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逐帧分析切斯柏人物形象(下)
就在剪彩的前一天,玛恩纳来到了流浪者区域,恰巧也是莱塔尼亚代表私自潜入废弃街区的时候,所有的线在这里整合成一条,切斯柏同样也收到邻国大使秘密潜入的消息,于是制造了一起废弃街区的爆炸事件,如果他被卷入这场事故当中,那卡西米尔方就可以抓住这一把柄,在谈判时占据主动地位。

但他也绝不会想到,自己暗杀的人能有这样的觉悟,当玛恩纳询问代表为何来到这破旧街区的时候,他回答,卡西米尔以财富作为阶级的分界线,确实存在可取之处,现在的卡西米尔社会谁都能一步登天,当然前提是有钱,这让他很是羡慕。

而自己选择在观赏完卡西米尔光鲜景点之余,还要亲自感触这种社会最底层的温度,是因为只有知道成就了哪些人,抛弃了哪些人,才能了解卡西米尔社会的本质,才能试着学习和改良它,为自己所用。

这在后面切斯柏与小马雷克的交谈也能看出,切斯柏认识到了这类人的人格魅力,以及良心发现般的自我忏悔。

之后,玛恩纳与代表在对爆炸中受困的民众进行救援时,意外发现了潜藏在这里的军事通讯设备,代表大惊失色,看着面前的玛恩纳,他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内心已然清楚两国的仇恨,根源来自人民的心中,他连忙命令手下掩护他撤退,玛恩纳试图阻止,但还是给他跑了,经历此事后玛恩纳也彻底明白,切斯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托兰这边也没闲着,顺着“村庄土地收购合同书”这条线索,发现了小马雷克与盖尔工业的背后交易,从而了解到征战骑士刻意制造骚乱掩护进城的真相,最后再一联系废弃街区那场爆炸事件,答案不言自明。于是连夜给切斯柏寄了一封信,切斯柏还以为托兰是不放心手底下人的安危所以提醒他。

但托兰的内容直指自己的计划,甚至劝他停手,这种身边人都不理解自己的处境,让他顿感恼火。一句“你不应该是我们之中最明白如何冷静理智行事的人吗?”也让我们了解切斯柏当初是多么理性和冷静,其实结合我对那些往事的补充,大家也能亲身体会到,这个男人当时的人格魅力。

然而复仇的火焰已经迷失了他的心智,“事到如今,还有别的路可走吗?”我们从他的身上,既能看到一个亡命之徒的孤注一掷,又能看到一个求索者的走投无路。

明天就是剪彩仪式,今晚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将是煎熬的一夜。玛恩纳这边与托兰汇合,经历这些荒唐事之后,两人都清楚切斯柏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明天也是玛恩纳与切斯柏约好取剑的日子,现在剑在他手上,他更主动,就像托兰说的,就这么过去,很可能就死在那儿。

在交谈中,托兰又说起了那桩帕伦尼斯科家族的秘闻,从托兰的口吻中,我们也得知到玛恩纳因为粉碎莱塔尼亚的阴谋而名声大噪,如今又是一起阴谋,又是涉及帕伦尼斯科家族的人,不免拉出来说一下。同时也提了一嘴切斯柏与瑟莉娜当初的甜蜜往事。

托兰重提往事不是为了回忆,而是在强调切斯柏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这事儿还可以周旋,但他显然没有玛恩纳对切斯柏了解。托兰这角色人情味很重,在回顾玛恩纳和切斯柏二人的经历之后,发出一声恻隐之心的感叹,很多时候不是这世间太烂了,而是你们把它想的太好了。切斯柏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玛恩纳闭眼沉默的样子,也在告诉我们他心里哪里轻松?其实托兰说的他都知道,但纵使你有天大的冤屈,也不能以牺牲无辜者为代价,那你切斯柏一直以来坚持的正义不就白费了?

托兰信息整合能力很强,如果只是入城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直接到剪彩那天暗杀就行了,反正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那么不是的话,答案只有一个,把玛恩纳算进了这场恩怨中,他要玛恩纳见证他的复仇,最后亲手了结他。所以扣他剑,扣托兰的人,制造感染者暴动事件,以及后来的爆炸事件让玛恩纳与代表为敌,都是让玛恩纳顺着线索发现他的计划,而托兰指的微妙的还剑时间就是证据。

因为托兰这边信息获取比玛恩纳快,所以到了这里玛恩纳才明白,跟明天的剪彩仪式有关。而托兰接下来的推测就如我所说,切斯柏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莱塔尼亚代表死在玛恩纳的眼前,玛恩纳因为自身的正义感,必然会在取剑时找他讨个说法,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场正义的审判。

玛恩纳已然明白,虽然没到约定的时间,但他已经等不了了,向托兰这儿借了把剑,去阻止切斯柏这种疯狂的行为,赶在更大的祸端发生之前。

玛恩纳说的没错,战争并不能让现在的卡西米尔变得更好,还记得我在文章一开始拿托兰的话说的吗?商人之前是谁在剥削老百姓?骑士。没有谁比谁好,正是深知这样的权力更迭无法彻底改变卡西米尔的现状,才不想让切斯柏一头撞死在毫无意义的战争南墙上。而托兰的话则从好友的角度,看待切斯柏走到如今这步的根本原因,“不是怪他,而是怪这个逼得我们走投无路的卡西米尔。”

今夜对于切斯柏来说同样难熬,篝火旁,他将几本笔记一边翻着一边扔向火中,时不时看着燃烧的火焰出神。小马雷克惊讶地看出了那是瑟莉娜队长的笔记,因为他们太熟悉了,切斯柏总是每天都翻出来查看,甚至书页已经被他翻得发毛,他也总是形影不离地将它们带着。

切斯柏回过神来,他表示内容已经烂熟于心,如今烧掉他说是内容不再适用,但恐怕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瑟莉娜九泉之下的诘问,因为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就像玛恩纳所说。断了念想,这样也好没有负担的上路。

这时切斯柏借着话题询问小马雷克对于此次行动的看法,他回答了两个方面,一个就是之前说到的,发动战争可以警醒社会,让骑士阶层重新掌握话语权,与切斯柏的论调一模一样,所以这里切斯柏很开心,虽说听命于他,但多少有种些志同道合的欣慰感。一个就是下面说到的,也是很贴合切斯柏人物出身的一种说法,像他们这类骑士家族的附庸,本身没有天马的血统,想要挤入那些核心骑士团是想都不敢想的,家族也没什么硬实力,他们这些人想要赢得个功成名就,要么取得赫赫战功,但是二十多年的和平环境,哪还有什么仗可以打?没有表现的机会。要么去做竞技骑士,去赛场上赢得荣誉,他们会去吗?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家族的骑士传统不会允许他们成为商人牟利的工具,这也是他们所处时代,绝大多数骑士的现实困境。

切斯柏觉得小马雷克说的太直白了,但其实道出了他的心声。

看着切斯柏望着篝火沉思的样子,小马雷克也自然地联想起当时的瑟莉娜队长,在表达缅怀之情的同时,也对那场政治商业斗争义愤填膺。言论中不知是不是更多为切斯柏着想,他还提到对监正会的袖手旁观表示寒心。

从切斯柏的回复来看,他没有过多的责怪监正会的意思,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些商人害死的瑟莉娜。我们咀嚼一下这句话,说明当时监正会在态度上,是没有刁难切斯柏这边的,顶多是坐视不理。但奈何没什么话语权,当然也有切斯柏的骑士滤镜在,认为骑士只是按规矩办事。

说到仇家复仇时,切斯柏表情一下就变了,在加入骑士队伍前,切斯柏曾和玛恩纳一起惩恶扬善,因此也得罪了不少大人物,但是这些人目标却不是他,而是爱人瑟莉娜,这让他背负了极大的内疚,并且这种情绪一直持续至今,这也是切斯柏放不下仇恨的重要原因。

当切斯柏提起那段往事的更多细节时,你能感受到这个人物正直无私的角色闪光点,尤其是“骑士不该向权贵低头,但值得向他人的苦难下跪”这一句,更是将一个人民公仆的角色形象呈现在我们面前。

这里后一段话,格局很大,甚至不仅仅局限于骑士群体,还考虑到了普通大众,这种角色在临死前的抱负,反而更显得难能可贵。

夜深了,可能是这段时间精神太紧绷了,这最后的阶段反而让自己放松下来,木柴在火焰中时不时劈啪作响,附近草丛中传来的阵阵虫鸣声都很好眠,切斯柏打了个小盹。
在睡梦中,他又重新回到当年玛恩纳决定前往大骑士领的时候,对话的主体很明确。切斯柏不相信玛恩纳的兄嫂就这么不辞而别,“不应该毫无作为”,可见切斯柏对于临光家抱着怎样的期待,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托兰根据猎人收集的线索,也只能追查到三年前他们出现在黄金平原,除此之外再无线索,但无论二人怎么想,玛恩纳终究是要回去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尽管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是那帮资本家和政客搞的鬼,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遗憾注定成为一些人一辈子的遗憾。

梦境中托兰投来关心的话语,他的回答却是现实答案,切斯柏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原来在梦中,但文案之所以设置这个场景,是在侧写切斯柏对于好友们的忏悔,是一种良心上的歉意。

这时哨站传来消息,莱塔尼亚代表连夜往城外逃去,已经不打算参加明天的剪彩仪式了。

切斯柏下令追杀,这时突然传来大骑士长的调令,命令骑士团前往大骑士领报到,显然那边已经全部知悉这边的情况。

切斯柏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做好了觉悟。

底下的骑士们不愿听命,军令大于一切。

面对手下的退缩,切斯柏厉声质问,但切斯柏忘了一点,他说的民众将会把骑士看作救世主,从来都只是一厢情愿,战争只会给民众带来更大的恐慌和苦难。

手下拒不接受命令,“我们终究是为了骑士团的地位”这一句,就能明白从一开始他们就与切斯柏不是一路人,大家更多的是考虑名利,如果违抗大骑士长的命令,事后他们这些人全都得上军事法庭,余生别说建功立业,可能都得牢底坐穿,他们没有必要像切斯柏这样豁出去,当前需要做的是悬崖勒马。

切斯柏先是满脸怒气,随即脸色一变,是决绝和冷漠。


下一秒,切斯柏的剑捅进了手下的胸膛,他已经彻底疯了,刚才还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小马雷克就这么倒在了血泊当中,恩怨轮回,命运流转,仇恨换来的只有痛苦。

切斯柏还在向底下人发号施令,他以为还有人与他一样,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但在亲眼看到队长手弑亲信之后,没有一人回应,切斯柏就这样独自一人消失了夜色中。

切斯柏来到哨站,此时莱塔尼亚代表还滞留在关内,切斯柏命令弓箭手进行伏击,接着他又补充道,可以使用投枪,显然他已经不在乎平民的安全了。

这时玛恩纳终于来了,切斯柏看到他的一瞬,看表情是很欣慰的,因为他的计划成功了。

切斯柏丝毫不客气,向玛恩纳开始放狠话。

玛恩纳没有回应他,只说自己是来取剑的。

但切斯柏看到了他带了剑,你是有防备的,害怕我杀了你,玛恩纳,你害怕了。

玛恩纳也不客气,那你的亲信呢?现在的你已经众叛亲离了,你还觉得自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吗?

切斯柏以为是玛恩纳向大骑士长告的密,才有的后来的调令。

但这事确实不是玛恩纳干的,骑士团的眼线遍布四周,想要不被知道基本不可能。


切斯柏这才发现误会了玛恩纳,复仇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这时,他笑了,人物表情很真实,玛恩纳亲自来劝这个举动,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在乎他,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孩,希望父母嘘寒问暖地哄着他。

切斯柏谈及自己刚才杀了手下那事,并一脸感慨地觉得自己为了计划下了多大的决心。

这遭到玛恩纳厉声质问,切斯柏你用牺牲他人这种下流手段换来的决心,凭什么能跟我相比?

切斯柏已经陷入自己思想的谬误中,完全没理会他的意思,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决心还不够大。

玛恩纳想说本来就不是挑衅的事,你连路都走歪了,你现在跟我谈决心?这也让他明白,从行为的正当性角度会更简单直接一点。

切斯柏能做得出来,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颜面,现在退已经没有退路了。这里切斯柏的最后一句,就是指玛恩纳向资本妥协这件事,还是怨。

如果你还是那个与我一道在正义道路上求索的同伴,给你说也就说了,但你现在哪里有半点骑士美德,为了自己的私欲拿数千万老百姓性命开玩笑。

战争最先抛弃的就是你所保护的民众,你不会不懂,切斯柏,但你依旧选择了一条最蠢、最不冷静的道路。这里玛恩纳犹豫了一下,甚至为切斯柏想了条出路,可能是想让他加入托兰的队伍,或者离开卡西米尔,然而他没说出口,因为这两个选择都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切斯柏要抛弃自己的骑士身份。

果然,依他的性子是不会接受的。

玛恩纳这样的话反而激怒了他,你怎么骂我我都接受,但你现在一副为我考虑,叫我打退堂鼓的样子,是几个意思?你打心眼里就是将我的斗争看作一场闹剧,瞧不起我。切斯柏向玛恩纳大声呵斥,自以为很了解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觉得战争就能解决一切。

大家从前面也能看到,切斯柏说军人的天职就是为平民打仗,而玛恩纳的意思是,军人的天职是为了保护平民,这种截然不同的理念,是后天环境影响的原因,对比两人生活的家庭环境,虽说我拉出来讲,有点削弱两人角色塑造,但确实是最主要的因素。


这一刻,切斯柏发觉自己一直以来并没有真的了解玛恩纳,而感到陌生又落寞。

如果时光可以回溯,回到那个瑟莉娜还没有死,你也没有回大骑士领的时候,我想我们将成为彼此最真心的朋友,但没有如果,今天我们中势必只有一人能够走出这片森林。

玛恩纳见他不再回头,彻底失望,只能动用武力让他清醒过来。

一番交战,双方都不敢松懈,由玛恩纳释放的法术辉光,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依旧让他感到震撼,这才是他心目中的临光。

玛恩纳身上背负的远比切斯柏想象中的要多,当他提及这个话题时,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这也是一段玛恩纳不愿提及的过去,而当年的当事人的就在面前。

切斯柏从玛恩纳的剑术中看出了,他一直没有完全放弃临光身份,甘心做个被资本压榨的上班族,并且技艺相较之前更加沉稳内敛,其实这么多年来玛恩纳在大骑士领的生活,他哪里不知道?只不过自欺欺人,不愿承认罢了。

所以玛恩纳才说,你明明知道却来问我。

这一回,切斯柏终于将那一件事翻了出来,他当面质问玛恩纳,当初为什么一点行动没有,正因为他对玛恩纳的期待最大,所以他总是一次次欺骗自己他能够办到。

父亲重病,我能叫病立马消散吗?兄嫂出走,我能拦住让他们不走吗?我玛恩纳也是人,不是超人。

切斯柏开始无理取闹,你这样的行为跟小孩撒泼无异。

在玛恩纳的话中,还原了当时的一部分情节,我说过他与瑟莉娜犯得是重罪,而这里则更为清晰,国民院在三大国家机构中话语权占比很重,它代表是国民的基本权益,也难怪玛恩纳说自己办不到,一个小小的玛恩纳,又怎么和整个社会对抗呢?

切斯柏的话让人寒心,没有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挚友要死而无动于衷,你这话里话外就非得要我把命也搭进去,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就像旁白说的,切斯柏只是在宣泄他无处可去的憎恨。

战斗进入白热化,但切斯柏终究不是玛恩纳的对手,这里已经开始收手了。

切斯柏接受不了玛恩纳前后心性的转变,以前他不是最锋利的利刃?最让那些恶人心惊的代名词吗?正是见识过玛恩纳最有正义感和斗争精神的过去,才对现在的他感到遗憾,他不是在和玛恩纳过不去,实际上他是在和从前的自己过不去,他已经彻底走不出来了。

切斯柏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在帮玛恩纳做了他没做的事。

但我玛恩纳在大骑士领的生活,每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内心又是如何煎熬,你切斯柏体验过吗?这一路走来,经历的坎坷,对于生活的坚持,被你看作一文不值,你又了解我多少?但说是这样说,玛恩纳还是不希望切斯柏就这样在这里死掉,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知心朋友,自己正一步步看着他糟践自己。

商业化的社会让一切变得太陌生,也没有给人选择的余地,很多人都改变了,但我知道,你骨子里还是以前的那个玛恩纳,你原本可以登上高位,拯救更多的人,但你没有,因为这违背了你的骑士信条,你与我一样,都是卡西米尔社会的“反骨”。


瑟莉娜死后,我又回归了征战骑士队伍,以一名贵族家臣的身份,身边再无熟悉的人,想要再次找到同行者,这很难。
我理解你刚才的指责,确实是我不对,我并不是热衷战争的战争狂,只是许多人不曾了解邻国的一些动态,他们在骑士竞技的娱乐中渐渐溺毙,战争只是为了让民众看到骑士美德的一种形式,见证骑士为他人献身的一次机会。

但骑士的荣光本不需要他人见证,你切斯柏也并不是为了名利而丢失尊严的竞技骑士,一场战争是解决不了如今骑士的落寞境地的,更妄图说用战争的形式。

使出全力的玛恩纳,切斯柏根本无法招架,一剑结束,切斯柏身体再也无法支撑。

都结束了,切斯柏用尽最后力气向玛恩纳嘶吼。

玛恩纳无言地承受着一个绝境者的怒火。


从玛恩纳的剑上撒下的金色光雨,温暖炙热,切斯柏仰着头,就这么看着一言不发的玛恩纳。

向谁认输?既不是醉心名利的贵族,也不是充满贪欲的商人,更不是畏首畏尾的监正会,我哪儿也不会去,我不会逃,就算是死,我也无法与现在的卡西米尔社会和解,这就是我的执拗。

玛恩纳,我只不是看不到我应该怎么走了,这是我能想到了唯一的路了,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对,那你向我证明。玛恩纳没有回答他,他就这么眼含悲悯地望着自己,从他的眼神中切斯柏似乎读懂了一切,他没错,他总是对的,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如果最后要死在你的手里,那我也心甘情愿。

天空已经渐渐泛白,黎明前的夜色多少有些萧瑟,身旁只有入秋的寒风,还有比篝火还温暖的光雨,玛恩纳收起了剑。

为何一定要走到如今这步,烂透了的卡西米尔社会原本应该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现在却反而将我们逼成水火不容的仇敌。

一直以来,切斯柏都知道,玛恩纳看到商人欺压平民会鸣不平,看到监正会的不公判决会抗议,看到国民院的徇私舞弊会揭露。他同样能看到玛恩纳家族衰落后,商人政客对他的冷眼相向,达官显赫对他的恶意报复。

他同样还看到商业联合会打压征战骑士,莱塔尼亚暗藏祸心,流浪者饿死街头的现实,难道这些都不值得让你玛恩纳拔剑吗?

玛恩纳没有回应,他依旧就这么垂头望着他,切斯柏因失血过多,视线开始模糊,体力已经不支撑他说更多的话。

他不甘,他愤恨,他咒骂那些高位者,即使面对自己的粉身碎骨,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发出冰冷的嗤笑。

光雨还在下,但他已经看不清玛恩纳的面庞了,只能感受到他还在,淅沥的雨点拍打在银色的盔甲成形成一股股细流,已经渐渐适应了。恍惚中他又回到了先前做的美梦里,那是一个雨后的夏日,鼻尖是经雨水冲刷而袭来的阵阵泥土和青草气味,旁边是一弯浅浅的小溪,他将自己精心编织的花环放下,让它顺着溪水流向远方,花环流过的地方是成片的原野草地,雨水洗礼后变得更加青翠欲滴,他朝着花环的流向望去,却发现不远处正站着了一个人,他笑了,像个开心的孩子。对方轻轻从水中拾起花环戴在头上,那抹艳丽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绚烂,看着他笑,她也跟着笑。
曾经的回忆在脑海中飞速掠过,他从梦境回到现实,只是他想,玛恩纳你不该如此沉默。

你要知道,在你背负苦难的时候,我们同样感同身受,十五年的时光,你从没停止过一天对兄嫂消息的追查,尽管监正会三缄其口,也没有冷却你的决心,你知道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同样的,你正是知道如今吃人的卡西米尔,才没给他们那样的英雄一点容身之地,所以,你才是最失望的那个。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到这里,切斯柏松了口,最后还是给了玛恩纳他兄嫂的消息,因为他看到了玛恩纳的坚持换来的煎熬,看到了临光一家付出换来的不公,他想给玛恩纳一个坚持下去的目标,他只能帮到这了。

玛恩纳震惊之余询问切斯柏是否告知他人,切斯柏用尽最后的气力摇了摇头。
光雨还在下,他颓然地靠在自己的长枪上,头埋得深到几乎看不见,仿佛坐在那儿的,只是一具空荡的盔甲。
玛恩纳怔怔地望着这位曾经的同路人,他缓缓跪下,向切斯柏致以骑士的哀悼礼,因为玛恩纳知道,“骑士”是他的一生。


尾记
在写切斯伯分析期间,经常需要将自己代入到人物的角度去思考,去感受,这种摆脱第三人称视角的写法,会让角色塑造更加有味道,但写起来会有些挣扎,这时候就需要一些外力的辅助。
有趣的是,之前我还真找到一首曲子,无论是歌词,还是情感,甚至是封面,都与切斯伯极度契合,尤其是我截取的这段,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一致,这里分享给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