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同人】守望者
世界观:《从“皇帝”鲁道夫象征开始的马娘记事》文集号:rl491223
2016年10月x日
这是发生在黄金船退役后一年某个秋日的事情。秋老虎的余威还没有完全退散,树叶却开始悄悄变黄变红,一切都在变与不变的朦胧感之中,此时一个令特雷森学园训练员又爱又恨的问题学生邀请了她的教导主任登高赏秋。
在关东不知名的山上,轻便着装的一人一马娘以略快于普通人的速度穿梭在狭窄的小道中。走在前方的男人步态稳健,用手杖左右轻扫着前方的道路,尽管他的面部已有皱纹,白发也从鬓角逐渐扩散;留在后方的芦毛马娘斜挎着包,和前面的人保持大约半米的距离,尽管她完全可以加快速度走到前方。
“所以说黄金船,你今天邀请我出来,又是开了哪壶?”男人的声音微微带着喘气,但调侃的语气盖过了这种不自在的感觉。
“海对岸的中国有一个传统节日,叫作重阳节,人们庆祝它的方式之一就是登高——”刚退役的马娘尚处于强盛期,她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林间,虽然很快因为被打断戛然而止了。
“——这就是你连续给我写信寄明信片发短信发e-mail尝试古今所有通讯方式轮番轰炸式邀请的理由?”对方没好气地笑着反问。
“哎呀——这不是担心东海老师您拒绝小的了吗——”
“少贫嘴。”东海乾元举起了一只手。
“就是这表情!我正是一边担心您露出这种表情拒绝我,一边小心翼翼发出一封封邀请的啊。”不用转身,东海乾元也能想象出她夸张的面部表情和动作,老实说,在爬这种人迹罕至的山同时保持这么旺盛的精力和输出,也只有马娘能做到了。
“我是那种人吗?”
他们来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找到两块似乎早有准备的石头坐下。
“当然不是。”随着身体重心的下降,黄金船浮夸的声调也一起下降了,转而呈现出鲜有人知的平静语气,“我深知您作为教导主任的意义对于学园来说有多大,才会选择邀请您相谈。”
“噢?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想感谢老师的教育之恩呢……”他瞟了眼黄金船的包,刚一见面对方就告诉他这是给特雷森学园的谢礼。
“这算其中之一吧,答谢的事情,在刚退役的时候就和麦昆,和训练员做过了。”黄金船解下了挎包,把它放在膝盖上,放松了坐姿,眼睛既没有看向东海乾元,也没有看向挎包,而是凝望着东南方向的天空,“但有些东西,感觉只能和东海老师讲明白。”
“何以见得?”东海乾元慢悠悠地拧开了保温壶盖。
“我听说过好歌剧前辈的传闻,据说当时学园里的老师只有您能做到和她完全无障碍沟通,还帮助改善了和田训练员和她的关系。”
“特雷森学园的理念之一就是多元包容。”东海乾元喝了一口茶。
“但那可是学园成立的最初十年,很多人的理念都还没有转变过来。”
“黄金船,我可没见你毕业前这么会说漂亮话啊……”杯盖上残留的茶水被用力地甩出去,洒落在杂乱的草丛里,“到底有什么问题,快说吧。”
“——老师,你相信我们或许坐在一座曾经是火山的山上吗。”
饶是东海乾元也没跟上黄金船跳脱的思路,停顿了一秒:“嗯,我相信。”
“真是神奇啊,地质时代的变迁——人类在其中又何其地渺小。”
东海乾元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默默地喝水。
“和46亿年的地质史相比,人类的历史又算什么,这样一想,许多看起来很重要的事情也变得无足轻重了,宝冢纪念也好,有马纪念也好,都是过眼云烟。”
东海乾元又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您不反驳我吗?”
“你说的是事实,为什么要反驳?”
“但这种说法,不也就否定了您和鲁道夫会长,还有许多人一直以来的努力了吗?”
“人是活在当下的。”保温杯的瓶盖被拧紧,然后它被放到了主人的脚边。
“但即使强调过好‘当下’,恐怕如今的赛马娘企划会也有心无力。”一种从未在黄金船脸上出现过的笑容浮现了,我们通常把它称作苦笑,这在饱经社会拷打之人的脸上很常见,却在背负着“梦想奔驰”“偶像”的赛马娘脸上很少见。
东海乾元转头盯着黄金船的侧脸,但对方并没有动摇:“一种常见的分类法把火山分为中心式喷发和裂隙式喷发两种,前者因为富含粘稠的酸性岩浆而流速缓慢,堵塞火山通道,导致每次喷发都需要巨大动能,形成剧烈爆炸;后者则相反,由于黏度小的基性岩浆不会堵塞火山通道,因此它总是从裂隙缓慢地溢出熔岩和气体。”
“纵观人类历史上的社会变革,不就是中心式喷发火山的一次次大喷发吗?一个迂腐保守、缺乏革新力和活力,阻挠新事物出现的社会,整个阶层流动通道都布满了粘稠的酸性岩浆,因此要么不革命,一旦革命,就必然轰轰烈烈。”
“——但是革命之后呢?通道得到了暂时的清扫,可你能改变酸性岩浆的性质吗?”请告诉我这个问题的解法,她眼中饱含着这种祈求,看向了自己的老师,“赛马娘企划会的做法,就像人为清扫火山通道,以免它爆发的行动。这种行动被不可思议地实现了,但它真的能解决根源的问题吗?”
“你……”东海乾元罕见地失语了,他好像重新认识了眼前的芦毛马娘。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一直以来,他和鲁道夫,和他的同僚们只管不断地前进,清除可能的隐患和障碍,却从未——或者说不敢反思他们所处的结构。
“老师,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从左胸口的暗袋里掏出来一封邀请函和一沓信纸,“年初的时候我就收到了任职特雷森学生会的邀请,但我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迟迟不敢回复鲁道夫会长。至于现在的话,我的内心还倾向于否定——请您将我的心意转交给鲁道夫会长!我实在无颜拖欠多时后当面拒绝她。”黄金船双手紧握着邀请函和信纸的一端,低下头,郑重其事地将其举平至头顶,递向东海乾元。
“抱歉……”首先蹦出来的,居然是这句话,并非出于礼貌客套,而是真心实意又充满自责的道歉,“我没想到一封小小的邀请函竟如同铅块一样扎入了你的内心。”他接过了那沓纸,“请不要对此抱有负担,既然退役了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明明是比自己女儿还要年轻的孩子,却已经在内里成长到如此深邃的程度,这种意外的发现如果换作以往,东海乾元会喜出望外地努力把对方吸纳进企划会,但此时此刻他只能沉默地注视一个孤坐在金色天空下略显寂寞的身影。
在凝滞了时间的黄昏中,只有乌鸦的叫声和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第六声乌鸦叫结束后,黄金船突然一拍大腿:“噢!——没想到我居然能把东海老师难住,这在特雷森学园史上绝无仅有吧!”
“嗯?”东海乾元感觉今天自己的心脏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很好——黄金船大人的光辉履历再添一笔!”不要净写奇奇怪怪的记录啊。
“你之前不是还在为学生会的事纠结吗……”东海乾元有些微弱地吐槽。
“那个嘛——和这有冲突吗?100年后前往宇宙,能不能在那里开个特雷森学园分校呢……”似乎又恢复了以往不着调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还是平常的黄金船更熟悉亲切。东海乾元收好了信纸和谢礼,站起来,也望向了黄金船之前一直注视着的东南方——究竟是什么景色,让她如此迷恋呢。
“吼,东海老师终于注意到这一侧的美丽了吗?”
“什么?”
“从我们脚下向东南延伸25.7公里,就是美的尽头,特雷森学园。”揉进了落日余晖无尽的缱绻温柔。
【暂时不确定本篇是作为单篇独立存在还是加入到目前连载的章节里,先这么命名再说。
黄金船素有“永远不会ooc的角色”之称,我认为是有原因的。好比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人能从黄金船身上看到不同的点,因此,我也只是把我印象中的黄金船写下来。虽然平日里是一副搞笑担当的定位,但我总觉得她是个活得通透的明白人,有着大智慧(巧合的是,本马也相当灵性),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安排她和东海乾元进行一场深入交流——黄金船在看似摸鱼的比赛生涯中,看到了赛马(娘)产业一些本质的问题,从而产生了思考。顺便,我也在写这篇文的同时复习了一下地质地貌课的内容。(某种意义上符合黄金船颇通杂学,百科全书的特点)
就是这么一个可能严肃起来会正经得一塌糊涂的角色,其实有着深情的一面。这无论在动画还是游戏剧情里都有体现,在动画中,她是冲野T队伍中唯一没有在艰难时期离开的队员;游戏里,她对米浴遭受的不公待遇反应最为强烈,势单力薄地对抗那些唱衰和讥讽米浴的观众。那么,对于度过一生中可以说是最美好时光的特雷森学园,黄金船大人以“守望者”自居也合情合理吧(笑)。尽管嘴上说着不加入学生会,但却能想到在100年后的宇宙开个特雷森学园分校(这句话根据游戏语音有所修改:“呐、100年后有空吗?有空的话到时候就一起去宇宙吧。”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就认为它是游戏里最浪漫的一句话,也越发肯定黄金船是个情深不露的人),加上她对学园的信息了如指掌(程度甚至超过东海乾元),可以说是变相表达对特雷森学园的感情。
另外一个关联点是黄金船本马挺尊老爱幼(和草上飞做邻居时,会主动对这位大前辈打招呼和鞠躬),本文的东海乾元算算年纪也50岁左右了,算是中老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黄金船在爬山时跟在他后面走的原因,以及选了重阳节邀请东海乾元出来爬山。
最初我是个麦昆单推,渐渐也喜欢上了鲁道夫和帝宝,又想要和好歌剧面对面地相谈,对黄金船也有颇高的好感,刚刚结束的金牛杯大赛又被圣王光环感动得不行——现在想来,我大概或许应当是个DD吧。】
【愉快的时光暂告一段落,由于期末考试和种种事宜,下周开始停更,估计七月初才能恢复。感谢各位为数不多的支持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