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番外

ItoYokado的音乐是《圣诞结》，暖气烘托着冰冷的玻璃，雾面倒映人流量繁忙的街景，火树银花的道路两旁上是环城高速，即使是周末傍晚也不停歇。 季柯就是这个时候取了奶茶，COCO的黑糖珍珠奶茶，无糖大杯，宽松运动校服下是身宽松的羊毛毛衣，车水马龙喧嚣被蓝牙降噪耳机阻塞在外，他单肩包里背着沉沉的作业，手里新款手机照着奶茶店给备注“儿子”的人发了讯息。 “儿子”回复得很快，似乎是守在手机一样，要了全糖的杨枝甘露，季柯看着消息就连自己也没察觉嘴角有一抹笑容。 肩膀的动静让季柯寒毛直立，他转过头看裹着毛毛茸茸围巾的比他高一点的同样穿着别的学校校服的同龄人，这让他狐疑地眯起眼。 尹沉的嘴巴张了张，季柯摘下耳机，商场的粤语歌就钻进耳朵里，随之而来的还有尹沉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季柯无语了一下，他被理直气壮到甚至有点心虚，他说，“因为我家住这边，傻逼。” 带着体温不扎人的羊绒围巾散发着男孩常用的沐浴露香味，甘草里带着点薄荷，尹沉似乎没有察觉季柯的小动作，他大大咧咧地说，“我陪我妹妹出来逛街，那家专柜只有这里有，我还嫌麻烦，没想到这也能遇到你。” 季柯望过去，一个和尹沉长相相似的女孩，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一个很精致的小姑娘，正抬着头专心背对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自拍。 不愧是兄妹，季柯心里感叹。 尹沉笑着说，语气隐隐有点责怪的意味，“自从毕业后很少见你了，你怎么也不联系我。” “我现在学校不准带手机。”季柯有点心虚地说。 “这样啊。”尹沉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他熟络地捞着季柯脖子，“等会一起逛逛？在新学校生活怎么样。” “啊？”季柯鼻尖耳边都是尹沉的气味，让他愣了一下，想到自己脖子上刚戴上的围巾也是尹沉的，耳朵就不自觉红了起来。 “季爹——！”一个身影从远处奔来结结实实地抱了季柯一个熊抱，“谢谢季爹杨枝甘露，大恩不言谢！” “还没做好呢。”季柯抬起头，“快松开，你这是在谋杀亲父。” 尹沉被挤到一边笑眯眯地问，“是这杯吗，刚才店员递给我了。” “谢谢，这是你以前同学吗，你好我是季柯现在同桌洛瑾。”洛瑾接过奶茶，季柯一拳揍过去，“不，现任逆子，起开你要把我压坏，这是尹沉，他陪妹妹圣诞逛一逛。” “下次还敢！”洛瑾笑嘻嘻地说，“真是好哥哥。” “原来你是在等他吗？”尹沉心想，但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他脸上神情不变问道，“等会一起逛逛吗？” “好啊。”季柯说。 “说好一起去电玩城！”洛瑾扒拉着季柯，“伊藤有什么好逛的，去电玩城吧。” 季柯有点为难地看着两人，最后还是尹沉开口，“没事，你们先去电玩城吧，晚点吃饭一起吃。” 季柯感激地看了一眼尹沉，说，“好，那晚点你联系我。” 尹沉目送季柯和洛瑾坐上电梯上去，他脸上一直保持的笑容也变淡了。 “哥你不会生气了吧。”小姑娘过来，她是尹沉远房表妹，只是住得近常走动，对尹沉有所了解，“要不你也电玩城吧，我自己买礼物也行。” “谁说就你买礼物了。”尹沉说，“我也要买，走吧。” 等季柯和洛瑾玩投篮两个精力无限的高中生两个币玩了一小时，看得老板脸都绿了才去换了冰球机，他俩打游戏水平都差不多，最后又去抓娃娃机抓了一堆，老板才把这两个财神送出门口。 季柯也收到尹沉的消息，问他吃什么。 “我想要你这个高达。”洛瑾伸出手就要抢，那是季柯投了半袋币才抓到的大奖，眼馋得很，虽然他手里也提着一袋可爱的玩偶，“我用这些跟你换。” “不行。”季柯拒绝地干脆利落，“我哥问你吃火锅行不行？” “你嗓子不是才好吗，就吃火锅，小心声乐老师暗杀你。”洛瑾又伸手去抢，季柯灵敏地躲过。 就这样他俩一路吵吵闹闹过去，找到了尹沉在伊藤里吃饭的店。 如果不是在火锅店，尹沉和她妹妹都有一股生人勿进的气质，他俩虽然长相不完全相同，但不笑的时候，就连最社牛的几个火锅店店员也不太敢凑上前去打扰。 季柯一进去，尹沉就笑了起来，他妹妹仍然臭着脸，季柯心想是不是这兄妹吵架了。 洛瑾才不管这些，他大大咧咧坐进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季柯坐他旁边。 季柯突然有一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受，虽然这个火锅店的椅子是八人座，尹沉和他妹妹挨着，洛瑾他俩坐尹沉对面也没什么问题。 但季柯就突然有一种尹沉想让自己坐他身边的感觉，但他还没细想，就被洛瑾拉入了座位。 “平安夜快乐，吃火锅氛围最好了。”尹沉说，他笑眯眯地看着季柯，从桌子下面拿出几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刚好一起过节，我给你们都买了小礼物。” “这怎么好意思。”洛瑾有点夸张地说，逗笑了一直绷着脸的尹沉妹妹，他笑道，“我和季柯抓了一堆玩偶，要是喜欢的话走到时候挑一个。” “季柯，难道你没有准备礼物吗——”洛瑾欠欠的声音开口，季柯喝水呛到了，但社死的是，尹沉眼睛正亮晶晶地看着他。 “忘了，不好意思。”季柯倒不是缺这点小钱，他摆了摆手正想说等会逛逛商场补，却听见尹沉的声音。 “没事，”尹沉眼睑已经垂下去，把妹妹和自己的礼物袋分给两人，“先吃饭吧。” 妹妹在旁边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顿饭还是吃得挺开心的，在季柯看来，洛瑾没心没肺，没过一会就和妹妹打成一团，尹沉脾气也很好，场子也热的很快。 半路大家还没吃饱，正是吃得多长个子的年纪，又开始加菜，倒是季柯喝水喝多了，之前又喝了一杯奶茶，他就先出去上厕所。 伊藤洗手间都放在拐弯里的，会路过一个没有灯的大天窗小平台，季柯上完厕所回来，看见一个人影在那，不知道出于什么直觉，他下意识地走向那个人影。 季柯被拽入一个怀抱，那个人力气出奇地大，低着头嗅过季柯的脖颈，微凉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留下一串鸡皮疙瘩。 “小骗子。”尹沉在桌上喝了点酒，嗓音沙哑得很，他声音里带着委屈，“我的圣诞礼物呢。” “你是不是忘了。” “真的忘了......”季柯如实说，他有点热想挣扎出那个窒息怀抱，却被尹沉束缚地更紧。 “我不说，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注意到我。”尹沉低着头说。 “没有。”季柯立刻回答道，安抚地拍了拍尹沉后背，“你为什么这么想，因为洛瑾？那真的是我的朋友，你不想太多啦，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季柯感到自己的下巴被捏住了，比他高点的少年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可他看你的眼神却不算清白，柯柯。” 季柯耳朵热得很，尹沉的“柯柯”似乎是顺着他看不见的尾巴到脖颈捋一遍，他手上力气差点一泻，没跟上思路，“你说什么？” 尹沉这次没有回答他，季柯脸红耳热，幸好这里压根没有灯，身边都是甘草香火锅向还有淡淡的酒味，然后眼睁睁见着夜雨紫罗兰色眼睛越来越近，随后来他唇瓣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 随后尹沉撬开了季柯的唇瓣，像是银蛇一样钻进去，火锅店附赠的薄荷糖沁人心脾，像是魔咒一样钻进季柯身体里，直到结束了季柯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本来很生气。”尹沉的声音很委屈，“我想见你好久了，可是你见我都急急忙忙地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我也好生气，我怀疑你是不是压根不喜欢我。” “你怎么天天生气啊。”季柯小声地反驳，“我本来就喜欢你，今天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你少拿花言巧语来哄我。”尹沉板着脸认真地说，“可我刚刚亲上你我就不生气了，所以我就原谅你了。” “笨蛋。”季柯骂了一声，他心跳自从刚刚亲上时就跳得很快，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看着这个发脾气又自己把自己哄好的人，“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虫，怎么知道你在生气。” “可我就是委屈。”尹沉在季柯这里没有理也占三分理，他说，“你男朋友委屈了。” 季柯只好五指扣住大龄儿童的手像哄小朋友一样晃了晃，“别委屈啦，哥哥。” 吃完饭就各自回去了，妹妹在出租车上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哥哥。 “一个高达就把你哄好了？哥，你这么好哄？” “你懂什么，他本来就是为了我去抓高达。”尹沉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