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 云里 梦里... #3
狐狸们除了学习法术 知识也是他们所崇尚的 普遍来说 这二者是先以知识为主 尔后才考虑学习法术 然而在这一点上梦灵冉也同样与众不同 他几乎不把时间放在学习知识上 转而学习法术 练习法术 这样尤为怪异的行为也很是引人侧目
不过 这只是表现出来的行为 实际上他所作的则是...
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学堂内回荡着学子们整齐划一的朗读 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者漫步在桌椅间 看那欣慰的神情 想必对他们很是满意
一处窗沿下 两只带着血红的白色狐耳正悄悄的听着 看着爪里的书籍嘴里碎念的字句唸的振振有词 正是悄悄旁听着的梦灵冉 这也已经能算是他每天的固定行程之一
即便他对于法术的追求堪称癫狂 但他也深谙无知的可悲 因此 他追求的倒也不是什么渊博的学识 只是不希望沦为无知之徒
“谁来回答一下 这个字的意思是什么”
此话一出 课堂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就你吧”
“嗯... 呃...”
似乎是一名学生被点了起来 却也吱吱呜呜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没过多久 在他都快走投无路之际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下一刻他的语气突然恢复自然并答道
“是形容狐柔细而美的样子”
“不错 坐下吧”
坐下后便看着书本上的字词喃喃自语着
“诶... 奇怪 我明明不记得看过这个字的 怎么...”
窗外 梦灵冉一边叹气一边摆着许多条尾巴悄然离去
“哎... 没用的东西”
随着梦灵冉的法术逐渐精进 他的尾巴也越来越多 那蓝色的狐尾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来到了他的身边 而每当四下无人之际 他便会毫无顾忌的将它们放出 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存在一样自然 仿佛他人从来不存在一样轻松
他并不在意自己与其他狐狸间的不同 生来就是罪人之子的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与他们有相同之处 又怎会去在意哪里相异 加上他的天赋异稟那更是让他确立了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 曾经的慌乱只是一时无法适应 而现在的隐瞒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已
灵力构成的七条尾巴对他来说自然是个累赘 不过当他第一次成功收起时 他便注意到了它们的潜力 在每天的一放一收之间 梦灵冉对于灵力的掌控也变得逐渐熟练而迅捷
自从接触了这书里的法术梦灵冉的实力便开始突飞猛进 仿佛这法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样除了本身的能力外更能协助使用者增强自己的实力 而在他逐渐习得那书中的法术的过程里 逐渐增加的尾巴数量也映照着他灵力的上限 曾几何时他还挣扎于高深的术式之下 而如今它们都只能被玩弄在掌间
打从拿到这本书起梦灵冉便一直都保持着数不胜数的疑问 不论是未曾听闻的法术还是奇怪的前置条件 无不让梦灵冉对着这书的作者暗自咒骂 靠着他的天赋和努力终究还是一一闯了过去 唯有一件事
其中 名为「幻境」的法术他始终无法施展 对着术式 条件 步骤照着自己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微调修改都没能起到一丁点作用 某天他甚至几乎耗尽了灵力都没能成功施展一次 最后差点回不了村里
也是为此 他才独自来到山上思考 那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也最能自由自在的地方...
他坐在树上一边摆蕩着八条尾巴一边对着那书里的术式思来想去 白色的尾巴肆意摇摆在虚实不定的七条蓝尾巴中来回穿梭
这也是他在这段时间里的发现之一 这些蓝色的尾巴除了能够触碰到以外也可以依照着他的意志变得没有实体从而和原本的尾巴合为一体 不过他发现了这件事后依然用着最笨拙的方法 也就是将其化为灵力收起而不是留有外型加以隐藏
他看着远处的村庄 羸弱无知的小狐狸们天真的玩耍着 那些曾带着丑恶嘴脸的狐们虚情假意的交谈着 唯有自己远在山顶悄然看着他们 背诵着的术式和知识一下子卡在了嘴边 不知不觉间 那样灼热的情感又涌上心头 打乱了他的思绪 于是甩了甩头 放平了心情
最后 那些问题也还是无功而返 路途上还恰好遇到一只独自路过的狐 梦灵冉便顺爪拿他再试了试法术 依然是那么的有效 那么的听话
曾经能让他一度失去灵力的法术这下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我来看看 改变你的什么记忆呢”
他背着双爪 闲庭信步的来到了他的身旁 梦灵冉看了看他身上的东西 最终聚焦在了他的右爪上 在他的爪腕上带着一条棉线编出的爪环 也让梦灵冉有了捣蛋的可能
“嗯...？ 诶？”
他看着自己的右爪有些摸不着头绪 不见远处的梦灵冉大摇大摆的离去
“我早上... 有把它戴起来吗 奇怪了...”
「忘记自己有没有带爪环」 就只是这样微小的玩笑 即便他已经能完全能随意操控狐的记忆 但梦灵冉总是只拿这样的小事来练习自己的法术
因此不管是书的事还是尾巴的事一直都巧妙的隐藏着...
？
仙狐 是谓之识海开拓之灵 度众生于水火之中 传民以渔 习道法 赐智光
妖狐 是谓之厌世恶念之魔 诱生灵于无妄之中 降灾于民 习禁咒 予邪愿
是只狐狸基本都能来上两句 仙狐妖狐的形象早已刻印在了心中 值得一提的是 仙只有最初的那位圣贤 而却能指代其后的任何狐狸包括梦灵冉之父 仙与妖二字也受此有了不同的含义 尤其是「妖」 用来辱骂狐狸那力道可是再浓墨重彩不过 嘴巴不够硬的那还得说到嘴软呢
妖一字也涵括了大部分狐狸们认知中的鬼怪 被冠上妖之名的 那除了不受待见那更是过街的老鼠 人人喊打呀
而我们的苦主梦灵冉 那听得次数只能多不能少了
某天 梦灵冉还在村边的路上漫步着 远远的便瞥见了一户人家正在果园里辛勤的采收着
这工作在他们一家里世世代代的承接着 说整个狐族有一半以上都是由他们供应也不为过 而最近更是迎来了丰收 本就忙得不可开交 这下更是无暇沉浸于喜悦 只能埋头苦干
本来还只打算悄然离去的梦灵冉看着那果实累累的果树一下子便来了兴趣 轻松越过那形同虚设的围栏 在所有狐都在场的状况下便漫步在果园里闲庭信步的走着 仿佛这果园本来就是自己的一样 随爪摘下一颗拿在爪中便啃了起来
在树丛间看见那既陌生又熟悉的雪白脚爪 这果园真正的主人也即刻跑了过去 看见了全身确定就是梦灵冉那个家伙后更是一把抢掉了已经只剩一半的果实
“你小子跑我果园里来干嘛！ 这颗是哪来的！”
他激动的拿着果子质问着 梦灵冉却不慌不忙的回答
“当然是摘的 难不成我还要等你奉上来？”
“好你个梦灵冉 给我滚出去！ 别在我这里作妖”
眼看那果农都气的脸红脖子粗 甚至这种词都骂出来了 梦灵冉也只是淡然的听着同时躲开他甩的那半颗果子
看着他踩着重步气冲沖的离去 梦灵冉低头看了一眼那半个果子 好巧不巧砸在了石头上成了废渣 又看回了那狐 不知不觉中 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梦灵冉不急不徐的离去 那熟悉的身影却自背后急忙跑来
只见梦灵冉停下脚步面带着轻蔑的微笑 回头便看向眼前这依然跪在自己面前的狐狸 他爪中还捧着三颗相貌上好的饱满果实随后一转先前的态度 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些是给你的 对不起”
梦灵冉看了看那几个果子 似乎很是满意 将它们一一放进了「包袱」里后便看回那狐 他二话不说便抬起脚来踩在了他的头顶 果农甚至没有一点动弹
“原本倒是挺嚣张啊 这些水果迟早也会有我的份 不知道你在嚣张什么！”
随着梦灵冉的怒吼 踩在他头顶的那只脚爪也相应施力把他的头踩的更低
“因为我是妖狐之子？ 因为我不受狐待见？ 就因为我是你们眼中的妖？ 啊？ 说话啊！”
他越来越放肆的吼叫 脚爪的力道也是一下比一下重 最后甚至从果农的脸下一脚将他的上身踢起 最后直接踩着他的脸把他踹倒了过去
“呿 就你”
不知不觉间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伸爪一抹才发现自己居然流下了泪水 硬撑着原本的外表把眼泪给甩开 随后便尽速离开了现场
不久后 在果农挣扎的爬起时已经无法看见梦灵冉的背影
拥有了这样强大的法术 看似一切都慢慢的步上正轨 然而这世间总是事与愿违 好景不长...
某一次梦灵冉前去向老师展现最近的进步时 他自作聪明的对着他使用了能够修改记忆的法术 让老师认为自己已经展示完了最新学会的法术从而让自己得以离开
在一阵晕眩后 施法完成 梦灵冉扶着额头 直发软的双脚一时半会还没能站稳
“可恶... 这招怎么这么....”
即便是如今的他 状态不够好也是无法完全随意使用 更何况是在才高强度练习过法术之后
不管怎么说 终究还是成功了施展了法术 而老师也已经允许自己离开 梦灵冉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去 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此时 老师还站在远处看着梦灵冉的背影 没有一点自觉的梦灵冉还得意的摆着几条尾巴 得意洋洋的朝着村里走去
“也该是时候让大伙看看你的样子了 是吧 小妖狐 我很期待村民们看到你那几条尾巴的模样”
“梦灵冉 你的算盘打得还是没我响啊 只能说 你藏的还是没有我好”
说完 便再也不见去向...
相传 没有一只狐狸见过真正的妖狐 不管是对它的存在 它的样貌 它的行为都众说纷纭 而当中 唯有一点最为一致而且清晰
其余所有的猜想都多少能找到来源以及验证它只是个猜测 而唯有「多条尾巴」这点不论是谁口径的最为一致 而更是匪夷所思的便是出处 没有人知道这个说法是来自何处 但每个狐狸却都深信不疑...
村里 所有狐们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或许在路中奔跑玩耍 或许坐在门前相谈甚欢 梦灵冉并不在意也不想参与 唯一让他走过这里的唯一理由那便是这里是最快的一条路
才进村没多久的时候还多少能听到周围的欢腾或狐们的谈话 然而越是走下去 理应更多狐居住的地方却没了一点动静 原本梦灵冉还窃喜着没有不识趣的家伙来打搅自己的好心情了 但越是走下去 梦灵冉就越觉得毛骨悚然
不为别的 周围不知为何突然泛起一股肃杀的氛围
碎石声突然自背后传来 梦灵冉两耳一竖 注意到背后的动静后便回过身去 看到各自拿着武器蜂拥而上的狐狸们外也发现了自己忘记收起的尾巴
此时此刻 即便梦灵冉深知自己什么也没做 但看着他们那满载着杀意的双眼跟爪中的武器他也不得不拔腿就跑 朝着村外奔去
在他们的村外啊 那就是这岛的边界了 在那里是一个断崖 在这之下便是被云海覆盖的万丈深渊 没人知道下面是哪 下面多深 只知道掉下去的狐狸他们再也无法看见...
一路跑到了那断崖所在 梦灵冉眼见已经没了路 他也只能停下步伐回过头去 本还秉持着一点谈判的想法 但看到他们那既愤慨又恐惧着的神情他便明白自己已经没了逃脱的空间
“你个嗜血成性的九尾妖狐！ 我不会让你碰我们狐狸一根毛的！”
“什么妖狐 我不是妖狐！”
“你看你那几条尾巴 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眼看他们已然拿着武器冲上前来 梦灵冉却还在脑海里找寻着妖狐一词 嗜血 尾巴 他才发现自己的记忆仿佛多了一个大洞一样 妖狐 父亲 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一点进展 即便他依然不明所以 但这个大洞就已经成为了答案
回过神来 大刀的锋刃已经到了眼前 梦灵冉只能后撤随后捡起地上随便的木棍当作为武器 他挪动了一下脚爪试图站稳身体 然而自己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 尾巴甚至已经悬在了空中
高傲 自大 狂妄 这些曾经如影随形的代名词这下全都化为云烟 他看着眼前这些狐所能感到的不再是愚蠢 而是绝望 无助
他深吸了口气 不知何时起自己竟然已经哽咽 就连好好的接着说话都无法做到 他抓紧爪中的木棍 不断颤抖的臂膀便是那假象最明显的破绽
看着如此模样的梦灵冉 即便他是妖狐这件事已成事实 但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没有狐能够忍心再对他举起武器 于是纷纷放了下来
然而 正当最前的一名村民想上前去将已然垂着头颅 整个狐成了行尸走肉一样的他牵回时
“不要过来！！”
他的一声咆哮当即震住了所有狐 随之而来的 便是他声泪俱下的哭诉
“既然你们都不想看到我 这么厌恶我 反正我从来就没被看作你们的一员 现在还成了你们口中的妖狐...”
只见梦灵冉毅然决然的回过头去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深渊...
那爪离他最近的距离 也不过半个而已
梦灵冉直直地朝着云海落下 即便触碰到了白云也无法阻止 那温柔的云朵将其环抱 耳边刺耳的破风声也不再呼啸 好似就这么飞了起来 留在了云朵之中...
幻梦一般的经历转瞬即逝 等待着他的并不是死亡 而是藏满了石头硬梆梆的草地 而眼前是一支直指自己眉心的箭头...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 下回分晓---
说完 群众们便应声散去 说书人也收起了纸扇准备离去 而当他才向着那迷雾前去便远远地看见了那名男孩
出村就没有进村那么麻烦 由于迷雾本身也不宽 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来回一趟 所以只要在路边随便请一位村民带自己穿过大概都是会帮忙的
原本的他还需要担心找人这点 但看到了那男孩的一瞬间 他便拿定了主意
“喂---！”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这是呼唤着自己 于是回过了身
“怎么了”
“能带我出去吗”
男孩顿了一下 后来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不过还是答应了说书人的请求
“我很不喜欢穿过迷雾”
男孩突然出声说到 而说书人也当即错愕的回答
“那...！嗯... 对不起 我不知道 以后我会再另外找人的”
“无纺 先过去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使得他有些错愕 原本还觉得这孩子只是说话比较冲 语气比较差的他一下就有了新的见解
也就是这么一瞬的晃神 身边的男孩便一下子没了蹤影 他慌张的四处张望着 希望能够再次巡回那男孩 然而看了好久他都没有再次出现
忐忑不安的向前走去 即便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走回原位但他依然被这茫茫白雾吓得胆战心惊 视野 方向就连最基本的安心都被剥夺 不知不觉间 呼吸也莫名的变得压抑 在这白雾中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吃力 只因他外人的身份就得如此
迷雾散去 说书人只敢微微睁着的双眼这才敢完全张开 原本还想看看周围确定自己位置 然而那男孩却出现在了眼前 他双手盘在胸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似乎因为等候多时而萌生了一点不耐烦
“诶...？！ 我...”
“看来你已经被这片迷雾认可了 也可能是他懒得再留你而已 不知道”
“认可？”
“认为你不是具有威胁之人 就放行了 我猜进去之后也不用再昏睡好一段时间了”
“真的！？”
“不过是另一道防御措施而已 没事就走吧 我回去了”
“哦好！ 谢谢你！”
男孩止住了踏进迷雾脚 回头看了一眼说书人 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的身形消失在迷雾之中 不见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