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寄北。
(文中所涉及年份未经详细考据。致歉。)
二人时间线根据《书简阅中国》推断。部分内容改写了。

“他聆着窗外嘈嘈秋雨,兀自伏案。”
“君问归期未有期......”
他想起了远在长安的妻子,在昏暗烛光中用笔一笔一划写出文字,叠好信纸,含着切切之思,将希冀寄往长安。
“巴山夜雨涨秋池......”
他提笔回信:“可是蜀地巴山,此时正是秋雨绵绵不见绝期之时,若此时动辄起身回长安,怕是无法归家。
“虽有绵绵秋雨相阻隔,却也拦不住笺纸上切切之思。待何时一同剪去西窗烛时,再与你聊聊那日的雨夜。”
写完这些,他熄灯阖目欲睡,僵直躺在冰凉榻上,不自禁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潸然泪下。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今年是她离开后的第七个年头了。
客居蜀地已有半载,不由得想起昔年与妻子同在长安之时。每日甚是无聊,偶尔去后院荒园莳花,或是去拜访同身在蜀地的友人,而更多时是在茅屋里,照例点起西窗烛,持笔写作。
又是一日秋雨夜。后院刚移栽的花被雨冲烂,黑云压迫小茅屋,四处暗无天日。破旧木桌前端坐着近乎虔诚的他,又一次点起西窗前的烛——尽管已是涕泗纵流。
昏暗烛火隐隐约约在他面前晃出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轻轻拿着剪刀,用像七年前一样尽量不打扰他的脚步缓缓踱来,“吧嗒”一声剪去了已焦黑的烛芯。
可敏锐的他还是发现了。爬满泪痕的脸从诗文中抬起,侧过脸来望向那位言笑晏晏的伊。
在那一瞬,她右手轻轻抚上他脸颊,为他拭去夺眶而出的泪。
昏黄灯光中,他又一次见到了像七年前一般,在他人生中下起秋雨时,为他撑起一把伞的王晏媄。
李商隐很知足。至少,从此以后,他每个夜晚,都可以在这里,完成他和妻子未完成的承诺。
不用在其他什么时候,也不用在什么特定的地点。
只需在这秋雨夜里,我们紧紧相依。哪怕与之相拥的只是一个灵魂,一个臆想——
也已经够了。
七年里,她一直都在。
从今往后,她也一直都在。
(文中所涉及年份未经考据。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