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 第二十九章 破碎之星 上

晓阳正站在一片高速围绕着奇点旋转的碎裂吸积盘上,强大的潮汐力,已经将盘中的任何物质都完全解离成为最为基本的高能粒子流,他们在高热下正在不断丢失能量,而不可逆转地向着事件视界不断坠落,当环绕速度愈来愈接近光速,需要的能量便急剧攀升,返回的可能性也就更加微乎其微,所以,实际上当它们还没有真正到达事件视界,就已经在某一个约等于无限大的能级壁垒就突然被吸入了视界中,再也无法返回到现实世界。
在人类的宇宙学观念中,奇点,是大质量恒星到达生命周期末期后,核心的物质密度已经高到无法维持自己的空间结构,无限地坍缩,变成了体积无限小,而密度无限大,周围拥有极强时空扭曲的存在,有说法称,这种扭曲甚至已经破坏了时空连续性,导致实际上掉落进视界的物质,在潮汐力将它们彻底撕碎为光子之前,进入了另外一个平行的宇宙,以白洞为出口,而在觉醒者的世界观中,黑洞就是通往虚空的自然形成的传送门,不过,无论是谁的说法,都没有任何的尝试进行证实,觉醒者从未进行任何的星际航行,只是被他们的流浪母星拖拽到了太阳系罢了,而人类至今,也没有任何打算要走出太阳系范围的计划。
吸积盘的灼热物质持续地发出各种高能射线,让漂浮在视界附近的晓阳感到十分灼热,不过由于可以抵御引力场影响的静光子护盾,让他得以保持在这个高度上稳定地环绕这个质量极其巨大的奇点公转,自己的身后,是一片高达数十亿开尔文的高能粒子流,而自己的前方,则是一片漆黑,带有些许的来自于视界后方的扭曲星空成像,这是引力透镜效果导致的。
说起来,自己到这里之前,应该是在奥斯曼号的船舱里睡下了吧,虽然在无重力环境有些不适应,但是有了电磁吸附固定的装置,倒也不需要担心突然的撞击导致手脚乱飞受伤了,现在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晓阳对此有着明确的认识。
梦境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不同的过去,不同的未来,不同的想法和所在乎的事物,都会导致梦的内容千奇百怪,晓阳经历过利用虚空联结他人的意识,这是需要专门进行训练才能做到的,兽人因为天生的优势,做到这一点并不太难,但是至于人类,也就只有影子兄弟会的那些人才能做到了,这是一种非常有效和私密的通讯,用人类的说法,这就是生物体之间直接的量子纠缠通信,两个不同的意识和思维被直接束缚在一起,让他们可以跨越时空进行联系,或者实现亲密无间的合作,是一种完全平等的关系,然而,晓阳目前所在的地方根本感应不到任何其他活物,这也排除了自己和其他人产生了联系的可能性。
“还真是奇怪……黑洞……为什么是这里……”
晓阳远处的视野中,看到了一个在视界边缘发着明亮白色光芒的光点,蓝白相间,如同一颗剧烈燃烧着的恒星一般,不知为何,这份光亮,他还感觉到有些莫名的熟悉,于是便向前飞去。
两者之间的距离很快就缩进到了可以看清细节的程度,随后,具体的形状轮廓也出现了,是一把剑,刀刃细长且笔直,然而,并非是经过锻造或者用质能打印机产生的一般存在,它是由纯粹的能量构成的,上面流淌着像剧烈燃烧的恒星的日珥一样,涌动爆裂的发光体,绝非是通过正常方式才能得到,它们彼此交缠融合在一起,这才形成了一把剑的形状,光是看起来,就拥有可以斩断任何物质的千钧之力,晓阳在自己的回忆中快速思索,他想起了,是自己一同奋战的兽人反抗领袖,白霜的武器,正是他在最后一课朝着敌人母舰挥下了它,将它一刀两断,才拯救了地球于完全毁灭。
“陛下?这不可能……难道……”
即使是隔着一层护盾,晓阳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向被拉开的意大利面一样逐渐被拉长,自己已经非常接近事件视界,不能再向前接近一步,否则就无法回头,但是,白霜的显赫之剑为什么会在这里?它早就应该随着英雄一起,彻底隐没于时间长河中了。
晓阳伸出手,触碰这把遗落的剑,在接触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一股极其滚烫的刺痛传遍了手臂,下意识的将手缩回,没错,这就是他的,一直在这里,说起来,为什么是这个地方?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接触时的爆裂,在空间中激起了一层涟漪,随后,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洞视界周围,逐渐在伪装的粒子剥落后,出现了一座不大的觉醒者空间站,虽然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但是看起来仍然是毫发无损,空间站大体呈现锥形,下端几乎要插入到视界中,鬼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技术才可以避免如此巨大的时空扭曲的影响的,不过,黑暗觉醒者自古以来学习了这方面知识,就算做出来也不算奇怪,或许这座遗迹中,就埋藏着什么秘密呢?
晓阳到达了空间站的表面,毫无阻碍地顺利进入到了内部,里面昏暗无光,所有的能源早已被切断,不过,晓阳的身上正好携带了一些用于照明的施法指令石,指令石类似于一种已经存储好的符咒,不需要使用者拥有任何的施法力量,只需要念出咒语就可以直接使用。
“萤火。”
在说出咒语的同时,晓阳将一块指令石丢到了空中,立即将其转换成了一个稳定照明的光球,虽然还不足以完全照亮内部,但是也已经足够,他顺着幽暗的内部通道,一路进入到了这个建筑的最深处。一片不大的圆形房间的地板上,密布着管线和光纤导线,全都连接到一个圆柱形的透明容器里,容器的外壳已经变得斑驳,无法看清内部究竟存放着什么事物,只能依稀看出是一个白色的事物,除了晓阳自己的呼吸声,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还活着的事物。
“这是……?”
晓阳凑近了容器表面,然而依然不能看出任何的细节,他隐约在容器上感觉到了少许残留的保护能量,大概是觉醒者们用于封闭和容纳所设的吧,这让他对于内部所装载的事物,反而变得更加好奇了。
当他还想找到一个打开它的方法时,原本完好的容器表面,突然产生了一道裂痕,让他为之震惊之余,立即后退,并且准备好施放能力,然而,过了几分钟后,并没有任何别的事情发生。
晓阳满怀疑惑,这其中到底装着什么?透过这道裂缝,一股异常的寒冷爬上了他的脊背,让他打了个冷战,自己的热量在被夺取,然而,明明已经使用了护盾,为什么自己还能被其影响?难道,是哪个传说中的……
当他还在思考,整个容器就被瞬间完全炸开,大量的碎屑随之从中飞溅而出,打在了自己的护盾上,让他震惊的景象出现了,是白霜的身体,虽然晓阳已经无法感应到他的灵魂,但是身体却可以毫无影响的保留在这里。
“这不可能……陛下?是你?”
他缓慢走近了白霜,却发现,地面上开始出现大量的黑色物质,就如同黑洞视界般冰冷和深邃,他无法看到任何的反光,更是发现自己投射出去的光线正在被这些冒着卷须的虚空液体吞噬,他们就和传说中的一般,对一切的物质和能量都是无限的贪婪,晓阳见状赶紧跳起漂浮到空中,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侵入现实的虚空逐渐流向白霜的身体,随即将其覆盖住,这并没有导致这具肉体受到虚空支配而暴走,而是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类似于融合的状态,同时,他发现这些液体在侵入的同时,缓慢地改变了其形状,从带着双翼的猫,变成了和自己类似的龙的形态,而当虚空液体最终稳定下来时,他看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但是看起来就知道拥有着灭神的虚空力量的存在,一个可以从身上看到无数的卷须在翻腾扭动,吞噬世界的同时,又深邃到连灵魂都要被吸入的可怖面貌,几秒后,龙人头上的脚和手掌发出了蓝色的荧光,而手腕处也燃起了一团焚烧着的蓝色烈焰,和由纯粹的虚空构成的形体构成了鲜明对比,龙人并没有注意到晓阳的存在,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
“陛下?陛下?是你吗?”
黑龙并没有回应晓阳,他缓缓走下了试验台,虽然并不是由这个世界的物质所构成,但是每一部都仿佛拥有碾碎星系的沉重,让宇宙都为之震颤,星辰被其偏移,一个纯粹的虚空生物产生了,就在晓阳的眼前,他看到的,正是自己在以前一直所追求的,纯粹的力量的体现,拥有着可以直接碾碎和抹除宇宙中的任何的事物的霸道,以及让时间为之重新书写的狂傲,敢于和被创始者选拔,拥有修改宇宙的宛若神明的质能使一战的实力的存在,甚至光是看向它,都会让自己的灵魂为之受到严酷的考验,在兽人的档案馆的机密资料区域翻阅上百年都没能得到这个结果,却在此时以完全的形态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这不是白霜,白霜绝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人,更何况,这连形态都变化了,晓阳极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即使自己面前的事物,正在给予自己极大的冲击,他需要答案,一个可以解释这种生物的答案,他走上前去,跪倒在它面前。
“我的王,你的仆人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请带领我们,一起将泛滥的光明尽数扑灭吧。”
晓阳不知为何,竟然不自觉的说出了这句话,仿佛自己的意识正在受到它的支配一般,而黑龙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僵硬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微笑,看起来似乎十分满意,却又仍然得不到满足,它缓慢向前伸出了手,想要接住什么,而几秒后,白霜的显赫之剑就从远方径直飞到了他的手里,黑龙握住了它,没有受到任何的拒绝,而显赫之剑在连接到新主人的一瞬间,就从原来的光彩夺目,瞬间变成了虚空的黑暗无光,这反而将它的破坏力,更加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虽然晓阳从未意料过显赫之剑具备着能够改变力量的性质。
黑龙紧握住剑,将其向下插入了地面中,与此同时,晓阳感到周围的时空正在飞速旋转,甚至,比一个克尔黑洞都要严重,周围的世界在围绕黑龙而旋转,而非外面的黑洞,不,更加具体的说,是宇宙本身都在为之旋转,这力量已经强大到足以改写现实了,空间站很快就为之解体,外面的宇宙也显现了出来,然而,已经不再是一片深邃的星空,而是无数闪耀着光芒的小型宇宙泡泡,透过每一个泡泡,晓阳都可以看见其中有些事物自己有些认识,如同一个万花筒一般,他们正在宇宙之间航行。
“吾王,我们这是要去哪?”
黑龙一言不发,只是指着前面的一个泡泡,晓阳顺着方向看去,是奥斯曼号,还没等他问出缘由,他就被一股力量向前猛拉,径直穿过泡泡掉了进去。
“晓阳!你没事吧!”
晓阳睁开眼,发现李文一脸焦急,正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
“嗯?我怎么了嘛?”
“我已经调整过睡眠舱的生命体征监测,适合于兽人的配置,就在刚才,你的所有生命体征突然就消失了,我在舰桥上受到了报警,就赶紧过来检查情况,你当时整个人都是冰冷的,跟死了一样。”
“嗯……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是……”晓阳缓慢从睡眠舱中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确实和李文所说一样,已经彻底失去了温度,变的如冰块一样,但是自己现在的意识却十分清醒。
“是什么梦?和什么有关系吗?”李文紧抓着晓阳的手,似乎是想用自己的体温让他变暖一些,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我在一个黑洞边上,然后遇到了一个空间站……接下来的话……”晓阳尝试继续回忆自己刚才的梦境,却发现它很快就变的模糊不清,没过多久就丢失了。
“那算了,你没事就好,我还真的挺担心的。”李文抱住了晓阳,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在德军装甲师里的那段日子,露西亚抱住自己的一般,晓阳轻轻将她推开,示意两人应有的分寸。
“抱歉……我其实是一个比较多愁善感的人,从小在外行星的货运飞船上长大,自己的父母又在一次海盗劫掠中死去了,所以我一直是一个比较孤独的人,直到加入了火联才认识到了许多和我拥有相同遭遇,并且不喜欢联邦的人,所以我都很重视可以理解我的人,你也是。”
晓阳起身走到了舷窗边上,深邃的太空中,依然是和往常一样,闪耀着无数繁星,而熟悉的银河,也依然从视野的一头横贯到了另一头,他们还离谷神星有一段距离。
“说起来,离谷神星还有多远?”
李文打开了自己的终端,查阅着信息。
“五百七十万公里,大约还需4天,在两百万公里的位置我们就要进行减速,不然以我们现在的速度,那是要直接撞上去的,我们会在谷神星停留两到三天,以重新补给和整备,随后继续前往土星,谷神星是我们对抗联邦的重要堡垒,以及我们的总根据地,正是因为谷神星的存在,我们得以依托于小行星带的资源和联邦分庭抗礼,并且,我们也在谷神星上建立起了大量的工事和基础设施,足以支撑整个组织的指挥和引导工作,联邦并不是十分需要谷神星,因为它的位置一直不太好,同时,小行星带可供开采的对象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我们控制了一些,他们也无关痛痒,可以使用其他的航道来对火星,地球等内行星进行输送,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大概也就是得针对他们的运输线下手,让他们的局面愈发不利。”
“希望如此……”晓阳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天后,奥斯曼号通过了两百万公里的减速标志点,准备进行持续半天的反推减速,将相对速度从星际航行的速度降低至可以被重力捕获的级别,所有船员都做好了准备,他们不少人都已经在其他星域战斗了数年之久,回一趟总部,还真是十分亲切的经历,至少可以暂时告别高强度的每日作战了。
“2224年5月19日地球时间7时53分,到达谷神星的星际减速点,所有船员,做好加速度应对措施,我们即将进行减速进入谷神星引力圈。,飞行员,一分钟后进行减速点火。”
“明白,启动自动导航模式,减速进入谷神星着陆轨道。”
“总算是呢。”晓阳找好了自己的座位,准备好应付即将到来的持续性加速度。
“还有五秒,五,四,三,二,一,聚变引擎喷射功率60%,持续朝运动反方向进行减速,点火!”
奥斯曼号按照计划,在指定的时间进行点火,开始减速,船内的重力立刻从纵向变成了横向,还好因为全方向性的内部设计,就算出现了这种状况,也不至于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兽人强壮的身体,应付持续性的每秒3倍于地球表面的加速度还是绰绰有余,不过对于人类而言,要在这段减速期做到一些原本在无重力下轻松实现的活,就十分麻烦了,即使是长期在太空航行的船员,也不一定可以每时每刻都处理好突然变化的重力,摔伤和设备损坏,依然会时有发生。
“减速时间预计长达1天4小时,以让我们足够慢进入到环绕谷神星的轨道,还真是久违呢……这才是我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还是我只有15岁刚刚加入火联的时候。”李文从舱门中进入到了竖直的走廊,在磁吸手套的辅助下,艰难地向上方攀爬,晓阳也紧随其后。
“等等……十五岁?你不会曾经是少年兵吧?”晓阳对这番话感到十分惊讶。
“我不是一个完全自然出生的人类,晓阳,我的基因在当我还是受精卵的时候受到过分子级别的修正,以让我对无重力环境航行拥有更强的适应力,这是我父母的做法,他们是一对温和的反对联邦的文化清洗政策的团体的民运工作者,联邦以前虽然一直在打压他们,但并未动用太多的强制性手段,然而,2200年元旦,当他们的飞船从火星上起航撤离时,被一艘联邦主力战舰从远距离炮击直接击中了核反应仓,导致反应堆破裂爆炸,船上的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都在那场事件中阵亡,而还在保温箱中的刚出生不久的我,被火联的侦察船所救,成为了惟一的幸存者,当我得知了我的家庭的结局后,我意识到了一点,只凭某种信念,没有真正拿得出手的力量,和纸上谈兵无异,我并非是自愿加入火联的,只是他早已成为我实际上的家了,这种关系,你们应该也能理解。”李文停顿了一下,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情绪表露,仿佛只是从客观上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
“还真是个悲惨的指挥官呢,虽然我也看不惯他们那种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就要强行抹去,以蛮横的专制实行所谓民主的作为,根本就是和这个世界的本质相互违背的做法。就和宫廷的那些人一样,嘴上说着自己要摒除造物主的禁忌,背地里却搞出来这么个东西,真是十足的双标啊。”晓阳叹了口气。
二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晓阳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宇宙航行对于兽人来说,并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他们远比人类强壮,适应力也更好,当减速完成后,奥斯曼的航速也从星际航行的亚光速下降到了被谷神星捕获的等级,舰桥的前方逐渐出现了一个接近球形的暗淡白点,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大,晓阳听说谷神星是一颗位于小行星带的矮行星,但是当他实际上看到它的时候,才发现它比自己预计的要小,直径不到1000公里,表面上覆盖着大量的灰尘和岩石,大量的陨击坑密布在上建立起来的火联设施间,他们实际上早已经处于小行星带的内部,但是,所谓的小行星带实际上是大量的围绕太阳公转的小行星相对集中的一片区域,大的有上百公里,小的只有几百米大,彼此之间至少隔了数十万公里,所以,相互碰撞虽然没有大行星附近那么少,但是仍然是十分罕见的。
逐渐接近的谷神星,在晓阳的眼中,就是一个被大量的火联建筑物所包裹的巨大石球,它曾经拥有成长到和地球一般大小和质量的机会,但是因为木星的出现,导致密布的星子受到引力扰动,被抛射四散,这才只能让它以现在的姿态出现,这里集中了火联的舰队主力,以及几乎所有的生产设施,可以说是他们立足于太阳系的最重要堡垒,除此之外,火联还有其他基地建立在众多其他围绕太阳公转的天体上,远到阋神星,近到一些轨道几乎到达金星附近的小行星都有存在,借助于建立起来的虚空折跃网络,他们得以无视这上亿公里的距离,轻松地在各个设施之间来往,不至于因为漫长的战线被联邦逐个击破。
“飞行员,报告当前状况。”李文和晓阳一起到达了舰桥上。
“距离谷神星还有5万公里,当前相对速度,3.4公里每秒,预计3小时后进入谷神星引力作用范围。”
“嗯,是时候和他说句话了。”李文按下了通话按钮。
“谁?”晓阳不解地疑问。
“莱克斯,你之前刚刚见过了,是我的养父。”
“啊?原来如此。”
“莱克斯先生,能听见吗?这里是奥斯曼号护卫舰,我们已经进入谷神星附近空域,目前周围没有任何敌人,请求准许入港。”
“是李文吗?等你们已经好久了,你们进入星际航行速度后,我们就无法时刻观测你们的位置,你们能平安到达真是太好了,空中管制,允许他们停泊谷神星,欢迎回家。”
“想不到,你和他还有这样的关系嘛。”晓阳拿出了自己的鲁格手枪,虽然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是保持着拿出来检查状态的习惯,对于一个军官而言,自己的配枪时刻处于正常状态是十分重要的。
“当他还是一名船长的时候,是他在漂浮着的残骸中找到了我,联邦的所作所为,虽然我当时还小,但是我直到现在,都从未忘记将真相找出,为我的家人们报仇的使命,联邦为了掩人耳目,甚至直接用无人机将所有的残余全都用等离子烧成了灰,而那条轨道正好是朝向地球大气的路线,任何剩下的恐怕也早就已经在坠落中气化了,除非我找到那艘战舰,否则根本不能将真相披露于世人。”
“嗯……那还真是应该同情你了。”晓阳拍了拍李文的肩膀。
没过多久,奥斯曼号就顺利抵达了谷神星的表面上,顺利着陆于星港中,这颗微不足道的矮行星的表面重力极其微弱,甚至不及地球的三十分之一,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跳入十几米高的空中,晓阳行走在这个天体的表面上的每一步,都需要时刻注意出力,否则就会远远地离开地面。
离开空港,乘坐着表面上的电车行进至指挥部的闸门中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明亮的大厅,不愧是火联的中央指挥部,在考虑实用性之余还做出了点气派的感觉,电车的门打开了,而莱克斯本人和随行的军官也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晓阳注意到他们身上的衣服主要由象征火星,谷神星,以及太空本身的红,灰,黑三色组成,传达出了自己所代表的势力和地区,而三个不同颜色所组成的同心圆,更是表现出了平等对待的处事方式。
“好久不见,李文,想必十分辛苦了。”莱克斯伸出手,握住了李文,随后也和晓阳等人握手。
“不算什么,你没事就好,当然,还有这些兽人同伴们。”
“嗯,没错,你们的确在金星上给我们的行动提供了难以想象的便利,让我们得以侵入联邦在金星上的生产设施,以及回收了觉醒者的重要资料,你们的功劳,应该得到肯定,不愧是敌人头上的死神。”莱克斯微笑着看向晓阳。
“啊,帮助你们,同样也是帮助我们,毕竟我们现在,恐怕都有共同的敌人要面对,不是吗?虽然,我们总感觉你们战斗的目的有些难以理解。”正切手里拿着四瓶苏打水走了过来,把剩下的交给了晓阳等人。
“嗯,你们兽人的世界观和人类有着比较大的出入,但是彼此之间又有着可以相互联系的解释,或许只是解释同一个宇宙的不同方式而已吧,相信李文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们是一群坚持着旧世界的人类的文化和精神的人,坚持人类社会发展中产生出来的大量事物不应该就此埋没,忘掉过去,不过,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兄弟会的存在。我们最高委员会和兄弟会本身,一直都有着密切的联系,这是自从联邦一统地球以来就建立的。”莱克斯点了根烟,而此时,列宁也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列宁指了指大厅的出口。
“那你说,啥地方合适?”晓阳一时间感到十分口渴,打开了苏打水大口喝着。
“谷神星上有着几乎所有的人类旧世界的文史资料,无论是电子化还是实体的文档,当然是那里最合适,我帮你省点时间。”列宁突然上前抓住了晓阳的手,眨眼之间,他们就到达了被称为大书库的地下档案馆中。
晓阳环顾四周,还真不愧是大书库,从上到下高达几层楼的档案柜如同高耸的立柱一般整齐地在巨大的地下空间排列,由于引力十分微弱,只需轻轻一跃,就可以到达书柜的任意高度,晓阳发现,这里除了被称为“书”的介质以外,还有数不清的其他媒体,纪录片,电视台节目截取,甚至是游戏都保存在了这个约有十个足球场大小的地方中,难以想象,人类几千年中所产生的各种事物电子化之后,就全都集中在了这里。
“论语,荷马史诗,罗塞塔,十二铜表法,共产党宣言,呐喊,所有的重要资料全都被保留在了这里,而且,是在他们产生出来的时候,就被我们兄弟会制造了复件,所以,即使是联邦,也不可能拥有和我们一样的资料储备,上下五千多年中,我们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进行这份工作,甚至其中的一些作者在此之前就已经是我们的成员之一。”
列宁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略显矮小的金发男人,正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埋头寻找着什么。
“拿破仑-波拿巴,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改变了欧洲的男人,和我一样,都对人类的历史产生过重大影响,被选为兄弟会成员之一,给予了不死之身和时空力量,我和他最近在寻找某样东西的时候,得到了重大发现。”
“那么是什么?”晓阳眼睁睁看着列宁从自己的手中掏出了一个特质的容器,从透明的部分中,透出了一股异常的寒意和深邃,并且,有点似曾相识。
“你应该知道自己消失在世界上是因为大范围的虚空入侵事件吧?晓阳?”列宁看着晓阳问道。
“没错,然后呢?”
“我们的长老们亲眼见证了那一时刻,同时也受到其中的力量的影响产生了进化,变成了和你们一样的超自然存在,根据觉醒者们四散在地球上的遗迹中的描述,这只有位面入侵事件,也就是虚空之形可以做到,然而,在大范围的爆发后,它就立刻戛然而止,直接消失了,这就让我们十分好奇,它什么时候还会回来,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千年里时刻进行着调查,然而都一无所获。”
“虚空之形……力量的至纯形态,足以灭杀宇宙中的质能使……然而所有的时空使和质能使不都早就全部灭绝了吗?”晓阳继续盯着这个不寻常的容器发问。
“是的,况且,就算是他们也无法轻易让这种纯粹的事物出现在宇宙中,我瓶子里装的这一些,还是通过人造黑洞试验提取出来的,这些虚空物质就和黑洞本身一样,拥有极大的破坏力和扭曲时空的特性,虚空物质之间无论距离多远,都会发生共振,也就是说,一旦有其他的产生,立即就会有所反应,然而,我们在几天前,就从它身上侦测到了另外一批虚空物质出现在现实宇宙中的共振。”列宁晃了晃容器,看起来似乎并不具备任何质量,却又不知为何感觉十分沉重。
“也就是说,它回来了……那个让我们的城市被放逐的东西……”晓阳低下头,快速思考着什么。
“极有可能,那是你们在追寻的,也是我们在追寻的,我们的目标是十分一致的晓阳,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一点,我们都在认知虚空的本质的道路上,共同前行着,所以不要怀疑我和你说的每一个字。”
“那么,你之前和我提的那件事呢?”晓阳拿出了鲁格手枪。
“啊,时间差不多就要到了,但是还需要等一会,晓阳,接下来的时间,我都会在谷神星上,暂时不会去别的地方了,有些事情还需要完成,但是,一旦准备就绪,我自然会用某种方式通知你。”列宁轻松的双手一合,就直接将这个三角柱形容器收进了自己的手里,不愧是兄弟会,在藏东西的本事上,还真是千奇百怪。
“哼,希望你是这样的吧。”晓阳轻蔑地回复了他。
“说起来,有人好像在找你,可能是一个你之前熟悉的兽人。”列宁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
“谁?”
“看到你就知道了。”
列宁还没等晓阳反应,就拍了拍手,在转瞬之间就将他传送到了一个新的位置,晓阳看到了位于墙壁上的指示牌,这里是生物技术部,估计是在开发药品什么的地方吧,这里原本应该只是一个安静的开发区域,不知为何却挤满了身穿白褂的技术人员,他们都围绕着一个隔离的房间,时刻紧盯着其中的事物,出于好奇,他也凑了上去。
透明的防爆玻璃中,是一团看起来十分平静的黑色粘液,被装在了一个玻璃水槽中,一名科学家则在连接着内部的终端上操作着什么。
“这什么嘛……你们这些人难道还玩胶?”晓阳不屑地发出了疑问。
“晓阳!”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扭头一看,一个蓝白相间的狼兽人进入了自己的视野,额头上标志性的放射状花纹,让他瞬间就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是伏海,自己在被宫廷驱逐时,将流浪的堕落者们联合起来,共同找到了自己生活的地方的老朋友,他立刻迎上去,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居然是你!我还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晓阳激动地说道。
“啊,我也想不到我会被火联所救,去海王星了一趟,遇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和他们产生了一些……奇妙的联系。”
伏海指了指隔离室中的那一大团胶液,似乎其中有着某种玄机。
“联系……?”晓阳有些不太明白。
“你看就是了,舒尔特,准备怎么样了?”
“神经信号检测已经就绪,准备进行远程传输和记录,随时可以开始。”
“那么……”
伏海集中注意,在手中制造出了一个冰霜球,看似普通的技能释放过程,晓阳一开始并没有给予太多的注意,然而几秒钟后,原本平静的胶液却突然开始聚合,逐渐构成了一个兽人的形状,同时,也摆出了和伏海一样的姿势,它们就像是在接受伏海的指令一般,任由其控制变形,随后没过多久,隔离室中的胶液复制体的手中,也开始出现了一个同样大小的冰霜能量球体,这让晓阳大惊失色。
“这……这是什么?!”他惊吓得直接喊了出来。
“舒尔特,够了吗?”伏海扭头看向旁边的研究员。
“没问题,所有必要的数据都已经记录,你可以解除了。”
伏海放下了手,胶液也很快崩解,又变成了一团不定型的液体,融化在水槽中。
“真是有趣……这是我们在海卫一的洞穴中发现的特殊形态的生命体,他们似乎可以毫无阻碍的渗入有机生命体和无机物中,并且对其产生影响,他跟我产生了某种联系,告诉我是来自于太阳系之外,家园被从原来的星系放逐到这里的流浪生物,另一个产生联系的人叫霍顿,是一支行动小组的队长,目前还在接受身体分子扫描,或许要过会才能来了,他们似乎可以接受我们的神经信号做出反应,强化我们的身体,或者复制我们的力量,其他的可能性目前还在探索,但是已知的是,他是一种可编程的生命,可模仿任何我们所熟知的存在。”
“还真是恐怖……或许应该想想这东西收容失效了会怎么样。”晓阳仍然死死盯着这一团形似焦油的事物。
“但是,风险,不就是机遇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吗?我们目前在研究可行的编程方法,以模拟我所使用的神经信号,估计将一个控制器植入到这些事物中,就没有问题了吧,听我们这里的研究员说,他们看起来会像是一个戴在脸上的面具,位于头部可以最为精准地模拟我们的神经信号,确保没有任何的损耗,这倒也是一个有趣的决定呢,来,我给你看看我们最近的一些进展。”
晓阳跟随伏海,一路在研究设施内前行,绕过了几个房间和拐角之后,进入了一个较大的实验室里,这看起来是一个胶液培养罐,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非人道的方式,只是简单地讲一些宇宙采矿时不经意间遇到的太空碎石投入到了胶液中,而当石块掉落到培养槽中的一瞬间,胶液就伸出了许多触手,将其拖进了内部,这种低成本的增殖方式让晓阳有些始料未及。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一些隔离罐,是这些物质对于不同材料的亲和度的测试,看起来无论是生物体的肉,还是机械部件都可以很好的与之融合,唯一的例外,就是静光子,胶体看到这种事物甚至会主动远离。
“嗯……还真是有趣……”晓阳凑近观察着这奇怪的存在。
“他们自称为转变者,个体极其微小,但是具备规模后,就可以表现出高度的智能和协调性,只要有特定的信号输入,就可以做出某些动作,我们目前还在尝试,路还很长,所以现在得到的进展还十分有限。”
“所以说,神经信号输入,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脑子……这真的是件好事吗?”晓阳略微感觉到了一些不安。
“绝对没问题!他们只能被动接受,而不能主动产生,控制器也只是起到一个接收和转发的用途而已,一旦关闭,他们就会在瞬间解体的,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伏海自信的拍了拍胸部。
“那还只能希望如此呢……”
“伏海,过来看看,似乎状态稳定了!”一位研究员突然朝他喊道,两人立即走上前去确认。
透过隔离储罐,晓阳看到了一个已经戴上白色陶瓷材质面具,具备了稳定的兽人形状的胶体生物,一动不动地躺在水平放置的储罐中,看不到任何的生命迹象,胶液的分子级别模拟倒是做的十分成功,无论是四肢还是头部,甚至于毛发结构都实现了,看不出来像是液体构成。
“你们奥西里斯基金会还真有两下子,不愧是太阳系最为顶尖的生物技术公司呢。”伏海伸出手给对方点了个赞。
“奥西里斯基金会……?那是什么?”晓阳又遇到了没听过的新名词。
研究员拿出了带有自己组织的标志的徽章,说道:“奥西里斯基金会,是太阳系内多家大型生物公司的联合,代表了人类在生物技术方面上最为先进的水平,在五十多年的历史中,我们在生物化学方面的成就,可以说是同行根本不敢比较的,人类得以治疗宇宙射线导致的癌症,以及大量的遗传疾病,都是出自我们生产的纳米机器人的功劳,只需要一次注入,就可以终生受惠,或许在不久后,我们甚至可以通过修复基因来战胜自然衰老,我们的实验室遍布整个太阳系,改善了接近三十亿人的生活状况,就算是在战争中,我们的组织恢复药剂也是十分有效的!”
“所以说……嗯……你们是一个超级企业?”晓阳挠了下头。
“你可以这么认为,然而,不只是生物化学技术,我们同样也在人机结合和编译方面也有极其优秀的建树,我们的人造肢体拯救了数百万因伤残疾的人的生活,让他们得以用替代的肢体继续进行工作,同时,不少殖民地的生物圈循环设计,也是我们负责的,可以说,我们在人类走向太空的过程中,时刻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嗯……哦,听起来还真的挺厉害的呢。”
“话说回来,实验对象的状况呢?”伏海紧盯着隔离罐上的终端机信息。
“啊……形体组建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可以确定不会出现崩坏的情况,不过,在维持这个状态下使用新频段输入额外的量子神经信号,就是一个问题,这可能之后还需要一些调整。”
晓阳看着在隔离罐中的实验体,始终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的确应该是毫无生命迹象,但是晓阳总感觉这是一个活着的生命,这个身体是以伏海为模板制造的,所以外观也比较接近。
“说起来,它有名字吗?”伏海继续监视着终端机上的信息。
“还没有……虽然我们所做的事情,就和从奥林匹斯山上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一样,是在做一种自己也不知道后果的事情。”研究员翻阅着试验记录,似乎脸上略显疲态。
“哼,普罗米修斯,那么,我们就别和神话中的人一样了,叫他普罗怎么样?”一言不发的晓阳突然插入了对话。
“普罗?你还真是个取名鬼才,不过,也不错,我喜欢,作为第一个实验体,给予一个不同的标签也无可厚非,那就叫普罗吧!”伏海点了点头。
“也得亏整出这样一个怪物,万一我们处理不了,那可就麻烦了。”
“怎么可能?控制器带有自毁装置,远程遥控都可以破坏,它根本算不上任何威胁。”
“也许吧……说起来,你为什么跑到海王星去了?”晓阳看着不远处在机器上进行质能打印的其他面具说道。
“不清楚,我们并非是随着城市一起消失的,应该记得吧?醒来的地方,也并非是地球上。”
伏海的这一席话提醒了晓阳,虽然记忆已经因为长期处于虚空的原因受到影响,但是多少还是记得在被放逐之前的画面,自己貌似是被四散的虚空一路追到了地球大陆上,最后才消失的,而自己醒来的地方也是金星,而非地球,两个不同阵营的确被送到了截然不同的位置上。
“当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在天王星附近,也是被火联的侦察船寻获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好像知道我在这里一般,估计是和兄弟会他们有些关联……”
“兄弟会,他们到底在策划着什么?还真是令人好奇。”
“算了吧,现在猜测也是没有用的,你们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好好珍惜能放松下来的时间吧,或许接下来不一定有了。”伏海又回到了试验器械前,透过电子显微镜观察着转变者液体。
晓阳见伏海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也不好在去打扰,独自离开了试验区域,谷神星的确不算很大,即使是轨道列车,都只需要两三个小时就可以从一端到达另一端,透过列车的车窗,是一片毫无生机的荒原,谷神星的质量太小,也太接近太阳,所以表面无法留下任何的大气和冰,是一副灰尘扑扑的样貌,深邃的太空中,也只有少许的火联战舰从空中飞过,航向遥远的其他星域,这里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和每一颗大行星都十分遥远,自从联邦建立起了火星-土星航道以后,谷神星就根本没有多少船只经过,虽然这也让火联得以在这个偏僻之处成功落脚,而不受联邦的攻势。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自己依然没有找到露西亚的位置,看似希望已经十分渺茫,或者说,从来都是如此,但是,这也或许在另外一个方面,说明着希望,因为只有确实死亡的生命才会进入虚空,而自己召唤能力并不会受到这个限制,如果她真的不在虚空中,或许可能还在某个地方活着,变成了和兄弟会一样的不死之身,只要自己还不能确定结果如何,那就还会有重逢的可能性。
但是,究竟该怎么找?晓阳至今还没有任何的头绪,太阳系实在是太大了,光是一个地球就已经费尽心思,更何况是其他行星,想到这里,他也只能仰天长叹。为什么自己会经历了一段额外的历史,而产生了一段复杂的感情呢?
“晓阳,我要去检查我们新一批生产的机动战士的情况,要一起来吗?”
李文突然发来了通讯,晓阳此时也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去做,也就只好答应,没过多久,列车就停靠在了指定的位置,晓阳下车之后,却发现她已经在车站门外等候。
“这么巧吗?”晓阳走上前,却发现她先给各自都买了一份罐装咖啡饮料,见晓阳出现,便递到了他手里。
“机动战士之前是给你们每一个兽人专门定制的型号,其内部硬件都是针对你们每个人经过了细致的调整的,然而,现在他们打算量产这种兵器,并且打算让人类驾驶,或者是由人工智能控制,打算以此替代活人上战场进行任务,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但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安,所以打算去生产设施看看。”
“是吗?那就去一探究竟。”
机动战士已经投入批量生产,而生产设施就位于谷神星的地下,拥有着数层强化混凝土进行加固,可以抵抗强烈的爆炸,以李文的支队指挥官的身份,进入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生产的机械边上,因为机动战士的神经骨架无法通过正常方式进行铸造,只能通过质能打印机的形式用光能直接打印出来,就像是做CT扫描一般,一个圆环状的打印环会从头到尾进行持续性的扫描,完成部件的生产,而从圆环中会射出不同波长的电磁波,到达位于中心的质能晶体上,改变它的分子结构,由于晶体的结构极其致密,所以只需要极小的一颗,便可以完成机体的制造。
而就在晓阳的视野中,数十台打印机正在全效率工作着,以如此高效的速率,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生产出几百台机体,让众多的火联士兵在拥有更强的火力和生存能力时,不再需要将自身投入到战场中而拥有性命之忧,这的确是一个难以无视的进步。
“增田中士,目前的进展如何?”李文随口向其中一个监督加工的士兵提问。
“李文上尉,晚上好,目前打印机工作一切正常,第一批产品预计于五天后下线,很快就可以进行实战检验了。”
“经过测试了吗?确保不会出现任何的故障?”李文仍然不是十分放心。
“蓝图是经过兄弟会的审查的,他们都肯定了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至少你也看到了,他们给我们的改装了吧?一点问题都不会有的!”
“你怎么这样?!就没想过他们会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真要做的话,不应该早就对我们动手了吗?”
“啧……这还真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啊。”晓阳在一边发出了吐槽,而这一句话,也彻底让李文无言以对。
“我们已经运行过引导程序,没有任何的问题,你暂且放心吧,就连我们最先进的工程师也都没有发现其他的错误的,很快就会轮到我们驾驶机体作战了,到时候,联邦肯定要吃苦头的!”
“希望如此……”晓阳看着打印机里的半成品说道。
“钛锇合金骨架,石墨烯吸波图层,光子护盾,前装质子束射线炮,多管速射等离子机枪,静光子剑,没有任何其他存在可以在单人的大小上做到我们这样的战斗力水平,虽然牺牲了最大伤害,但是卓越的机动性和防护力,可是比影视作品中的高达要厉害得多的!联邦就算拿出再多的人,也伤不了我们一分一毫!”
“说起来,李文,最高委员会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目前还没有,也希望暂时不……”李文话音刚落,就被突然插入的莱克斯打断。
“李文,晓阳,两小时后请到3号会议厅一趟,这是一次非正式会议,但是内容重要,请务必迟到。”
“唉,什么乱七八糟的,知道啦。”晓阳不耐烦地回答,“走吧,李文,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我还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你们有没有什么,巧克力麦芬什么的?”
“说实话,还真有,谷神星是火联的据点中,唯一拥有健全的生活设施的地方,实际上,也有不少的平民不愿意接受联邦统治,到达了谷神星居住,和我们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
“那就别耽搁了,开完会恐怕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我要好好放松一会!”晓阳二话不说,拉上李文的手就大步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