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刀文】如果他们离你而去——宵宫（下）

“可恶……这群家伙到底对我有多了解？”宵宫无奈地接过神之眼，不情愿地靠近那些木箱。 （书接上回） 另一边，宵宫的老父亲感觉到，自己家闺女去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哎？这孩子怎么去这么久呢？” 龙之介先生本能地担心起来。因为闺女很懂事，有其他计划都会回来说一趟再出去。那就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龙之介叫来伙计，让他往码头跑一趟，看是不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也让他在路上多留意。 结果都等到了伙计回来，还是不见女儿的踪影。 “老板，我在路上问了几个人，有的说的确看到早些时候她往离岛那边走，但到了码头一问，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甚至我们的货都在那里没人动过。我觉得这个情况不寻常，就赶紧先回来告诉您了。” “这丫头，盼了那么久的材料，怎么取的时候反而不积极了？” “她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嗯……还是再等等吧，我知道我闺女热心肠，没准儿就是见到哪家小孩走丢了，给人送回去呢。再说了，这孩子能打哩，一般坏小子奈何不了她的。这样，辛苦你再跑一趟，先把货取回来吧。” 伙计应一声，又出门了。 龙之介叹一口气，其实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再晚点，天就该黑了。 宵宫当然知道配比与装填的技巧，但她也深知这些黑色粉末的危险性。对于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助纣为虐。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现在还在人家的营地里，反抗的话逃走的机会比较渺茫。她尝试过向看管自己的人套话，得到的回应只有冷冰冰的催促。她也试过故意放慢速度，或者造一些劣质样本来蒙混过关，之后也被发现了，看守的语气又加重了些，让她做好自己的事情。 “怎么办呢……”宵宫知道再拖延就有风险了。“如果一定得做……” 一个想法从她脑海中浮现。 “那就做我擅长的事情？虽然危险，但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她深呼吸，仔细地思考，最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手头上开始忙活。 一个看守对另一个耳语：“她终于开窍了？” 另外一个玩弄着手里的匕首。“大概绝望了吧。对了，天有点暗了，你叫人准备生火点灯去。” 伙计已经带人把货箱都搬回来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 但是还是没等到宵宫回来。 她这个时间点在外面倒不奇怪——但一直在外面就奇怪了。 有计划的话，她都是要和老爸说晚上要去干什么的。 伙计说，来的时候又问了一圈，还是没人见着。搬货的那些小伙子还奇怪今天怎么换人来取货了呢。 龙之介先生更加担心起来。“还没回来，这孩子不会真遇上麻烦了吧？我得去报个案了……” “您别着急，我也陪您去。” …… “您说宵宫走丢了？”天领奉行的接待人有些意外。“确认吗？” “那丫头现在还没回来呢！她平时从来不这样！能不能拜托你们帮着找找，有个什么麻烦也好帮帮忙……” “好好，您先说一下，她跟您说干什么去了，平时她都去什么地方……” 安抚好老人情绪，士兵把这一情况向上级汇报。因为尚不明确她是不是真的“走丢了”，奉行并没有启用人员失踪的预案，只是让几支待出发的巡逻队密切注意，如有需要可打信号弹以求增援。（说是信号弹，其实就是一种单发烟花筒，正是宵宫的设计。） 过去了一段时间，首领一行人来查看宵宫的工作成果。 刀疤脸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旁的军师则露出了满意的笑。 “那么，展示一下吧。” “这个，是一个小型炸药包，只要把这个引线点燃，扔出去就可以了。”宵宫向准备好的空地扔出，随着一声响，地面立刻出现了一个小坑。 刀疤脸男人皱皱眉。“几个一块用应该还行。有更厉害的吗？” “有倒是有……”宵宫指向一个大一些的盒状物品。“这个是我制作的消音炸药，威力大，声音小，但是它的威力太强，太危险了，就……不试了吧。” “是这样吗？”首领凑近看了看。“确实大了不少，这怎么可能消音呢？” “呃……很简单！把火药均匀分布开来，别塞得太满就行，这也是它体积更大的原因。” 宵宫完全是在瞎编。不过盗宝团里的人都不懂，只是半信半疑地怀疑炸药的威力。还是首领发话了：“不碍事，试试就好。” 宵宫看上去很害怕。“啊……好，好吧……” 一个盗贼笑起来。“吓成这样？” “说话客气点！”军师呵斥一句，转头又成了笑脸。“宵宫小姐肯为我们尽心尽力实在很好，你要是害怕就站远一些，我们一定保证你的安全。不过，常年和烟花打交道的你，还会害怕这种爆炸么？” 宵宫低着头，身体似乎都有点颤抖。“烟花……也没有这样炸的啊……” 军师听了，哈哈大笑。“别担心，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之后一定好好招待。不过之后还要麻烦你把手艺教给兄弟们……” 宵宫低着头揉搓自己的衣角，一言不发。 这个大家伙被放得很远，铺设了长长的引线。要点火时，大家一齐盯向那小小的火苗。 “等等！”一声叫喊打断了大家的注意。 “我……我有东西忘了拿了！我到那边拿一下行吗！真的！”宵宫看上去又怕又急，有几个盗贼忍不住又笑起来。 “唉……那你们陪她去一趟吧。”男人随手指了指，两个人出来跟她一起走了。 “真是……有必要吗？点火吧！” 引线被点燃了，火蛇迅速向炸弹窜去。 但接下来并没有发生预料之内的爆炸与破坏。只见纸盒突然破开，一枚又一枚火药弹直冲天空，虽然没有烟花那般色彩绚丽，但在夜空中也足够耀眼。 众人愣过一阵，才明白：上当了！这种动静奉行那边肯定不会放着不管，位置已经暴露了，必须赶紧转移。 军师的脸色很难看，首领也脸色阴沉，但还不等他们算账，另一声怒喝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退后！” 待到他们回过身来看，两个小喽啰已经无计可施，迅速后退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宵宫此时离火药箱很近，左手拿着神之眼举在木箱上方，与他们对峙。 “这里的炸药我已经堆好了，现在我只要点火，足够吞没这里的一切！都别动！” 首领瞪了军师一眼。军师赶紧看向别处。 “……不要冲动。我们照你说的做。” 他回过头做了几个手势，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一点点站开。 宵宫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不止。她很庆幸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但用如此危险的行为威胁他人，确实是第一次。 她把神之眼攥得紧紧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们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要害人吗？” 刀疤脸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 “只是处理一些家事罢了。和你关心的那些人没关系。” “对自己人也需要用炸弹吗？” “那些叛徒早就不属于我们了。” 宵宫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她的心里冒出了一串想法：如果盗宝团的人自相残杀，应该是好事吗？使用炸药也没关系吗？自己就不算助纣为虐吗？ 很快她又摇摇头，明确了自己的答案：“我绝不能让你们这些无法信任的家伙拿去害人！官兵很快就到了，你们就在牢里好好反思吧！” 军师终于发话了。“宵宫小姐，你看，我们把你请到这里来，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吧？再说了，我们本来也不打算伤害和你有关系的人们，何必这样剑拔弩张呢？” “你怕是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吧。” 宵宫这句话并没有说出什么气势。她还是很紧张，紧紧盯着眼前的这群人。 刚刚回归平静的夜空中，突然升起一枚红色的烟花弹。宵宫一看就知道，是天领奉行的士兵赶到了，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还不及她说点什么，刀疤脸男人突然高呼一句：“动手！” 在她理解这句话的用意之前，一双手就已经从后面钳住了她的臂膀。下一刻，一阵剧痛让她的左臂立刻没了力气，就连把神之眼扔出去都做不到——它已被人稳稳地拿在手上。与此同时，一条有力的手臂死死卡住她的脖颈，并对她刺下致命的一刀。 “呃！”一时间，刺骨的疼痛把宵宫的气力从身体中抽离不少，满腔的震惊与不甘也无力再表达出来。 显然这些家伙也不想给她这个机会。他们的动作迅速，干净利落，不知道以前干过多少这样的事情。目标很明确：刺伤手臂，她就造不成威胁；刺进脖颈，她就很难活下来。匕首拔出的时候，鲜血立即喷涌而出。他们又顺势向后用力一甩，把宵宫重重摔在地上，对她的腹部又踹了两脚，才终于停手。 “赶紧撤退！” 她一倒下，盗宝团就已经开始转移了。 “别拿了，带不走了！” “这些损失，我之后再找你算账！” “要不是因为她……” “闭嘴！走！” “跟上！” …… 宵宫艰难地喘着气。 她在死神的手中挣扎着，却虚弱到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这种疼痛，感觉比被火燎了还要难受一百倍…… 她并不知道，那些手势对于他们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清楚，这些家伙何时绕过了自己的视线。 她忘记了，一个人和这群心狠手辣的强盗作对，本来就是一件艰难而危险的事情。 人声在她的耳边越来越模糊…… 她心里又着急，又害怕。 她本想着，哪怕拼了命，扑住一个恶徒也好。但她手臂上的伤让她完全无法用力，哪怕稍微触动神经，都会换来难以忍受的痛苦。 眼睛里，也已经看不见那些人影，那些灯光，只有红红的一片。 流散的血液轻轻碰上她的脸颊，还是温热的。 但她觉得，越来越冷了。 “眼皮好重……” “不行啊，不要在这里睡着啊……” “我……还要做新的烟花呢……” “老爸……” “他在等我回家吧……” “……” 恍惚之中，好像有灯光越来越近，也响起了些人声。 但是，疼痛感貌似越来越远了，那些声音也逐渐地消散而去。 眼睛里，看不清什么了……逐渐暗下来了。 好像又看见了一丝光芒？ 啊，也一点点暗下去了。 感觉，好像烟花啊…… 她的眼中终于复归黑夜。 一个灿烂的灵魂…… 在血泊中熄灭了。 她看到的自然也不是烟花，是兵士的提灯。 他们正是被那奇怪的烟花吸引而来，远远看到本该人烟稀少的地方却一片明亮，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由于不清楚对方实力，小队长决定先发信号请求增援，部队聚集之时也能形成包围之势，自己的小队也立即出动准备牵制敌人。但尽管他们全力追击，还是没能拦住这些恶徒。一方面，盗宝团对这种追击习以为常，应对策略十分成熟，在烟雾和试剂瓶的掩护下，大部队很快就脱身了。另一方面，则是士兵注意到了伤员的存在，并且正是疑似失踪的宵宫。比起追击，还是救助更加重要。 “好像是宵宫，她受伤了！快叫医务兵！” 大家很快围到她身边。 “能听见吗？能听见吗？” “糟糕，感受不到呼吸。这个伤势恐怕是致命的！快，搭把手……” “这群混蛋！下手真狠！” “血完全止不住……” …… 根据粗略的检查，医务兵已经知道结果。 但为什么呢，他还不想放弃。 …… 是为那挽留每一个生命的信念。 为那焦急难安等女儿归家的老父亲。 为那约好了一起玩的小孩子们。 为那每一个牵挂着她的人。 为那无数次点亮夜空的，独一无二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