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扭曲之线/绝世之刃
“……”
“这是我第几次，看见这黄昏了。”
弗利斯克站在山崖上，微风吹拂，从那次轮回开始，弗利斯克就一只在看着这夕阳，她已经快要数不清之前的时间线数量了，但她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振作起来。
“不行，我还不能放弃，贯彻我的正义，我的决心......”
衫斯默默地从身后走到了她的身前，“……弗利斯克，你怎么了？”
弗利斯克看着衫斯那担忧的眼神，苦笑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恐惧，静静地闭上了眼睛，“衫斯，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会觉得很荒唐，但是……”
“请相信我。”
画面一转，阴暗的房间内，一个孤独的影子伏在桌面上，摆弄着手中的一个金色的吊坠，身影的背后，是一片渴望的眼神。
“……母亲所说的，是否真的存在呢，那个『可能性』的存在。”
她已经尝试了不下二十次，但不管是逃避还是迎战，硬碰硬还是用陷阱，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自己会死这个事实，无数次的轮回已经令她对死亡感到麻木，再次回到黄昏前的她，头脑发昏地向前走出了一步，整个人向下掉落。
“……啊，忘记了，刚刚应该回来了……”
她失去重心的瞬间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轮回，但为时已晚，此时如果她使用魔法或许能保护自己，但她选择了无视。
“……算了，再来一次也没关系……”
“轰隆！”
衫斯在她快要掉下的瞬间，抓住了她的脚，“蠢货！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衫斯难以置信地吼着，他不理解为什么弗利斯克要跳崖，而弗利斯克瞄了一眼衫斯，没有说话，衫斯一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衫斯……接下我说的话可能，我来自未来，你会觉得荒唐……”
她正重复着这不知说过几十遍的话语，突然，她顿住了。
“……荒唐……”
衫斯不解的看着她，弗利斯克捂着头自言自语道：“……哈哈哈……真的太荒唐了……不管什么方法都没有用……该死的，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苦笑着，泪水在眼眶打转，她躺在地上，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
“……弗利斯克，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有什么心事，随时都可以和我说。”
弗利斯克擦了擦眼泪，无奈地回答：“你知道你这句话已经和我说了几遍了吗？”
她看向衫斯，疲惫不堪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孩童应该有的，“二十七次，刚刚我想和你说的话，也已经说了遍二十八了，我为了区别上一条时间线甚至开始计数了。”
“……哈？”
衫斯对弗利斯克的话感到莫名其妙，“……衫斯，你觉得一件事如果尝试了数十次后，还是得到失败的结局，还有坚持下去的意义吗？”
衫斯沉默地看着她，这一句改变了衫斯先前对弗利斯克的认知，在他的视角里，明明上一秒还是在赌气的孩子，下一秒精神就成长到了完全不同的层次。
“……如果，你的『时间』有限，一直拘泥于一件事不放，我会语重心长的告诉你，还是放弃为好。”
他看向夕阳，眼前闪过了无数个身影，“你和我不同，寿命是有尽头的，如果一直追求一件事，最后只会有极端的结局，要么成为那个领域最顶尖的存在……要么”
他眯着眼睛，尽管黄昏的光线没有那么刺眼，还是有什么令他无法直视。
“就这么『凋零』，永远无法从失败中脱离。”
弗利斯克低着头，深思着衫斯的话语，“如果，我说我的机会是『无限』的呢。”
衫斯突然表情震惊地看向她。
“……什么？”
弗利斯克看向了衫斯，眼神中不再有孩童的天真，而是一种觉悟，渴望得到确定答案的觉悟，在他的视角，弗利斯克的变化仅仅花了一天的时间，衫斯咽了口唾沫，他看着弗利斯克的眼睛回答道：
“那就继续下去，有『无限』的挑战次数，一切基于现实的理想都是可能的，没有尽头的旅途会给你带来最恐怖的『孤独』，但同时也给你无限大的『可能性』，你可以花无数次机会，去挑战那些不可能的事物，如果一定要我给你一个答案，在『无限』的基础上，就继续走下去，比任何人都坚强地走下去！直到贯彻属于自己的……”
“『正义』。”
弗利斯克下意识接了衫斯的话，衫斯这下彻底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你，难道真的来自未来？”
弗利斯克和衫斯坐着山崖的草坪上交谈着，弗利斯克摆弄着杂草一脸阴沉地说道：“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有用，一切都会回到起点重新开始，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地轮回，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衫斯拖着下巴回答：“不，如果按照你这么说，有个你能够累积下来的东西，记忆，你能够保存记忆不是吗？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弗利斯克摇了摇头，“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轮回都会发生与之前不同的事件，我曾在哈普市也轮回过几次，但那几次经历的事情遇到的人都一模一样，为什么来到这里后就……”
“不，弗利斯克，我的意思是，你能够记住这些，就代表着还有希望，唯一一个不需要物质上前进的东西，只能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东西，『知识』，每一次轮回看似回到了起点，但你的认知在逐渐变强。”
弗利斯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一抬头，衫斯笑着说道：“没错，『理论』，这是你能够在这无限轮回中，唯一积累的东西。”
弗利斯克表情复杂地说道：“可是，就算我轮回了几千次，也没能打败那些存在，要做到这种地步，到底要轮回多少……”
衫斯按住了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弗利斯克，好好回想一下，你在这么多次的轮回中，是否每一次遇上的人都不一样，是否事件都不同。”
弗利斯克疑惑地看着他，“……每一次都不一样……的……等等。”
她突然醒悟了，“……每一次的开头都不同，但是，我只会遇上衫斯，科尼塔尔，酒馆人员和混沌党，虽然每次都有误差，但人员永远都是这些，最后的结果全部都是以我的死亡为终点……”
衫斯看向夕阳，脑中出现了一个想法，“弗利斯克，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些就是达成你死亡结局的『因素』，曾经有个很聪明的家伙和我提到过，『世界线收束』理论，如果那个想法是正确的，那么在满足一定条件下，不管重来多少次你都会死，所以，需要有一个能够打破天平的存在。”
弗利斯克站了起来看着他，“怎么做？对方实力太强了，要我们全部都上也根本不可能赢，更不要说牺牲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了，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衫斯笑了笑，回头看向弗利斯克。
“既然『减少条件』不允许，那就『增加条件』，使得另一个结局满足就好了，选择大家不会死的结局。”
弗利斯克似懂非懂地看着衫斯，“增加……？怎么做到……啊！难道！”
她明白了，眼前闪过异样的光芒，“『召唤术』！用魔法把完全不相干的存在召唤来的话，或许就会满足其他结局的条件，改变现在的结局！”
衫斯突然站了起来，双刀突然出现，飞快地挡下了快要袭击到弗利斯克的刀刃，“没错！类似这样的方法，改变人员之间的冲突关系，使得天平被打破，结局被改写，如果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接下来要不要做，你心里应该有数了！”
科尼塔尔一脸不爽地走了出来，“什么人？身手异常矫健啊，该死的小鬼，又给我添不必要的麻烦。”
弗利斯克站在原地，咽了口唾沫，“……嗯！衫斯！你知道这种魔法应该怎么用吗！”
衫斯苦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很抱歉，我对一般的魔法是真的不擅长，不过很巧的是，玛菲特那小姑娘对召唤术的了解是一流的，你先去找她，这里就交给我了。”
弗利斯克摇了摇头回答：“不行，现在去已经太晚了，弗兰克会埋伏我……看来只能……”
她看了一眼山崖，衫斯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微妙的变化，他小声地“切”了一声，抱起弗利斯克，径直冲向科尼塔尔，“诶？！衫斯？！”
弗利斯克惊恐地看着他，衫斯一脸阴沉地看着她，“弗利斯克，虽然我不知道这句话对你来说讲了多少次了，但是，我很自私，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我眼前放弃自己的生命，尤其是……你，没有尽头的旅途是非常孤独的，我知道那种感觉，就算你可以无限重来，我还是会选择阻止你自杀，理由什么的，到现在我已经懒到再和人解释了，总而言之，给我活下去，笨蛋！”
弗利斯克愣了一下，鼻头一酸，她强颜欢笑地回答：“嗯！这是第一次！”
科尼塔尔见状本想阻止他们，但衫斯带起的狂风在视觉上非常具有压迫感，他下意识地躲开了。
“啊！可恶，身体不自觉就……！”，科尼塔尔后知后觉地追了上去，但被衫斯狠狠地甩在后面。
“玛菲特！”
数分钟后，衫斯带着弗利斯克来到酒馆，速度极快地冲进了玛菲特的工坊。
“嗯？”，玛菲特疑惑地看向两人，弗利斯克紧张地问道：“请问，您能教我召唤术吗？”
“诶？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怎么突然？”
“拜托了！这很重要！”，玛菲特满脑子都是疑惑，但看见两人的表情，便不再追问：
“真是的，等下要和我好好解释哦。”
“召唤术是一种特殊魔法，理论上能够将现实中所有存在的东西都召唤来，但这是有一定的代价和条件的。”
玛菲特坐在桌子上，掀起了衣服，她的肚子上刻着一个四芒星。
“要想召唤来的东西形体完全，就需要将刻印烙印在自己身上，而条件很简单，就是『运气』，对于你想要召唤的东西，你要有对其有着明确的向往和愿望，最好能够有与其相关的东西，离法阵最近的物品就是召唤物的『媒介』，我的全身都是蜘蛛怪物的血液，所以一般情况下，我召唤来的都是蜘蛛怪物，弗利斯克的话应该很大几率会召唤来人类，前面说了，要有一定运气，如果运气不好，可能只能召唤来一个普通人，甚至更差，但是运气好，很可能把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召唤来，召唤物会在期间一直保持服从状态，因为确立召唤的前提就是对方愿意服从你，接着到魔力用尽后，召唤物就会消失，要想召唤物一直待在这里，就需要刻印，使其的身体完全复原。”
长篇大论后，玛菲特画了一个简单的法阵，“吟唱方式很简单：‘以玛菲特·赫柏之名，呼唤世界的万物，愿有灵魂回应我的呼唤，『召唤术』’，这样就好，名字放在第一句，心中想着你想要的东西，不管活物死物都有可能召唤，哦对了，召唤术有个绝对无法打破的规则——公平性，这是绝对的契约，双方必须在一定程度上认同对方，否则契约不能成立。”
她指了指法阵，“弗利斯克，你来试试吧，看看能否召唤出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在旁边辅助你提高召唤物的强度的。”
弗利斯克点了点头，缓缓走到法阵前，将手放在了上面，突然，法阵金光大放。
“哦哦？这是什么？抽卡出货了？！”
玛菲特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由得有些惊讶，开始好奇弗利斯克究竟会召唤来什么东西。
“以弗利斯克·乔尔诺亚之名，呼唤世界的万物，愿有灵魂回应我的呼唤——『召唤术』！”
金光大作，强大的飓风吹起，衫斯护住了玛菲特，弗利斯克站在法阵前，一个人型缓缓形成，金光包裹着那人，强大的魔力不断从房间内输出，突然，屋顶被撕裂，帕派瑞斯和艾斯利尔从外面赶了回来。
“衫斯！他们来了！”
弗利斯克心头一颤，“……拜托了……”，她不停祈祷着奇迹发生，“……快成功吧！”
“如你所愿。”
铮——！！
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金色人型逐渐显出原型，身上的金光如同碎片般散去，弗兰克被击退到地面，一旁的卡奥若拉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男性，奇异的服装不符合现代，白色与黑色的交替仿佛一段悠扬的曲调，伴随着男人强烈的压迫感，黑发红瞳之下，是异于常人的诡异笑容，卡奥若拉笑着看着他问道：
“嗯？你是哪位？看起来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呢，不，你真的是『人类』？”
男人一挥披风，大笑着回答：
“哈哈哈哈！你当然会疑惑，我就是那样的存在。”
他诡异的红瞳闪着可怕的寒光，但令人安心的稳重正不停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源于平行世界『鹭之岛』的剑圣，现因一些原因流浪于混沌之中，换句话来说，叫我『世界迁跃者』也可以，『新当流』剑法创始人——冢原高干是也！”
剑意如暴雨般落下，无法闪躲，无法抵挡，杀气不停地从那张恶鬼之面传来，腰间的刀刃，已经蓄势待发，自称剑圣的男子，是否能够扭转世界线的收束……
还剩【172】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