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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历史沿革(第十九期)

2022-12-13 00:34 作者:七年大乱战  | 我要投稿

西葡帝国

霍尔木兹围攻战

(一)一百多年来葡萄牙人都在东方海域保持强势,他们不仅需要应付本地的印度人、阿拉伯人反抗,也必须时刻提防东进争霸的奥斯曼舰队。随着新世纪降临后荷兰、英国、丹麦人的远洋船队开始日趋频繁地进入印度洋,葡萄牙人在众多挑战面前开始显得捉襟见肘。1621年的霍尔木兹海峡战役开始后超过半数的葡萄牙印度总督区驻军被吸引到这个狭窄的海陆战场上,但已初步完成军事近代化的波斯人并没有在海军乏力的情况下退让,相反由于波斯湾东端的特殊地理格局,萨法维王朝可以源源不断的将部队派往滨海战区。尽管葡萄牙人始终控制着战场海域,还对敌方港口实施血腥的破坏性攻击,但却无法危及广袤的帝国内陆。随着战争继续时葡萄牙人的兵力不足问题开始严重暴露吗,英国与荷兰劫掠船开始频频出没印度与东非海岸,攻击任何落单或只有很小编队规模的葡萄牙武装商船。后者却无法从果阿派出足够的护航与扫荡力量,因为除了有大批士兵驻扎在霍尔木兹岛和克什姆岛外还一并带去很多小型战舰,至于可以长期巡逻的大型帆船也需要忙于维护波斯-印度两地的交通补给线。加上与荷兰共和国的20年休战和约到期,那些状态最好的战舰也必须离开印度,被西班牙国王腓力三世征调去欧洲战场。于是整个葡萄牙东方帝国就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不利位置,维系海权的舰队被拆得分崩离析,陆军规模又远不足以完成战略目标。

(二)只能在日益绝望中同强敌进行着无休止消耗战,何况波斯早已同英国建立同盟关系,并以报销路费和全部开支为条件,让东印度公司帮自己作战。当时的英国东印度公司恰巧有一支舰队位于印度西北海域,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止贸易,还担负着同莫卧儿王朝建立更深层次合作的外交任务。船队规模虽然不大却以精锐的盖伦帆船为铁打主力,军官中有纵横四海的冒险家威廉-巴芬以及后来占领虎门炮台的约翰-威德尔船长。面对波斯盟友开出的丰厚条件时英国人经过短暂会议讨论,就决定以实际行动谢邀。船队以5艘盖伦战舰开道,带着4艘小型快艇西进。其实即便是没有萨法维王朝要求,他们也很有介入霍尔木兹海峡战事的动机,因为在欧洲本土上英国与荷兰人已经达成摧毁整个葡萄牙东方帝国的共识。同时葡萄牙战舰在战争中的扫荡行为也影响到英国公司从波斯进口丝绸的生意,所以尽管英国在欧陆同西班牙帝国没有发生战事,但东印度公司武装还是主动加入战场。1622年2月英国舰队在波斯湾入口处被葡萄牙人发现,但后者却根本没有办法加以阻止。由于大部分士兵还在克什姆岛要塞和海峡的巡逻船上作战,所以停泊在霍尔木兹岛的几艘大帆船人手不足。此前的几十年里葡萄牙海军也同英国多有交手,所以对这些新来者的实力非常清晰,相比战力较弱的荷兰时他们对这些不列颠水手非常忌惮。

(三)因此霍尔木兹岛守军直接放弃海上拦截计划,也由于葡萄牙人长期控制海洋,所以其要塞的主要防卫火炮都被用于对准陆地方向。这就使得霍尔木兹要塞无法以岸炮火力驱逐对方,转而希望用停泊的战舰火力来加以巩固。英国舰队则没有在霍尔木兹岛附近停留,直接深入海峡,抵达位于最前线的克什姆岛。葡萄牙人在当地部署数百本族士兵和更多的霍尔木兹辅助部队,但数目众多的战舰却是小型桨帆船为主。英国人的盖伦帆船出现后他们立刻放弃对波斯海岸的封锁,尝试进行一次海上围攻。但正如他们自己用大帆船击溃穆斯林战舰那样,英国人也凭借压制性的火力优势将小型战舰轻易驱逐。更要命的是一直被压制的波斯海军开始发威,超过200艘小型舰船在海峡上集中载着大量援军、火炮和各类补给,登陆到克什姆岛。在随后的克什姆岛战役中盎格鲁-波斯联军完全处于优势地位,岛上的葡萄牙要塞也将火炮全部对准陆地方向,所以只能在英军舰炮的轰击下默默忍受。波斯陆军也借着英国盟友的火力支持再次恢复对要塞的正面强攻,然而素来以顽强著称的葡萄牙守军并没有立刻选择放弃,依靠大量的枪炮与辅助军的复合弓支持再次挫败萨法维陆军的蛮干式冲击。波斯士兵损失惨重(据葡萄牙人说法阵亡4000人),而已破损的堡垒却还是巍然不动。

(四)怒不可遏的萨法维军官再次请求盟友加强火力输出,于是除了盖伦帆船的舰炮外英军还派出炮兵分队上岸助战,甚至出动轻型快艇载着重炮从浅水区域接近射击。在这样的多重火力压制下要塞内的葡萄牙人终于开始动摇,作为总指挥的费雷尔一开始还希望希望率军死战到底,却也架不住其余人的士气低落,在尝试引爆弹药库自杀被阻止后只能无奈地派人去向英军投降。通过短暂的和谈后英国人同意保证守军的生命安全,因此数百名葡萄牙残兵得以安全走出要塞,在波斯人的愤怒注视下投降。他们临行前将所有武器放置在要塞大门口,并要求英国人同意保护自己的霍尔木兹辅助部队,但英国人却对本地岛民的安全不感兴趣,任由萨法维士兵在葡军离开后大开杀戒。这些霍尔木兹人只能重新退回要塞,捡起葡萄牙人丢弃的武器抵抗,在被全部屠杀之前他们据称又打死数百萨法维士兵。随着克什姆岛要塞的沦陷,东面的霍尔木兹本岛也是岌岌可危,数万萨法维军队被彻底解放手脚,足以对全岛进行又一轮狂攻。英国战舰则可以封锁海路,让任何微弱援助都变得十分渺茫,最重要的是岛上守军刚刚开辟的新淡水补给线也因为克什姆岛要塞的陷落而被掐断。1622年3月英国船队行驶到东面的阿巴斯港休整,同时准备接下去对霍尔木兹岛的进攻。

(五)在那里他们首先恢复一度中断的丝绸贸易,并等来新一支萨法维大军从北部南下。在阿巴斯一世的支持下设拉子总督又获得号称多达2万人的生力军和大批小型战舰,葡萄牙人在霍尔木兹岛上的守军规模仅仅是比克什姆岛的规模稍大一些。面对即将到来的海陆夹攻时他们的内心也非常矛盾,如果要守卫好要塞和周围的陆上区域就不能派人去操作港口的大帆船,相反启动战舰的代价就是削弱要塞兵力。何况相比火力更强的英国舰船时葡萄牙武装商船的火力配置和船只状态都落于下风,他们仅能做到的努力就是调整要塞炮位,将部分火炮对准海洋方向。霍尔木兹国王也带着一些随从进入堡垒,算是最后的增援力量。4月盎格鲁-波斯联军开始对霍尔木兹岛发起总攻,但由于海上无风让英军战舰无法有效前进。但波斯人却可以出动大批依靠人力滑动的小船,拖拽着盖伦帆船前进。在他们之前则是更多搭载火炮和弓箭手的战船,径直冲向岛屿上的沙滩。葡萄牙人立刻尝试阻击,并将剩余的40艘小型桨帆船都武装起来。他们将船头对准海峡,并尽可能的贴近岛屿海岸,以便在战局不利时获得支援。很快他们就遭到6倍于自己的波斯战舰包围,虽然风帆系统各异但双方的战舰实际上处于相同级别,差别主要在于武装水平。葡萄牙战舰的船头配有小型后装鹰炮,射程、射速与精准度都更胜一筹。

(六)船上的士兵都配发火绳枪和大量弹药,足够进行长时间对抗。波斯战舰的船头还在使用老旧的小炮,士兵主要以复合弓作战,因此在以多打少的情况下他们遭到葡萄牙人的迎头痛击。很多战船被炮火击毁,后面的士兵也因为恐惧而在慌乱中撤退。但拥有数量优势的联军接着又发起第二次近海作战,在逐渐靠近霍尔木兹岛的英国帆船壮胆下他们继续同葡萄牙战舰缠斗4个小时,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的守军终于开始出现船毁人亡的惨剧,但余下人还是靠着顽强的战力又一次将波斯舰队击溃。指挥官甚至不顾战前定下的原则下令所有船只一同攻击机动力不足的英国帆船,结果在英军的压倒性火力面前这次无望的反攻被迅速击退。更多波斯战舰则从岛屿的西面靠岸将3000名陆军送上霍尔木兹岛,鉴于阻止对方登陆失败的葡萄牙人也放弃自己的小型舰队,全体进入要塞死守。在盎格鲁-波斯联军开始构筑炮位和围攻阵地时以犀利的炮火加以反击,由于建造的年代较早让霍尔木兹要塞没有采用棱堡设计,自身安危全靠守军的火力输出。在一场持续8天的漫长炮战中葡萄牙人打断英军旗舰伦敦号上的桅杆,迫使对方暂时退出战场。但联军还是接着在岛屿南部进行登陆,并架起火炮从第三个方向加强轰击。当他们发现葡军准备将大帆船移动到港口处自沉时便释放大量火船干扰,最终迫使守军放弃这个企图,任由无人掌控的船只被风吹到波斯海岸。

(七)1622年的4月22日葡萄牙人还在坚守自己的要塞,但巨大的消耗让要塞内的弹药库存告罄,持续封锁也让守军的口粮供应中断,接着是水源储备的急剧减少。在战役的最后时刻葡萄牙人只能喝腐败变质的淡水,因此变得更加虚弱无力。由于战斗、疾病和饥饿有近千名守军丧生,在等不来果阿援军的前提下岛上军官决定向英国人要求荣誉投降。收到请求的英国船长们自然同意这个要求,他们甚至表现出特别仁慈的一面将2艘剩余的葡萄牙船交给守军,并给船上补充淡水和口粮。岛上的数百葡萄牙残兵和超过2000人的家属便靠着这2艘船离开霍尔木兹,抵达对岸的阿曼港口——马斯喀特。但岛上的霍尔木兹土著就没有那么幸运,波斯军队在战斗结束后几乎无差别地屠杀所有居民,这也是出于对他们长期协助葡萄牙人作战的报复,尤其是在之前的沿海扫荡中他们给波斯人造成巨大伤亡。末代霍尔木兹岛国王穆罕默德沙阿五世被关进一个笼子,送到大陆上进行展览与嘲讽,数年后才得到特赦,在待遇较好的软禁中渡过余生。由于要塞的陷落导致葡萄牙东方帝国的北部前沿被连根拔除,利润丰厚的波斯湾贸易从此不再能由其掌控,英国东印度公司则几乎完成对波斯贸易的独霸。由于他们往往只要求建立商站和工场,所以更受亚洲本地君主的青眼。至于萨法维王朝也将贸易据点从海岛搬迁至南部海岸线上的阿巴斯港,为自己带来巨额海运收入。

三岛海战

(一)1622年随着盎格鲁-波斯联军的胜利,葡萄牙人被从霍尔木兹岛的旧基地驱逐出去,这次失利不仅让里斯本方面痛心疾首,甚至还触动宗主国西班牙。国王菲利普四世已全面介入同新教国家的欧陆争霸,并因此希望葡萄牙人在海外也展开反击,在此背景下里斯本方面得以暂时不用为西班牙帝国的霸权买单,着手夺回自己曾长期垄断的霍尔木兹海峡控制权。尽管困难重重但他们还是凑出相对精锐的舰队,同时向活跃在阿拉伯海的英格兰与荷兰船队发起挑战。1623年春季根据西班牙首相奥利瓦雷斯的命令,葡萄牙海军的增援舰队开始在里斯本集结,首批兵力包括3艘卡拉克帆船、3艘盖伦帆船和2艘辅助小艇。结果它们在漫长的好望角-印度航线上遭遇恶劣天气,3艘卡拉克帆船被远远抛在后面,不得不在莫桑比克的基地过冬。余下舰只强行闯关,结果有1艘盖伦帆船和2艘小艇在东非海岸遇难,于是最后只有2艘盖伦帆船抵达印度总督区首府——果阿。驻防印度西海岸的葡萄牙舰队此时还拥有5艘盖伦帆船和大量的小型桨帆战舰,但人员的严重不足让大部分装备难以正常运转。虽然通过招募本地划桨奴和水手可以勉强操作桨帆船部队,却不可能运作复杂的全装帆船舰队,为此印度总督区就只能选择收缩兵力。他们从部分非重点基地撤退,以便让宝贵的本土籍士兵集中到果阿进行训练。

(二)1624年又有2艘卡拉克帆船和6艘盖伦船从里斯本来到东方,根据修订的计划其中的5艘盖伦战舰将被留在亚洲,用于对霍尔木兹海峡的反攻作战。根据印度洋各地的穆斯林船只报告当时共有4艘英国和4艘荷兰的武装商船在北部海域活动,他们分别从属于本国的东印度公司,并由约翰-威德尔(后来明英战争的指挥官)与阿尔伯特-贝克尔指挥,尤其前者正是1622年进攻葡萄牙要塞的元凶。果阿当局尽管已经手握12艘盖伦帆船,却不可能将全部力量都投入单个战场。在兵力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先武装出6艘船北上,稍后再追加2艘战舰增援,同时一支由20艘小型桨帆船组成的部队也独自出发,准备支援陆战队进行夺岛战争。当葡萄牙舰队在12月出发后相关消息也很快被位于苏尔特港的英荷船队知晓,此前双方已经因在印度、南洋群岛和日本的贸易份额发生冲突,但面对即将到来的葡萄牙人时威德尔和贝克尔还是握手言和,订立的一同进退的临时协议。随即8艘由西北欧新教徒驾驶的武装商船也从印度西北部发出,赶往即将开战的霍尔木兹海峡。他们在当地还能得到萨法维王朝的协助,不担心后勤补给出现问题,于是两支蓄势待发的海上力量就从两个方向穿越阿拉伯海。

(三)1625年2月葡萄牙人的分散兵力逐步在霍尔木兹岛以南的马斯喀特港集中,同时英荷联合舰队也已经抵达波斯海岸,保护运送本地产丝绸的几艘商船。为了不让对手成功折返印度贸易,葡萄牙指挥官阿尔瓦雷斯决心立刻开战,他率领8艘盖伦帆船抵达霍尔木兹岛,在远离要塞和岸炮的西面停泊。由于海峡内盛行南风,所以他们将在即将开始的战斗中占据上风口位置。2月10日英荷联军发现突如其来的葡萄牙人,由于南风转弱导致阿尔瓦雷斯所期望的一举突袭没有获得成功。威德尔和贝克尔都下令麾下船长们调头暂避,却意识到自己完全被夹在敌人与海岸线之间。当新的东北风开始吹拂整个海峡时英荷舰队抓住机会,所有船都集体调头形成单线纵队,以首尾相连的方式组成防线。葡萄牙人也针锋相对,将自己的8艘船都一字排开,和对面的新教对手展开平行对峙。随着双方靠近霍尔木兹岛以西的基什姆岛,彼此都进入对方的火炮射程。战斗由葡萄牙人的舰炮怒吼开始,但他们其实在火炮数量上居于劣势。阿尔瓦雷斯搭乘的旗舰圣弗朗西斯号就装有48门火炮,身后的海军上将号也有32门,舰队里还有圣萨巴斯蒂安号也装载着40门炮,余下5艘盖伦帆船的火炮数量都不下20门。但因为有充分准备,所以装备更好的火药和炮弹。

(四)相比之下英军这边火力最强的是装有48门火炮的旗舰圣詹姆斯号和有44门炮的乔纳斯号,余下2艘船的火炮数量都在20-30门之间。荷兰人的情况类似,旗舰霍兰德号有46门炮,另一艘班塔姆号的武装情况与之相同。剩下2艘装有24门炮的普通武装商船,他们的主要问题在于武器状况不佳,所有船员相加也不过1500人,比不上对手的2100名海军。之后的半天内两军在霍尔木兹海峡的航道上大打出手,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天际,伴随着火药造成的烟雾,几乎将所有船只都笼罩的若隐若现。许多波斯人特意跑来驻足观看,尽管早已见识过不少西方船只,他们却从未撞见两支实力相当的舰队决战。准备更充分的葡萄牙人也在这天的战斗中获得小胜,阿尔瓦雷斯指挥的圣佛朗西斯号与荷兰旗舰捉对厮杀,并在混战中击毙对方的指挥官贝克尔。霍兰德号也受损严重,不少桅杆和锁具都被打坏,风帆也因为炮击而出现破损。若非海峡内的风向在中午后停止,这艘大船可能已因为连续中弹和火灾而没入水中。期间葡萄牙人数次靠近状态不佳的英荷舰船,企图在炮击之余也发动跳帮作战。但西北欧水手却展现出更胜一筹的操控能力,数次在对方逼近后又拉开距离。英国海员的实力也让葡萄牙印象深刻,他们的多次火枪齐射,将已经爬上己方甲板的葡萄牙水兵都轰了下去。

(五)到当天的战斗结束为止阿尔瓦雷斯的计划没有一个得以落实,夜幕降临后英荷联合舰队在波斯海岸下锚休整,步步紧逼的葡萄牙人则在一水之隔的基什姆岛北岸停泊。双方在之后的一天内暂停交战,却始终警惕地注视着对方。尽管大家都心有灵犀的进行灯火管制,却还是能大体察觉对方的具体位置。结果在11日的晚上强烈的西北风开始肆虐海峡,有海岸保护的英荷船只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停留在开阔水域的葡萄牙人则为此叫苦不迭。圣塞巴斯蒂安号的主杆和后杆都因此折断,让目睹一切的对手感到心花怒放。威德尔甚至预备火上浇油,找来1艘在欧洲海岸俘获的葡萄牙旧船,准备用其对葡萄牙发动火攻。然而由加利亚特指挥的桨帆船舰队也已经抵达战场,他们负责在黑暗之中拱卫盖伦帆船的四周,并很快察觉到英国人的计划。于是在威德尔的火船进入预设位置之前就被迫点燃,如同移动的火炬般从葡萄牙舰队旁掠过。2月13日可怕的大风终于停歇,英国与荷兰人也完成装货,需要将丝绸运往印度。于是他们选择突然逆风而行,带着运输船队从基什姆岛驶向东面的霍尔木兹。葡萄牙人也立刻发起平行追击,却因为风暴造成的损失而队形紊乱,尤其是船体较大的圣塞巴斯蒂安号虽然加装临时桅杆,却在速度上大打折扣。

(六)作为先锋的3艘英国战舰顺势对速度较快的葡萄牙旗舰圣弗朗西斯号发起围攻,紧随其后的荷兰人也用3艘船围攻速度缓慢的圣塞巴斯蒂安号,余下的几艘船则利用速度和操控优势,在后方拖延其余的葡萄牙帆船。结果自然是2艘葡萄牙人的最强战舰遭到巨大损伤,在以一敌三的窘迫下奋力还击,依靠近乎疯狂的战斗意志才暂时避免被击毁的噩运。然而风力在中午又降至最低,双方所有的风帆舰船都停了下来。对于葡萄牙人来说这样的局面无疑非常危险,他们有6艘船落在后头,根本没可能赶来增援。为首的2艘船却停在死地,继续承受3倍于自己的敌军围殴。关键时刻还是加利亚特指挥的桨帆船舰队赶到,他们依靠人力在己方的全装帆船周围环绕,拼命用微弱的火力牵制英荷舰队。虽然有不少士兵被居高临下的敌军射杀,却也为主力舰分摊许多压力。遭到围困的葡萄牙帆船也卯足劲的发起还击,所载枪炮的射击一刻不停,苦苦支撑到海风再起。在意识到对方很快就能重组射击纵队后英荷两国的船只开始纷纷向北撤离,葡萄牙人也顾不得之前的狼狈不堪,迅速转向进行追击。然而不同船只的速度差距又让他们陷入麻烦,在风暴中完好无损的特林达德号,因为前出距离太大而遭到英荷联军的返身围杀。

(七)有时候整艘葡萄牙船几乎在瞬间遭到被5-6艘敌舰包围轰击,好在舰队里的其他船只也拼命赶到才迫使英荷船重新回到逃跑航线。当天晚上葡萄牙人选择在就近的霍尔木兹岛附近抛锚,精疲力尽的他们已经有3艘主力舰遭重创,许多士兵在残酷的海上混战中被杀,但更大的问题在于饮水即将耗尽。熟悉当地情况的他们知道霍尔木兹岛上的水源稀缺,还已经被波斯军队要塞火力覆盖,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在14里凌晨起航,去往南面的拉腊克岛补充淡水。发现对方远离后英荷战船也立刻动身离开,那些由波斯海员操作的运输船也因为恐惧而形影不离。正在拉腊克岛补水的葡萄牙人随即向正在逃跑的他们开炮挑战,但英荷联军却没有实质性回应,仅仅以同样的动作邀请对手来主动攻击自己。他们之所以要如此畏首畏尾也是因为长期的海外航行已让弹药储备告罄,此后英荷联军继续在波斯海岸的下一处港口装载丝绸等货物。本地人极力劝说他们留下来,甚至愿意出钱供其休养,因为他们都害怕联军舰队走人后葡萄牙人会对沿海发起毁灭性扫荡,但无论是英国人还是荷兰人都不想错过去印度完成贸易的机会。南面的葡萄牙人同样面临抉择。他们深知拉腊克岛面积太小,不足以为舰队提供躲避风暴的安全锚地,不少船长都提议撤往马斯喀特暂避。

(八)但阿尔瓦雷斯却决定继续保持接触,随时准备同英荷联军再战,因为任何退怯之举都会被波斯人视为葡萄牙方面的重大失利,何况他们的弹药储备还非常充足。2月23日完成所有准备工作的英荷舰队再度驶离波斯海岸,但这次轮到他们自己因舰船状态和协调问题而队列松散。英国人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荷兰人则因为受到损坏程度更大而逐步脱节,同时还有几艘波斯人或其他穆斯林商人驾驶的运输船一同出行,生怕留在当地被葡萄牙人攻击。阿尔瓦雷斯也立刻下令全军北上,准备在半途中进行拦截,通过对风向的计算和捕捉终于在所有船同时转向西南方位的阿曼湾靠近对方。然而突如其来的风暴又使得战斗被临时打断,在风雨交加的夜里两支平行追逐的舰队都需要彼此保持距离,避免毁灭性的直接碰撞。24日英国与荷兰人都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退,在达成一致后选择返身迎战,随即英军的圣詹姆斯号与乔纳斯号向右偏转,同盯住自己的圣佛朗西斯号和圣塞巴斯蒂安号交火。两边的战舰也立刻被炮击造成的烟雾所笼罩,并不时被袭来的炮弹击中木质船壳,他们身后的其他船只也立刻按照纵队模式发生交战,互相对准与自己平行的目标射击。但这场交锋已注定不会再有决定性的结果,葡萄牙人因船体破损严重,不敢过于靠近发起跳帮作战。

(九)英荷联军也因为弹药有限而不可能长期恋战。毫无结果的中距离对轰成了一整天的战斗主流。当天晚上双方的舰队依然没有脱离接触,但葡萄牙人为了看清对手和辨别友军选择通宵点灯照明,英国与荷兰人则与之相反,在黑暗中仔细大量着对方。作为临时最高指挥的威德尔逐步让各船放缓前进步伐,以便松散的队列能尽量保持完整。浑然不觉的葡萄牙战舰则在茫然中害怕对方从眼皮子低下溜走,最终反而和目标渐行渐远。25日天亮英荷船队成功摆脱对手,向东驶往印度的苏尔特港,阿尔瓦雷斯对此无可奈何,率领残破的战舰到马斯喀特进行补给,整场海战也因此以平局告终。由于双方舰队在霍尔木兹、基什姆和拉腊克三座岛屿之间来回交手,这场战役也被形象地称为三岛海战。葡萄牙人不仅有2艘大船遭遇重创,还前后阵亡200多名水兵。英荷联军方面只有60-70人战死,其中荷兰人的船受损较大。损失更大的葡萄牙人在战后又拿回过去在波斯湾的部分权益,他们的工厂和船队被允许回到霍尔木兹海峡运作,但也需要和英荷两国的同行展开激烈竞争。由于本身的经济模式落后,这样的自由竞争对他们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明英战争

(一)明英战争发生于17世纪中叶,是中国历史上与英国的第一次交锋,因世界格局变动促使英国企图借助于长期垄断对华贸易的葡萄牙人打入中国市场。与此同时葡萄牙人在远东的商业霸权已经衰落,葡萄牙商船屡次遭到荷兰舰队的劫掠而损失惨重,也想联合英国人的力量以牵制荷兰人。1636年威德尔上尉指挥官率领6艘船舰前来中国,与中国发生冲突,最终英方在广州答应明朝政府的要求,赔偿白银2800两。明朝让步,双方和解,中英之间充满火药味的第一次交往就此结束。自15世纪大航海时代开启以来随着欧洲航海家们的不懈努力,到了17世纪世界大部分轮廓都已经被勾勒在欧洲人的世界地图。欧洲人从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出航,沿着西非海岸线一路南下抵达好望角,又向东航行到印度半岛和马六甲,再顺着东南季风北上就能到达中国。西班牙和葡萄牙是欧洲航海先驱,他们垄断16世纪整个世纪中国和西欧的贸易。到了17世纪上半叶事情发生转变,原本雄霸四海的西葡深陷大陆战争的泥潭而日趋没落,印度洋和太平洋终于向西葡以外的国家开放。首先打破西葡垄断的是荷兰,荷兰人于明神宗1604年来到中国广州。紧接荷兰其后的是英国,1635年一条英国商船也抵达中国口岸,不过那条英国商船十分倒霉,被明朝官员勒索不少钱,运回的货物也不多。

(二)为了继续开拓对华贸易,一些英国商人联合起来组成葛廷联合会。这个由商人组成的联合体千方百计游说英国国王查理一世给予他们对华贸易的特权,查理一世慷然应允特地往葛廷联合会参股一万英磅。1636年葛廷联合会组织有6艘商船组成的船队,由曾在霍尔木兹海峡对抗过葡萄牙人的威德尔船长带领下正式起航开向中国。1636年威德尔的船队抵达中国澳门,可当地的葡萄牙人虽然迫于荷兰人的压力有意拉英国人来助阵,却又不愿意割让在中国的利益。为了防止英国人和明朝展开贸易,葡萄牙人更是在明朝官员面前拼命诋毁英国人。威德尔眼见自葡萄牙手中分到贸易权已不可能,转而决定直接和明朝接触,便于7月底启碇前往广州。8月8日英船到达虎门亚娘鞋停泊,虎门炮台守军鸣炮示警。威德尔蓄意挑起事端,下令扯下圣佐治贸易旗,升起英国国王的军旗,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架势。随即指挥船队炮轰虎门炮台,攻上炮台后英军扯下明军军旗,挂上英王旗帜,并拆下35门大炮作为战利品搬到船上。此时的虎门炮台只建立十几年,是一个几乎无人看管的小寨子,防御极其薄弱。据英国方面记载明朝对于英国此次进攻几乎毫无反应,整个虎门守军仅有十几个人,据说还是在听到葡萄牙人的情报后才派来的。在占领炮台之后明朝地方才开始略有反应,连夜把士兵和火炮运输到周近其他的堡垒。

(三)广州当局派葡人诺雷蒂交涉后威德尔才把大炮归还,同时派出两名商人随同诺雷蒂前广州,他们携带西班牙银币2.2万里尔以及2小箱日本银币作为购货之用。但英船却继续深入广州内河,这种侵犯中国主权的行为激起广州当局的愤怒。9月10日广东海防当局派出三艘小型战船冲向英国船队,发射火炮和火箭,迫使英船仓皇溜走。但威德尔对侵犯内河不仅毫无自责之意,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滥施暴虐。19日在虎门地区纵火烧毁几首停泊在附近的中式帆船,焚毁一个市镇,抢夺30头猪。21日又攻占并炸毁虎门亚娘鞋炮台,焚毁大帆船一艘。当他在虎门犯下如此罪行之后也觉得不好同中国打交道,便将船队驶行中国澳门,请求葡人出面转圜。11月22日英商在广州答应中国的要求赔偿白银2800两,30日威德尔向中国官员提交一份保证书,对虎门事件表示歉意,并保证完成贸易后即行离去。据此广州官员决定对其不予追究,令其贸易后尽快离境。12月29日威德尔船队离开中国澳门启程回国,中英之间充满火药味的第一次交往就此结束。对于英国人来说他们甚至都不认为这是一场军事冲突(更遑论说是战争),这起事件彻底地向英国人暴露明朝的薄弱,此后英国人甚至一度谋划夺取海南岛。明朝一直未能确认来海疆犯乱的是哪国人,并将其误认为是荷兰人。

澳门之战

(一)17世纪初步摆脱西班牙帝国束缚的荷兰人开始涉足四海的国际贸易,相比蹒跚学步的英格兰盟友时荷兰人在资本运作、商业股份制合作及航海水平方面已经做了充足准备,然处于西班牙君主统治下的葡萄牙就成为两者集中火力的对象。通过曾在印度的教会中任职的间谍指点,荷兰人在一开始就非常清楚如何从欧洲快速进入太平洋与印度洋地区,也针对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的貌合神离状态在各地展开掠夺和海上封锁。由于第一代欧洲殖民者在亚洲同土著势力的矛盾,荷兰与英格兰人也很容易找到各自的盟友,波斯的萨法维王朝、马来亚的柔佛王国与苏门答腊的亚齐苏丹国就是他们得以拔除葡萄牙势力的重要帮手。1601年荷兰数次向明政府提出借地通商的要求,均被拒绝,荷兰又于1601年和1604、1607年三次进攻中国澳门,均未成功。1601年9月27日荷兰战船“阿姆斯特丹”号和“戈乌达”号以及一只双桅小船出现于中国澳门水域,但被葡萄牙人击退,数名荷兰人被俘后被处死。1604年荷兰舰队司令韦麻郎率领一支舰队,6月从马来半岛出发,7月中旬到达广东沿岸,准备侵略中国澳门。但遇上台风把舰队吹至澎湖列岛一带,后来被明朝福建海军将领沈有容击退。1607年荷兰派出马特里也夫舰长到中国澳门侦察,被葡萄牙6艘军船赶走。1609年西班牙与荷兰签订1609年安特卫普协议,同意长达12年的休战协定,直至1621年届满荷兰因而暂缓对中国澳门发动攻击。

(二)事情发展到1622年荷兰人已经在东印度群岛的巴达维亚站稳脚跟,东印度公司也以此为基地展开同葡萄牙势力的全面进攻。担任东印度总督的科恩就计划在这一年强攻位于珠江口的澳门港,因为他们发现葡萄牙人虽然在香料群岛等地损失惨重,还是可以通过中国澳门连接马六甲与日本的长崎,这样纵使香料份额受损还可以用日本的白银、明朝的瓷器和生丝来弥补损失。因此荷兰人一方面在锡兰岛、印度西海岸和马六甲海峡继续争夺,另一方面也准备规模不小的舰队去攻打中国澳门。一艘在马六甲海峡被俘的葡萄牙大帆船则更是让东印度公司得以获得澳门与果阿总部的加密信件,他们从中获知中国澳门的防御力量非常空虚,不仅守军人数稀少,防御工事也不够稳固,还因为其他原因又分散军事资源。尽管远在荷兰本土的董事会成员都不太赞成四处开战,但科恩还是在回信抵达巴达维亚之前就派出舰队。恰逢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船队正在波斯湾帮助萨法维王朝进攻葡萄牙的霍尔木兹岛要塞,他也希望抓住时机将马六甲-长崎航线截断,甚至在可能的情况下继续寻找其他可以替代澳门的地方。为了完成对中国澳门的迅速占领,科恩为舰队的司令官雷杰森准备8艘战船,其中不乏500吨以上的大型盖伦帆船。

(三)为了提供舰队的战斗力,很多岗位上的水手也用本土来的荷兰人替代原先雇佣的马来人。他们在这年的6月抵达占城王国所属的金兰湾补充淡水,两艘在附近巡弋的东印度公司战船也一同加入进来,甚至还有1艘泰国人驾驶的东亚式帆船和船上的28名日本浪人一起要求加入对中国澳门的远征。6月21日荷兰远征舰队抵达中国澳门附近水域,由苗活船长指挥的2艘原本参加封锁西属马尼拉港的战船与2艘同行英国武装商船,在接到消息后也飞快赶来。虽然荷兰人不愿意同英国人分享战利品惹得英国人拂袖而去,但舰队还是凑齐13艘大小战船与1300名兵士。面对东印度公司的大兵压境时中国澳门城里的葡萄牙守卫显得不值一提,在前一个世纪他们虽然已经获得在当地的留居权与自治权,却处处受到明朝地方官的限制。因而中国澳门在早期既没有城墙和炮台,也没有常驻的守备部队,甚至连正式的总督都没有。头面接洽人物仅仅是定期到访的船长代表,其身份与职责类似于后来清朝十三行眼里的大班。结果荷兰劫掠船从1601年开始定期造访,他们不仅在四处袭击葡萄牙船只,也不断进攻中国澳门。在广东和福建沿海航行时他们也将明朝视为南洋群岛的小部落,作风粗暴而不讲礼节,明朝地方官这才默认澳门当局构筑自己的防御工事。葡萄牙人也从日本招募100名火枪手来当地担任守备队,后来因为明朝官方的反对导致日本雇佣兵被全部遣散,换上葡萄牙和黑人士兵。

(四)由于葡人来澳的目的主要为通商,初期来到中国澳门的葡人主要为商人,葡萄牙皇室并没有委派专门军队防卫中国澳门。而由果阿的葡印总督委派的中日贸易船队司令除了保护往来葡萄牙里斯本及日本长崎的航线外每年亦会泊经中国澳门一次,负责中国澳门的军事及防卫,而当他离澳后则由在澳的葡人在1560年组织的中国澳门议事会雏型中的地方长官负责军务。但由于真正拥有兵权的是中日贸易船队司令,一年来澳一次并不足以保护中国澳门。1622年的战役爆发时部分澳门居民正在广州采购货物,有少量守军还被派去北方支援明朝对抗满清军队的战争。他们走时也带走不少火炮,严重削弱城市的防御能力。因此当澳葡中日贸易船队司令罗伯·萨门托·卡瓦略清点可用之兵时发现除剩下的50个火枪手外全城只剩下百余名能够使用武器的人,其中大部分是葡萄牙人和殖民地妇女生下的混血儿,这些人将防御建立不久的数个炮台使用前不久从马尼拉运来的增援火炮,另一批可用的人力资源就是为士兵们服务的黑奴。6月23日荷兰舰队已经制定完他们的作战计划,他们将从南面实施海上佯攻,再将数百人的登陆部队派往东面的海滩登陆。因为那里没有城墙与工事掩护,所以非常适合人数更多的进攻者展开队形。

(五)于是3艘大船在当天开始首轮炮击,并朝着澳门岛南部的圣佛朗西斯炮台猛攻。由于只是测试对手实力和备战程度,这天下午的战斗并没有什么成果。荷兰人也放心大胆的在第二天开战进一步行动,他们甚至朝着炮台守军喊话,号称要将中国澳门的全部成年男子处死,并同城内的妇女同胞们切磋一番。24日早上荷兰战舰继续朝着炮台进发,他们期望利用侧舷的密集火力压制守军的炮火。葡萄牙守军在这时候开始还以猛烈的炮击,将打头阵的加利亚号战舰重创。虽然此船没有立刻开始倾覆,也只能拖着重伤之躯向后方撤退。但葡萄牙人没有时间来庆祝这个小胜,新的警报就从东面的海滩传来。荷兰陆战队已经开始在劏狗环(今水塘)一带登陆,800名东印度公司的陆战队员与日本雇佣兵一起分乘32艘小艇,由5艘驳船拖拽和掩护登陆。为了迷惑数量不足守军的荷兰人甚至朝着空中发射打湿的火药,以便在战场上制造烟幕效果。卡瓦略率领带领一支勉强过百人的葡萄牙与混血儿部队赶在对手登陆前就构筑简单的壕沟工事,在看不清目标的情况下守军只能朝着烟幕乱射一通。结果不仅打死40名荷兰人,也击伤舰队司令雷杰森。赖臣腹部中弹返回,命卢芬上尉代他指挥,但更多人还是冲出烟幕,将守军从工事中赶走。随后荷兰人留下200名士兵守卫滩头阵地,其余人整队向城区方向进发。

(六)荷军在卢芬上校的指挥下很快占领龙环村、龙田村一线,卡瓦略的小分队边打边撤,依然无法拖住进攻者的步伐。后者的排枪射击在威力和气势上都胜过自由射击的葡萄牙散兵,但守军也以此消耗荷兰人的不少弹药。很快当远征队接近中国澳门的内陆城墙时被大龙泉、二龙泉汇合的坑水阻挡,遭到新一轮火炮射击,这些炮火全部来自中国澳门防御体系的中枢——大炮台(伯多禄炮台)。这座炮台专门建立在岛屿的中心位置,用于应付任何突破海岸防御的敌人,尤其是那些从东面登陆的偷袭者。荷兰登陆部队无疑受到这轮火炮射击的严重威胁,一名耶稣会神父发动的炮击甚至命中荷军火药车,使荷军死伤惨重,不得不稍稍后撤。他们当即决定利用所剩不多的弹药去进攻边上的制高点——东望山炮台,如果得手那么荷兰人可以用那里的大炮压制地势较低的大炮台,并覆盖几乎整个城区的范围。然而他们在上山的过程中又遭到30名澳门市民和黑人奴隶的阻击,由于不熟悉地形让荷兰人吃不准面对的守军数量,只能选择绕道从另一侧的高地前进。不少人提议他们应该撤退到滩头或船上,以便第二天继续强攻。但中国澳门的守军和市民,也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由于已经明确敌军主攻方向,卡瓦略派人将分散在其他的守军都集中起来,亲临前线指挥作战,向荷兰人发起猛烈反扑。

(七)因为人数差距悬殊,他还动员城里几乎所有人来参与战斗,除了士兵和他们的黑人奴隶外普通市民和耶稣会的传教士都一同加入进来。所有人高喊“圣地亚哥”的口号朝着荷兰人的队列冲去,除了火枪和佩剑外不少人仅以防身用的冷兵器上阵。很少习惯打硬仗的荷兰人在面对这样的景象后惊恐不已,匆匆放枪后大队的人开始朝着东面的海滩撤退。临时担任指挥官的汉斯·卢芬上尉本想督促士兵不要轻易溃退,结果被迎面冲来的东非黑奴击倒。更让荷兰人感到害怕的是这些使用戟和剑盾作战的黑人本身就被训练来担任火枪手人盾牌的炮灰,他们不仅敢打敢拼,还将全部抓获的荷兰人都当场斩首,其中还有妇女以高超的用戟技术让对方感叹不已。士气全面崩溃的进攻者在逃到海滩后发现那里的友军也已经提前开溜,他们只能争先恐后的挤上登陆小船,忍受着葡萄牙追兵的射击狼狈逃窜。一些人还因此在回到舰队前落水身亡,所幸有不少黑奴士兵停下来抢劫荷兰阵亡者的尸体,否则可能有更多东印度公司的精锐会葬身澳门海滩。6月25日荷兰舰队司令雷杰森宣布与中国澳门方面停战,他的舰队已经因为中国澳门而死136人、伤126人,死伤的日本人和印尼人也达数百人,还有一批士兵被俘。舰队中还有1艘船被重创,很难不影响之后的整体行动,澳门之战也就成为东印度公司赶赴亚洲以来遭遇的最大规模挫败。

(八)守军却拒绝进行任何谈判,更不准备将尸体和俘虏交还给对方。他们在为期两天的战斗中总计才战死6人、负伤20多人(很可能没有计算市民的损失),还有很多黑奴因为作战勇敢而被主人释放为自由人。荷兰舰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中国澳门水域,临走前他们还留下1艘战舰把守珠江口。雷杰森希望以此堵住葡萄牙人同广州的正常贸易,并争取同广东的地方官建立正式联系,但这个计划也是徒劳的。葡萄牙人尽管船只匮乏但还是在第二年搜罗几艘中国式帆船组成一支临时小舰队,尽管后来的史料记载不明,但这艘留下的荷兰船应该是在珠江口的外伶仃岛停泊时被突袭干掉。至于东印度公司的主力舰队则抵达福建沿海,他们一路上以武力威吓明朝地方官,并几乎进行无差别的海上扫荡。最后抵达出发前的备选落脚点——澎湖。但他们在澎湖建立基地的尝试,在明朝将领南居益等人的打击下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荷兰人最后一次进犯中国澳门发生于1627年的澳门海战,但也以失败告终,从此荷兰人转而入侵中国台湾。战役令中国澳门人意识到防御真空的危险,中国澳门议事会要求葡萄牙政府派遣兵头长驻中国澳门。1623年5月6日葡属印度总督以国王的名义下令任命王室贵族马士加路也为第一任am总督兼兵头,后来更不顾中国反对建起城墙及完善炮台系统。 1631年荷兰夺取葡属马六甲,切断印度果阿至中国澳门的航线,中国澳门与果阿及里斯本的贸易变得不再安全而逐渐衰落。

澳门海战

(一)1627年6月由4艘盖伦船组成的舰队出现于毗邻澳门岛东侧的珠江口水域,显然它们来自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首府——巴达维亚,准备要将这个远东大陆上的贸易前哨站给据为己有。由于当时已临近该年度的航海时节,所以即便不能强攻得手,也可以靠捕获商船赚取大把利润。事实上这已不是荷兰人首次派兵进攻中国澳门,在此前的1601、1604和1607年他们都有规模不等的武装船队抵达当地,却都被严阵以待的守军驱逐下海。到了1622年更是动用13艘大小舰船与1300名士兵展开强攻,结果还是被葡萄牙人提前修筑的炮台给挡住去路,继而遭抱团杀出城门的定居者彻底击破。相比之下1627年的这支部队反而数量有限,但同样在火力、装配与规模方面都占优。不过即便是在自己的巅峰时期,荷兰人也从未以陆上交锋见长。倒是葡萄牙人的做法更加省时简便,直接用大量经过训练的奴隶人口,执行战斗强度不高的殖民地安保任务。由于需要靠自己的表现赢得奖赏和自由,这些人往往会在交锋时格外卖力,性价比远胜靠工资混日子的欧洲雇员。当年6月17日800名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兵正式踏上中国澳门,但在完成基本的列队后他们就立即遭遇到大量意料之外的麻烦。

(二)首先是岛屿中央的大炮台守军从足以纵览全局的高度位置开火,虽然只是为调整准心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却还是让重武器匮乏的进攻者们都胆战心惊。接着就是葡萄牙定居者和他们的武装奴隶登场,特别是后者无论来自东非、印度或是马来亚都如打鸡血般亢奋异常,虽然许多人手中只有戟或剑盾,却依然咆哮着直冲击对方阵列。荷兰人因害怕自己被这些不要命的奴兵缠住,继而遭炮台守军的无限制轰击,只能调头向着海滩位置撤退。最终在武装奴隶们的紧追不放中演变为溃逃,场面混乱且异常难看。虽然成功守住城市但中国澳门的葡萄牙人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对手的舰船始终在珠江口不断徘徊,以便阻挠通向日本长崎的贸易航运。显然难以指望靠明朝广东水师将这4艘荷兰战船逐走,于是全城市民不得不发起集资,筹措自己的战船去亲自执行。通过2个月的准备时间后倒腾出5艘装有火炮的加里奥特中型桨帆船,曾在1623年带兵执行过类似任务的瓦维斯,被任命为这支临时舰队的指挥官。8月18日晚上瓦维斯率领5艘由志愿者驾驶的桨帆船离开中国澳门,偷偷划入已漆黑一片的珠江口下游。很快就顺着微弱光线找到荷兰舰队的下锚位置,并决定优先对旗舰下手,力求在得手后击垮其他敌人的士气,然而少数领头人才摸上甲板便迅速引来船上水兵的拼死抵抗。

(三)由于数量较多并且是主场作战,荷兰人很快将偷袭者赶回自己的小船,甚至还成功抓住几名俘虏。瓦维斯也只能带着5艘桨帆船离开,避免在过近距离内遭舰炮摧毁。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预料之外的袭击竟然也让对手化身为惊弓之鸟,因为担心在黑夜中遭火船袭击,每艘荷兰船只都立即骚动起来,最后在旗舰的引导下纷纷砍断锚绳并开往外海。于是瓦维斯又下令调头进行追击,并在最有利于自己的浅水区内不断发射舰艏主炮。这次厄运终于降临到荷兰旗舰头上,可能是因为风帆或索具被多次命中导致它的航速慢慢被降了下去,从而惹来5艘桨帆船的合力围捕。接着有50个葡萄牙人成功冲到上层甲板同2倍于自己的船员发生激战,双方都不约而同地用上火枪、佩剑、战戟和短矛,在极其狭窄的空间内互不相让。荷兰人不善陆战的弱点被再次放大,迅速失去对大部分舱室的控制,致使整艘盖伦帆船的彻底易手。经过简单清点会胜利者发现自己成功打死37名东印度公司士兵,并成功迫使余下的50多人都乖乖放下武器。在其他盖伦帆船意识到情况并返回救场前他们就已放火将整艘旗舰焚毁,存放在上面的军饷、24门大小火炮与2000多发各类弹药则被以更快速度给搬运一空,等到其余荷兰船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也只得迫于现实而选择向巴达维亚返航。

占碑河战役

(一)早在11世纪占碑还是南洋群岛间的王者城市,盛极一时的三佛齐帝国因受到南印度的泰米尔人攻击被迫将都城从南部的旧港搬迁至此,期望用这座更深入内陆的大河港口作为自己能东山再起的天然留居地。从地理层面来看占碑也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古代良港,不直接贴近海岸的独特位置让城市不容易为海盗或敌军舰队所轻易触及,仅仅靠航行条件较好的占碑河就能将四方商贾的船只都从海上吸引过来。除补充淡水、口粮或就地交易外还能直接将河道充当天然的避风港,加之苏门答腊东南部就是毗邻马六甲与巽他海峡的十字路口,所以根本不用为日常光顾者的流量而发愁。正因如此占碑很快在12-13世纪逐渐兴盛壮大,即便三佛齐帝国的势力不断在外部衰微也不影响主城作为重要港口的扩张式发展,直到来自爪哇的满者伯夷向西扩张才硬生生将城市的第一个黄金时代打断。其结果就是北方的马六甲崛起,而新加坡海峡与边上的旧港还还经常为爪哇人所占据,整座城市的名望彻底从历史记载中淡出,并为生计而在很短时间内就完成伊斯兰化。当然具备独特位置的占碑终究是阿拉伯、波斯、孟加拉、锡兰、缅甸和其他南洋邻居的必经之地,特别是在满者伯夷和马六甲苏丹国的双双衰退后本地市场被大量寻求风险规避的商团所重新看重,被动地迎来第二个黄金时代。

(二)直到荷兰东印度公司在1623年代抵达又用贸易特权和永久性商站加速这个进程,乃至同时期光临的英国人也将占碑作为他们初涉东南亚的早期基地。与此同时西北面的亚齐苏丹国正不断尝试大举扩张,经过数次同柔佛素丹国等土著势力交锋后又将矛头对准葡属马六甲城,但在1629年的杜勇河战役中他们的庞大舰队因调度无方而损失惨重。此举也让原本已放弃苏门答腊事务的葡萄牙人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对眼皮子低下的威胁视而不见,他们很快知晓荷兰人设在占碑的贸易基地,并开始策划对当地进行一次预防性质的攻击。1630年春季一支由4艘中型双杆桨帆船、23艘小型单杆桨帆船和14艘本地小艇组成的编队悄悄从日渐破落的马六甲城起航,由当时的战争英雄阿尔瓦雷斯率领,直扑荷兰人尚未严密设防的占碑城。根据模糊不清的报告显示那里正有2艘荷兰人的盖伦帆船与900名士兵,虽然本地河道的水量足够让大帆船直驱上游,但却很难给它们以足够的机动周旋空间,使得小型桨帆船在此类环境下作战更为适合。指挥官本人也在之前有过多次大战经验先后在三岛海战与杜勇河之战中直面强敌,此后又长期活跃在去往中国澳门的护航线路上,所以对荷兰和英国人的战术颇为了解。

(三)当年4月5日葡萄牙人顺利抵达苏门答腊海岸,立即在占碑河口发现荷兰双杆帆船奥斯特萨宁号和克莱因号。阿尔瓦雷斯马上下令舰队中的几艘双杆桨帆船出击,准备将它们一网打尽。如果单从舰船的大小等级来看2艘荷兰的帆船与葡萄牙人手里的中型桨帆船相当,但西北欧风格的船舶往往为节约人力成本而更依赖风帆动力,所以没有南欧人习惯保留的划桨。因此在海风不够强劲时这些装备更大口径火炮的快船反而行动迟缓,又由于正好处在河道范围内,所以很难靠微弱风力逃往上游,阿尔瓦雷斯也正是看准这点才敢于直接向对敌方展开围歼。然而荷兰船员的航海技术与顽强意志还是给葡萄牙对手造成很大麻烦,当发现自己没机会冲出河口后背后又有数艘敌舰追踪,便耐心地利用风向逆流撤退,随后突然转向并用船舷的侧翼重火力轰击小型桨帆船。但葡萄牙人也利用划桨的短距加速优势很快就重新绕到双杆帆船背后,继而用自己船艏的火炮攻击对方的火力死角。经过4个小时的周旋后逐步让荷兰船只因不断破损的漏洞而大量浸水,克莱因号的船员首先放弃,转而逃到边上的奥斯特萨宁号上继续抵抗,任由尚未沉没船只被敌方慢慢拖走。但阿尔瓦雷斯的部下显然并不愿意放过他们,反而以数量优势加紧包围圈,最后用大量的火药桶将荷兰帆船彻底焚毁。

(四)不过这样的小规模胜利还是不能让葡萄牙人满意,因为2艘荷兰双杆帆船上都没有多少值钱物品,只能将救起的荷兰落水者都关进到克莱因号,由专人押解到马六甲拘留。接着他们又从当地渔民口中得知,还有1艘类似的帆船在更靠上游的河道活动,于是类似的攻击便在4月6日被再次上演。这次遭殃的是英国双桅帆船科斯特号,上面的乘员甚至没有怎么抵抗便在大火蔓延前坐小艇逃之夭夭,阿尔瓦雷斯则命人将舰炮和少数货物全部挪走,再用一把火完成对这艘小型帆船的彻底补刀。此后葡萄牙人继续逆流而上,准备对设有荷兰与英国商站的占碑城实施突袭。为此他们甚至将较大的桨帆船都留在半途,只用小艇继续向上游位置潜行。但苦于当时的逆风天气,整个行动还是进展非常缓慢,只能靠少数划桨才能艰苦地对抗自然之力,以至于并不漫长的航程竟需要花去整整20天时间,原计划中的突然袭击也就彻底沦为效率最低下的单向强攻。1630年4月24日阿尔瓦雷斯的突击队终于抵达距占碑2英里左右的水域,由于行踪早已彻底暴露,他们也遭遇到苏丹阿普杜勒派出的20艘战船拦截。它们在河道中一字排开,用大量小型枪炮向来者肆意射击,上面不仅载有本地的穆斯林民兵,甚至还有不少是荷兰人或英国人。好在葡萄牙舰队在数量和火力上都略胜一筹,很快在残酷的近距离对射中夺取优势。

(五)苏丹的船只总计进行6轮齐射,便因损失惨重而掉头朝港口方向撤退。阿尔瓦雷斯则率领部下在后面紧追不舍,期望能一鼓作气地消灭掉城市守卫力量。然而当素未谋面的占碑终于闪现于地平线上,更为强大的反攻炮击也开始在河道上炸出许多水柱,部分重炮无疑是来自2艘荷兰人的盖伦帆船,它们在锚定情况下的静态攻击火力无疑让任何小艇都怯于主动上前,余下火力则来自城市本身的岸防工事。由于本地早已为亚齐、柔佛这两大南洋强权争夺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地从西方人手里进口各种武器,特别是当西北欧殖民者的商站开张后相应的防御炮台也随之被建立起来,在有大帆船配合的情况下很难让对手从正面获得突破机会。至此阿尔瓦雷斯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没可能再强攻拿下占碑。除了为保存实力而尽早脱身外任何继续逗留的想法都异常危险,倘若有其他荷兰船只堵住河口,那么这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部队也将凶多吉少。但出于震慑苏丹和泄愤的需要,葡萄牙人还是在离开前劫掠周围乡村,然后才沿河道去和先前的主力舰艇汇合,由于是顺流而下让他们撤退的速度壁比之先前要迅猛许多。5月5日整支葡萄牙舰队重新抵达占碑河口,又惊恐地发现有1艘荷兰盖伦帆船正停泊在那里。

(六)幸运的是那些人并不清楚此前发生的战斗,由于要将大量火药运往内河商站,舰上的54门火炮都没有提早进行填装,也就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没有任何防备。阿尔瓦雷斯留下8艘小型桨帆船充当后卫,继而率领余下的所有舰艇发起强攻,利用当时的无风环境将只能顺着水流漂行的大帆船团团围住。上面的荷兰人甚至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被枪炮与火药罐造成的大火逼着跳船,兴奋不已的围攻者则蜂拥而上,不由自主地开始搜罗和搬运舱内货物。此时只有阿尔瓦雷斯自己意识到灾难将至,由于所有士兵都忙着哄抢战利品,无人问津的火势就逐渐逼近储藏火药。他亲自乘坐1艘小艇前去维持秩序,并在发现有小型桨帆船被卡住后还跑去救援。结果大帆船上的大量火药被彻底引爆,将来不及撤走的人与周围小船一并摧毁。指挥官本人也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晕后落水,虽然很快被赶来的其他小艇捞起,但还是因伤势过重和溺水而停止呼吸。他的意外阵亡就像是整个葡萄牙帝国的衰亡缩影,虽然自己再三努力也抵不过新时代的浪潮和偶然降临的小小意外。同样占碑河战役没有给葡属马六甲带来任何形势转机,荷兰人与英国人继续在当地贸易,借机强化自己在南洋群岛的贸易新网络。不断遭压迫的葡萄牙人也迅速流失掉最后那点进攻能力,直到自己完全失去对东南亚水域的影响力。

胡格利之围

(一)1628年贾汉吉尔的病死让儿子沙贾汗成功登上莫卧儿帝国宝座,相比印度西海岸的果阿、科钦和达曼-第乌等葡属城市,以胡格利为代表的东海岸据点实则很少受本国官员限制。因为这些大小不等的移民社区往往由自行其是的冒险团队开拓,而并不属于王国的直辖领地。由于不需要遵从严格的条令和收益分配标准,也更容易吸引那些期盼致富的亡命之徒,通过劫掠、贸易和充当雇佣兵的方式赢得各级本土王公的青眼,进而为自己在全新的环境中谋得立足之地。此外胡格利要塞的建立还得益于特殊历史阶段,当志在四方的莫卧儿沿恒河攻入孟加拉三角洲时急需借助各种力量帮自己稳住当地局势,同为外来户的葡萄牙人便因自己的贸易、科技和军事才能受到当时的阿克巴大帝看重。在他的获准下原本较为独立的两个移民小镇才被合并为规模更大的设防城市,这样不仅有利于瓦解本地反对派贵族的抵抗实力,也是为强化经济发展而做出的必然考虑。如此一来大批南洋群岛的货物就可以从马六甲直接运抵孟加拉湾,再通过胡格利的社区进入恒河水域直接转向莫卧儿当局掌控的北印度内陆通道,况且葡萄牙人每年都要上缴丰厚的税收成为地方财政收入的重要补充。

(二)截止17世纪初胡格利都没有因莫卧儿与西方世界的几次矛盾而受到牵连,反而因东面的阿拉干王国反水又成为许多来自缅甸海岸的流亡者归宿,若非沙贾汗在登基后遭遇重重困境,恐怕也不会对这片实则更利于自己的租借地动手。但从1630开始突如其来的旱灾让印度多地都饱受三年歉收之苦,许多人在吃掉家中的狗后也只能继续将骨头磨碎后混合小麦食用,最后发展到易子相食,造成许多村落的人口集体灭绝。莫卧儿皇帝虽有出资建立用于赈灾的免费厨房,却还是无法遏制灾情的连绵不绝。同时沙贾汗的军队还要不断赶往西部的拉其普特平叛,并开往中部的德干高原攻城掠地。随之而来的庞大花销又让士兵招惹到早期的锡克教团,逐步酿成无法调和的长期矛盾。最后是帝国设在兴都库什山以北的边区始终要忍受萨法维波斯威胁,双方虽很少大打出手却经常要为坎大哈城而调集军队,无形中又为国库增添巨大负担。即便在坐拥大批稻米和黄麻产区的孟加拉,由帝国直接掌控的萨普塔拉姆口岸也陷入衰退,使得许多驻扎当地的军政首领都怨声载道,于是依然享有繁华的胡格利就迅速成为众矢之的。

(三)简单来说莫卧儿宫廷对居住在胡格利的葡萄牙人提出多项强行指控,包括在他们参与某次叛乱,在孟加拉一带大量搜罗人口贩为奴隶和大肆传播天主教,但对依附帝国的各外来团体来说临时的政治投机或个人行为都非常普遍。印度人自己也一直是奴隶买卖的重灾区,而帝国也早在阿克巴时代就给予传教士以相当自由。所以沙贾汗给出的理由不过是在为动武而做象征性辩解。1632年印度多地旱灾的第三年莫卧儿皇帝终于命孟加拉总督出兵荡平胡格利,近1万人的军队在6月24日抵达当地并拥有近400艘战舰和大量的火炮给予支持,其中除来自帝国中央的少量部队外大部分人还是从沿途各地征集的封建武装,但也不乏由新君大力扩充的近代化炮兵队伍。他们依靠众多船只在恒河流域快速推进,输送体积庞大的攻城炮和战象,并在两侧的河道部署用于掩护的骑兵。至于支撑更多步兵作战的火药与口粮同样是要靠水运才能顺利抵达前线,至于他们所要面对的城市守军也只是数量不超过300的葡萄牙军队。不过作为典型的早期欧洲堡垒据点,胡格利还是具备相当完整的城墙防御体系。

(四)除了靠河道拱卫的一侧外其他三面都有典型的多面堡结构保护,并且配有成比例的火炮用于反击。但莫卧儿人也是有备而来,并已通过长期的战争历练掌握许多工程学技巧。除了从水陆两头彻底切断城内外联系外还在胡格利河的对岸也建立起炮兵主阵地,这样不仅能攻击城防体系中的薄弱环节,还能迫使守军不敢轻易出动船只,更不必担心对方会跑出来主动袭击自己,只是由于相关人员的炮术不精和欧式要塞的合理布局才没能在短时间内轰开足够缺口。为了能逼退庞大的围城部队,困守胡格利的葡萄牙人也组织过三次小规模反击。但17世纪的印度次大陆已经是遍布各类火炮和更多火绳枪的新型战场,随时整装待发的水师和骑兵也让小规模欧洲武装的质量优势被数量所消磨殆尽,同时有大批印度工兵在另一头实施挖掘作业不断以地雷引爆城墙的地基,让本已人数稀少的守军彻夜不能休息。到了9月24日胡格利城中的食物和弹药趋于告罄,迫使余下的1500名定居者决心冒死突围。他们分乘4艘较大的海船离开港口,却因超载、河道狭窄和风力有限而无法迅速脱身,大批印度战舰闻风而动,迅速将2艘落在后面的船只包围。

(五)后者的乘员见自己无力逃生便选择以引爆火药的方式与对方同归于尽,他们的牺牲也为余下2船的同伴争取到足够时间,使许多幸存者能退往恒河入海口的吉大港。但还是有400名传教士、混血儿和本地基督徒被俘,被集体押解到帝国核心区域。部分地位较高的俘虏因拒绝改宗而惨遭大象cb,没有价值的囚犯则直接被送往奴隶市场出售。随着恒河流域的硝烟退却,莫卧儿成为第二个攻陷欧式堡垒的亚洲强权,况且相较之前被缅甸人攻陷的沙廉时胡格利的物资储备和防御等级都要高出不少。但沙贾汗的帝国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火药强权,并且从不缺乏由欧洲、土耳其和波斯赶来效力的军事技术人员,这让他们在面对单个殖民据点时远比更东方的邻居们要来的轻松。不过胡格利的陷落并没有让财富集中到萨普塔拉姆,葡萄牙人的离去也将大宗商品市场合并到阿拉干王国控制的吉大港,莫卧儿人的胜利因此获得的收益较为有限。于是到1633年先前还喊打喊杀的沙贾汗便主动对葡萄牙人示好,除释放部分俘虏外还特批777块位于胡格利原址的土地给对方建立新社区,甚至给予17项商业和宗教特权。三年后又嫌经济复苏程度太低,索性将当地整块承包给荷兰东印度公司。

刚果王国

(一)刚果王国(1400–1885)是14世纪出现的非洲中南部部落联盟国家,由班图语系的巴刚果人在刚果河下游建立。其版图北达刚果河流域,南抵洛惹河,西至大西洋,东到宽果河流域。相当于今安哥拉北部和扎伊尔西南部,首都在今安哥拉北部的姆班扎。葡萄牙人于15世纪后期到达刚果河地区,成为最先与刚果王国进行来往的欧洲民族。与西班牙人在美洲的征服不同的是葡萄牙人试图与刚果建立友好的外交关系,刚果国王皈依天主教,并以其作为与刚果内地民族进行交往的媒介,但随着葡萄牙势力的进一步渗透后两者走向决裂。1665年刚果国王安东尼奥一世在与葡萄牙军队的战争中阵亡,刚果王国从此陷入衰落,此后刚果王国名存实亡,分裂为多个互相敌对的公国。1709年彼得罗四世登位后刚果王国局势才稍微稳定,但统治范围已大大缩小,19世纪末刚果王国被欧洲殖民者瓜分。刚果王国得名于刚果河,它是当地土著居民对今刚果河下游地区的称呼。刚果王国的统治者称“姆韦内刚果”,意为“刚果之王”。葡萄牙人将其发音讹为“马尼刚果”,并以此作为对刚果王国最高统治者的称呼。刚果古代居民在语言上属于班图语族,古代说刚果语的民族可能在班图人大迁徙时代从北方来到刚果河地区。刚果人早在前1000年即开始农业活动,在前400年开始发展冶铁工业,他们继承尼日利亚的诺克文化的文明成就。

(二)随着农业技术的发展和人口的增加,在10到11世纪刚果河河口地区出现早期的农业聚落,它们即为刚果王国的雏形。刚果人由于没有文字,因此与葡萄牙人接触之前的刚果王国历史没有被记载下来,只有在当地人的传说中对其历史有零星描述。14世纪下半叶尼米·卢克基把各分散的部落统一为王国,1483年葡萄牙人到达刚果,此时的刚果王是恩济加·恩库武是这个国家的第8代国王,当时该王国的中央政权已相当巩固。直到16世纪晚期刚果王国早期历史的传说被第一次以书面形式记录下来,这些资料成为后世研究刚果王国历史的重要参考。由于与葡萄牙人的贸易活动以及在葡萄牙人的帮助下对周边部落的征服,刚果王国在16世纪得到迅速发展,成为当地的主要政治势力,其都城为姆班扎·刚果。16世纪初期刚果王国与葡萄牙之间建立良好的贸易和外交关系,两国互派使节,并通过谈判和签订条约的方式解决争端。1506年继位的阿方索一世(1506~1543在位)笃信天主教,在葡萄牙人的帮助下平定国内各部落的反抗,但也使葡萄牙势力逐步渗入刚果。1575年葡萄牙在安哥拉建立新的殖民地,随着葡萄牙的势力在此地区的稳固确立,葡萄牙与刚果之间的关系开始恶化。1569年刚果河下游爆发贾加人起义,起义者以葡萄牙殖民者、国王、商人和头人为敌人,把国王阿尔瓦罗一世赶出首都。葡萄牙殖民者镇压起义,阿尔瓦罗一世复位后受到葡萄牙人操控,王国的中央集权制政府大为削弱。1622年葡萄牙人违背与刚果王国签订的友好条约派军队侵入刚果南部地区,在姆邦比战役中击败当地守军。

(三)刚果王佩德罗二世闻讯后亲率大军,在姆巴姆巴之战中重创入侵的葡萄牙军队。随后佩德罗二世向请求与荷兰人结成联盟,希望将葡萄牙人驱逐出安哥拉地区,荷兰人并未立即答复。1641年加西亚二世登位,他利用葡荷殖民主义者相互的矛盾整顿内部,使国势有所恢复。1641年荷兰人攻占卢安达时刚果军队前来助阵,迫使葡萄牙人向内地撤离。但刚果-荷兰联军未能彻底打败葡萄牙人,荷兰人最终在1648年被葡萄牙人赶出安哥拉。荷兰人撤离后安哥拉的葡萄牙政府开始对刚果王国展开报复行动,不仅要求割地赔款,并要求给以勘探矿藏的权利,被刚果国王拒绝。葡萄牙人用强硬手段支持当地的奴隶贸易,安哥拉和刚果之间的一个名为德姆波斯的地区受到进攻。刚果王安东尼奥一世便与西班牙人谈判,希望缔结新的联盟以抗击葡萄牙人。同时他向德姆波斯派出使节,劝说他们与刚果一起反抗葡萄牙人。1665年该地区名为姆布维拉的一个小国正在经历王位纷争,两派分别向刚果王国和安哥拉政府求援,双方均作出回应。刚果王国的军队与葡萄牙军队交战于1665年10月29日,史称姆维拉战役,葡萄牙军队打败刚果军队,并将国王安东尼奥一世斩首。葡萄牙人虽占领刚果王国,但却并无实际统治权力,刚果人民奋起反抗,到处袭击葡萄牙移民,使殖民者不得不逃离刚果。

(四)刚果王国分裂为多个互相竞争的小国,它们为获得对刚果的绝对统治权而爆发内战。战争持续半个世纪之久,对刚果的经济和文化发展造成严重损害,刚果王国繁盛时期的政治威望也不复存在。1709年彼得罗四世登位后局势略为稳定,但统治范围已大大缩小,1885年刚果王国最后为比利时国王及法、葡殖民者所瓜分。八百年前起源于九个部落的人们军事上强大但社交上庸碌,他们原居住在汹涌澎湃的刚果河北部,后来他们越过刚果河来到南部。在那里他们发现侏儒族部落和首领制的等级农业社会,他们和被征服的人民一起形成刚果王国的基础。六百年前他们的领土已从加蓬的洛佩兹角延伸至安哥拉的罗安达,由于每个部落是有妇女创立,因而刚果社会是母系社会,部落创立者的象征便是怀抱小孩的妇女。小孩象征部落,而妇女则代表部落的祖先和养育者。每一部落有自己的象征,有一些是几何图案的表意文字,这些图案也可在人体上发现。这些图案也可用于装饰和区分艺术品,其他一些部落徽章则描绘该部落的图腾动物。刚果人民笃信生命分为四个阶段,即出生、成年、死亡和后世,菱形的表意文字图案象征四个阶段的总和。他们也相信生活的美满之处倚赖于由大自然中的灵魂所掌握,由于他们相信祖先的灵魂控制生命,因而祖先受到推崇,经常在艺术品(如图案、 逝者的遗迹、描绘祖先的面具)中得以体现。

(五)祖先的人像保存于祠堂,或由家族统治者置于神龛中加以敬奉。生育能力和生殖能力亦是刚果人民关注的重点,因而在祭拜和装饰图案中得以体现。刚果文化的英雄“刚果”塑像象征着刚果的权力,塑像中的英雄呈立姿并高举右臂,拳头紧握一只矛,大拇指向上,傲然不倨。“高举拳头,大拇指朝上”是因为其象征刚果的权力集中在唯一的国王(大拇指)的领导下,而这个象征亦可在等级或职位的徽章找到,带有九个小点的菱形图形也象征着国王必须在这九个部落中选出。生育能力和生殖能力亦是刚果人民关注的重点,因而在祭拜和装饰图案中得以体现。刚果人民经常崇拜并供奉超自然的力量,一些天赋的有超自然的力量的人被成为仪式专家,他们试图通过祈祷、祈誓、殉葬等形式进行供奉并与灵魂和超自然的力量进行沟通来改变现状。他们也通过在木制人像上涂以珍贵物质(如颜料、树脂、可乐树坚果)来操纵人像,用刚果文化中具有重要意义的液体(如血、酒精、油)进行供奉、奠礼和祭神仪式,或通过附加人像魔力包(内有神圣意义的原料)的方式获得超自然力量。

(六)人像因而从一毫无魔力的物体变成魔力/权力的人像,仪式专家之后通过给人像穿衣的形式对人像进行供奉,将铁片插入人像中进行装饰,人像也可用来密封双方协定、祈誓获得庇护。圆形或方形的盒子用于保存具神圣意义的原料,并用树脂粘于人像,进口的镜子或玻璃用于密封这些盒子。刚果王国分为 6省,省下设区,区下为村。村由头人治理,各省的总督则由国王任免,据说有的平民也被提升为总督。为了确保对各地区的控制,国王还向各省派出军事负责人,使其与总督相互制约。6省总督组成国务咨询委员会,各总督在中央政权中分别负责指挥军队、管理商业和集市等国务,各地区向国王进贡。刚果王位不世袭,从王国创始人后裔的男子中遴选,1540年改从阿方索一世的后裔中遴选。由于王位继承无明确规定,候选人众多,造成内部纷争。刚果王国林业资源丰富、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具有优越的自然条件。葡萄牙殖民者入侵前已形成安定繁荣的农业社会,并出现专业化分工,农业、渔业、制陶、纺织、制盐、炼铁、炼铜等行业均相当发达。葡萄牙殖民者来到这里后以花布、丝绸、刀子、镜子、玻璃珠和瓷器贿赂刚果国王和各级官员,以扩大奴隶贸易的规模。随着奴隶贸易的发展,王国统治者从邻近地区掠取奴隶参与奴隶贸易,从而使国内产生一批依靠奴隶贸易过奢侈生活的新贵。

姆邦比战役

(一)长期以来包括刚果在内的西南非洲国家处于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尽管早在古典时代就有腓尼基水手尝试过环绕非洲大陆航行,但后来的阿拉伯海员到15世纪都不敢轻易越过几内亚湾,因此刚果等地的对外联系是非常少而不引人注意的。15世纪80年代葡萄牙航海家抵达刚果河流域,也顺道发现已经欣欣向荣的刚果土著王国,处于各部落领袖之上的国王已经大体上构筑简单的上层政治建筑。在同葡萄牙人建立平等的外交关系,刚果王国也大量吸纳欧洲政治成果,并在信仰上皈依基督教,刚果的国王们甚至为自己取了伊比利亚式名字,还和罗马教廷也建立直接联系。葡萄牙人则获准在沿海建立堡垒商站,从刚果人手里购买黑奴。刚果与葡萄牙人的蜜月期一直持续到16世纪后期,几个突出的矛盾点开始在双方之间酝酿爆发。由于葡萄牙人向南开始殖民安哥拉地区就和刚果的世仇姆邦杜王国建立联系,刚果对此非常不满并将之视为葡萄牙人的背叛。同时奴隶贸易的发展让葡萄牙商人不再满足于只向刚果人购买黑奴,他们开始沿着河流深入非洲深处从有食人习俗的英邦拉人那里购买战俘,这又让刚果觉得自身权益受到伤害,最后刚果本地教会的壮大让统治阶层不再满足于屈居葡萄牙传教士之下。事情发展到17世纪刚果与葡萄牙的矛盾彻底爆发,佩特罗二世治下的刚果王国并没有因为抵制葡萄牙商团而获得更多财富。

(二)相反王国核心区域之外的属国成为同欧洲人联盟的食人族攻击对象,刚果人甚至到拥有葡萄牙控制权的西班牙国王那里告状,并将对葡萄牙人的控诉闹到罗马教皇面前。只是在三十年战争的多事之秋让这样的次要事件始终闹不起太大风浪,当藩属卡赞泽受到葡萄牙与非洲盟军的联合攻击后刚果人也终于决心出兵干涉,国王虽然没有亲自上阵却也发起一场本地圣战。在确保藩属们皈依自己的教会后大量刚果军队才愿意帮助其进行协防,1622年12月18日3000多人的刚果军队开始南下,同数量超过2万的敌军对垒。虽然人数大大不敌但刚果人却对胜利抱有期望,因为对手的主力是2万多来自安哥拉北部的部落弓箭手,他们的战斗力很差,长期挡不住刚果武士的冲锋。因此真正可以同刚果军队抗衡的其实就是葡萄牙步兵分队与英邦拉人的雇佣兵,他们的总数相加也只有1000,刚果军中除了3000名战斗力较强的弓箭手外还有200名使用剑盾作战的贵族武士。战前双方都在牧师的带领下进行弥撒,并同时喊出一样的使徒口号:圣地亚哥。刚果贵族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的信仰来自何处,对于葡萄牙人的行为表示非常不屑,甚至略带傲慢地宣称如果对手的圣徒都是白人,那么自己的圣徒就是黑人。战斗中刚果军队派出弓箭手进行远距离袭扰,并以此吸引对手的主力同自己进行对射。

(三)此举也确实迷惑葡萄牙人,他们在全军的中路部署方阵,以火枪和数量极少的大炮回击。刚果军队的贵族重步兵们则已经悄悄迂回到战场侧翼位置,随着他们发起山呼海啸般的冲锋,非洲盟军中的安哥拉弓箭手开始大量溃逃,并使全军的侧翼出现空档。由于不清楚对手到底有多少伏击兵力,连葡萄牙人也准备撤退。但刚果军队的优势却没有保持多久,联军中的英邦拉食人族战士不愿接受自己已经战败的事实,他们迅速调转方向朝着侧翼的刚果剑盾步兵展开反扑。由于来自生存环境更为残酷的社会,他们对于战斗的热情也远胜刚果贵族,加上在数量方面确实有一定优势很快就挡住对手的前进势头。刚果军队中的弓箭手们此时还在同葡萄牙火枪手胶着,无力增援本方的重步兵。于是冲锋过猛的刚果贵族们反而陷入食人族的可怕包围圈中,经过一番血腥的缠斗后体力不支的刚果重步兵招致惨败。对手不再寻求抓捕俘虏,而是毫不留情地将所有倒地者斩杀,包括几位公爵、侯爵在内的90名刚果贵族武士在惨无人道的杀戮中被横扫一空。他们的侍从也几乎无人逃出,随同主人一起战死沙场。战后英邦拉人搜出几位刚果大贵族的尸体,按照部落习俗将他们全部cd。葡萄牙人则忙于攻击附近的据点,并大量抓获战俘作为黑奴。但这场胜利也彻底激怒刚果王国,双方之间的最后一丝温存,将被仇恨所完全取代。

埃尔米纳堡之战

(一)早在漫长的中世纪时代埃尔米纳的前身就已经为北方的来客所开发,因为正巧坐落在大海和本亚潟湖之间的半岛上,所以很早就有人类的聚集活动痕迹。阿拉伯商团往往会贴着西北非海岸驾船赶往这里进行贸易,其中最重要的商品就是来自内陆地区的象牙和黄金。由于阿拉伯人和柏柏尔人都不敢再继续向南越过几内亚湾,这里也就成为穆斯林世界的西部极限。直到1471年葡萄牙船只为谋求西非黄金而慢慢摸索至当地,并顺理成章地将之称呼为黄金海岸。然而关于西非金的传说早已在整个伊比利亚半岛广为流传,于是来自西班牙的卡斯蒂利亚人也同样会尝试派船南下,通过招募那些曾为邻国雇佣的意大利海员很容易从大西洋上的加纳利群岛直接南下。特别是在1478年的卡斯蒂利亚王位继承战争中他们派遣一支由35艘快速帆船组成的舰队成功将黄金海岸占据下来,虽然葡萄牙人很快就派兵予以夺回,却也意识到自己的这片禁区实际并不保险,因此当时的国王若昂二世便拍板决定出资到当地建立城堡防御。1482年葡萄牙人的埃尔米纳城堡正式开建,考虑到当地缺乏合格建材,他们不得不将所有材料都从欧洲本土启运,连同600名工人和全部给养一起走海路送递加纳。担任此项要务的承包船长就包括有后来愤然出走西班牙的克里斯托弗-哥伦布,而王室委派的代表主要负责从土著手中获得频海区域的地皮所有权,通过一番略带威胁的讨价还价以及数次规模不大的流血冲突,他们很快将埃尔米纳附近的部落规划为同盟附庸。

(二)黑非洲历史上的第一座欧洲殖民要塞也在30天左右的时间内迅速落成,尽管埃尔米纳城堡的规模非常有限,但产生出来的影响力却非常巨大。葡萄牙人在站稳脚跟后继续扩大他们同周遭黑人部落的贸易份额,特别是至关重要的黄金收入由原来的3年2000盎司逐步暴涨到每年2.4万盎司水准,经常为后人所经常不耻的奴隶贸易也因此拥有稳定中转港口。再算上象牙等名贵土特产的加成,顺利使葡萄牙王国在海洋探索领域的盈利能力获得飞速提升。随之而来的充足原动力更让冒险家们敢于继续驾船南下,顺利闯过穆斯林用近千年时间都没有摸透的几内亚湾,仅此而已埃尔米纳就称得上是撑起人类首个远海帝国的关键支点。16-17世纪之交葡萄牙人的全球化海权已显出颓势,由于惨遭西班牙帝国的兼并,他们就被迫同哈布斯堡王室的所有敌人开战,其中还不乏像英格兰与荷兰这样极具潜力的海洋强国。尤其是后者成功将袭击葡萄牙海外属地的利益之争,同摆脱西班牙国王统治的自由诉求做了融合,随即便先后成立东印度公司与西印度公司,准备同步向东西两半球的旧秩序发起颠覆性挑战。作为中大西洋主要口岸的埃尔米纳自然难以从他们的目标清单中被免除,于是在1595年堡垒便首次遭到荷兰武装船队的攻击,而更大规模的强袭则将在1625年时不期而至。当时荷兰西印度公司在南美遭遇大败,他们在前一年刚刚夺取巴西的萨尔瓦多,却被尾随而至的西葡联合舰队给重新赶了出去。

(三)为了挽回颜面且不至于空手而归便将远征军拆成两队,分别攻打西属波多黎各岛与葡属黄金海岸的埃尔米纳城堡。于是一支拥有15艘大小战船和1200名士兵的远征军便在12月25日抵达黄金海岸,与之对阵的葡萄牙守军却只有区区56人。城堡的防御样式虽有部分升级,但也依旧落后于整个时代。但让所有人都不曾预料的是这场原本看似要一边倒的围攻竟然以防御方的完胜而告终,原来葡萄牙人虽只在岸边保留小规模驻军,却拥有本地土著的绝对忠诚。虽然他们总是要屈居于白人宗主之下,却可以优先获得欧洲武器和更为要紧的贸易便利,因此有200名手持火枪的部落成员立刻按盟约赶来协助总督索托马约尔作战。后者也不准备在老式城墙背后坐以待毙,而是全体赶往野外寻找合适地形隐蔽起来,当荷兰士兵按密集队列走向城堡时便在半途中遭大量伏击者的肆意射击。尽管他们拥有当时世界上最新颖的莫里斯横队射击战术,却架不住地形限制与个人层面的战力差距,毕竟尼德兰的习惯就是自己出海经商,再用赚来的利润雇佣那些来自德意志、英格兰与苏格兰的专业士兵替自己作战。因此去往海外的武装人员虽往往以本土来源居多,却在多个层面不如自己随时会遇到的西葡敌手,所以除45名调头逃跑的幸存者外其余人都因遭火力压制而被困在原地毙命,甚至还留下1000多支火枪、长矛以及足足15面战旗与军鼓。海面上的战舰虽连续开炮2000多次,也没能动摇埃尔米纳城堡的坚固外墙。

(四)此后的许多年里荷兰武装都不曾再对黄金海岸实施强袭,但葡萄牙人却没能获得任何喘息,反而因亚非拉三地的频频警告而彻底陷入被动,加之自己还要在三十年战争中拥护西班牙宗主,整体国力便在经年累月的消耗中遭进一步透支。倒是更靠前线的荷兰仰仗资金丰厚且得道多助的特点在残酷的战争年代反而愈发繁荣,竖立在黄金海岸的小小城堡也再度映入战略家们的贪婪眼帘。1637年8月27日9艘西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再临加纳,并将随行运载的800名士兵送上海岸。这次由汉斯-科恩指挥的远征军转而绕道从内陆展开进攻,他们不仅有攻城用的火炮,每人还携带足以支撑3天时间的各类给养。驻守埃尔米纳城堡的30名葡萄牙守军几乎完全专注于海面上的战舰炮击,从而忽略真正致命的侧后方向。当荷兰步兵成功推进到名为圣贾戈的山丘附近时才终于遭1000个黑人部落成员的顽强阻,然而他们在缺少宗主军官带领的情况下很快就被对手的连续齐射给逐出阵地,稍后的两次大规模反攻也都以失败收场,让荷兰人成功控制战区制高点。此后科恩又率军渡过附近的一条小河,开始用架好的大炮轰击埃尔米纳城堡,虽然无法摧毁主体建筑却让炮口大都朝着海岸方向的守军十分难受。经过长达2天的反复折磨后终于迫使里面的葡萄牙人举白旗投降,荷兰人允许他们在解除武装的情况下乘船到南面的圣托马斯岛暂避,但包括奴隶和黄金在内的主要财物都将由自己无条件接收,至此这座预示着葡萄牙帝国崛起的黑非洲第一要塞便成为荷兰海上称雄阶段的新晋口岸。

恩津加战争

(一)恩津加战争是17世纪前中期恩东戈王国(今安哥拉西北部)女王恩津加·姆班德领导的抗击葡萄牙入侵的战争,1624年葡进犯恩东戈王国,恩津加处死妥协投降的王兄姆班迪后自立为王,执行抗葡政策。1626年葡扶植阿里·吉銮热为恩东果王,恩津加抵抗失利,退到马汤巴人居住地,控制马塔姆巴王国继续抗战。1641年荷兰同葡萄牙为争夺安哥拉发生火并,恩津加利用荷葡矛盾,将葡赶出国境。1648年葡击败荷,重占罗安达,并向内陆扩张,恩津加顽强抵抗未果。1654年被迫与葡缔结和约,停止抵抗。恩东戈王国位于刚果王国以南,但不像刚果王国那么发达,主要由基姆本杜人组成。其统治者被称为恩哥拉·基伦热,与刚果国王存在朝贡关系。恩东戈王国比刚果王国建立晚,起源于宽扎河以北的一个小王国,首都为卡巴萨,主要势力范围为丹德河与宽扎河之间的领土。恩东戈王国从卡巴萨向大西洋的扩张和葡萄牙人从大西洋滩头堡向内地卡巴萨和宽扎河上游的扩张几乎是同时进行的,1483年第一次与北安哥拉的刚果王国接触后不久葡萄牙人又与更南边的恩东戈王国建立联系,葡萄牙人将这个国王称号的一部分拿来就变成"Ango1a",用以指代整个安哥拉地区。

(二)在16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葡萄牙一直忙于与刚果王国的贸易往来,恩东戈王国则没有像刚果王国那样吸引葡萄牙人,因而没有像刚果王国那样发生分裂。葡萄牙和恩东戈王国的最初接触是在商业上,从圣多美岛和刚果王国来的葡萄牙商人在罗安达定居下来,这个时间已经无从查考,但可以肯定的是到1550年双方的贸易已经很活跃。早期潘德人的口头传说描述在罗安达附近的初次接触说:“白人又来了,他们给我们带来了玉米和木薯、刀和锹、花生和烟草,从那个时候起除了战争和苦难外白人没有给我们带来别的什么。”拉的军队打败刚果王国军队的进攻,胜利后的恩哥拉国王趁机宣布脱离刚果独立,同时向葡萄牙寻求军事支持。1560年里斯本回应恩哥拉的请求,派出一支远征军。但就在这个过程中向葡萄牙寻求支援的恩哥拉去世了,其继任者扣押4名远征军成员。人质事件之后葡萄牙开始将雇佣军制度变成常规,姆本杜人大规模向东迁徙并建立另外一些王国。罗安达建立后保罗·迪亚士发动一系列针对恩东戈的血腥的军事行动,以报复恩东戈人对于欧洲人的人质事件。迪亚士在罗安达以东建立几个堡垒,但并未能获得对于堡垒周围土地的牢固控制权。迪亚士的继任者在宽扎河流域慢慢推进,为的是找到想象中的银矿。一路上葡萄牙人不停地遭遇非洲人的抵抗,而1604年他们到达坎班贝时才发现银矿根本不存在。

(三)对葡萄牙人而言获得奴隶纯粹是在寻求矿藏时候的一个意外收获,却最终成为葡萄牙殖民扩张和战争的主要经济动机。为了寻找奴隶的葡萄牙人向恩东戈王国腹地的更深处推进,并在离马桑加诺不远的地方建立一个堡垒,距离安哥拉的大西洋东海岸也只有175公里。此后葡萄牙人对恩东戈发动的战争成为他们源源不断的奴隶来源,在经过几次失败的外交努力之后恩东戈与葡萄牙的关系在17世纪20年代完全恶化为战争状态。恩东戈王国的命运与刚果王国很相似,在1641年荷兰人占领罗安达之前葡萄牙人一直试图培养一个傀儡政权,以达到控制整个恩东戈的目的,荷兰人占领后恩东戈王国仍然忠实于葡萄牙。1648年葡萄牙人又重新占领罗安达之后恩东戈的继任国王认为葡萄牙人并没有给予足够的回报,所以重新声明恩东戈王国的独立地位,这惹恼了葡萄牙殖民者。1671年恩东戈王国的不妥协姿态促使葡萄牙发动围困恩东戈首都蓬戈·恩东哥的进攻,围攻者杀害恩东戈王国国王,将其随从变为奴隶,在首都旁建立起一座堡垒,就这样原本还享有半独立地位的恩东戈王国被迫完全降服于葡萄牙的统治。马塔姆巴王国是位于安哥拉东部的一个王国,其居民主要是由姆本杜人构成的。

(四)因为资料有限,关于17世纪以前马塔姆巴的情况,史学界还不太清楚。1621年恩东戈国王恩哥拉的姐姐恩津加说服葡萄牙承认恩东戈王国的独立地位,并且帮助驱除境内的因班加拉人。3年后恩津加囚禁自己的兄弟,自己继承王位,但是因为不能和葡萄牙总督达成和解,恩津加只好离开。此后恩津加及其追随者向东游走,和几个部落形成联盟,并最终登上马塔姆巴王国王位。1624~1663年统治马塔姆巴的恩津加女王是非洲历史上最优秀的女性之一,在荷兰人占领安哥拉的1641~1648年间恩津加统治的马塔姆巴王国一直与荷兰人保持友好关系,恩津加还试图重新攻占恩东戈王国。在荷兰人被驱逐后恩津加又转而与葡萄牙人结盟,总之作为一个有勇有谋的统治者的恩津加直到83岁去世(1663年)一直主导着这个姆本杜人王国的政治,她的王国也因为与葡萄牙人签订的合约而维持20多年的和平发展。当代安哥拉人一直将其作为民族英雄纪念,因为她是从来没有接受葡萄牙人统治的领导人。恩津加死后王位继承问题引发内部斗争,新任统治者试图削弱葡萄牙人的影响,葡萄牙人反过来将这位国王赶下台,换上他们喜欢的卡尼尼(天主教名弗朗西斯科)。

(五)卡尼尼垂涎邻国卡桑热在奴隶贸易中的重要地位,所以在政权一旦巩固之后即于1680年发动对卡桑热的进攻。在宽扎河以北、以东的宽果河流域中因班加拉人在1540-1600年之间建立卡桑热王国,但其居民也主要是由姆本杜人构成的。1576年以前他们曾侵入到罗安达地区,1600年最终在宽果河流域定居下来。葡萄牙人和隆达人的贸易经常化后因班加拉人成为固定的居间人,但是因班加拉人也是反对葡萄牙向安哥拉内地渗入并进行垄断贸易的重要力量,直至1911~1913年卡桑热王国最后在军事上被打败时因班加拉一直是安哥拉东部历史上的一个活跃的重要因素。卡尼尼时期的马塔姆巴王国垂涎邻国卡桑热王国时卡桑热王国正值王位继承危机时期,卡尼尼打败卡桑热,这使葡萄牙人意识到卡尼尼王国的迅速扩张可能会威胁他们自己的奴隶贸易利益,于是对马塔姆巴开战。卡尼尼在卡托利战役中挫败葡萄牙人,并且随即去世。1683年葡萄牙与新的马塔姆巴王后和谈,并停止对于卡桑热国土的再一次进攻。因为当时其他欧洲大国的竞争越来越紧迫,葡萄牙也说服这位王后与葡萄牙进行广泛的贸易。

卡托利战役

(一)早在近代开启之前大部分西非地区的居民都生活在部落联盟状态,后人所熟悉的那些国别名称在当时并不被任何本地人所知晓,直到葡萄牙人在15-16世纪之间介入,绵延不止的刚果河流域才被迫出现原始的国家建构。其中居于北方的刚果王国出现最早,其上层普遍改宗天主教,并与罗马教廷和部分欧洲国家保持外交联系,至于更靠南面的安哥拉则在这方面要滞后50至100年的时间。无疑被后人确立的现代国家称谓,其实都源自殖民者的观察视角。当然无论刚果还是安哥拉都在最短时间内出现分化,靠近沿海的部落贵族因地利优势而占得先机,他们作为早期黑奴贸易的中间商吃到一大波时代红利。但也因此容易和希望扩大进货渠道的葡萄牙发生冲突,并爆发过数次战争。类似现象其实也在世界各地都有浮现,差别仅仅在于时间和最终结局,率先开化的沿海派系完全可能为垄断而与欧洲势力爆发战争,稍晚接触的内陆集团则可能迅速成为外部势力的扶持对象。这个现象在开化更晚的安哥拉又出现变数,由于沿海的恩东戈王国长期被用于衡制刚果人,所以没有与葡萄牙方面爆发过太大冲突。相反倒是内陆的马塔姆巴王国为求生存不断尝试向富起来的沿海发展,甚至出现过恩津加女王这样的铁杆强硬派,通过内部高压手段掌握两个王国政权。再对外联络抵达不久的荷兰势力,意图将早先建立的葡萄牙据点都瓜分干净。

(二)只是荷兰自己很快就陷入英法所施与的本土危机,造成争夺海外领地的力度减弱,才让重新独立的葡萄牙有余力收复失地。1681年恩津加女王早已过世,他的继承人也在内战中脱颖而出,新的国王弗朗西斯科是前任女王的侄子同样信奉天主教并拥有欧洲化的名字,为了能继续获得经济发达的沿海就不可避免的发动战争。由于安哥拉人先前已有击败欧洲军队的记录,所以对白人士兵不再感到畏惧,哪怕大部分武器没有提升也已具备进有行大规模纵深防御的组织能力,所以整个西非的战争规模、强度和烈度都有史无前例的加强,殖民者的小规模守备队已不可能轻松搞定那些旧式的纯部落武装。此外这个阶段的葡萄牙西非殖民地在人员构成上也有了变化,由于许多亚洲的据点被荷兰人夺取,位于新大陆的巴西就成为里斯本宫廷最重要的海外属地,那些移民与印第安土著的混血后代依然需要增加人力去维持种植园经济。来自西非的黑奴便是最可靠且廉价的增产保障,于是诡异的现象开始在大西洋两岸出现。不少来自巴西的士兵登陆黑非洲替代过去的母邦殖民者,为自己的新大陆经济圈服务,因此葡萄牙人在这个阶段也变得更加奋进好战,不惜与任何强者发生大规模碰撞。当马坦巴军队西进的消息传来后位于沿海的首府罗安达当局也立刻展开行动,由于意识到弗朗西斯科国王的军队规模过万,他们也从本地和北面的刚果招募出同等数量士兵。

(三)此前曾在内陆得胜的塞奎拉上尉也奉命带530名葡萄牙-巴西步兵和37名骑兵压阵,就和往常一样这些人马才是葡属西非的军事力量核心。9月4日1万多人的马坦巴军队逼近恩东戈王国的核心位置,却在距离都城3天路程的卡托利被对手截住。由于是在内战中靠武力上位让弗朗西斯科不像前任女王那样富有耐心,他放弃曾让殖民者头疼不已的游击+堡垒群战术,转而期望以正面一击解决战斗。因为此类君主往往外表强势而内政堪忧,非常害怕长期冲突给自己带来巨大隐患,加上不是本土交战和敌军数量众多,自然无法重拾先祖的那份从容。当然由于学会骑马,马塔姆巴军队也出现此前西非地区所不存在的本土骑兵,塞奎拉上尉的部署则非常程式化。以火枪手为主的葡萄牙-巴西步兵已提前构筑好土木工事,并由少量轻型火炮支援,除了装备戟、短矛和盾牌的基层军官外还有一些坚持使用弓箭的印第安土著仆从。阵地的两侧是大量应征的刚果-恩东戈土兵,使用的武器从火枪到冷兵器是应有尽有,后方还有数量微不足道的骑兵策应。双方的交战从黎明前开始并迅速演变为全面大战,由于数量庞大让马坦巴人的冲锋几乎数次撕碎葡萄牙-恩东戈联军的阵线,长期的内陆生活环境让他们的武士在斗志和体力方面都强于沿海邻居。

(四)因此能在武器不占优的情况下打出更好表现,面对火力强大的葡萄牙炮兵阵地时也以人海战术发起连续不断的冲锋。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塞奎拉就在这天的厮杀中阵亡,至于来源复杂的非洲盟军更是无法在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中坚持太久。好在马塔姆巴军队的武器实在太过滞后,作为新进精锐的骑兵更习惯以弓箭+斧头作战,缺乏欧式骑兵的冲锋能力。因此当葡萄牙对手能策马完成短距冲刺后他们的反击往往会被防御火力给迅速遏制,最后哪怕内陆部族已完全获得战场优势也无法攻克被逐渐包围的炮兵阵地。激战中勇武好斗的弗朗西斯科也被葡萄牙人击毙,缺乏大规模作战经验的马塔姆巴人就因领袖的身亡而迅速失去斗志,双方重新回到大规模对峙状态。双方关于这场战役没有留下伤亡记载,但总数超过2万的交战规模已被认为是当时黑非洲地区的最大规模冲突。两败俱伤则无疑是最符合实际情况的解释,因为马塔姆巴王国在此后就马上停止入侵行动,而葡萄牙人和盟友也在原地留守30天后选择主动撤退。弗朗西斯科国王的妹妹维罗妮卡在当年成功继承马塔姆巴王位,她主动与沿海地区讲和,并派人到罗安达城建立大使馆。1683年成文的和平条约也正式签订完成,这也是黑非洲历史上的首个平等外交成果,长期肆虐安哥拉大地的内战就因此而平息2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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