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那个啥的小说化Part4.Shadow

Part4.Shadow
一直等到悠把两件校服给拿回屋里的时候,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
这衣服他奶奶的没缝上扣子!
悠看着单独包装成小包的一包扣子,心里默默地流下泪来。心想这明显就是欺负人吗,穹这种东京长大的都市女孩怎么可能会缝扣子这种活啊?
“Holyshit!”悠的心里只有这一句粗话在不断循环。而这时穹正好推开了房门,看到桌子上的衣服和单独成包的扣子,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淡淡地问:“校服?”
“嗯。”悠回过头来应了一声,接着悠试探性的问了一下:“穹你……能缝扣子吗?”
“不能。”穹的回答十分干脆利落,直接就把悠的所有幻想抹掉。
悠面对穹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想穹你至少婉约忸怩一下吧,怎么就……这么直白?
“还是找个外援吧……”悠这么想着,把穹的衣服收了起来。
“你快点弄好,还有,网什么时候能接上?”穹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马上马上……”悠搪塞了一下。“这几天先去营业厅办一下,顺便去买一下设备。”
“那最好快点,没网我可活不下去。”穹关上了门,留下悠一个人在房间里。
“这几天没网也没见你活不下去了……”悠在心里默默地吐了个槽,但还是给通讯公司打了个电话去申请安装网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悠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对着装着衣服的柜子发起了呆。
找谁来帮忙呢?悠倒是犯了难。
“那个……如果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的。”熟悉的声音在悠的脑中回响起来。
对啊奈绪!这种事找一下奈绪不就结了?这种活计对她来说不应该是小菜一碟的吗!悠一下子就蹦了起来。“还好我够聪明……“悠抬头看了看表,看到已经是直角的时间,心想还是明天计议吧。
悠翻身上床,看到自己桌子上还未完成的“任务“,无奈地闭上了眼。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正当悠还在和周公促膝长谈的时候,睡在另一个房间里的穹却不舒服了起来。耳边一直有一种奇异的嗡鸣声在响,还和双声道一样忽左忽右。穹不满的翻了翻身子,声音可是没了,可这时又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流失,于是……
“啊!!!!!“
刚才还在和周公讨论数学的悠一下子就被拽了出来,连忙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一边喊着怎么了就冲上了二楼。这时穹好死不死的一声大喊:“别过来!“吓得悠一身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心想可别又有什么幺蛾子!
悠猛地拉开房间门。“怎么了?”
或许是上天为了惩罚悠不经允许就擅自闯进女生的房间,还没等悠站稳,一只纤细柔嫩的小手就在他眼中不断放大,放大……直至与他的脸发生了一次深情的亲吻。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悠整个人都被“吻”飞了出去,撞在走廊上发出人体訇然倒地的声音。
而此时巴掌的主人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因为手上的质感不对……连忙反应过来看看门外,看清楚门外的人以后,气势一下子就下去了……连忙装出一副纯良无辜的小女孩模样,讷讷的点着手指。“悠……”
“好痛啊……”悠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气不打一处来。“你在干什么啊!”
“蚊子。”
“啥?”悠被这无厘头的回答搞得晕头转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蚊子!”穹没好气的重复了一遍,同时向悠展示那只刚才打了他的手。
上面有一点鲜红的血。
“那你刚才的惨叫是……”悠现在有点混乱。
穹撩起自己的裙摆,给悠看自己腿上的包。“蚊子好讨厌。”还痒的挠了好几下。
而悠看着穹雪白的大腿,脸色如同被泼了一盆番茄汁。
解决了蚊子的问题以后,悠赶紧去洗碗做饭。时间就在流淌的洗碗水之中溜走了。而这时却有一位不速之客站在门外,正犹豫要不要敲门……
奈绪的手悬在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敲。“到底敲不敲呢?”其实她心里也有点忐忑,不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伸出手去。可正准备敲响的时候,门自己开了,悠的脸从门外探了出来。
见到奈绪在自己的门前站着,悠也有点惊讶:“奈……奈绪,早上好啊。”
「おはよございます」奈绪的语气也有些局促。
“这么客气干什么啊……”悠有点不好意思。
奈绪接着把手上的纸包递给悠,有点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去:”啊……这个是母亲让我送过来的。母亲说最近蚊子很猖獗,所以让我来送一下东西。“可一边说着,奈绪的语气总有些底气不足的感觉。
悠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个古香古色的熏香炉。
悠心头一暖,由衷地向奈绪道谢:“真是谢谢你,帮了大忙了。“悠把纸包放在一边,转过头来问奈绪。”今天也是一大早就要忙社团活动?“
奈绪微微点头:“嗯,游泳池离开放也不远了,要做的工作也是不少呢。“
奈绪是游泳社的社长。
“那我就不打扰了吧,你还是快忙比较好。“悠有点不好意思了。
奈绪也不推脱,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书包。“那,再会了!”转身小跑出了院子。
悠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纸包,把它包起来以后冲着门外的倩影喊了一声。“奈绪!”
“咦?”奈绪刚要走出大门,听到悠的声音以后不由得回过头来。
「あの……」悠迟疑了几秒,随即用有些迟疑的语气对奈绪说:“等你这阵子忙完以后一起去吧!“
奈绪什么都没说,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这时在屋子的回廊里,一双栗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奈绪的背影。一只莹润如玉的小手此刻正紧紧地抠紧了门框,青筋暴起。那一瞬间,就如同被抛弃千年的女鬼附上了她的身躯。
倾泻着……无尽的暴怒和妒忌。
“你这个坏女人,又想来从我身边……夺走悠吗?”
出了门以后,奈绪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一路朝着学校的方向就奔跑了起来。
跑过麦田和小溪,跑过花圃和林地,头上顶着碧蓝的晴空,脚下踩着松软的土地。清晨的阳光如流水般倾泻在大地上,溅起一蓬蓬的碎汞。而在这片天地之间,仿佛仅余这个女孩在恣意奔跑着,在和身边一切的一切用自己的身体来一场畅快的交流。
一路小跑进游泳池的更衣室,奈绪单手扶着储物柜大口喘气,任凭流下的汗珠打湿了衣衫,打湿了足下的地面。
“我也想和小悠……”
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滴落,与地上的汗水混在一起。
学校。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亮平不解的看着悠那张半边被打肿的脸,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就一边仔细端详着印记一边问:“你是不是耍流氓了?”
“耍你个头啊!”悠没好气的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亮平。可这一告诉不得了,亮平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眉毛乱抖肩头狂颤……
悠突然意识到把这事告诉他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噗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乱闯人家女孩子的寝室!”仿佛是为了报昨天的一箭之仇,亮平笑得那是一个欢畅。那笑声怕是隔着两三个班都能听到,引得班里人的目光几乎都朝着这里集中了过来。“你这一巴掌……哈哈哈!不冤不冤!”接着亮平又用某种奇怪的语气向着全班广播:
“乱闯女生的房间怎么可能不挂点彩?”
“悠君……闯女生的房间?“班里的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八卦消息给雷到了,瞬间一群人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短短几秒就把两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男生们在一旁议论的是到底哪家姑娘值得校草同志如此爱慕以至于乱闯闺房,而女生们则更多的是“叽叽喳喳“的议论这件事情本身。
天哪原来悠君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啊!原来悠君也不算是木头啊!
本来在开学的时候大家对悠的感情问题都是非常无语的,好好一个大帅哥居然木得感情,连倒追都能泰然处之再反手一张好人卡送人家螺旋升天。这种帅哥质量高是高,可是看得见吃不着也是很难受的啊……这就和你面前有一个慕斯蛋糕可是人家硬的你都咬不动一样啊,,实在是让人……
黯然神伤!
而此刻女孩们听到这个消息,本来一个个死得不能再死的心都复活了。悠君擅闯闺房……管她是谁的呢!反正这证明了悠君也是个正常人嘛!一个个看悠的眼神又仿佛充满了斗志,眼中都闪耀着小星星,一副花痴的摸样。
“果然长得帅就是可以让人无视缺点啊……“亮平酸溜溜地看着那些自High的女生。”你看那些女生一个个激动的跟打了鸡血一样……“
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下子倒好,照这样下去自己是跳进叉依湖都洗不清这个偷窥狂的名头了。一肚子气没地发泄,只能恶狠狠的盯着亮平,那样子恨不得要把他生吞活剥吃的渣都不剩。
亮平只觉得浑身一寒,正好对上悠那双几乎要杀了他的眼睛。连忙站起身来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来赶走围在旁边的同学:“都在这里干什么啊?!没事的别特莫在这里瞎叨叨!“一边又不住地抱怨:”真是惹了一身骚……“
见到此景大家立刻作鸟兽散,谁都不想被亮平锤上几拳。在走的时候还有几个男生还饶有深意地对悠比了一下“同道中人”的表情,看得悠浑身不自在。
同道中人你妹啊!悠心里几乎是在咆哮,他还看不懂这样的表情?谁和你们似的每天看宅男书籍里番漫画看到肾透支啊!一边想着悠就把自己炽烈的目光移向亮平,做出一副要教训他一下的表情。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亮平应该是死了一个圆周率了。
“嗯……去掉小数点的那种。”悠这么想。
直到所有人都走完以后,悠双手抱胸质问亮平:“你说咋办吧。”
“这能怎么办?凉拌黄瓜炒鸡蛋!”亮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再说你闯你妹妹的房间也是事实嘛……”
“行,以后数学课我天天提问你。”
“哥!你是我亲哥啊!可不能这么对我啊!您老行行好啊!”
“那你倒是找出个方法来啊!”
“……”亮平只能沉默。
悠看亮平也是一副窘样,只能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长个教训了吧……”
“什么教训?”亮平好奇。
“以后不能和二货聊天。”悠翻了个白眼。
上课时的时间依然是悠的个人秀时间,但是这次……
“哎我去怎么回事,这个函数我没求错导啊?”悠站在黑板面前疑惑不解的看向自己写的那一行行公式和推论,“明明没错的说……”悠在嘴里嘀咕。
再检查了一遍以后仍然没有发现问题以后悠咬了咬牙,无奈的把黑板上所有的算式全部擦掉转过身来:“抱歉,这个题我不知道哪里做的有问题,常规的解法我已经有点迷糊了。接下来用的方法超纲了,能看懂就看。”
“看不懂就算了……”悠耸了耸肩。接着写下一行字:“据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底下的几个学霸连忙拿出了笔记本和计算器开始跟着悠的思路去计算,在这个妖孽横空出世以来学校里的所有学霸都立志以打倒这个大魔王为最终目标。于是就有不少人开始自学高数高物这类让人掉头发掉到秃头的东西,可是学过以后这些人就纷纷放弃了打倒大魔王的理想……但是看懂一些还是能做到的。
讲到一半仓永举了手:“柯西中值?”
“没错。”悠面对黑板嗯了一声,头回都不回。
两分钟以后。
悠放下手里的粉笔,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把头上的虚汗:“这道题也就是这样了,我以后试试用正常方式做一下……好了还有问题吗?”他连措辞都改了一下,他本来就对这道题不抱什么期望,底下的人会就会不会拉倒吧。
底下的人齐齐的用一脸懵逼的表情回答了悠。
仓永在一边狂汗:“拜托从中值后面就什么都看不懂了好吧……这是要玩死人啊……”
站在后面的老师一把把正准备从后门溜走的悠给抓了回来:“这次超纲了不算,限你三天之内把题给我做出来!”
悠在老师的魔爪下瑟瑟发抖:“没超多少纲呀老师……不至于这样吧。”一边又开始卖起了萌。“我都说了过几天做出来给大家讲是吧老师……”
面对这个滑头的家伙老师撇了撇嘴:“谁知道你说的过几天是几天啊?”紧接着又补了一刀。“上次也是这样超纲!“
“好吧哥……”
下课以后,悠仍然在那里疯狂的演算。总觉得自己第一部实际上根本没错,但是为什么做到证明奇偶性的时候求了一边导怎么就成了个非奇非偶的玩意了呢?
正在悠玩命演算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细如蚊呐的声音:“你……能给我讲讲这个题吗?”
悠放下手里的笔,看向旁边站着的倩影。
一叶。
悠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你是要听那种做法?”
一叶面红如血的点了点头:“我想……”一边说着还一边局促地往周围看了两眼,好像是一副不希望旁边有人的样子。
悠看到这样子不禁莞尔:“我给你讲个题而已,你这是来问题的还是来做贼的啊?”一边又拿过一叶手里的本子,“还用得着放风踩点什么的?”接着拿起自己手上的那支笔写下第一行算式……
悠在细致入微的讲解,而实际上一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来到这里只是单纯的想看看悠,想和他有共处的时间罢了。讲题什么的其实只是个掩饰而已,她实际上的心思都放在了悠的脸上。
这是一张百看不厌的脸。
看着悠的脸被阳光照的微微发光,上面的肌肉仿佛透明,与女人相比都毫不逊色的莹润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就好像妻子站在岸边端着茶水看丈夫在伏案工作,手头上的文案被一张张地写完放在旁边一样。
平静,而美好。
“其实悠君……也很温柔啊。”一叶在心里想。
“这道题就是这样……你在听吗?”悠把最后一行算式写了下来,才发现一叶在神游天外,不由地开口提醒。
“啊啊啊……会了会了。”一叶才回过神来,赶紧的点了点头。但看那样子就明显的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心理罢了,连忙起身离开了悠的座位,就像偷完东西的小贼要马上离开现场毁尸灭迹一样。
悠看着一叶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以为你能瞒过谁啊?一叶。”
“你让我……对你如何是好。”悠又看向手上的笔,金属的笔帽闪着银色的微光。
在一叶走后,亮平冲着还在啃题的悠挤了挤眉毛,又朝向一边的天女目:“没想到像他这样的大神也会失手啊……看他整天装逼都看够了。”语气也有点调侃的意味。“其实也没有多厉害嘛。”
“你以后别想**何的理科课上睡觉。”悠低着头看都不看亮平,手上的笔还在刷刷刷的往上面写着。虽然看不见悠的表情,但是任谁都能想象得出来悠现在的心里有多么窝火。
亮平一听这话,直挺挺的就傻在了那儿。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嘛?
我为啥要……说这么二缺的话啊?
旁边的同学们看着亮平,突然间对亮平多了一种叫怜悯的感觉,然后一个个的都在那里偷笑笑得几乎要笑出腹肌笑出锁骨……
“哥你不能这样啊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行行好啊!”亮平几乎要跪给悠了。
“我不是观音菩萨。”悠直接就怼了回去。“别来烦我,忙着。”
约莫过了十分钟,悠直接把笔往桌子上一扔,整个人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这是什么玩意啊?怎么什么思路都不行?”
望向湛蓝的天空,悠默默地站起身来拉开手边的窗户把身子探了出去。
上午的阳光灿烂如金粉洒落,也同时洒在那些正准备去上游泳课的少男少女身上。正是初夏该热不热的时节,绿叶和鲜花都刚刚脱离了春天的稚嫩和柔软,绿叶开始变得坚挺,蓓蕾正要轻轻绽放。五月的和风从广袤的原野吹来,拂过青翠的山峰走过广袤无垠的麦田,最后又如同丝绸般拂过少女的肌肤,带起一阵香风缈然。
悠闭上眼睛,任丝绸般的和风吹过自己的面颊。
恍惚间,他好像觉得有一双柔软轻盈的手在抚摸他的脸,但睁开眼,面前却是一片虚无。“真的……好像妈妈的手……”悠不由自主的呓语。“妈妈……”
“我想你了。”
悠鼻头一酸,一滴泪水从楼上坠下,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
妈妈,您和爸爸在天上过的可是还好?儿子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和妹妹,没法给穹一个富足的生活,只能住在这偏僻的乡下。
不过请爸爸妈妈放心呢,儿子会尽力的。哪怕赌上所有的一切也要让穹过上好日子呢……再也不会被别人笑话,不用看别人的白眼,不用仰人鼻息……
悠这么想着,双手指甲深深的刺进手掌里,泪水浸湿了那张英俊的脸。
“别哭!男子汉一定要学会坚强!维京人的后裔没有懦夫!“妈妈的声音又仿佛回荡在耳边。
“一定……“悠对着空气回答,同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正在这时,一只不合时宜的手搭上了悠的肩头。
悠回过头来。“亮平?“
亮平看悠这一脸梨花带雨的样子,还以为是做不出来题难受的,就上前去安慰他:“喂春日野,我说一道题就把你给玩成这样,你说你个男孩子哭啥啊?”还顺便拍了拍悠的肩头。“你看我啥都做不出来也没难受过,像你这种一定能上好大学的还难受个啥啊?”
“不。”悠低下头,掩饰眼中的低落。“我想我妈妈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二人同时闭上了嘴,都有意回避开了这个话题。
因为这个话题谁都没法接。
亮平知道平日里春日野和他们打打闹闹吹牛逼加上互相问候父母也是家常便饭,但是一旦真的到了互相骂娘的时候谁都不会直接骂春日野的父母。因为无论是他是一叶还是天女目都不会忘记最根本的一点……
悠是个孤儿,他的父母过世了。
他们闹事受伤还能有个小窝小家回去随便哭随便闹,可是悠如果受伤了就只能自己舔舔自己的伤口自己安慰自己!就算天女目也是全穗见的人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而悠呢?
他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自己艰难的活着!还要照顾他妹妹!
亮平是亲眼看过悠的难处的,自从来到这里悠是把所有的兼职和零工都干了个遍。从售货员到搬运工再到洗碗工……甚至于扫厕所!那双本来是该握住纸笔的手;本来是该坐在教室里的人,现在却不得不握住油腻肮脏的工具,在腥臭或者闷热的地方讨生活!
亮平承认如果把他和悠的位置互换一下,那他早就崩溃了。
“行了行了,现在难受也没什么用!”亮平大力拍着悠的肩膀。“你就想让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你这副熊样子?你还是个男的不?”
“看看前面,有大把的时间给你去拼,可别哭啊!“
“好吧……人也不能光看之前。“悠叹了口气。”还得回去把那道题给做出来……“说着就要往回坐。
“哎啊做什么题呀!带你去个好地方!“亮平拉着悠就就往天台上走,还不忘给悠抛下一个”你懂的“的猥琐表情。
悠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上了一条贼船。
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亮平朝悠大摆手势,作出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哎呀游泳馆马上就要开张啦,欸嘿嘿……“那猥琐的笑容笑得悠心里直发毛。
“我没兴趣。“悠对游泳这项运动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作势就要起身走人。
亮平愣了一下,接着比出一副旱鸭子的样子:“难道你是旱鸭子?“
“没错。“
“啊?“亮平有些不可置信。”你们学校没有游泳课吗?“
“本来是有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拉下了。“悠站起身来。”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喂喂喂!别走啊!“亮平连忙追上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嘎嘎嘎!”
那是一架双筒望远镜。
悠淡淡地看了一眼,“我明白了。“跟上进步出手迅如闪电,亮平只觉手中一轻手里的东西就到了悠的手里。接着亮平就无语的看着某个白毛开始四处搜索游泳池里的妹子……
“闷骚!“亮平如是评价。
这时的悠正四处拿着望远镜去搜索游泳池里穿着泳装的妹子们,一边搜索嘴里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其直白和猥琐程度连亮平都自愧不如。只觉得满地都是悠碎成一片片的节操,微风吹过随风飘摇……
“这个……C都不到!“
“这个……我去这水桶腰吓死我了!“
亮平站在悠的旁边拍了拍悠的肩膀:“这里是不是最好的取景地点啊?“
“是。“悠这时都懒得回头。
正巧这会儿悠把视角转向右下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奈绪。
悠刚刚把距离拉近,亮平的声音就又好死不死的传了过来:“你难道就不想再把焦距拉大一点吗?“
拜托这是邻居大姐姐啊!我再人渣都不能吃窝边草吧!悠几乎是在心里咆哮,脑子一热就转身怒视亮平:“喂!偷窥奈绪什么的可是不行啊!”
亮平被悠这无厘头的回答呛了一下:“拜托我又没说一定要是奈绪……”而后还没有一秒钟亮平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对悠露出暧昧的笑容:“哎哟哟……“吓得悠是手里的望远镜都差点掉下来,而他这时也明白了刚才那种上了贼船一般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妈的!叫亮平这家伙给坑了!
“干……干嘛?”悠连忙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头看了看四周。
亮平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撇了撇嘴:“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倒是谁都想一睹奈绪的胸……”
胸部?
悠低下头,往日里一些奇怪的回忆冒了出来。
奈绪奇怪的表情,奇怪的姿势,什么都是……奇怪的。
看了看自己的手,悠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反胃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了。“我回去了。”声音也变得低落了起来。
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呢。
悠默默地拿起衣服离开,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
这时亮平正拿着望远镜看得正欢,听到悠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悠离去的背影。只感觉那道背影孤单寂寥,独自劈开迎面而来的阳光,留下一道暗影的沟壑。
“呼……总算弄完了。”奈绪站在更衣室的门前把大门锁上,转头就听见亮平的声音:“嘿,奈绪!有搞头啊!”
“是亮平啊……什么搞头啊?”奈绪回过头去,看见亮平站在楼梯的下面对她贼笑,那笑容简直就是个拉皮条的。
亮平咧开嘴:“悠那个家伙貌似对你有意思的哦!”
奈绪的脸刷一下红了:“难不成你去和小悠说了?”
这下子倒是轮到亮平坐不住了,我靠这是啥情况?我这还没开始拉皮条你两个就开始互相自我攻略吗?于是赶紧辩解:“我可没傻到那种地步!”接着又故作神秘地闭上眼:“这可是男同胞之间的一种感觉……”
“这样子啊……”奈绪松了口气,这时亮平顺势而上地就把话接了上去。
“所以你们就干脆交往吗!“
奈绪本来张开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什么?“
亮平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用撩拨人心的语气暗示奈绪:“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白马王子可是又出现了哦……”接着用鼓励的眼神朝着奈绪挤眉弄眼。“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啊奈绪!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这个店了!”
“不行。”
“都说了不要紧的啦!”
“不行的,一定不行的。”奈绪缓缓地走下台阶,鞋跟在水泥的台阶上敲打着“咔咔”的声音。
“喂你为什么说这种话啊!”亮平看奈绪是油盐不进,顿时有些急了。“奈绪!到底有什么不行的吗!”
奈绪回过头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因为……”
“他肯定是讨厌我的……”说完后奈绪直接就不管亮平跑了出去,只留下在原地蒙圈的亮平还在思索着奈绪的话。“为什么是肯定讨厌她的啊?”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正好一条短信发到了走出校门的悠的手机上。
“手续办好了,一会去拿东西吧。”悠关死手机屏幕,接着向营业厅走去。一会儿悠就扛着大包小包的调制解调器和网线从营业厅里走出来,一步一晃地就朝着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靠沉是不沉不过为什么这么多啊……”悠是左手一个包右手一个包腋下还夹着几个小小包,走得那叫一个如履薄冰。
拐过一个弯以后,奈绪正好在家门前收拾报纸,悠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朝着奈绪喊了起来:“嘿!奈绪!”
奈绪看到悠大包小包一副变身人形大货车的样子也笑了:“你这是干什么啊?”接着收拾收拾手上的东西跑过去就要帮他把身上的一些东西拿下来:“我还是来帮你吧……”
“那个……”悠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说了。“那个小穹的衣服……他自己不会缝……”
奈绪仿佛早有准备,温婉地对着悠笑了笑:“我早就猜到了,需要我帮忙吗?”
“那就多谢了。”悠点了点头。
在家里的会客厅里,悠给奈绪倒上了一杯麦茶。接着不好意思的坐下挠了挠头:“其实就是校服扣子的事……我对这种事情可是一窍不通的。”
“不是都说了不用你会的吗?”奈绪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你这溺爱有个限度吧?”接着拿出了针线包里的东西。“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
悠站起身来。”那我先帮穹安上网线,一会再来吧。“说着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帮穹安网线的事不过半小时就弄好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悠换下自己身上满是白灰的衣服,从厨房里又拿出了一些零食和水果搬到了会客厅。这时奈绪还在聚精会神的缝着扣子,那表情好像是在制作什么艺术品。
“OK,完成了一件!“奈绪收好最后一针,把一件校服炫耀似的往悠的面前一推,一副”我做的厉害吧赶紧来夸我吧“的表情。
“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悠惊喜的接过衣服。
奈绪被悠这话一说,表情变得有些局促:“其……其实也没什么啦……那我回去了……“接着就要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离开。
“呃?再坐一会不行吗?“
“还是现在吧……“
“至少喝杯茶嘛……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悠极力挽留。
被悠这么挽留,奈绪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离开的话,只好又坐了下来和悠一起聊了起来。悠的双手在茶壶和茶杯之间律动,晶莹剔透的茶杯加装上琥珀色的麦茶被灯光照的恍如棕色的水晶一般照人。转眼间两杯麦茶已经放在了桌子上,悠又向里面各加了一勺砂糖,接着又拿起茶宪开始无声的搅拌,这一连串的动作优雅而毫不滞涩,就像一个浸淫茶道多年的老茶客一般。
“请。”悠放下手上的东西,向奈绪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茶道嘛?”奈绪有点不敢相信,原先那个和自己一起野大了的孩子竟然会这么多?
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悠微笑着拿过自己的茶杯:“其实在小时候我不就给你们泡过麦茶嘛,茶道这东西……”悠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是触到了什么伤心事一样。“是在双亲去世后学的。”
那时的悠因为家里经常要来客人和警察,所以所有的茶道知识几乎都是那段时间里突击出来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事情都是求着别人帮忙,只有把自己的基础打牢了才能让人家对你高看一眼。于是在那时悠是几乎把所有的上流社会的知识都恶补了一遍,再加上自己曾经在竞赛时得到的一些人脉,最后才把这些事都弄完了。
“好累……”悠在心里默默地说,这种与上流社会打交道的事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看到悠这副样子,奈绪连忙转移话题。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仔细端详了一阵子,然后摸着上面的纹路自言自语:“这对茶杯好熟悉啊……”接着又把头转向悠:“是小时候用的?”
悠露出回忆的神情:“你还想着啊……”接着又把杯子里的麦茶一饮而尽。
奈绪对着光把茶杯举高,然后指了一下茶杯中间:“原先你都会把糖加到这里,所以小悠家的麦茶是很甜的呢!”
“那时候我只是喜欢吃糖而已……”悠和奈绪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实话说让你现在喝那种麦茶的话你会被甜的呛到吧!”
“而且爷爷帮人治病的时候总会收到礼物,所以……”悠摊了摊手,“就都是任我泡喽!”
“确实好怀念呢!”
而此时在房间的另一边,穹默默的打开了悠的手机。
熟练的调出通讯记录,才看了一眼穹的眼神就变得凌厉了起来,双手把手机捏的吱嘎作响,几乎要控制不住把手机捏的粉碎然后从窗外丢出去的冲动。
至于有20多条奈绪的通话记录吗?你看来是……
想和那个坏女人亲和吗?
穹那双栗色的眼睛开始变成黑红色,看向会客厅的方向,那双眼睛里写满了负面的情绪。
怨恨,和疯狂……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那个坏女人和哥哥……交往!想到这里穹猛地拉开大门,抱着自己的兔子就向房间冲了过去,就像个抱着炸药包的烈士。
而此时在会客厅的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打翻的纯乙酸瓶子,仍然在欢快的聊天。
“确实你们游泳部有很多男生偷窥呢……”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起来他也是其中的一员,而且还是那种比较鬼畜的……
“早就知道啦!所以以后我们会把天台封死的。”奈绪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悠只能为亮平默哀三秒。
“不过……还是这样最好呢。”喝完一杯麦茶以后,悠突然就来了一句,搞得奈绪摸不着头脑。
“嗯?”
“像这样和奈绪在一起喝茶,最让我顺心了……”悠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奈绪。
听到这话的奈绪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冲动:“小悠……”
“我也是……”
悠浅浅的笑了,两人在这片密闭的空间里越靠越近,身体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就在即将擦出火花的前一秒,房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吓得二人心里都是一个“咯噔”,几乎是同时把脑袋转向门口。看到门口的人时就同时僵住了……
“穹……”悠的声音干巴巴的,“原来你在啊……”
穹的嘴唇一挑:“怎么,我不能在?”
“那你也露个脸啊……这样太吓人了。”悠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奈绪看了看这个情况,觉得自己还是先走为妙。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针线包和东西就要起身告辞:“打……打扰了!”
穹瞥了一眼奈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只是刚才睡着了而已。”接着又剜了一眼悠,那表情好像是在告诉悠别在那里胡编乱造!你那点破事老娘还不知道?
还真的是修罗场啊……悠现在已经彻底对自己的这个妹妹无语了,这多半又是在外面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啊……
无奈之下悠只好在中间打圆场:“看看,奈绪可是帮你把衣服缝好了啊。”一边连忙给奈绪使眼色,示意他先把衣服给穹来堵住她的嘴。
奈绪连忙强打笑颜的把自己手上的衣服递给穹:“锵锵锵!还喜欢吗?”
穹的眼神是彻底冷下来了,冷的就像三九天的寒冰。
老娘的东西需要你这个坏女人来弄吗?你这个坏女人!
夺走哥哥贞操的坏女人!
回答悠和奈绪的是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悠看了看门,又看了看一脸蒙圈被情况弄晕的奈绪,一时觉得自己有点尴尬。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可能是刚睡醒吧……所以有点烦躁,抱歉。”
「疎ですわね……」奈绪也只好跟着附和,但实际上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做了半天的劳动成果直接被别人否定了,而且还是那种没有理由就否定的那种,任谁都会心里难受一下吧。
但是奈绪又想起刚才穹的脸色,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小穹的样子……好像是知道一点什么的。”奈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总是觉得绕不开这个问题。总觉得穹对他的厌恶并不是那种女孩之间互相看不惯一般的厌恶,就好像……自己曾经抢走过她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现在的行为都好象是应激反应。
难道……那个夏天,小穹……看到了什么?
不会吧!
奈绪走后,悠拿着衣服走进了穹的房间:“这是怎么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没什么,你们吵着我睡觉了。”穹撒起谎来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好像刚才真的是被吵到睡觉一样似的打了个哈欠。
见到穹这副样子,悠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接着把校服递给穹:“看,校服可是到手了!试试看!”
“知道了,明天再说。”
“哎?”悠愣了一下,失望的放下手。“本来还以为你会喜欢的……”
我他娘喜欢个屁!奈绪那种下作的女人做的我会喜欢吗!
想到这里穹几乎气得浑身发抖,彻底忍不住心里的怒火:“烦死了!给我出去!”
悠只好无奈的把衣服放下往外走,刚走出去没几步穹的声音就又来了:“给我拿把剪刀。”
“干啥那?”
“校服后面的标签会磨的我难受。”
“你还真是公主病啊……”悠无奈的去把剪刀拿来给穹。
剪刀到手了,在悠刚出去关好门的一瞬间,穹就把奈绪缝好的纽扣全部剪了下来。接着就把那些剪下来的丝线全部扔进了垃圾桶。就像扔掉一块已经腐烂的臭肉。
穹打开电脑,十指在键盘上弹跃仿佛起舞。
不会?学还不行吗?
“嘶……”深夜里穹的房间仍然亮着灯。放下手中的针线,穹吮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珠,抬头望向外面漆黑的夜空。外面的天空很黑,月亮被乌云所遮住只露出一点黄白色的微光,星辰全部被掩盖而失去光泽,整个天空就仿佛一张被黑色所涂满的油画布。
哥哥,其实穹也知道这是错的。可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只有这样你才会陪在我的身边。我的生活现在除了你一无所有。
沉默寡言,弱不禁风,深居简出。
我不需要别的什么风景,我不想看到那些陌生的世界,也不愿倾听别人的话语。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的过去和往事,谁都不能抢走你,谁也不能。
你是属于我的过去,也是属于我的未来。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可我只能这么做。“
穹突然哭了。回答她的只有外面的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