我的通讯器中尤根的声音显得颇为急切。“来袭的泰伦正在清理最后一批解冻的虫子,它们中的绝大多数正在逼近圣祠。”他的声音不时会被热熔枪嘶嘶的轰鸣打断。“有些家伙已经闯进了下层的走廊。”
“我们必须开始了。”当肖勒尔回到我们身边时,我开口说道。“另一群虫子正在赶来杀死这家伙的路上。”就仿佛是对我的话进行强调一般,从脚下的某个位置传来了爆弹枪低沉的咆哮。
“它们进入到了电梯井里。”雅伊尔的突然插话很没必要,因为我那与生俱来的方向感已经准确地找到了交火的位置。我在脑中构想着那宽阔深邃的空间,让自己的意识一路延伸到了底层,找出了可供入侵泰伦直达我们所在位置的最短路径。
“你们还能抵挡多久?”我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足够长的时间,但愿是这样。”雅伊尔简短地给出了这句回应后便切断了通讯链接。毫无疑问,修士队长手头上有很多比闲聊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集中精力处理。
“我准备好了。”远处的枪声越来越响,克莱蒙泰恩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我会不间断地重复发送数据流转换而成的编码,不过天知道你们的目标对象能否识别这些信号。”她的嘴巴动了动,开始念诵她那类人特有的某种连祷,随后整个身体开始抽搐,仿佛是要发病一般,每块肌肉都变得僵硬起来。整个过程来得极为突然,令人震惊。女人从椅子上面滑了下来,一头撞上了旁边一个板条箱的边缘,脑袋上裂开了一个难看的伤口。肖勒尔赶忙上前为她止血。一串细细的口水混合着咬破舌头流出的鲜血,缓缓从女人的嘴角中冒了出来。
“我会照顾好她。”肖勒尔抬起头来,看到了拔出武器的我,他想当然地认为我打算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参加战斗,而没有看穿我是那疑神疑鬼的偏执倾向发作,害怕自己被头一个闯进门来的泰伦干掉。仔细想想,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入口。一旦它们冲了进来,我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它们的主要目标——这块巨大的腐肉——就会像是吸引克鲁特的腐肉一样把虫子们源源不断地“召集”过来。“你可以去防线那里支援作战。”
“若是你确定的话……”我很注意没有将自己的“勇敢”表演得过于夸张,以防搬起石头反砸了自己的脚。
“完全确定。”肖勒尔拔出他的爆弹手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我抓住这个机会,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
外面的走廊里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齿轮小子,他们四处乱窜的样子出乎意料地让我回想起了基因盗取者越狱时的那一幕情景。令人困惑的是,许多人似乎正朝着爆弹枪开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起初我把这归因为他们陷入了一种颠倒错乱的精神状态——想要凭借手中挥舞的简易武器与虫子们拼命。环视四周,我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从匆忙改装的工具到为普通长管子配重制成的棍棒,那东西通常还被加装了一两根长钉,其邪恶的程度足以让兽人热血沸腾。有少部分人携带的是更加先进的武器,有可能是从修理室找到的,或者是匆忙间从零开始组装出来的,其中大受欢迎的是爆弹手枪和用润滑油罐子制成的简易手榴弹。有个家伙甚至还给自己装备了一把弩,那玩意儿就算是被丢到污水坑中的拾荒者营地里也不会显得突兀。【注:这里再次提到了他那来自于蜂巢下层的出身,不过我们还不清楚凯恩的出生地到底位于哪个世界。在这类社区里,“拾荒者”是一个很常见的名词,指的就是那些生活在字面与引申双重意义上最底层的人,他们终日依靠拾取从上层落下(或是被扔下)来的垃圾维生。】
我无意与泰伦正面交战,为了远离战斗的声音强迫自己挤过人群,结果却发现自己全然打错了算盘。一只活生生的梦魇封堵住了面前的走廊,它用坚韧的翅膀连续拍打着天花板和墙壁,发出了愤怒的尖啸。看来我之前猜得没错,入侵的虫巢意志没过多久便部署了石像鬼来对付我们。我举起激光手枪,趁怪物从那些挡住火线的齿轮小子的脑袋顶上冒出头来时,射出两发光弹,但我的行动只是把祸水引到了自己身上,而这远不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
怪物丢下自己之前一直攻击的科技教士,朝我猛扑了过来,它举起钻肉枪对着我的方向射出了一组致命的甲虫。幸运的是,一名充分展现出主动性而非精准判断的齿轮小子扰乱了虫子的瞄准,他朝那家伙挥出了一根加重的绳索,缠住了怪物使用武器的前肢,在关键时刻把它猛地扯向了一边。一张张疯狂撕咬的下颌雨点般地敲打在走廊的墙壁上,没有造成任何损害,只有少数几只没有击中目标或是被墙体弹开的甲虫找到了可以转进的活体。考虑到那些身体的主人有着无节制使用金属器件的癖好,这很可能会大幅减轻他们的伤势。【注:尽管钻肉虫造成的创伤非常恐怖,但它们在几秒钟内就会死亡,所以如果重要的器官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受害者往往能够痊愈,而科技教士无论如何都会将自己绝大多数的重要器官替换成更加坚固的改造器件。】
石像鬼再度发出尖啸,转身面对我那位半路杀出的救命恩人,用顶端带有尖刺的尾巴朝着他(或是她)【注:大概这位科技教士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极大规模的改造。】的腹部猛刺了过去。正所谓有来无往非礼也,特别是周围还有这么多位见证人,于是我猛地挥出链锯剑,赶在怪物行凶得逞之前切断了尖刺,随后撤回链锯剑猛砍悬停在空中的怪物那暴露的下腹。“坚持住。”我出言鼓励道,不过科技教士没有表现出任何松手的迹象,他就像是打了一辈子鱼的渔夫遇到了生平最大的猎物一般死死地拉住了绳索。一滩内脏溅在地板和我那饱受摧残已然无可挽救的大衣上,石像鬼挥动它那坚韧的翅膀向我发动了连续攻击,试图用自己的钻肉枪再次瞄准目标,但始终没能得逞。看到它转过头来的我缩身进行躲避,怪物突然吐出的一口毒液没能称心如愿地烧坏我的双眼,只击中了我的帽顶。我再次挥出链锯剑进行回击。这一次尖啸的剑刃自上而下劈断了怪物的一只翅膀,那家伙从空中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就像是正在洗澡的麻雀一般倒在自己那滩黏黏的内脏中挣扎个不停。
“干掉它!”科技教士催促道,那个机械的声音不知怎地竟然充满了杀戮的欲望。他跃上前来,伸出一只机械脚,用力大势沉的一踩像是踩爆一只成熟的水果一样让那支镂刻的肉质武器彻底爆裂开来。此举唤起了其他人心中那强烈的报复欲,他们就像是一群下水道老鼠见到尸体一般扑向了倒在地上的石像鬼,用利刃和棍棒连砍带敲地让那只怪物化为了一滩肉酱。
“它们快要到达电梯井口了。”尤根报告说道,通讯器里回响起了沉闷的交火声。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给出回答。石像鬼可能是单独行动的,但我怀疑有一只从着陆平台侵入设施的怪物率先垂范,同种的其它怪物也不会落后。纵使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飞行甲板上也没有任何能够起飞的载具,而即便空中的怪物没有先行了结我的性命,有毒的大气也会令我窒息而死。【注:这显然是夸大其辞,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暴露在外部的大气环境之中。】从另一角度来说,参加电梯井的防御作战固然会很危险,但至少我可以躲在尤根的热熔枪以及幸存的感化者战团成员后面。
“我马上过去。”我毅然回答道,装作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片刻的犹豫,随后便快步赶往交战现场。出乎我的意料,许多围在我身边的红袍科技教士也一起跟了过来,此时品尝到鲜血味道的他们热血(还包括润滑油)沸腾,显然渴望能够再抓到一两只泰伦,一泄胸中之愤。我觉得这样很好——挡在我和虫群之间的肉盾越多越好。
路过肖勒尔的密室时,我朝里面瞥了一眼,发现药剂师依然蹲在克莱蒙泰恩身边。那女人被板条箱挡住了一部分的身体兀自抽搐不止。即便肖勒尔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此时忙得不可开交的他也无暇和我打什么招呼,所以我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带领身后那一长串有如彗尾一般的齿轮小子继续赶往战场。
“抱歉,我来晚了。”我边说边与雅伊尔、两名感化者战团成员还有尤根会合,他们所有人都在货梯前那块有奇美拉大小的门道处列队布防,此时货梯门已被摇开,他们可以不受限制地朝里面倾泻火力。【注:如果生物船碎块当真像凯恩描述的那样——足有帝皇毒刃那么大,货梯门必须要比它大得多才能容纳那东西。】幸运的是虫巢意志只是派遣那些能够攀爬竖井的敌人上来攻击我们,这就排除了那些携带远程武器的家伙,但每有一只刀虫或是纯种基因盗取者中弹掉入下面的深渊,就会有另外十几只继续爬上来攻击我们。“有石像鬼挡路。”
“我知道,”雅伊尔说道。“兰德速攻艇正试图把它们驱离机库。”这至少能够解释其他感化者战团成员的去向。【注:这不包括肖勒尔在他们第一见面时提到的那几名技术军士,整个事件自始至终他们似乎都在别的地方。】
我不介意承认当自己俯视那径直通往地底深处令人头晕目眩的“峭壁”时心中生出了几分胆怯。竖井的四壁上爬满了满怀恶意的几丁质,它们的撕裂爪与镰爪一齐发出了连续而又响亮的敲击声。守军不停向它们倾泻着火力,我不失时机地用自己的激光手枪增强着己方的弹幕,但我们所做的一切与扔石头没什么两样。“我们就不能让平台动起来,把它们从井壁上刮下去吗?”我一边发问一边朝着一只格外执着的基因盗取者开了一枪,光弹幸运地飞进了它张开的大嘴,洞穿了怪物的后脑。
“我们已经使用过这一招了。”尤根告诉我说道。他那支热熔枪释放的一股热流击穿了另一只基因盗取者的躯干,作为意外的收获,灼热的余波迫使另外两个家伙翻身掉进了竖井下的深渊。
“所以故技重施只会让它们更快地到达楼顶。”雅伊尔补充道,他那支爆弹枪的开火声为主人的这句话做了强调。爆弹将跟在后面的半打刀虫打成了碎块。
“它们的行动速度已经够快了。”我觉得此时用上一点英雄式的轻描淡写会很受欢迎。
沿着竖井传来了一声微弱的爆炸声。一名过于兴奋的齿轮小子向那里面投掷了一枚自制的手榴弹。毫无疑问他提前算准了那东西下落时可能的起爆位置,【注: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会有所斩获。】赏给泰伦们大量的金属破片。
“它们不像之前那么快了。”听尤根的语气,仿佛虫子对于攀爬竖井这件事只抱有三分钟的热度。
“它们慢下来了?”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希望。副官点了点头。
“它们之前一直依附在阴影里,会使用掩体。现在它们只会径直撞上我们的枪口,所以我们能够更加轻松地抵挡住它们的攻势。”
我激活了耳中的微型通讯器。“肖勒尔,”我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兴奋。“我们的计划似乎生效了。克莱蒙泰恩还在传送信号吗?”
“根据我观察到的情况,”肖勒尔说道。“她仍在不停地抽搐,而且越来越猛烈。每一次都有可能让她丧命。”
“那我们必须要尽快完成这项工作。”我说道。
“我同意。”身穿终结者盔甲的雅伊尔尽己所能微微点了点头,用一轮齐射打光了旋风发射器中剩余的火箭。大约一秒钟后,竖井中燃起了大火,将攀附在井壁上的几丁质怪物烤得焦脆,与此同时,破片火箭生成的弹片撕碎了那些家伙的身体。当凶猛的回流涌出大敞四开的货梯门时,为了保命的我们纷纷跃到一边进行躲避。我摔在金属地板上打了几个滚,重叠的爆炸所产生的熔炉般的炽热烧灼着我的后背。我站起身来,举起激光手枪瞄准冒出滚滚黑烟的的大门。只有雅伊尔仍然站在原地,用人类已知最为优秀的盔甲为自己抵挡住了爆炸的冲击。过了一会儿,他简短地总结道。“我们赢了。”
“是吗?”说起来非常奇怪,此时的我竟有些不愿相信这一点。我缓缓走到了竖井的边缘,俯视着深渊。果然,我唯一能够观察到的异动就是几只负伤的虫子正要逃进竖井底部的通风口,显然之前它们就是从那里侵入了货梯。
“看起来是这么回事。”尤根抄起光枪,用一轮点射为它们送行。他那身独一无二的体味已经开始取代我鼻孔中焦肉与烧灼金属的混合味道。
“石像鬼们也在仓皇逃窜。”雅伊尔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心满意足。
“太棒了。”我在假装一本正经上表现得更为出色,不过这要归功于我之前在隐藏内心感受方面进行了大量的练习。我再次激活了微型通讯器。“你可以让克莱蒙泰恩停止传送信息了。”
“很不幸,我无能为力。”肖勒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最后一次发病夺走了她的生命。”
编者按:
摘自《远征及其后续:达摩克里斯湾军事史》,瓦尔戈·罗伊兹,058.M42。
凯恩政委的灵光一闪加上德雷星语者的英勇牺牲,所带来的影响的远远超出了他二人之前可能做出的预期。由于协调智慧失去了对麾下部队的控制,轨道上那不可阻挡的虫巢舰队锋芒大减,个体生物船开始依据它们的本能对当前的环境做出反应,而不再寻求宏观上的协同作战。反观另一边,帝国的船只仍然能够互相支援,他们不失时机地利用起了这一战术优势。舰队司令博姆召集了尽可能多的船只,开始直接攻击利维坦,这些庞然巨兽虽因失去护卫屏障而变得脆弱,但尚有一战之力。最终,经过一番苦战,海军成功击杀了其中的一只,重创了其它几只,迫使它们不得不逃离战场。
随着这些大家伙的退场,地面上的泰伦生物多半回归到了本能的行为模式,必须依靠突触生物才能够统一行动。当然这些突触生物也成了随后开展的狩猎作战中帝国部队攻击的主要目标。尽管一些传闻坚称仍有少量单独行动的有机体仍然潜伏在荒漠与蜂巢污水坑深处,但在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并未出现可靠的目击记录。今时今日的费库恩迪亚已被官方认定为净化完毕。然而此次事件结束后被派驻到这里的帝国防卫军卫戍部队以及本地的斯基塔里兀自不敢掉以轻心,仍然警惕着任何预示新一轮入侵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