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66）
——捷径似乎是绕远路——
又一次踏入熟悉的走廊，清香感到一如往常的压抑，即使这次有志保在前面手舞足蹈也无法冲淡她的忧郁。到得那间办公室门口，志保怡然自得地让开一个身位，清香犹豫了片刻就上前敲响木门，在听到许可声的同时推门而入。
“学姐，清香离开这里去镰仓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美炎小步快走蹭到衣里奈的身边，装作随口问道。衣里奈瞟了她一眼，继续直视前方并回答：“什么算特别？你其实想知道她在自己学校里平时是什么样子吧？”美炎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衣里奈淡然地接着说：“这么关心的话，你在继续跟她相处的时候多去了解就是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若不是校长的安排，清香本来会以不同的身份去镰府，或者根本不会去！”
门在身后撞进门框，清香怯意难藏地抬头望向室内。西式营造的房间特意布置得和风浓郁，深茶色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位成年女性，织锦从她身披的和式外褂的边缝里透出色彩。她的侧后端正地立着一名背手挺胸的女生，头顶的盘辫和颊侧的头花微微闪亮。清香欠身行礼：“学生六角清香，现已复归平城，前来面见五条校长！”
五条彩叶起身示意她免礼，坐回去关爱地说：“现在说复归不够准确，你还有联合任务在身。等事情办完了，我安排会餐给你接风！”注意到清香小脸微红赶跑了大半拘谨，彩叶趁热打铁道：“从任务开始以后你的经历见闻，不涉及保密的都讲一讲吧！”
略去废弃小村外的邂逅和岩厅的惊鸿一瞥，清香一五一十地将最近几天的行迹细细托出——当然，原宿撞见小龙景光这一节也被回避了。彩叶表情如常，侍立的女孩则越听越来感觉，双手从背后伸到胸前期待地摩擦着。讲述完毕，彩叶看起来回味了片刻，悠悠说道：“看来你在短暂的时间里拥有了前所未见的经历，还收获了刚结识的人的信赖，这都是很好的。”她骤然瞪大一直半眯着的双眼，语气一转严肃：“能够从这段经历中学到多少，对你接下来的路途至关重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渡过风波，而你对我也是不可或缺的力量。决心下得越早，能帮助的人就越多，希望你早日对自己满意！”
见校长严峻而鼓励的眼神变得温柔和蔼，清香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她上前一步，同得到彩叶示意的盘辫女孩抱在一起，撒娇地蹭了几下：“实纪学姐，我回来了！”成濑实纪用环抱的手臂末端的手轻拍女孩的肩，轻声细语：“这几天辛苦你了，小清！一点没有受伤已经很棒，如果不用留下难受的回忆就更完美了！”
回忆这个词传进清香的耳朵里，使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她把脸更深地埋进实纪的胸腋之间，思绪断断续续地飘向不久之前身在的校园——
“到此为止！胜者——六角！”听到裁判老师的高声宣告，清香瞬间从有如梦中的模糊状态里惊醒。在她面前，早苗仰躺在场地上抱着左胳膊喘气不止，一把御刀搁在旁边。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低叹，比起欣喜更多的是惊讶和疑惑。清香呆站着度过了漫长的几秒，猛然醒过味来，急忙收好刀准备俯身去扶早苗。
灰发少女抬起手掌友善地阻止了她伸去的手，挂上浅浅的欣慰笑容：“我以为还有一点机会，结果是完败。至少输得不难看，谢谢你打出这场精彩的比赛！”说着，早苗自行起身捡起御刀收入鞘，先一步向清香俯首致意。清香忙不迭还礼，再抬头时撞见一道犀利的目光，来自观众席上稍高处的一位黑发女孩。姬和的表情镇定中如临大敌，又混着些许欣赏；当清香开始对视，她立即偏过头错开了视线。
走到台下，清香回过头看见负责的学生正在修改赛程公告牌，把写有“六角”的标签贴到半决赛胜出者的空白上。从这个位置延伸出的线与另一条平行的线交会在又一个空白处，旁边写着“优胜”。回溯平行线到达另一个半决赛胜出者的位置，那里已经贴上写有“十条”的标签。看到这名字，清香又一次怔住，心中的鼓点越敲越急。
到了约好的时间，清香满是踌躇地走进校长办公室。她发现早苗站在彩叶身边，先是惊奇又感到有些别扭。清香开口时感到自己的来意早就被知悉了，还是郑重地说：“校长老师，我请求弃权，退出校内预选赛！”
“参加也参加了，都走到这一步怎么又想不开了？”彩叶轻描淡写地问。
清香将反复斟酌的理由和盘托出：“我认为，十条学姐是比我更适合参加御前比武的人选！她的意愿和决心，我看得一清二楚。况且，预选赛的比赛形式恐怕不能反映她的真实实力，对她不够公平！所以我决定退出，把机会留给真正需要机会的人。”
听完这番话，彩叶仍是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在清香完全沉默之际开口：“她需要这个机会不假，那你呢？你就断定御前比武对你完全没有意义？如果谁愿望强烈就可以得到机会，那十条在这学校里也排不上号。但是刀使很大程度上是仰赖个人实力才能运转的系统，即使检验实力的方法不够全面，还是能得出说明问题的表现。你经历了痛苦而难堪的一段时光，难道不想向世界证明你已经走出低谷、重新拥有了才能？”
听到此处，清香猛烈地颤抖了几下，勉强平复心情后回答：“我明白校长、老师和同学们的一片苦心，我重新获得资格以后也感到很快乐，想就这样将幸福保持下去。可是……十条学姐的目标很明确，而我仔细思考过却发现，我并没有值得一提的愿望，更没有为此付出一切的决心。如果让我而不是她站到御前比武的赛台上，那将是一个遗憾的错误！”
看到学生在动摇中努力坚持的样子，平城校长不再作声。一旁的早苗却上前一步说：“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能胜出呢，六角同学？我在跟你交手之前也不知道会输，姬和就更有理由了！你说比赛方法对她不公，其实还是对你的实力绝对自信吧？以肯定能赢为前提，不经较量就把胜利让人以示同情的傲慢，无须积极参赛证明自己的傲慢，你是哪一种？”
清香吓得额上渗出冷汗，声音发抖：“……我怎么敢在前辈和师长面前表现傲慢？！只是机会有限，假如十条学姐不能取胜就得再等一年，我实在不忍心用自己的无谓夺走他人的意愿。她若战胜我自然皆大欢喜，可我还是想稳妥地帮助她实现目标……”
“这么说你又承认她的实力了？”早苗不留情地打断，幽幽的语调中有些轻蔑，“御前比武的参赛名额很可能是唯一的，但不代表你可以把还没到手的机会让出去！也许你确实还缺少决心，但站到优胜准优胜的门槛上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能够求胜却放弃胜机，任何时候都不是刀使应有的心态。姬和的目标是参加御前比武没错，但她也很看重实现目标的过程。对你这样实力高强缺乏斗志的对手不战而胜，你以为她会开心吗？”
天气和室温都不高，清香却背脊湿透。她赶紧答应再考虑考虑，便怏怏地走回自己的宿舍。学长的言语刺激着她不断思来想去，进餐、沐浴和就寝全都在思考中机械地完成。
完全想通的那一刻，清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赛台上了，对面就是威风凛然的姬和。她心知无路可退，反而感到无上的释然。行礼结束，清香安定地等在原地，将姬和的抢攻自如化解。后者的快剑在她眼中失去了速度，只留下并不精熟的技艺和容易过头的动作。清香在疾风般的交剑中时进时退，呼吸越来越平缓。一刀打退姬和后，清香的最后一丝消极闪过脑海，随即全力压上，将惊愕的姬和包裹在辉广的刀光中。随性地破坏对手的招架后，清香两眼一垂，刀尖被顺滑地送进姬和的肋下。黑发少女滚倒在地，脸上尽是震惊和不甘。
清香听着自己的姓跟在“优胜”之后被喊出，面无波澜。只有姬和痛苦的面容重新启动了她的理性思维，清香思忖再三，喊出了令全场更为震惊的话：“请把优胜奖颁给十条同学吧，我放弃这次成绩以及参加御前比武的资格！”
观众们的骚动很快随着彩叶的下场而终结。她望着刚才比赛的双方，略有烦恼地托着面颊说：“比赛过程无问题，结果也是有效的。现在获胜方要求取消结果，是不是太单方面了？先问一下另一边的意见吧！”姬和将视线转向校长，又回去瞪着清香，愤懑地吐出一句话：“既然如此，只有和六角同学重新比过！”静默的人群仿佛都在支持她。
下期预告：不动声色，你来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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