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密码中的管理哲学

我为什么非来土耳其不可?
土耳其是一个横跨欧亚两大洲的国家,也是古文明策源地之一,先后受到***国、古希腊、波斯、罗马、拜占庭帝国、奥斯曼帝国等多种文化交互影响,作为游牧民族的奥斯曼土耳其人来到这片土地也不过700多年,这样复杂背景下的国家,其不同特质的文明如何竞争、遴选、存续?文明之间的融合是否能实现文化创新与可持续发展?土耳其人的民族性格特质决定了其什么样的选择政治制度风险偏好?世俗化的土耳其伊斯兰文明能否适应、融合与引领现代文明?
这些都是我多年来不断思考的问题,是我所从事管理哲学研究的主要的角度——跨文化(文明)比较的重要一环。也是我土耳其此行的目的。

宗教作为文化与文明重要的组成部分,自然蕴含着管理哲学的基因与密码。
这一点往往被现代管理哲学研究所忽视。目前的管理哲学存在严重的形式主义,认为罗列一下古代的管理思想就自然而然得到管理哲学的体系与框架,这是一厢情愿的归纳与演绎。这样的定性研究是轻浮的,浅薄的,没有说服力的,尽管大部分的学者深知其害,但不知是为了简单省事,还是为了应付了事,也就难得糊涂了。这样的投机思想和敷衍态度必将致中国管理哲学于死地,中国管理哲学欲获得国际学术认同与话语权,必须有其严密的逻辑与模型,必须有实证的分析,必须从文化内在机理出发,寻求其文化的逻辑——心理活动规律、价值取向、自觉能力,而这一些都在宗教文化里有着最为显著而鲜活的体现。
这就是为什么研究管理哲学必须研究宗教的道理,这一点很遗憾地被我们大部分的学者完全地忽略了。
任何理论的发展都有其局限性,再伟大的学者,也是时代的产物,特别是面对文明的更替,是规律中的嬗变。比如传统的意识形态中对资本家的认知就是贪婪的、无情的,与广大劳动者是对立的,而今天资本主义代表的美国这些资本家,无论是老一辈的比尔盖茨,或是新生代32岁的肖恩·帕克(Sean Parker),35岁的Twitter公司的董事长杰克·多尔西(Jack Dorsey),同为39岁的谷歌公司的创始人拉里·佩奇(Larry Page)和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42岁雅虎公司的杨致远,eBay创始人皮埃尔·奥米迪亚,他们如今精力的重心不是在慈善事业上,就是放在科技创新,没有人躺在财富上终老。
这些人没有一个依靠祖辈的庇护和家族的提携,他们全都是白手起家,他们勤劳、善良、谦逊且热衷慈善与公益事业,甚至将所有财富捐给了社会,比如比尔盖茨与扎克伯格,人民尊崇他们的品格,敬佩他们的才华,认同他们的财富。这与马克思对资本家的判断可谓天差地别。

以欧洲为代表的传统资本主义正在迅速衰落,而以美国为代表的后资本主义还在成长中,离最后的衰亡可能还有很长的历史时期。
人类的社会发展、社会形态有着无限的可能,而我们总是想用粗浅的几个概念和名词,去概括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与生生不息的宇宙,这是我们的浅薄所致!
人类有着无限的制度创造的可能,我们不能固步自封。
人类所有价值创造与制度创新的可能都来自于过往的经验积累,也就是说,昨天、今天、明天是连续的,是传承与发展的,而绝不是空穴来风和无中生有。
现在假定的人类政治制度只能是一种假设,假设只能是假设,而不是必然。
以往学者的研究是伟大的,但在人类社会的发展中确实存在嬗变,只要经济要素嬗变,上层建筑也必然随之而变,经济要素将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不断的嬗变,文化形态、文明态势、政治制度也必然发生嬗变;
人类的历史是在传承中波浪式发展,研究历史,特别是心灵史,可知今日兴替,研究当今文化,可预测未来趋势,但前提是要考虑嬗变的规律与力量。
资本主义从二战后开始分化,特别是最近30年来,其内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甚至本质的变化,形成了后资本主义,我们对它的研究要用发展的眼光和务实的态度。
人类目前遇到经济、文化、宗教、政治的瓶颈问题,确实是过往的历史上未曾见到过的,但是人类的心智模式并没有太大变化,所以如何管理依然是可以预见的;
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超越,宗教融合的趋势将加剧,分歧将不断弥合;信息时代背景下,目前的宗教并不能完全满足人们的需求,宗教面临巨大的改革,如果不能全面创新,世界将有望诞生全球性的新生宗教。
这就是我的观点:在历史中可找到今天,从今天预测未来,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今天我所做的,就是从历史中定位今天,预测未来。
不同文明特质,有着不同的样本价值。
中国是世界上唯一文脉没有中断的国家,两河流域是最早的文明策源地,埃及古文明最是灿烂辉煌,自然研究价值不菲,而土耳其则是两大洲、各大文明交汇处,文明融合与冲突的研究样本价值意义同样重大!
于是,我为文明样本而来。站在文明的废墟上,我由衷赞叹:所有的人类都是温情与友善的,文明之间彼此能共生共荣,这样天下一家,方能四海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