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rt149】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琼安区】

【蕾文端着两个散着热气的碗从厨房里走出。】

蕾文：...怎么了，回来以后一直一脸不痛快？

艾夏拉：没事。我见到你母亲了，她没离开。

蕾文：啊，我知道。她今天来钨塔找我了。

艾夏拉：是么。

【蕾文把两个碗先后放到桌上，把其中一个推到艾夏拉面前。】

蕾文：说是这几天先不和我们住一起，怕忍不住插手管闲事。她现在住在别的地方了，我明天去钨塔的时候应该还能见到她。

【艾夏拉把碗抱近了些。】

蕾文：你很心不在焉诶。

艾夏拉：...你母亲和我说，我无法使用那把剑的原因是我体内的元素力量不足。身为古斯通迪亚星精灵的我，这种天生的体质在阻碍我。

蕾文：这倒是有道理。可是我们又不是不能用魔法，虽然利用的是大气中的魔力能量。你可以往这个方向考虑嘛。

艾夏拉：你是说我利用外界的魔力能量增强对灵剑的控制么？

蕾文：你试过吗？

艾夏拉：还没有。这种想法或许可行，但是...

蕾文：但是什么？

艾夏拉：我要就这样依赖这种手段吗？因为这个体质，被永远困在这里？

蕾文：其他星球的大气里应该也有魔力能量吧，你也可以用啊。

艾夏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唉。

【艾夏拉往前靠了靠。】

艾夏拉：蕾文，你难道没看出来结症所在吗？这把剑的原主人，曾经是这个宇宙实力高层的代表之一，你看不出这意味着什么吗？

蕾文：意味着什么？

艾夏拉：意味着这个宇宙里，那些称得上是“强者”的精灵，他们都没有我这样的问题。他们体内拥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他们的实力，支撑他们在斗争中的存活，支撑他们朝高峰攀登。

我本来以为努力可以让我忽视这个缺陷，但是对那些存在来说，这却是最基本的事情，也是我和他们最根本的区别。

蕾文：...这能说明什么呢？

艾夏拉：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很打击信心。你母亲说我可能要花几百年才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一想到在其他精灵身上，这数百年足够用来提升更多有用的东西，我...唉。

【艾夏拉端起碗喝了一口。】

S【part150】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琼安区】

蕾文：...你倒是先试试看用外界魔法能不能有效果啊，说不定有什么意外发现呢。

艾夏拉：之后再说吧，现在没什么心情...而且万一等钨塔成功了，古斯通迪亚的生活方式也不再依靠魔力了...

蕾文：那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么，星球上的魔力就只有你一个人用了。

艾夏拉：...对了，你又不是古斯通迪亚的精灵，说不定你可以用那把剑呢？

蕾文：你就是想让我用然后从我身上找门路帮你自己吧，我不是说了没兴趣吗。

艾夏拉：总得对什么有兴趣吧...

【两人各自开始用饭。】

艾夏拉：调味又放重了。以后我们少吃点这种速冲的行不行？

蕾文：那你倒是去煮啊。

艾夏拉：你倒是买东西回来给我煮啊。

蕾文：我还有钨塔的工作呢，你一天天闲成这样你怎么不去买？

艾夏拉：之前不是说了我还是不活动在公共场合比较好吗，现在这个情况...

【艾夏拉突然一愣，她猛地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蕾文的手腕。】

蕾文：干嘛？

艾夏拉：...柯伊洛斯的事情，记得吧。

蕾文：被我母亲摧毁神志，现在就是个植物人。怎么了？

艾夏拉：她说过那具肉体撑不了多久，而在这之前...

蕾文：...能源问题早就迫在眉睫...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

艾夏拉：难怪煌银星魂发布那么多要节约能量使用的命令，看来...

蕾文：按照他们的计划应该让钨塔重新复出，出来改变大家才对...我去找辛瑟尔！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救世摇篮”】

【实验室内，辛瑟尔独自看着屏幕上的培育情况。无言地观察了半晌后，他抬手操作。】

辛瑟尔：S400，S403，发育不完全。提前终止培育，开始准备样本销毁。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后，辛瑟尔按下销毁按钮。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蕾文迅速地冲了进来。】

辛瑟尔：蕾文？

【蕾文快步走到辛瑟尔面前，她还未发话，就注意到一旁的检测器。】

蕾文：...三百零九，这是我们剩余的时间？

辛瑟尔：是的。发生什么了？

蕾文：我...

【蕾文突然噎住，说不出话。】

S【part151】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救世摇篮”】

辛瑟尔：怎么了？

蕾文：...我是一冲动就跑过来的，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辛瑟尔：冲动？因为什么事而冲动？

蕾文：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星球的魔力能源应该出问题了吧？

辛瑟尔：我们不是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一切么？

蕾文：一切都和预期的情况一样吗？

辛瑟尔：…老实说不一样，情况很恶劣。在这里进行的培育试验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蕾文：果然...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人一同看向操作台屏幕。】

辛瑟尔：等吧。这个阶段的培育已经无法人为干预了。

蕾文：…生命的形成...

辛瑟尔：培养基环境，各项能量数值，精元状态模拟，能做到都已经做了。说到底，生命本就是一个自然过程，过分的干预并不合适。

蕾文：总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吧？

辛瑟尔：我们还可以为这个星球做很多事，但是这个实验室内，我们能做的很有限。

【辛瑟尔顿了顿。】

辛瑟尔：跟我来。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钨塔后方】

【辛瑟尔与蕾文一前一后地离开钨塔的范围，两人来到钨塔后方的一处荒地。天色昏暗，蕾文四下观察着周围，突然注意到辛瑟尔在前方停下。】

【蕾文慢慢地走近，她看到辛瑟尔的前方是一小片园地，松软的土地上立着数百个还没到膝盖高的小石碑。蕾文侧过头看向辛瑟尔。】

蕾文：这些是？

辛瑟尔：靠近些。

【蕾文没有看清辛瑟尔的表情，也没有看清石碑上写了什么。她凑到一块石碑近前蹲下，勉强看清石碑上的文字。】

蕾文：……S107？

辛瑟尔：救世主计划的样本们。目前已有的失败样本“残骸”，无一例外，都被埋在了这里。

蕾文：你...不是销毁它们了吗？

辛瑟尔：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在第一次试验失败后，我将要销毁第一批样本，编号S001到S036。当我触碰到实验中第一个坏死的样本，S019时，传来的触觉...

【辛瑟尔搓了搓手指。】

辛瑟尔：我意识到我下不去手。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告诉教王大人，这是样本，不是生命。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蕾文：……

辛瑟尔：其实在救世主计划进行的第一天，那天晚上我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不断地让我放弃，让我听说，告诉我说这种罪恶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但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蕾文：...精灵王的职责？

辛瑟尔：哈哈哈，或许是吧。可能我真的当了太久的精灵王，把“大义”这种东西看得太重。

但或许是我内心里作为普通精灵的那一部分，也觉得这是错误的。毫不自知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体验与选择便离开，这不是很可怜么。

蕾文：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辛瑟尔：我希望有人能记住他们。他们只有编号，但我会记得他们每一个，我希望有第二个人记住他们，这些本值得有自己的人生的孩子们。

蕾文：教王大人不也会...

辛瑟尔：是啊，他也会记住他们的。但...他最近似乎...

蕾文：似乎什么？

辛瑟尔：不，没什么。救世主计划成功后，按照教王大人的计划，这颗星球可以延续下去；在那之后，我应该会离开古斯通迪亚。

蕾文，等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那些成功降临的孩子们，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充分地，自由地活下去。

蕾文：自由可是个沉重的词汇呢，但我会尽我所能的。

S【part152】

【达瑟星系 古斯通迪亚星 哀思圣堂】

【哀思圣堂的穹顶上落着白色的积雪，与圣堂内部的遍地黑色形成显著的色差。煌银星魂独自站立在哀思神树前。他并没有祷告，只是以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神树封锁柯伊洛斯的位置。】

煌银星魂：……

【煌银星魂念动法术，将哀思神树“打开”。柯伊洛斯的身躯仍然在内，还未被消耗完全，但也更加地消瘦。煌银星魂将神树合上。】

【他继续无言地站在神树前方，过了片刻，他再次打开神树，看了一眼柯伊洛斯，随后又把神树合上。】

【如此过程，重复数次。煌银星魂的面庞出奇的冰冷，恐怖。】

【煌银•天佑来到哀思圣堂内。】

煌银•天佑：教王大人。

煌银星魂：什么事？

煌银•天佑：三位执事在教王厅，似乎是有事...

煌银星魂：让他们回去。

煌银•天佑：呃，貌似是很重要的...

煌银星魂：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另外告诉他们，以后不必再去臻银议殿举行例会了。接下来他们除了自己份内的事情之外，一切都不要管。去吧。

煌银•天佑：…是。

【煌银•天佑有些疑惑地转身离去，哀思圣堂内再次留下煌银星魂一人。】

煌银星魂：...我还能听得到...对，是的，我本没有必要管这些星球上的生命。如果之前我冷漠到最后，古斯通迪亚星就会在不断地自我淘汰中，诞生一批残忍，善于掠夺与厮杀的精灵。

我没有这么做，但我可能应该这么做。如果是这样，一切或许都会简单许多。如果这颗星球的延续必须依靠残酷的方式，那么带来关怀与仁慈的信仰，可能本就没有必要。

但对生命的冷漠本就是一种错误...拯救更多的生命，这始终是正确的。如果只是我的方式错了，那我应该将这一切改正...用信仰的力量，还来得及。只要古斯通迪亚能够活下去...

你当初说，救赎之道，或在星辰之间。老朋友啊，你说对了，只是你自己并不明白，这星辰之间的含义究竟是什么...让我来完成你的未竟之业吧，为了你我的友情。

【海姆星系 赫瓦星 残树之根】

【米德星守护者奥尔露恩提着一个竹篮来到了赫瓦星。她在残树之根周围转了一圈。】

奥尔露恩：小锢？...走了吗...

画外音：还没还没，等一下啊...

【锢十分仓促地从树上飞下。】

奥尔露恩：...你刚刚是蜕皮了吗？

锢：你怎么看出来的！？

奥尔露恩：手上还有呢。

【锢慌张地把还没清理干净的旧皮扯下来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锢：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蜕皮很频繁...

奥尔露恩：我听说虫族蜕皮频繁，可能是因为甲壳受损严重，或者是身体内部的劳累问题呢。

锢：是...是这样吗...

奥尔露恩：哈哈哈...我给你带了点心哦。

锢：啊...谢谢，不过我打算离开了，这些就不用...

奥尔露恩：离开？为什么要离开？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还是被欺负了？身体不舒服？吃的不好吗？我是不是口味又做重了...

锢：……都不是。就是过的有点累。

奥尔露恩：累？为什么，是不是...

锢：停停停，你别想太多。我就是单纯觉得我不适合呆在这里，和其他守护者相处有代沟...那次被你们叫去参考星系真的好累...

奥尔露恩：怎...怎么会这样呢...我们做的不好吗...

锢：只是我不适合海姆星系的风格而已吧，有点太彪悍了...但是糕点确实很好吃哦，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带在路上吧。

【锢伸手去拿奥尔露恩手中的竹篮，但奥尔露恩退后一步。】

奥尔露恩：那...那小锢也加入我们就可以了吧！小锢也变成海姆星系的一员就...就好了吧！你也一起当星球守护者！

锢：啥？

奥尔露恩：我...我去找希格鲁恩！她一定会同意的！小锢也成为守护者的话，大家就一定会有共同语言了！

【希格鲁恩张开双翼腾空而去，留下锢在荒芜的大地上目瞪口呆。地下钻出一只加姆，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钻了回去。】

锢：怎...怎么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