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摘杨梅
人们总是屈服于夏日的热浪,谁不想在家里偷闲。一杯凉饮、一桌子零食、还有数不清看不完的连续剧成为了大众们喜闻乐见的夏日避暑计划。 可夏日又不是那么冷酷无情,农田里的果实正赶上酣畅淋漓的日光浴。我所居住的地方背靠一座山,家里人都以务农为主。那天晚些的时候,母亲叫我随她一起去地里摘些杨梅,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但考虑到安全因素,我还是选择陪同。走在路上有一种清新的感觉,可能是我已经有几天没出过门了,哪怕是栽在楼下很多年的板栗树我都觉得很新奇,树上产出了毛茸茸的果实外壳;地上偶尔有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讨论着什么。远眺附近的住户也聚在一起八卦着日常琐事,不管是麻雀还是住户,他们讨论的声音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这边讲完那边接着说。 经过一个上坡段,母亲往草丛中走去并弯腰拾起了一块红砖,返回途中咧着嘴朝我笑,我并没有明白母亲的行为,也没有对应地给予微笑,唯有不惑萦绕在我脑边。随后我便接过红砖,继续随着母亲的脚步前进。:“注意这个洞,可能有蛇,前几天我亲眼看到它跑出来。”说着母亲就把我拉到了一旁,于是咱母子俩换了一条路走。 从家到农田一直是上坡路,走了快二十多分钟,我终于看到了自家农田。母亲熟练地打开栅栏门并嘱咐我把红砖放一旁,这时我才发现地上铺满了红砖。这时母亲告诉我她每天都要捡一两块红砖铺在泥土里,这样走起来方便,也不至于下雨天把裤子弄脏。我示意性地点了点头,环顾了一圈田地,发现最显眼的是玉米和大白菜,角落里还有两颗西瓜,其中一颗悬在半空。接着往前走,杨梅树下有几株辣椒和茄子,茄子比菜市场的看着还要健康。此时母亲拿起了瓢,打算给一些作物浇水,她顺便还给我拿了一个小篮子,叫我去摘那几棵杨梅树。我看着手中的篮子,然后盯着那几棵杨梅树,心想:这看上去也装不满一筐啊。想不如做,我提着一个高脚凳站在了其中一棵杨梅树下,并且优先把位置较低的果实摘掉。这些杨梅挤在一起,关系很是亲密,或者它们在用动物听不懂的语言八卦着什么,不过就我所知,每次把它们给摘下来,它们一定会很疼,为什么?如果你足够细心,你会发现每一次把杨梅摘下来,手上都要留一些“鲜血”,虽然我听不懂它们在讨论什么,但试想如果把一个生物给截肢,它是不是也会不停流血并且发出凄惨的叫声,好在杨梅不会叫,或者说我听不见它的惨叫声。就这样当了大概十多分钟“植物屠夫”,我的篮子已经是半满了,手上也留下了许多杨梅汁。现在也只有一类人会羡慕我目前的状态—《植物大战僵尸》的活死人,他们要是有我这样的功劳,为何还吃不到脑子呢? 就这样,重复搬凳子、摘杨梅、丢到筐里这一系列动作,不到半小时,手里的篮子已经满了,在我准备踩下高脚凳时,由于泥土过于松软,我差点让头插到了地里,手里的杨梅撒了一地,母亲转过身向我走来,拍了拍我身上的土。地上全是侥幸逃命的杨梅,可它们不擅长走路,不一会儿又被重新关到了“笼子”里。母亲呵呵一笑,称赞我很会摘杨梅。此时,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退役老兵,手上的“鲜血”证明了我杀敌无数,篮子里的“敌人”是我俘获的胜利果实,尽管最后吃了亏,但看着满满一篮子杨梅,心里全是甜蜜的滋味。 太阳此时也落山了,今天体验了一次当农民的感觉。采摘果实是每个务农人无比欣悦的时刻,可这一刻的到来也不能没有他们的辛勤劳动。在回家途中,我提着这一篮杨梅,脑中浮现一段老生常谈的话语—吃水不忘挖井人。 炎炎夏日,在人们看来,生活在现代城市里总要规避一下自然带来的惩戒,可这真是惩戒吗?在我看来,这理应是一种馈赠,因为有了阳光,自然得以盎然生意,因为有了阳光,地球上才充满了生机,因为有了阳光,人类才能得以生存。这不应当是一种惩戒,而是一种馈赠,正是因为这种馈赠,我们才拥有今天的美好生活,才能吃上新鲜蔬果,才能参加各自喜爱的活动。 回到家,我将杨梅清洗了一遍,用婉装好并端去客厅茶几,一家四口坐在电视机前品尝那甘甜、滋润的果实。夏日不仅有凉饮、零食、电视剧,还有那红紫相间的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