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3号尸体库的保管员（第15记）

小插曲过后，借着赵老板到库房取鞋子的空档，我走到店门前，俯身捡起刚刚被踩过一脚的那串铃铛。

抚去上面的灰尘，刚要把它重新挂回，我忽然发现，原先钉在门上的铁钩已然断了。

眼见铃铛挂不回原处，我只好将其放在紧靠墙边的一个矮柜上。而正是这一放，一只只铜铃铛的内里引起我的留意。

细细朝内壁看去，上面似乎划刻着某种符号或是文字。各种转换角度去辨别，好像有数字“一”，有数字“八”，还有一个不够规整的三角形。

难不成，这串看似寻常的铃铛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既悬挂在店铺门口，又会不会是用来引客招财的呢？

正想着，赵老板从后面走出来。

与我预想中不同，他拿出的不是方正的鞋盒，而是一只白色的布袋。

“姑娘，来看看这双鞋吧。”

解开布袋上的系绳，随之，一双杏色皮鞋映入我眼中。

不高不矮的鞋跟，没有偏带，外侧面上有镂空的花案，是一对蝴蝶，一只大的伴着一只小的。

“我想订制的……您这里竟有成品！”（我望向赵老板）

“实不相瞒，这是我昨天刚做好的，为了它，一不小心还伤了手。”

经赵老板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都包着药布。

“这真是太巧了，我想要的样式与您的成品不谋而合。”

“也说不准什么来由，我就是想做这么一双鞋子，许是夜里梦到的，灵光一现。”（避开我的眼神，赵老板淡淡一笑）

“不得不说，您的手艺真好，做出的鞋子就是比商场里卖的那些有灵气！”

“机器制出的东西哪里能和人手打磨出的相比，姑娘试一试吧，36号半，恰好是你的码数。”

接过皮鞋，我轻轻摸了摸那一对镂空的蝴蝶花案。

对面的赵老板不知，其实，我不可能试穿这双新鞋，因为，它是属于小西姑娘的，只能穿在她一人的脚上。

此刻，我不禁暗暗感叹：血浓于水、父女亲缘，虽然赵西已死，但她的心愿，父亲还是真真切切地感知到了。

“赵老板，这双鞋我不用试了，我很喜欢，一定要买走它！”

“姑娘是新客，破例打个对折，只收你200块吧。”

“200块？这样优惠的价格，岂不是让您辛苦半天，却做了赔本儿买卖。”（我跟着一句）

“姑娘想买，我愿意卖，就算是我们的缘分吧。”

“赵老板，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

“可不可以找一个漂亮点儿的盒子，把这双鞋给我装起来？”

“当然，我这就去给你找一个新盒子。”

杏色的皮鞋放入一只银白色的盒子里，赵老板将一张印有“赵家鞋铺”的光滑贴纸粘在盒盖上。

大功告成，我暗自心语：太好了，东西带回去，今晚，小西姑娘就如愿以偿了。

“来买鞋却不试鞋，姑娘真是挺特别的。”（赵老板看向我）

“哦，我看鞋的眼光很准的，不会错。”（我应和着一笑）

“姑娘既是医学院的学生，有件事儿……我倒想问问你。”

“您想问什么？”

“医学院里肯定会有用于教学的……尸体，姑娘一定见过吧。”

赵老板此言一出，我的心暗暗一沉。

“怎么，您对实验楼的尸体感兴趣？”

“我……我就是想知道……那些尸体是不是应该有人保管，不会乱抛乱放，不会很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