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阳×玄一】秘密
自混沌主神重回上古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上古和白玦元启一家三口团圆自不必说,和睦团圆令那些在神魔之战残存下来的神界人艳羡不已。
只不过其中好像不包括天启和炙阳,他们眼下一个规规矩矩的处理神界事务,一个整天玩乐游戏人间,性子与之前他们在神界的样子像是反过来一样,让人诧异的很。其中天启作为还能让人理解,毕竟月弥紫涵都不在了,养大的小棉袄也让猪拱了,两个人还有了孩子,自己培养起来的森简没了,可以说是无一生还,他郁郁寡欢也算正常。
可炙阳却显得有些异样,从小带起来的白玦天启,月弥上古死了两个,顺带天启还白了发,连同那条对天启忠心耿耿的小龙也死了。这里面能让他高兴的也就是上古同白玦有了个孩子,神界有了两个有混沌之力的人,世间再无混沌之劫。
可这劫数未免也太大了些,月弥被芜浣害死,白玦替上古应劫而亡,神界天神死伤众多。雪神用本源之力将墨羽诛杀,月弥的十一神祇死在了灭世之阵,还有灾神雨神他们用元神帮白玦而永远不会再活过来,连转世都没有的那种。
连天启上古以前惯是没心没肺的这种,在亲近之人身死后都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天启甚至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可炙阳这是怎么了,喝着天启给他月弥酿的酒,在白玦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让人有些意外。
而好不容易等到元启千岁寿辰,白玦上古连同天启凑到了一处,找了个清净之地畅聊。上古不免问起其他两人,尤其是天启说:“你们觉不觉得,炙阳有些不对?”
“有何不妥吗?我倒是觉得挺正常的,混沌之劫已过,你顺利的成了混沌主神,神界也渐渐步入正轨,大事小情也不需他处理。你们还有了孩子,白玦回来后也不用炙阳带元启了,我觉得他眼下这样,应该挺正常的吧。”天启见两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就知道上古的话多半是问他的,自然是如实相告。又见二人在自己说完后仍旧看着他,不由得问他们说:“怎么?你们是亲眼瞧见他不对了吗?”
“不是我们,是元启。”接话的是白玦,他有些不确定的对自己的妻子和兄弟说:“他说他刚回神界,由炙阳看管的那几年,看到很多次,炙阳趁深夜无人之时私会外人。我听了元启描述那人身形背影,十有八九是玄一。”
白玦说这话时嘴像拌了蒜似的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口,显然是不确定。三人年龄最小的上古自然是不信,在一旁嗔怪他胡说八道,还说炙阳可是神界难得的正经人,当年他们怎么闹他也没闹出什么事端来,除了火红林那档子烂事,也没什么可说的。
再说玄一已然身死,炙阳去哪找他?就算玄一没死,炙阳大可光明正大的见他,玄一也可以如同当年跟自己一样,下个拜帖邀人去九幽一叙,哪能跟做贼似的背着人见面的道理。
对比上古的不屑一顾,天启倒是有些意动,问白玦说:“你可有证据?你可不能败坏炙阳名声,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再没了名声,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要不咱们问问?”上古虽然历练多年,几经坎坷,连孩子都已千岁,可骨子里的顽劣还是未曾磨灭干净。她将两人凑到一处,低声说:“我叫元启上花神那讨了几株谶花,此物花开之时放到人跟前,问他的问题都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要不趁今日元启过生日,咱们几个到他那去问个明白,怎么样?”
“可行吗?炙阳修的本就是大地之力,对这些花草树木最是了解,他看见我们端这个过去,能让我们近身吗?”
天启有些犹豫,炙阳现下本源不稳,出了什么状况对谁都不好,可上古却等不及了,从长渊殿她那个秋千底下端出一个花盆,拉着他们往外走,边走还边说:“这有什么,我们叫元启先去就是,再说了我是混沌主神,一念万物生,一念隔山海,我还顾不了炙阳周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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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殿
炙阳一如既往地喝的烂醉的躺在院中的枯树下,被无故喊来的元启有些不在状态。喂了些醒酒汤后,炙阳醉眼朦胧的起身,看到是元启,不禁问他说:“娃娃,你终于有时间看大伯了,是不是有了爹就忘了大伯,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元启被问的尴尬,挠了挠头看着上古三人藏身的地方,只可惜被上古瞪了回去,顺带指了指他怀里的花。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对炙阳说:“大伯,我这次还真是有事。嗯,前些日子下界不知何故又出现了一个不知名地界,上面开满了这种花,爹爹说您饱览群书,特地让我过来问问你这是什么呢?”
“哦,是吗?你爹爹也算一个博学之人,他都不知道的花我可要瞧瞧。”炙阳见自己大侄子问自己问题,难得来了兴致,将花盆看到怀中。因花叶紧闭,看不出所以然来,他不由催促元启道:“元启,来,施点灵力在上面,我到要看看它究竟是什么。”
元启应了声是后,花如期开放。只见其花瓣三分,赤红如血,是神界少有的颜色。元启此时又看向自己娘亲,见她对自己比着口型,他如法炮制,对炙阳说:“大伯,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炙阳因宿醉未醒之故,看谶花熟悉却始终不能将其的名字说出,正在脑中思索,无暇顾及元启的异样。元启见状来了胆量,正儿八经的问他说:“大伯,我小时候和你一起住的那几年,半夜时常见你去找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啊?”
“玄一,我喜欢的人……嗯!?”炙阳拿花的手就是一哆嗦,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把心里话脱口而出,更不明白他自以为做的隐秘的事为何会被元启知晓,他不禁问元启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元启下意识的想回头,却在炙阳的注视下不敢有什么动作,见他问的紧了才犹豫开腔,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就是有时候您出门回来的时候身上特别热,就像是爹爹酒后回家和我睡在一处似的。
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三伯,他说让我看着你点,说要是宿醉未消的话对您的身体不好。可是每次我都闻不到您身上有酒味,所以我后来才看到您半夜出去的。”
“那玄一是谁啊?我怎么没听爹娘三伯他们说过,我也没在神界看到过她,她是你喜欢的女孩吗?”小孩子好奇心重,神界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他说玄一和神界过往,因此不用上古他们教什么,元启自然也就问了。
“他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喜欢的人。”一阵刺痛感从身上袭来,炙阳惊奇的看着血肉从身上掉来,落在花盆中,使得花朵越发鲜艳。他这才想起来这是谶花,乃花神费尽心血培育多年所得留于神界。炙阳看着有些瑟缩的元启,无声的笑了笑,将花盆放在地上,问他说:“你还真是长大了,都算计起你大伯我了。”
元启摇了摇头,又看向上古他们藏身的所在。炙阳顺着元启的视线望去,瞥见了隐于阴暗处的一片衣角,他不免轻哼一声,将花盆朝那砸去,顺带还说:“我说他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原来是有人教啊,怪不得他今天畏首畏尾的。”
被花盆直接砸中脚面,上古无奈的出来,白玦也紧跟其后。只有天启,依旧隐藏在暗处,看着眼前景象的异常。或许是因为炙阳的话对他们来说过于劲爆,他们并没发现炙阳身后,那颗自打祖神走后不久就枯萎的树木,开始重新有了生机,在他们走过去的途中开始渐渐的吐绿发芽,异样的厉害。
他静静地看着上古他们无情取笑着炙阳,炙阳在那一言不发,显得有些抑郁。忽的,他的肩头被人拍了几下,回头时发现,拍他的人是早就该消散在世间的玄一。天启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毕竟连以身应劫的白玦都能活过来,作为祖神亲子的玄一出现在神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你怎么混成了这幅鬼样子,一点都不像以前了。”玄一双手抱胸,倚在天启旁边,看着以前在自己和炙阳身边的小跟屁虫,眼见他从一个恣意明媚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个古井无波,如同枯木的天启神尊。他无奈的对天启说:“你究竟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想要什么去老不死的那里求就是了,你看那小丫头,不就是把她夫君求回来了?那条小龙和月弥,你不想看他们回来吗?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怎么现在就不敢了呢?”
“万般皆是命,半点求不得。我没有上古这样的好运气,这样就挺好。你看芜浣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不是也什么都没留住,连对她百般宠爱的夫君,三个敬她爱她的孩子,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玄一哎了一声便不再多说,施法将元启击昏抱到天启这,让他把这一家三口弄走,省的他堵心。等确定人都离开后,他才来到炙阳跟前,坐在旁边对他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喜欢我呢,可真是难得的紧。今日开了口,不如多说几声,也让为夫开心开心,可好?”
“呵,你还有脸来?”炙阳看到罪魁祸首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身子扭向别处,气鼓鼓的对他说:“你看你干的好事,让一个小孩子撞见我们俩的事,你可真好意思的。”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他父母要是不好意思的哪里有的他啊。让他早些知晓这些事也好,省的和你一样,万一哪天下界有哪个眼馋他的女君将他掳了去,到时候可没有像我这样的青梅竹马去救他。”这档子事一出口,炙阳气的就要离开,可是被玄一紧紧抱住双腿,也不顾他挣扎,仍旧对他说:“我说了,你还没亲口对我说喜欢我呢,你不说我是不会放手的。你也不想明天那些天神去朝圣殿朝拜的时候,路过鸿蒙殿看到我在这吧。”
天启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这,看他们这样,不禁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哎呦,还说我傻呢,原来真傻的在这,怪不得当初祖神让你应劫,估计是怕自己亲儿子丢人现眼吧。”
“小鬼你乱说什么,小心我一道雷劈死你,当年你和白玦天天跟在我身后,对我崇敬有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居然敢嘲笑我。”玄一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炙阳拒绝,心里本就有些恼怒,眼下又见天启说他,气的就想打他。天启见此不免对他说:“哦,是吗?那你还记得你千岁寿辰时,炙阳说的贺词吗?”
许是时间太久,玄一对天启的质问有些茫然,显然是有些不记得,对此天启又说:“那你还记得我们四个第一次上战场,大获全胜时他对你说的话吗?”
玄一更蒙了,扭头看着炙阳,只见炙阳面色通红的站在原地,也不挣扎了,天启白了他们一眼,提醒玄一道:“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这不是大胜得归的畅言吗?你胡说什么。”天启有些诧异的看向玄一,怀疑当初他是不是只背了开头结尾的几句,他低咳几声,对玄一说:“重点不是这一句,那首诗中间有一句,曰‘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你明白了吗?”
玄一蓦然松手,看着眼前面目通红的人,天启了然,对他们说:“炙阳这应该还有些月弥的酒,你们把它喝了吧,就当是月弥当初到你那偷酒的报酬吧。”
等玄一问清楚那些酒的所在,取出找到与炙阳共享时,天启已然离开。他取了一坛饮至酣畅,不免问起炙阳:“我千岁寿辰时,你对我说了什么?我只记得那日见你时,已是大醉酩酊,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转天清晨,你还能再说一次么。”
“前尘往事不可追,何必呢。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莫要追究。”
炙阳终究是没有对他说,玄一难得没有多问。只是玄一在炙阳宿醉之时,去了太初殿,向天启打听究竟炙阳对他说了什么。天启并没有直接作答,而是让他去找那些月弥酒坛木牌上写的字。
玄一回到鸿蒙殿,开始翻找起那些牌子,终于在一块木牌上看到上面写到:“初次与天启白玦二位兄长去混沌主神殿中饮酒,偶闻兄长炙阳与主神对诗,曰:‘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而主神未曾回应,疑似忘记假装宿醉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