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u.Na姊妹设定】主线章(五) Awakening Promise 2

2. 优木雪菜

        小时候的步梦，其实是个相当胆小的爱哭鬼，并且黏我黏得相当得紧。

        因为父亲母亲都很忙的缘故，从小就是我负责照顾步梦的，虽然我们的年纪甚至没有差到一岁，但因为步梦因为早产的缘故，从小身体就比较虚弱，再加上母亲总是跟我说因为我是姊姊要好好照顾妹妹的缘故，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把保护步梦当作一切的前提来行动。

        

        看着比我小只很多的步梦，摇摇晃晃地跟在我身后，用甜甜的笑容跟声音喊我姊姊，我就打从心底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孩子的笑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但实际上我却没能做到，丢下步梦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听着步梦私心裂肺的哭声，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回头。

        因为这样步梦不再信任自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实际上多年后再次同居时，我仍然无法马上适应步梦的变化，当年被我护在身后的妹妹已经长得比我还高，待人处事温和有礼，独立沉稳，笑起来还是非常可爱，只是那样的笑容已经不再因为我而绽放，取而代之的是礼貌但总透着一丝疏离的微笑。

        说起来，我还真的有些嫉妒侑桑，当初就是因为侑桑，不想去国外的步梦才联络到我这边，虽然步梦当初在跟我诉苦的时候应该没预料到现在的结果，不过我还是因为妹妹能与我谈心而感到欣慰，自然会努力完成妹妹的心愿的。

        但由于分别了太多年，一时之间我们都抓不好对彼此的距离感，虽然住在同一个家里，但会进行的只是那些最基本的对话，关心着对方的食衣住行，却也没办法在进行更进一步的话题了。

        情况开始有转机还是得回到步梦开始做学园偶像，从那时候起，我们才开始对彼此讲真心话，尤其是关于雫的事情，所属同个立场的我们，为了同个目标，开始聊得更多，说来惭愧，当时在与雫坦白真心话的时候，竟是我们第一次知晓对方这些年来的想法与挣扎，如果我们能早点对彼此交心，会不会其实我们能更早与雫和好，不用拖到这么晚。

        虽然有时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因为现在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不去想着无法改变的过去，放眼尚未完成的未来才更重要，因此我并没有放任自己过多纠结。

        不过，问题好像并非我以为的已经完全解决了，当雫私下跟我说最近的步梦精神不太好时，我是十分惊讶的，也因此观察了几天，但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难道是因为最近准备Fes太忙了吗?说起来，步梦的场地似乎也还没确定下来呢，虽然她说着会在已经提出申请的几个场地中作出选择，要大家不要太在意，不过如果步梦是真的因为这样而烦恼到精神不济的话，我觉得身为姊姊我必须去关心关心她。

        「阿，我去帮大家买些饮料吧。」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步梦。」

        因此在小庆功会时步梦这样说时，我抓住机会想要跟上去，雫看上去也在为我打气的样子，给了我一点支持。

        在前往贩卖机的路上，我们并肩走着，我偷偷瞄着步梦，她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

        这一次我得主动一点，于是我笑着打开话题。

        「我们的fes终于要成真了呢。」想起刚刚雫的暗示，大概是告诉我提到侑桑的话，步梦就会比较开心吧? 「说起来，还真的是多亏了侑桑，侑桑在写申请书的时候真的非常努力呢。」

        「姊姊你也非常努力阿，你们两个总是因为这些讨论到很晚不是吗?」

        说起来，步梦每天都会在部室等到我们全部忙完，明明早点回家休息比较好的，我虽然想过要这么向步梦建议，但说到一半时总会被雫打断，几次之后我也忘记提起。

        步梦感觉还是有点没精神，于是我继续说。

        「大方向跟细节都是侑桑的功劳，我不过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提点一下而已。」

        「但是，那些是我做不到的事啊。」

        步梦顿了一下，声音小得我完全没有听清楚。

        「步梦?你刚刚……」

        「对了，姊姊，合宿那天，姊姊你和侑酱聊了些什么呢?」

        「我和侑桑吗?」

        对于突然被转换的话题，我一点概念都没有，疑惑地反问。

        「恩，那天晚上我在东栋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满好奇你们聊了什么的。」

        步梦这么说我就有印象了，想起那天与侑桑的交谈，我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阿，那天我在音乐教室发现侑桑在弹钢琴，所以就聊了一下。」

        「侑酱她，弹了钢琴?」

        「对阿，比起之前听到的那次，侑桑真的进步很多了呢，大概是十分努力的在练习吧，果然发掘新的爱好真的很快乐呢。」

        其实我一直觉得侑桑对自己的评价真的太低了，总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这点倒是跟步梦挺像的，但其实客观来说侑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不如说，光是侑桑本身的存在与支持，就是我们学园偶像前进的动力，侑桑眼中的那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是太久以前的事了，多亏了侑桑，才让我体认到自身的不足，并坚定前进的方向。

        「进步很多的意思，是指侑酱，已经练习钢琴很久了吗?」

        「应该是吧?之前侑酱还问了我音乐科的事情，我在想侑桑会不会其实有在考虑转科的事吧?」

        「这些……我全部都不知道。」

        步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我担心得看向她。

        「步梦，怎么了吗?」

        「没什么事，姊姊不用担心。」步梦朝我微笑着，自顾自地越过我加快了脚步，「我们快去买饮料吧，大家一定等很久了。」

        看着步梦的背影，我感觉到异常的违和感，步梦刚刚的表情，就像是雫用来掩饰自己真正想法的笑容一样。

        暗道不好，但不知道该如何重新开启被步梦强行停止的话题，我安慰自己等步梦回家时在找她好好谈谈就好了，可是庆功会结束后侑桑却抢先一步向步梦搭话，问她要不要久违的到她家留宿。

        步梦很快的点头答应，似乎之前很常留宿侑桑家，所以对方的衣柜中本来就有步梦的衣物，所以步梦也没有先回家一趟拿换洗衣物的打算。

        那就只好明天再谈了，本来是这样想着的，但由于我今日事今日毕的习惯，现在心情完全冷静不下来，毕竟重要的妹妹在因为我不知道的事情烦恼着，怎么可能静得下来。

        在得知步梦今晚不回家后，雫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忙准备晚餐，她说着姊姊今天应该已经很累了，所以晚餐务必让她来做，不仅仅是为了体贴我，更是想要表达对我的感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雫连打下手都不让我帮忙，强迫我待在客厅好好休息，既然雫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有坚持的打算，果然我的妹妹超级贴心。

        「姊姊，你不要一直走来走去啦，这样我很难专心耶。」

        雫一边炒着锅中的食材，一边向我抗议，我老实的道歉，可能在思考的是妹妹的事，就会不自觉地想要确认另一个妹妹的状态，因为我们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厨房，因此在餐桌跟客厅的人，可以很轻易看见厨房的动静，但我站得远一点之后还是被雫嫌弃，我只好抱着参考书回到自己的房间，等雫叫我出来吃饭。

        「对了，雫，你之前跟我提过，你觉得步梦精神不好，那你知道原因吗?」

        在晚餐时，我向雫搭话，雫顿了一下，放下餐具，十分认真地朝我看过来。

        「姊姊，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我本来想说，会不会是Live场地的问题。」

        雫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好像有点同情我的感觉。

        「在姊姊心中，你觉得步梦姊跟侑前辈的关系怎么样?」

        「诶?」我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感觉，她们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

        「虽然有些多管閒事了，不过如果方便的话，姊姊能跟我说合宿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因为不久前才跟步梦聊过这个话题，所以我非常有印象，不过为什么她们都这么在意这件事呢?这样搞得我都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因为侑桑不知道去哪了，所以我就去找侑桑，最后发现侑桑在音乐教室，就顺势跟侑桑聊了一下。」

        「只有姊姊跟前辈两个人?」

        「恩，但其实我们就只是跟聊了些学园偶像的事，其他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需要这么强调，只是感觉这个问题必须这么回答。

        听完我的回答后，雫陷入沉思，为了缓解沉默带来的尴尬，我重新举起餐具往食物进攻，当我几乎快要吃完时，雫才开口。

        「虽然由我来说这种话好像不大适合。」雫看向自己胸前合十的指尖，似乎是她习惯的思考姿势，「步梦姊，会不会有点担心自己可能再次被丢下了呢?」

        「什么意思?」

        「像之前，小时候……」雫似乎有些艰难才把这些话说出口，「小时候菜菜姊你们分开的时候，步梦姊那时应该是十分不能适应的吧?」

        「那时是因为……」及时打住辩解的话语，我的确不想多加回忆那时的情况，开始思考雫话中的可能性。

        小时候的步梦，其实是个十分胆小的爱哭鬼，对自己十分没有自信，但是，长大以后，我却几乎没在看过步梦的眼泪，从总是让人不放心的妹妹变成了完全不用操心的妹妹。

        虽然在我眼中，步梦已经已经成长很多了，在学园偶像的舞台上大放异彩也是迟早的事，可是如果步梦自身并不这么想呢?

        而曾经丢下一个人，或许就是造成她现在如此缺乏安全感的主因的我，已经不在被步梦信任的我，要如何帮助步梦重十自信呢?

        在我思考的途中，雫已经用餐完毕，我草率地把最后几口塞进嘴巴，并且把碗盘收到厨房去，在等雫洗好澡的时间，我望着手机发呆。

        现在步梦应该已经在侑桑家里准备就寝了吧，我想了一下，还是发出了关心的讯息，如果先从讨论舞台当作开始的话题，步梦会不会比较愿意敞开心房跟我谈谈呢?

        过了一阵子步梦才回复我讯息，说她想先跟粉丝的大家讨论看看，虽然很委婉不过拒绝的意思倒是十分清楚，我再心急也不想违背步梦的意愿，只好草率的结束话题，告诉步梦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请一定要跟我说，便道了晚安。

        隔天为了将企划通过的好消息告知东云与藤黄，我们再次招开了联合会议，并且预计为了Fes的详细流程展开细节的讨论，由于果林前辈还有杂志的拍摄，所以今天就只有我跟侑桑出席会议。

        跟平时的踊跃发言不同，侑桑今天非常得安静，甚至在提到她的时候也没有反应过来，看起来似乎在烦恼什么似的，结合昨天步梦在她家留宿的事情，我不禁担心起两人是不是吵了一架，虽然十分难想像两个人吵架的划面，不过会让侑桑这么反常地无法专心在学园偶像的事上，大概也只会跟步梦有关吧。

        于是在返回学校的路上，我开口向明显还是心不在焉的侑桑搭话。

        「侑桑，发生了什么事吗?」

        「诶?什么意思?」

        「请不要装做没事。」

        可能是昨天睡眠不足的缘故，不小心语气变得有些不好，侑桑则避开了我的视线，小声地承认自己的确有着心事。

        「是跟步梦有关，对吗?」

        「不用担心，这些跟雪菜酱没有关系，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侑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想要转开话题，但是我不想就这样停在这边。

        「侑桑，你真的觉得你们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没有打算听侑桑瞎扯，我继续说，「步梦是我珍贵的妹妹，而你更是和我一起追逐同个梦想的重要的夥伴，你们的事情，怎么可能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雪菜酱……」侑桑犹豫了一下，才终于不再对我隐埋。「我不想要让步梦难过，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因为是我跟步梦之间的事，我本来是想要试着自己解决看看的，可是我该怎么做，才能把心意传达到步梦那边呢?」

        侑酱还是有些含糊其辞，虽然还是不大清楚她们起矛盾的原因，不过我却大概明白她在烦恼的问题。

        在某些方面，我真的觉得我跟侑桑满像的，像是在别人跟我说自己没事时，我其实都不是很明白对方到底是否真的没事，但在对付这种人的部份，由于有个演技很厉害的妹妹，理所当然我一定比侑酱还更擅长一点。

        话又说回来，侑桑明明在其他地方都是很直率的人，却唯独在对步梦的事情上如此小心翼翼，不就证明了步梦在侑桑的心中真的占了很特别的位置吗?

        「雪菜酱，在准备Fes的时候，我发现了，虽然我有自信自己一定最支持大家的人，但是却也有着只有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做到的事。」

        侑桑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是真的很不甘心。

        「学园偶像是我跟步梦一起开始的梦想，步梦的粉丝越来越多了，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步梦一直以来都对自己不是很有自信，但是我知道步梦是一个很努力的人，也非常的可爱，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我真的很开心。」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虽然步梦自己没有概念，但坚持努力不放弃，真的是比她想像中还要厉害很多的才能，在明明知道这条路有多艰难的前提上，还能坚持努力最终实现梦想，光是看到她一步一步向前不肯放弃的样子，就能让很多还在挣扎的人燃起坚持的勇气，我想步梦肯定没有意识到自己光是存在对于很多人而言就是努力下去的希望。

        「可是，一直在步梦身边的我，却没办法像那些粉丝一样，让步梦拥有自信，」侑桑难得说起丧气话。「果然对步梦来说，只有我是肯定不够的吧。」

        「不是这样的，侑桑。」我激动地打断她，「你根本就没有概念自己对于步梦来说有多重要!」

        「雪菜酱?怎么了?突然一脸悲愤?」

        「如果我跟你同时掉进了水里，步梦肯定会先救你的阿，你对步梦来说就是这么重要!」

        「诶?可是我们三个不是都会游泳吗?」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很羨慕你阿。」

        好像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但是为了让眼前这个人明白我想要传达的意思，我暂时把我的羞耻心赶出家门叫他暂时别回来了。

        「步梦她当时可是为了你才想要留在日本的喔，还烦恼到特别打电话来向不大熟的姊姊诉苦，还有，一有机会就到你那边留宿，在加入同好会之前，可是几乎不会跟我聊心事的喔，还有、还有……」

        「好了啦，雪菜酱，我知道了，你好像在说下去就要哭出来，所以拜讬不要说了。」

        我当然不可能真的讲到哭出来，停止下来的时候，侑桑好像松了一口气，但明显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于是我接着说下去。

        「侑桑，虽然你现在有很多喜欢的学园偶像，但是步梦对你来说，肯定是不一样的吧?」

        「那是一定的阿。」

        「所以，请对自己有自信一点，你肯定也不同于其他的粉丝，对于步梦来说，侑桑绝对是不可替代的。」我微笑着给侑桑递上手帕，因为侑桑的眼眶有些红了。「能让步梦明白侑桑心意的方式，我们一起来寻找吧。」

        「……雪菜酱，谢谢你。」

        总算侑桑像平常一样笑了出来，也终于肯对我说出了真心话，

        「那个，我其实想要的是，能在最近的地方见证步梦实现自己的梦想，也想要，步梦也能支持我的梦想。」

        我欣慰的笑了笑，点着头说。

        「那就这样直接跟她说吧。」

        「其实我有试过了，不过从开头就失败了，步梦强硬地表现出完全不想听的样子，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的确，步梦的话，这样表现也不奇怪，小时候也是，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惹步梦生气，她说不理我的话是真的会好几天都不跟我说话，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不过即使这样的话也绝对不能放置不管，不然之后得花更多的力气才能哄回来。

        不过，通常会表现得这么任性，就代表在步梦心中，对方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离开自己的。

        阻止自己在深思下去，不然我只会越来越羨慕侑桑的。

        于是我跟侑桑激烈的开始讨论怎么样才能逗步梦开心，不过因为步梦其实也很少闹脾气，缺乏这方面经验的我们，到最后已经走投无路到上网搜寻哄女孩子开心的方法了，出来的结果尽是该如何挽回分手的建议。

        不过侑桑好像反而从中得到了什么启发，很兴奋的说自己有办法了，但是却不让我更进一步帮忙了。

        「所有的一切，我要全部亲力亲为，让步梦见识到我的真心。」

        都被说了这种话，就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帮忙了阿。

        不过一定也有只有我才做得到，只有我才能为步梦做到的事情存在才对。

        思考了几天，也实在是看不下去步梦没精神的样子了，虽然侑桑那边还没准备好，但我可不想再继续拖下去了。

        确认了步梦在哪后，我静静的站在舞蹈教室等步梦练习完，说起来，之前步梦也曾这样等过我结束工作吧?

        那时候，步梦试图鼓励钻牛角尖的我，不要轻易的放弃梦想。

        现在该轮到我了，如果能给步梦稍微带来点勇气，那就好了，虽然不知道曾经深深伤害过步梦的我说的话有没有份量，不过这并不是我放弃的理由。

        然后，我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于是我把一切杂乱的思绪赶出脑海，露出了开朗的笑容朝有些吃惊的步梦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