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潮之下》IF线——BAD END
艾丽妮站在小城的广场上，绝望地环顾着四周。
那些未知的生物——如果它们能被算作生物的话——正贪婪地、不知疲倦地，挪动着它们柔软的身体，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她逼近。
艾丽妮颤抖的双手，缓缓举起手上的重炮。
那不属于她，那是老师的遗物。
究竟发生了什么？艾丽妮在心中嘶吼着，质问着。
可是谁能听见她的呼喊，谁能听见她的疑问？
大家都不见了，大家都疯了！
老师……你为什么要孤身一人去教堂，为什么在爆炸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
“都给我去死吧！”
她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呐喊。那是她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刻。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斯卡蒂惊讶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
好冷……
那不是人体的温度。
“斯卡蒂！”
歌蕾蒂娅大喊着，可是斯卡蒂无动于衷。
“哼哼……哈哈哈哈……”
那恶心却又可怕的主教爆发出非人的嘲笑。
“你们只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歌蕾蒂娅。你以为你的小伎俩就能扭转一切吗？天真，太天真了。”
“你这家伙……呃……”
歌蕾蒂娅刚要举起自己的槊，之前被海嗣洞穿的伤口再次裂开。
一只手贯穿了她的胸口。
歌蕾蒂娅痛苦地吐出血水，倔强地看着手的主人，用最后的力气挤出她的遗言。
“幽灵……鲨……”
话音未落，她便无力地瘫倒在地。
“所以，你真的太天真了，歌蕾蒂娅。这个世界并非如此单纯，尤其在海洋的面前。”
主教迈着得意的步伐，站在幽灵鲨的身边，像一个父亲抚摸自己的女儿一样，轻抚着幽灵鲨的脑袋。
“你们不愿接受事实，甚至妄想改变。而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为什么，你在这里？
为什么，你要握着我的手？
为什么，你一直跟着我？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你的同族哦，歌手。”
我杀了它们。
我杀了他们。
我杀了我的亲人。
我究竟为什么而活？
我究竟是什么？
“你是我的同族哦，歌手。”
女孩模样的海嗣——至少在斯卡蒂眼里是这样的——化作无数的触手，它们来自海洋，来自深渊，来自斯卡蒂的血脉。
紧握着的手瞬间被吞噬，随后是身体，一点点被蚕食。
然后是血肉，然后是骨肉。
然后是神经。
斯卡蒂感到胸口一阵苦闷，仿佛有无数的重拳砸下。
但却是那么的舒适，仿佛在给我解脱。
斯卡蒂感到喉咙被海水灌注，是那么的咸涩，却又那么甘甜。
仿佛在给我解脱。
每一次碎裂的声音之后，便是重生的感觉。
拥抱海洋吧，斯卡蒂。
拥抱我吧，斯卡蒂。
正视自己，正视真正的自己。
我是你的血亲，
你是我的血亲。
我们紧密相连，
我们从不分别。
安妮塔抬起艾丽妮的下巴，无神的双眼似乎要穿透后者的瞳孔。
“你……也是它们的一部分。”
她还有一息尚存，苟延残喘。
“我们只不过是大海的一部分而已。”安妮塔微笑道，“你们不知道，你们不愿意承认。”
“自始至终，这都是一个陷阱……一个明明很诡异，却又让人松懈的陷阱……这是你们的特长。”
“不要小瞧海洋。陆生生物怎么会理解她的伟大？”
“你……想要做什么……”
“我们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新生的机会。”
“我……拒绝。”艾丽妮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这是大海的馈赠，你只能接受。”
安妮塔深深一吻，触手顺着艾丽妮的喉咙深入。
“正视海洋。”
凯尔希站在远方的峭壁上，远眺着盐封城，心情复杂。
“来晚了一步。”
她在自责？
这不常见。
不，凯尔希心想，即使自己来得再及时，也无能为力。
那些深海猎人，完全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并非是因为她们轻敌，而是她们的敌人太过强大。
不可视，不可触，却无处不在。
想凭借几个人的力量去搅动大海，那是痴心妄想。
拉特兰的委托并不多见，能让凯尔希亲自出马的任务更是少之又少。
只是，这次真的万念俱灰。
“随我走吧，随我回去我们永恒的故乡。”
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穿过万千沟壑，崇山峻岭，飘到了凯尔希的脑海里。
“是么……连你也……”
凯尔希叹了口气。
潮水褪去，还剩下什么呢？
“呼叫罗德岛本舰，这里是凯尔希。”
凯尔希打开通讯设备。
“退潮了，收尾工作该开始了。”
“一定要提防任何可能的威胁，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还有，今后罗德岛，一定要远离任何的海域，甚至是和海洋相连的河流。”
“我们无法解析海洋，我们无计可施。”
“它们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罗德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