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九文之了表心意

OOC预警
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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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北京飞往杭州的班机已经起飞……”
杨九郎坐在候机大厅的VIP休息室里,盯着自己面前的黑色小行李箱,上面熊本熊的图案贴纸,他记得还是上次去日本演出的时候,和张云雷一起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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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看,就买这个吧?”
“别介了,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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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当初两人赚的不多,虽然生活算不上拮据,但还没有到想怎么浪就怎么浪的地步,日本的物价比国内贵上那么一点,以至于杨九郎站在摊位前,挑了半个小时也下不了狠心,花上几百块钱人民币去买一张贴纸。
最后还是张云雷咬了咬牙,从自己的钱包里摸出几张票子付了款,笑呵呵的把贴纸贴在他的行李箱上,美其名曰要留下一点纪念才好。
如今,陪着自己的是不是只剩这么一张贴纸了。
机场的播报响了已经不只一次,杨九郎拿着那张北京飞往杭州的机票,依旧坐在椅子上。
杭州,是个风水养人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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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咱们老了,就定居在杭州吧?”
“为什么啊?我觉得北京挺好,四四方方的院子,四四方方的蓝天。”
“杭州风水养人,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给我当媳妇儿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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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回过神,拿着机票走向登机口的时候,被告知飞机已经起飞半个小时了。
半个小时……
杨九郎又一次听见这样熟悉的时间段。他记得当初张云雷不辞而别的时候,他追到机场也是被告知起飞半个小时了。
他想,半个小时,大概已经走完了自己的半辈子。
杨九郎漫无目的的机场里闲逛,似乎旁边每一个饭店里都有他们之前的身影。M记的收银台前站着那个曾经给张云雷买过汉堡的少年;炒菜店里角落的座位上,一左一右两份廉价套餐;牛肉面也是两碗,一碗重麻重辣,一碗清汤寡水……
杨九郎逛着逛着,手里除了行李箱,还多了一杯咖啡,喝到嘴的时候,苦的他皱眉,依旧不知道当初张云雷为什么喜欢喝纯咖啡。
嗯,忘说了。咖啡的打包袋里一定会有两杯,一杯纯咖,一杯多奶多糖。
杨九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咖啡凉掉,就像凉掉的咖啡会不那么苦一样。他把纸做的咖啡杯放在行李箱上,隐隐约约看见张云雷坐在上面,扶着行李箱的拉杆,慢慢划到他面前,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就像那年秋天一样。
杨九郎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待那个温暖的嘴唇,但他只等到了更冷的空气冲着他吹来。
已经深秋了,北京下过了两场秋雨,天气越发的冷。
杨九郎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身上不由得觉得有一些凉意,这时候,他才摸到自己还穿着短袖短裤,像个从盛夏走来的男孩儿。
没有几分钟,窗外的天已经比他率先掉起眼泪,雨水砸在窗户上,一颗摔成八瓣儿,顺着通透的玻璃滑落,和众多雨滴聚集在一起。
杨九郎拿起行李箱上的咖啡,打算依靠着那么一点热气来取暖,手伸过去的时候,才感受到那杯温热的咖啡已经凉透,甚至比自己手心的温度都低。
他没有嫌弃,揭掉上面白色的塑料盖一饮而尽,深褐色的液体并没有因为凉透而变得不苦,酸苦的味道混着着凉意从杨九郎的喉咙一路顺到胃里。
嘴里苦涩,胃里冰凉。
杨九郎找了个垃圾桶把垃圾扔掉,推着行李箱准备回去。
雨渐渐密集起来,水滴也变得硕大,像是个樱桃核一样砸在杨九郎脑袋上。浅绿色的短袖因为着水而变得斑驳,夹杂着深绿色在身上斑斑驳驳。
天公不作美,连带着人也暴躁起来。杭州机场上百人因为飞机无法降落北京而被迫取消航班,周围的人都在骂骂咧咧的,或是找工作人员协商进行改签,只有一个人,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双倍奶球的拿铁咖啡。
看似不着急不着慌,但是手里那张无法起飞的飞机机票早已被他捏的发皱,腿也因为心里隐隐的急躁而闲不住的抖。
杨九郎走到一家可以避雨的M记时,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T恤衫薄薄的料子吸饱了雨水而贴在皮肤上,弄得杨九郎觉得黏黏糊糊不舒服。
他索性钻进卫生间,从行李箱里拿出毛巾和干衣服给自己换上,然后用手机里为数不多的一点钱买了一杯热牛奶,坐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近距离看着窗外的雨滴砸在玻璃上的景象。
他记得张云雷离开的时候,也是一个下雨天,但是雨下的不大,也可能是因为那天他记得带伞了,所以感觉不太出来。
依旧是这家M记,张云雷喝完杯子里的热牛奶,把手上那枚戒指放进了纸杯里,撑起雨伞,走得坚决。
而杨九郎赶到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保洁阿姨端着餐盘把纸杯倒进大型垃圾桶。他不知道再找到它还有没有意义,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用洗手液洗了三四遍才停下,他记得他最爱干净。
杨九郎把自己手上那个也摘了下来,又把带着的项链解下,两个戒指终于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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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
“那还要我怎么想?都约到家里了,还要我怎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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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想,那天、那个时候,张云雷应该是想要打自己一巴掌的,但是为什么手抬起来没落下,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那天过后,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他准备的惊喜也在那次争吵以后,他用电话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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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用了,你不用来我家里帮忙布置了。我和他……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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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杭州飞往北京的航班准备起飞……”
一阵骚动后,一个空掉的纸杯被丢弃在垃圾桶里。
北京,M记。杨九郎倚着身边的玻璃浅眠,一只手悄悄的摸上了他的后颈,解下项链的搭扣,一个戒指戴回了自己的手上,一个戒指戴在了杨九郎的手上。
两滴泪划过,如同窗外玻璃上的雨水一般。
注:专栏头图来源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