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残留感想:浅上藤乃追杀凑启太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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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还记得痛觉残留的故事吗,藤乃在被混混们施暴后,因为各种原因而用能力把除凑启太外的混混们都撕碎了。然后在一番内心独白后,藤乃决定去杀掉逃跑的凑启太。于是对藤乃来说,长达整整一章的凑启太追杀之旅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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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外面正在下雨,再过一小时后街道上的人应该会变少。现在毕竟是夏天,就算下雨气温也一点都不觉得寒冷,待会儿只要让雨冲去身上的血渍,顺便去公园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洗掉身上的污秽————。
一做好结论,她的内心就立即冷静下来。
她走在血泊中,爬上房间内的弹珠台开始数起尸体的数目。
一、二、三、四。······四。······四。······四?
不管怎么数都只有四具······!
她感到错愕起来。
————怎么少了······一具?
“看来有一个人逃走了———”她轻声地说着。
这样一来,他只要冲进派出所报案,警察马上就会上门逮捕我,不过——对方真的会去派出所报案吗?
他该怎么说明这里所发生的事呢?
除非他能说明他们一票人绑架一个叫浅上藤乃的少女并予以施暴,还要胁她若不想事情在学校被公开最好乖乖听话——。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再说那些家伙也没这么聪明,能够将事实巧妙隐瞒起来。
想到这里,藤乃稍稍感到放心,便将弹珠台上的油灯给点着。
“呼”地一声,火光一扫黑暗照亮四周。
十六个被分成一块块的手脚清楚地浮现在她眼前,仔细找一下,就会发现头和身体的部位加起来共有四组。
像是发狂般被涂成一片血红的房间映照在橙光下,一切事物带有的价值都结束了。
不过藤乃并不太在意这个惨状······有一个人,逃走了,这表示她的复仇还没有结束。
令人喜悦的事,还没有结束。
“看来我还是非得复仇不可。”
还得再杀一个人,这个事实令藤乃感到恐惧起来。不可能做到,她的身体直发抖。但是不封住他的嘴,自己就会陷人险境。不,就算是因为如此,她对杀人这种坏事也已经感到厌烦——
那的确是她真正的想法。
······可是,血泊中所映出的她,嘴角却带有一丝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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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看到这里,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共鸣或感触,对于藤乃为什么在杀完混混群后非得杀完最后一个凑启太的原因,我只是单纯的任凭文字流过大脑,并没有什么特别在意。藤乃为了感受痛觉而热衷与夺人性命的事,我也只是单纯理解为“为了爽而去杀”,对于藤乃内心独白的“既不想杀人,但是又不得不杀”的矛盾心理,我当时或许是出于自身无法理解的缘故,而选择性地忽视了(那时内心估计是一边想着“蘑菇总是喜欢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看不懂就看不懂吧”,就一边对此处放弃思考了)。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于是,时间流逝。
在今年的寒假,出于一直都是Innocent Grey粉丝的缘故,也刚好全线通关了《壳之少女》系列的收官之作《天之少女》,同时也阅读了贴吧翻译的杉菜水姬画集《濡鸟》的访谈(----Innocent Grey的作品都是取材于昭和初期和中期,理由是什么?杉菜:制作《恋狱月狂病》的时候非常沉迷 于京极夏彦先生的作品),得知京极夏彦的作品对IG社的作品影响颇深(玩过《壳之少女》的都不难明白,其与京极夏彦的《魍魉之匣》在人物、情节,甚至在咖啡店的名字上都有诸多相似)。
于是,入坑京极夏彦的作品就成了我对《壳之少女》系列完结后的追忆。
出于之前已经看过了动画版的《魍魉之匣》,于是我决定从《魍魉之匣》的原作小说开始读起。
于是,我读到了下面这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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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疑问,犯人干嘛要切割尸体啊?肯定很花时间,找个地方埋起来不是比较快吗?”
鸟口握着依旧不断细微震动的方向盘说。”
大概是想埋也没地方埋,居住地点不方便吧。”
我随口回答。
“是吗?——有人会因为这种理由切割尸体吗?我猜大概是因为怨恨吧。死者多半是犯人杀
上千刀也不厌倦的家伙。”
“不。会杀人者神经基本上都不正常。犯罪时已失去平日的理性,那时的情感恐怕已超越憎恨变成了疯狂。对吧,敦子。
我怕敦子一人孤单坐在后座无聊,把话题转到她身上。不过回头一看,似乎也不尽然,见她似乎很快乐,大概很喜欢兜风吧。
“这个话题我之前跟哥聊过喔。”
“喔?京极堂怎么说?”
我想听听敦子的哥哥——京极堂的意见。
我这个乖僻的朋友具备大量与日常生活毫无关系的知识二,肯定对这类话题有异于常人的扭曲见解。跟平常一样啊——敦子笑着说。
“不过也说或许有可能是为了阻止死者复活的诅咒仪式行为,不然就是企图干扰身分调查。”
“咒术的因素暂且不论,我想这么做也无法干扰身分调查吧?顶多造成一时性的干扰而已。
最近科学办案发达。就算丢了头也还是瞒不住身分!”
“嗯。哥哥也这么说。往后的时代大概仅凭身体组织的一部分就能确定个人身分吧。因此他说会分尸的决定性理由应该是不方便处理尸体、太重无法搬运——之类的物理性理由。到这部分为止跟老师的意见相同,只是——”
“怎着,后面还说了什么?”
敦子凑向前座。
“关于切割尸体时的精神状态嘛,老师刚刚说那不是正常状态下做得出的事——对吧?”
“理所当然吧?怎么可能正常。”
“是,我也是这么想。”
敦子先同意我的意见,接着说:
“可是,哥认为——切割尸体时的精神状态恐怕是非常正常的,应该说犯人就是想从杀人时的非日常状态回到平时的生活——日常世界,才会动手切割尸体的。他认为犯罪者应该是透过切割尸体来使原本异常的精神状态恢复正常。”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切割人类尸体的残酷行为能达到恢复正常精神的效果?相较之下,分尸反而还比杀人更异常不是吗?过失杀人还有可能,但绝无所谓过失分尸吧?这么考虑起来当然是分尸时比较异常啊,对吧鸟口。”
鸟口淡淡地回答:
“可是要明确分别出正常与异常很难吧。例如冲动之下一刀捅死人的情形,这该算异常吗?还是正常啊?”
“那一瞬间算异常吧,你是指一气之下失去自我的情形对吧?生气的瞬间是异常,不然不可可能会作出杀人这种划不来的事情。如果用得失损益来判断或社会的伦理规范的话,九成九不可能犯下杀人行为的。”
“嗯,哥哥也这么说,杀人行为九成九是冲动造成——或者是像疾病般突然发作——”
“不过也有计划杀人吧?例如为了计谋、怨恨、想要钱、或者守护地位与名誉等等因素。杀人肯定有动机呀,敦子小姐。要描写犯人心理关口老师最擅长了!”
鸟口如此说完看了我一眼。
“根据哥哥的说法——虽然我不太懂,他是说这类动机其实都是事后为了方便他人附加上去的。为了使犯罪得以成为犯罪,必须要有个社会共识上的动机等理由,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吧。”
“为什么?没听过这么愚蠢的说法,虽说很有京极堂风格。”
无论如何,当然是先有动机才有犯罪,说什么动机后来才附加的,开玩笑。
“不,只论动机的话任谁都有,只作计划的话大家都会,这些要素并不特殊。犯罪者与一般人的分界线在于是否碰上能将之付诸实行的环境这点而已——哥哥的意思似乎是如此。”
“他是说不论是谁,如果偶遇能自由杀死对象情况都会下手吗?根本是歪理嘛。”
“我也不太懂他的意思。只是根据哥哥所言,动机之类的心理因案、环境之类的社会因素,以及是否能实行犯罪的物理因素应该分开来考虑才对。创造出犯罪的不是个人而足社会与
法律。”
“啊哈哈,确实没有法律就没有所谓犯罪了,就跟没车就不可能有交通事故一样。”
鸟口不管任何话题都用相同语气回答。
我在想,当我和恨之入骨的对象对峙,对方处于无法抵抗的状态,而我手中又握有足以杀害对方的武器时——
我会杀他吗?
不,多半不会杀吧,因为事后会被问罪。
但是若假设犯行绝不会被发现呢?或者如果这世界没有法律,杀人不会被问罪的话——或许会下手吧。
背脊发凉了起来。这种状况不可能到来,所以不必费神担忧。但是除去最后的条件后却不敢说绝不可能到来,那是有可能的。如果那时,我失去了最后的条件——社会性规制的话——
很有可能动手吧。对犯人而言不管是动机还是计画性或许都不重要,跨越最后一道防线的扳机,说不定只是一些小事——动摇、误会、激动这类日常常发生的小事。
“话又说回来。”
鸟口打断了我危险的思绪。
“不管怎说,切割尸体还是很呕心吧,我还是觉得这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
“对啊,敦子。动机问题先放一旁,你说分尸是想从异常回到正常的行为实在难以理解。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是杀人事件的当事人被逼入极限状态下,无法维持正常的精神活动时才会做出的异常行为。”
后照镜上映照出摩擦着双手,陷入思考的敦子。
大概正在回想哥哥的话吧。
“大家这记得——荒川事件吗?记得上个月的《实录犯罪》也有报导。”
荒川分尸杀人案发生于今年——昭和二十七年五月,一名小学女教师杀害任职巡警的丈夫,与母亲合力将尸体分割为头、腕、脚等部分抛入荒川丢弃,是一件轰动全国的离奇杀人案件。犯人为职业妇女,且还是教育者,带给社会很大的冲击。一开始女教师与情夫合作共谋的传闻臆测煞有介事地广为流传,结果发现原来是和母亲共同犯下的罪行。
“那案件连犯罪的手法都很奇怪呢。”
鸟口的表情透露出他似乎知道详情。我不清楚这案件,便向他询问手法有何独特之处。
鸟口以不变的迷糊口吻回答。
“首先用了警棒——这可说是丈夫的吃饭工具。在上头缠上绳子卡在雨窗上,绳子的一头先固定起来,接着趁丈夫睡着时缠在他脖子上用力拉扯另一头。”
“这算很奇怪吗?”
“恨奇怪啊。要说有计划,使用的道具未免太草率,感觉像随手拿身旁的物品充数;但要说是冲动,行动又太冗长,还意外地周到,所以真的很怪。”
“但这也还好吧,又不是说没有勋机,栅不上街勋杀人吧。”
敦子一讲话说:
“确实主嫌犯——妻子打从心底厌烦粗暴又花钱不知节制的丈夫,可说自平常就怀有动机。但一直到犯案当晚,收拾饭桌时才突然想要付诸实行。只不过那时还不敢动手,毕竟丈夫是个无赖,职业又是警察,贸然行事肯定会遭到反击。加上身为教育者的她也很清楚杀人是多么反社会、多么不为公理所容的行为。只是当晚丈夫睡着之后,那个突然来临了。”
“来临?你说杀意吗?”
“该说——杀意吗?或许该说是——好时机。”
“好时机?”
也就是指——杀害条件具备的状况吧。
“现在杀得了,杀了也无妨,杀了就轻松了——想到这些,什么憎恨都已不再是问题了。成为问题的,就只有如何更有效率。不失败地完成杀人行为而已。因为最麻的问题此时已经解决,所以杀人行为的社会性意义也就失去。至于动机——也就是日常的怨恨又如何呢?
由于她这时心中所想的是只要杀了丈夫就能一了百了,所以动机也不存在。这时只考虑如何把警棒牢牢固定在窗子上,或是如何绑牢绳索之类的问题而已。也就是说,能称为异常
的就只有那个来临的瞬间,之后的状态便与平时无异。”
“哈哈,除了对象是人、行动目的是杀害以外,其他不管是把棒子固定在窗子上或缠上绳
索、拉扯绳索等行为的确都与平常做的事没两样耶。”
“但我还是觉得这是诡辩,不愧是京极堂的意见。就算犯罪时的精神状态不算异常好了,之后的分尸行为他又如何解释?”
“嗯——鸟口先生说的没错。这之间要画上分界线是很困难的——不过硬要分的话,精神最
异常的时刻恐怕不是实行中而是行动刚结束的瞬间吧。在来临的那个完全退去之后——也
就是完全杀害之后。”
“是——这样吗?杀害完毕的状态比杀害时更异常?”
“对——当那个来临的瞬间,姑且算不正常好了,但犯案中意外地仍能维持正常的判断。可是在犯行全部结束时——犯人就会领悟到自己处于一种极端非日常的状态下,身边躺着尸体,犯下罪行的是自己,大半的人都会精神错乱。于是犯人便会透过后悔、反省、或自首等行动来矫正这种非日常性。不过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只要让社会放过自己就好。简单说,只要不被发现即可,亦即,犯人可以选择以掩盖犯罪事实的方式来回到正常。精神最动摇的时期大概就是从杀害完毕到决定掩盖罪行的这段时间。这段时间有长有垣,人人不同;有些人会立刻决定如此,也有人会犹疑不决,而做不到的人多半会遭到逮捕。”
敦子似乎完全想起老哥的话了。
连话语语气也多少有点京极堂味道。
“这边我还能理解,但就算如此,分尸行为又有什么意义?”
同样地,我也仿佛自己正面对京极堂般提出质疑。
“若以荒川事件的情形为例,听说提议分尸的是母亲。她的理由很简单,那样做较容易搬运也不易被发现。又大又重的东西分割了就能轻松清理——就这么一句极为日常性判断的建议犯人从异常的精神状态拯救出来,这个理所当然的意见甚至颠覆了犯人心中‘杀人为重大的反社会行为’之价值观。因此接下来重要的只剩下如何有效率地切除肢体而已,其他问题在此时暂时被抛在脑后。听说母女俩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将丈夫像条鱼般完全肢解掉。”
“原来如此,这时她们考虑的是这条筋很难切割、被脂肪包住的菜刀要加热一下才好切等等问题而已。至于丈夫有多可恨之类的问题大概已抛诸脑后。嗯嗯,这一瞬间,她们变成肢解肉类的专家了。”
这些话从鸟口开朗的口中说出来更叫人恶心。
不过刚刚的敦子真像是京极堂附身,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像是转述。
“回到刚才的问题。所谓透过分尸来恢复正常——你刚刚还说听不太懂你哥说的话,明明已经懂了嘛。而且多经过一层消化,还比从本人口中说出更容易懂。对吧。鸟口。”
没有回应。
在我们沉迷于谈话中时,天色已变得完全黑暗。开了好一段路,也该到中野了吧。
“嗯嗯,现在我们到哪儿了啊?”
糟了,但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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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总结就是:犯人在一念之差的犯罪后会通过毁尸灭迹来隐藏自己的犯罪,自己的犯罪被完全隐藏后就能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回归社会、回归日常生活了,此为“正常”之范畴。
当初在看完这一段后,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顶多也就是图个乐,觉得“咦,原来还有这种观点啊,分尸也是能属于“正常”的范畴的。”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于是,时间再次流逝。
在读完京极夏彦的《姑获鸟之夏》后,想换换口味(其实也是第三本的《狂骨之梦》那时候还没买),于是就打算先读完之前就囤好的奈须蘑菇的《DDD》。
在阅读《DDD》第一卷的过程中,我惊讶地发现,这《DDD》,居然和《空之境界》有几分神似。同样的猎奇杀人事件,同样的叙述性诡计,而在读到了“不适应社会”的相关内容时,我才更加意识到这《DDD》或许和我看过的《空之境界》,乃至浅上藤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终产生了“都是同一个作者,即使是不同的作品,在某些问题上的立场和观点应该都是相似的吧,所以应该可以用《DDD》的特定内容来反哺《空之境界》的特定内容,以此来加深对《空之境界》中当初没看懂的地方的理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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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一旦脚下的地板产生了动摇,立足于该处的人们很自然会深受其害。这个结果便会造成他们无法适应正常的社会环境。像这种状况便证明了环境不见得是由人类所创造的,而是环境改变了人类这个事实。于是趁着这个机会,趁现在这个时间点,变得懦弱的人类心里,俨然成为魔物的寄居的对象。
「真是愚蠢至极!结果这些人终究是无法适应社会的软弱者而已嘛!是,我知道了,他们的想法是不该获得理解跟同情的。不过就是些一点小事被逼急了的软弱家伙们,谁会浪费自己的心力去理解他们呀,笨蛋!」
「你给我认真听好。我想说的是,那种不能适应社会的弱者真的很碍眼。你最好知道一件事,就是如果我知道你对我隐瞒了什么没说的话,我绝对会让你再进一次医院。就算你不是被恶魔附身的患者,但其实也是差不多的类型。反正你本来就无法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下生活。与其在外晃荡,倒不如回到医院里去会比较适应吧!」
——《DDD》第一卷
“原来如此,所以对单一持有第四频道的人来说,常识对他们来说不适用,不,应该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东西。”
“没错,所以这样的人世间一般都称他们为杀人鬼或狂人。不过我们称呼他们叫:‘存在不适合者’,虽然不适应社会的人很多,可是他们本身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已经不适合这个社会,他们不可以存在,不,是不能够继续存在。这样假设好了,有一个至今都持有普通频道和第四频道的人,在某个反作用力下,他能看到普通频道的机能突然被破坏而无法转换,这个人就完蛋了。虽然抱有至今一切的生活常识,但因为无法转换频道而变得无法和我们交谈,就只因为电波不一样。”
三个棋子已经准备好了。
依附死亡而飘浮的双重身体者。
接触死亡而感到愉悦的存在不适合者。
逃避死亡而拥有自我的起源觉醒者。
他们彼此互相缠绕,在相克的螺旋中等待着。
——《空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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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终让我将《DDD》中的内容直接引向《空之境界》痛觉残留的浅上藤乃的,是这一段,也是这一段,让我将《空之境界》、《魍魉之匣》、《DDD》三者连了起来,同时也进一步加深了对藤乃这个角色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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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你还是人类。如果让我从警官的立场来说,恶魔附身本来就只会发生在人类身上。什么动物性,别笑死人了!哪怕是像你这种怪物,不也思前想后,始终也不会攻击自己唯一的哥哥吗?
其实快乐杀人者也分为两种。
一种是不能适应社会,连自己的行为是犯罪都认识不到的无秩序型。
另一种则是已经觉察到自己犯了罪,但为了隐藏自己的罪行而努力适应社会的秩序型。
不用说,你是属于
我考虑到了如何保护自己。
为了掩盖杀害父母的罪行,我同时也对无辜的人下了手。要想隐藏杀人狂本性就必须存于杀人狂之中,我预谋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把自己的罪名嫁祸于别人,这时,我已经成为了卑鄙的人类
我想让你明白,月间里朋里。你只是不巧闯进一家地狱般的住家,运气坏到不能再坏的杀人犯。
——《DDD》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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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终于解开了当初那个被我忽视的问题,也理解了藤乃追杀凑启太追杀了整整一章的背后原因。为什么藤乃厌恶杀人但是又不得不杀,为什么又是打电话又是找凑启太的朋友打听其下落,为什么内心独白会是“但是不封住他的嘴,自己就会陷人险境。”,其原因是:藤乃想通过“毁尸灭迹”类的行为来掩盖自己的犯罪,这样她就能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继续留在正常的日常世界了。
由此看来,藤乃追杀了整整一章的凑启太,不仅仅是因为为了感知痛觉而愉快地杀戮,其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藤乃那不管怎么样都想回归日常,想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想继续在充斥着一般人的社会中继续扮演着和周围人无异的一般人活下去的愿望,这也在痛觉残留后半段的回忆得以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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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鲜花分开后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说要回家其实是个谎言,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从两天前的那个夜晚开始,我也没有去上学
了。
昨天无故缺席,学校一定和爸爸联络了吧?
如果我现在回家,一定会被迫问到底在做什么。我不擅于说谎,最后一定会全盘托出,这样的话···爸爸一定会瞧不起我。
我是妈妈的拖油瓶,而爸爸只是想要妈妈娘家的土地,我从以前开始就只是附加商品,所以才想拼命地不被讨厌。
我一直想成为像母亲般的贞洁贤淑,让父亲可以夸耀的优等生,一个谁都不会怀疑的普通人——
——我一直一直拼命努力着。
我并非为了谁,而是本身渴望着这个梦想、守护着这个梦想。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种魔法不管在我周遭的何处寻找都找不到。
于是我继续走在黄昏降临的街头上。
身旁走过几个毫无关系的人群,我散步在几个感觉迟钝、忽暗忽亮的红绿灯间。
不论是比我年轻的人,还是比我年长的人,大家看起来似乎都很幸福。
我的心被纠结般地收缩着。
这时我突然想试着捏捏看脸颊。
······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更用力地捏下去。
··················还是没有。
放弃般地将手松开,我的指尖布满红色,捏的时候指甲陷入肉里了吧。
即使如此,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感觉不到自己活着。
“呵呵······”
我诡异地笑着。
明明就感觉不到疼痛,但为何却可以感觉到心痛呢?
所谓的心到底是什么?一直受伤的是心脏还是我的脑部?
每当大脑理解名为浅上藤乃的个体受到攻击的讯息,就会为了防御而受伤,因为受伤所以感觉疼痛。
反驳也好、辩解也好、痛骂也好,都只是脑部为了缓和伤痛的药。
因此,虽然我不懂伤痛,但却能知道心的伤口所产生的疼痛。
那是个错觉。
一定是错觉吧。
真正的伤痛无法只用言语就能拭去,心所受的伤马上就忘记了。因为心里的伤势微不足道的。
但身体上的伤只要伤口还存在着,疼痛将持续下去,因为那是自己活着强烈且坚定的证据。
如果心是脑部的话,只要让脑部受到伤害就可以了。
这样我就可以感觉到疼痛了。
至今所发生过的···被那些同年龄、还是比我小的少年们所凌辱的记忆,如果化为伤痕就好了。
——《空之境界》痛觉残留P68
“雨——”
那天也是下着雨。
她第一次杀人之后,温暖的雨水洗刷掉身上的污秽。
在那之后,她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在国中时代仅只见过一次、说过一次话···遥远的人。
······啊啊,我还记得,夕阳西垂时,遥远的地平线仿佛燃烧一般···
运动会全部结束之后,一位别校的学长过来跟坐在操场的我说话。
我扭到了脚,没办法动。其实无痛症的我是可以动的,因为即使动了,也没有任何的障碍。
但是肿起来的脚踝诉说,如果我再动便无法恢复了。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眺望着夕阳。
那时,我并没有寻求帮助。
我不想求助。
若是求助,大家一定会因为我能够忍受到现在而感到吃惊。他们一定会问:你不痛吗?不会痛吗?不
觉得痛吗?
我讨厌那样,所以我用平常的表情坐在地上。我的态度变得非常固执,反正谁也不会发现。
我不让母亲、父亲、老师、朋友他们发觉,至少要让周围的人认为我是正常的,若不如此我一定会崩溃。
就在此时,有只手拍了我的肩膀。
虽然没有感觉,但耳朵听到了声音。
回头一看,他站在那。
对于这个完全不懂我的心情、却有着温柔的眼神的人,我的第一印象是:真令人厌恶。
“痛吗?”
那个人一开口打招呼的话就让我无法置信。
我的脚伤绝对不可能被知道,为何他会这么问?
我摇摇头,变得更加固执。
我才不会承认呢。
那个人看了我体育服上的名牌,叫了我的名字。
接着摸着我的脚然后皱起眉头。
我闭上了眼睛,啊,他一定会说出“痛吗?”“你不痛吗?”那种我讨厌听到的话。
我一点都不想听那种只拥有平常感觉的人所说出感觉迟钝的关心。
可是,我听到的话却不是如此。
“你真笨,受伤不用忍耐,会痛就要喊疼,知道吗?藤乃。”
······那是中学时代,学长对我讲的一句话。
那位学长抱着我到医务室去后放我下来,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就好像淡淡的梦境一般。
仔细一想,或许浅上藤乃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喜欢上那个笑容···理解我身上那股谁也不会
注意、也从来不会让人注意到的痛苦———
——《空之境界》痛觉残留P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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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原来藤乃想当普通女孩子的愿望在最开始的犯罪后就有所体现啊,并不是在结尾直接突兀地飞出来的呢,不得不佩服下蘑菇。顺便《DDD》还真是跟《空之境界》神似呢,《DDD》如果有声之年会出3,那刚好是三本正传+一本番外,和《空之境界》的体量相似,豆瓣上也可以看到《DDD》虽然只发行了两卷,但是那评分还挺高的,甚至下面评论有好多人拿他来和《空之境界》比(孰强孰弱先不说,居然能和《空之境界》站在一起比)。
最后希望蘑菇在有生之年能把《DDD》的最后一个D整出来吧,期待传说中的第二部“空之境界”的诞生。
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