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都市/玄幻】《扇说》第一章 陌
“呼——”凤不栖搬着最后一个货箱子，望了望工厂外面已经黑得不成样子的天，叹了口气。
之前一共攒了一千多，加上这个月的工钱，这样的话，学费和生活费算是够了。
对于没爹没妈，相依为命的爷爷刚死一年后，凤不栖就一直在打零工赚钱。
不顺眼的舅舅霸占父母的遗产。
要不是爷爷留下的两座房子上，有一个写的是他凤不栖的名字，可能他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吧……
“不栖，干完了？”旁边的光头大汉搂过凤不栖的肩。
“嗯。”凤不栖点点头。“李大哥，这次的工钱该给了吧。”
“给你。”光头大汉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塞到凤不栖的手里。“好好上学，撑不住了就去申请社会救助金。”
凤不栖笑着摇摇头。
他不想让自己有依靠社会的想法，哪怕很累，哪怕很苦。
从小孤独惯的他明白，只要有了不劳而获的想法，就会被彻底吸进去。
因为什么都不用考虑的感觉真的太致幻了。
在这个魔幻的世界更是如此。
近一年前的变化，使世界变了一个样子。
当小说里中的超能力来到世界，并没有所谓的神迹和英雄。
犯罪率大大增加倒是真的。
人人自危，人人盼望着自己也能获得超能力，成为新人类，而凤不栖从来没有盼望过。
哪怕姓氏再奇特，名字再好听，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走在路旁，躲在树荫底下。
走回家的路不远，途中要经过一座大桥。
这大桥是桐城著名的“彼岸桥”，每年在这里选择结束生命少则三五个，多则十七八，所以常年有栏杆拦着，虽然没什么用，但起码能做做样子。
凌晨三点的人们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路上有和凤不栖一样的工人，也有早起工作的。
走上桥，不出所料的，凤不栖看见了一个男孩站在栏杆旁，怔怔地望着被月光折射出光芒的月光河。
男孩看上去岁数与凤不栖相仿，样子清秀，甚至有男孩子没有的秀气，微长的头发披散着。
“喂。”凤不栖站在他旁边，双手搭在栏杆上。“听我说两句。”
对于自寻死路的人，凤不栖能救就救了，之前在桥上救过的人不少，前几个月甚至被政府授勋来着……
男孩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凤不栖，笑着问：‘“你说。”
还能笑出来，说明还算理智。凤不栖问道：“你现在干的事儿你父母知道吗？你没考虑过他们会……”
“死了。”男孩无奈打断凤不栖的话。“前年的一场车祸死的。”
凤不栖被噎了一下，接着问：“你没有在乎的人吗？”
“嫌我长得像女孩子。”男孩慢慢说。“怎么就碰上了一个性取向那么正常的……”
“你没有朋友吗？”
“同上。”男孩扭回头，盯着反射出的月光。“不仅没有，而且在学校里常被欺负呢……”
凤不栖没有话要问了，对于和他相同遭遇的人，凤不栖已经见过不少了，没一个救下来的……
“不用管我了，你是之前那个被政府授勋的人吧？”男孩笑道。“我已经考虑得很好了，父母啊，爷爷奶奶啊，外公外婆啊，都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与其这么苟活，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叫什么名字？”凤不栖突然问。
“我的名字不好听，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叫我……”
“叫我陌吧。”
“我记住了。”
“嗯。”
“去吧。”
“嗯！”
那个名为陌的少年，从灯火的现代桥上，一纵而下。
凤不栖仿佛看见了他的笑容和释怀。
可世界总会和你开玩笑，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柔和的暖光自两人身上散发，时间在一瞬间凝固，空间在收缩、释放地重复。
“你愿意，成为我的助力，获得新生吗？”
“嗯。”
“所以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陌一脸愤愤地问凤不栖。
“我说过三遍了，我不知道啊。”凤不栖道。
说完全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凤不栖感觉到身上的一把扇子瞬间发热。
扇子是凤不栖的爷爷留下来的，白色扇面上一面画着俊美的山水，一面是空白，扇骨是深邃的黑色，扇钉的白色的，据爷爷说是用上好的白玉做的。
“你觉得孤独吗？”凤不栖问。
“嗯。”陌一脸鄙夷地看着凤不栖，满满的“你不知道？”的神情。
“去我家住吧，我家挺大，我一个人住挺冷清的。”凤不栖在一个路口站住，扭头问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陌。
“嗯？！”陌一脸警觉地看着他，双手护住自己。“你不会……”
“你滚！我不是那种人。”凤不栖没好气地问。“好心当驴肝肺！”
“去。”陌认真地看着他。“但是，你的父母呢？”
“和你一样。”
“爷爷奶奶呢？”
“和你一样。”
“……外公外婆呢？”
“和你一样。”
陌不说话了。
“走啊。”凤不栖左转，冲陌招招手。
“好。”
“进来吧。”凤不栖打开暖黄色的灯，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拖鞋，还没来得及递给陌呢，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扑过来了。
“小小，别闹，有客人。”凤不栖揉着橘猫的脑阔，脸上带着笑。
“你家还有猫？”陌换好拖鞋，露出皙白娇小的脚掌。
“一共两只，还有一个估计睡了。”凤不栖让把小小送回猫窝。“你和我来。”
来到客厅，凤不栖拿出随身携带的扇子，打开，一脸严肃地看着陌。
“你要干……”陌一个“啥”字还没说出来，人就不见了。
凤不栖满脸惊悚，细细看着扇面。
不出所料，扇面上的山水中出现一个小小人影。
意念一动，陌竟是再次出现在客厅。
“我刚刚在哪儿？”
“你刚刚在哪儿？”
“山水中，但是很美。”陌一脸懵地回答。
紧接着，他盯着凤不栖手中的扇子，陷入了沉思。
“这是你的能力？”陌道。“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应该是吧。”凤不栖不确定地答。
他隐隐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啧。”陌一挥手，从虚空中抽出一柄金色的长柄刀。“我的能力，是雷电，具现之后，就是这把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