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欧】今夜留给今夜（世界线变动）

威尔士小时候从没有进过快餐店，欧根带着她来了，递上一个包装被肉汁浸透的汉堡，软趴趴的，威尔士看着汉堡，问这是什么。

汉堡包，廉价快餐，欧根说，平民吃的东西。

快餐什么意思，威尔士问。

你尝尝罢，欧根打开包装纸递给她。
威尔士尝试着咬了一口，笑了。

欧根也笑着问，好吃吗？

好吃。威尔士吃的很卖力，塞了满满一嘴。

她一直都很卖力。

 

威尔士在人前一直都装的很好，尤其是谈判的时候，捏紧长剑眼神变得危险，让对面的使节吓得跳起来问她想干什么。

 

威尔士说，她不喜欢听废话和蠢话。

欧根说，你以前是无厘头，现在是脑袋有毛病。

威尔士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她，考虑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她低下头好藏住眼睛，尝试着伸出手，欧根的手不大却很温暖，遇到她以来一直这样。

欧根叹口气说，我们去喝酒。

 

名分是生下来就套在脖子上的绞索，威尔士没想过成为继承人，她生下来名字就像飓风一样刮向欧洲，她第一次穿着平常衣服潜入人群的时候，无拘无束的人流就像迎接鱼的大海，劣质烟草熏得直上脑门儿，斗殴里乱飞的酒瓶碎得像是流星。她喜欢这种地方，却留不得这种地方。

欧根说这是快餐，这里是快餐店，是大家都会来吃的很棒的东西。

她来不及说话，她满眼都是对面桌子上跟她莫名比起赛的小屁孩，他大口大口的吃，感觉真是很棒的美味，所以她说很好吃。

她之前没有吃过。

 

到酒吧的时候，牌灯闪着粉红色的光，正小雨。

欧根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一杯酒，威尔士也坐下，跟一杯，很快喝完，又要一杯。酒很烧嗓子，映在杯壁上的威尔士却一点也不热烈。台子上的人在唱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欧根跟着哼两句，然后从桌子上摸走一个苹果，小刀向上慢慢地削，一圈又一圈的细苹果皮。威尔士想，她的手真稳，这样稳稳拿刀子的姑娘，开枪肯定能杀人。

 

欧根把苹果分了瓣，递给威尔士一块，威尔士嚼一嚼，说不上甜有些酸，味道淡的很。欧根说她家乡满山的果树，苹果成熟的时候大地都要变成红色，苹果酱和苹果酒，一整个秋天都是甜的。威尔士想，她也有一颗苹果树，在罗莎湖西边的山包上，结果的时候常常有不识趣的雀鸟想要啄时，常常被她的小弓和钢珠打落下来。。

 

威尔士又喊了一杯，也没落下欧根的。台上台下的，最近是怎么了，她想，都是没怎么听过的歌，都是年轻人的歌，我过时了？太可怕了！

 

欧根说你就是过时了，但是歌也没意思了。想吃点什么。

威尔士说，汉堡包。

欧根说，酒吧里没有汉堡包，而且你中午才吃的汉堡包。

威尔士说，我难道不能做先驱？这可是皇家的威尔士！来吧，酒吧里为什么不能点汉堡包。

 

欧根说，你点一个我看看。

威尔士一声喊，服务生走过来，威尔士说，我的兄弟给我一个汉堡包吧。服务生说，小姐我们是酒吧，不提供汉堡包，要不送你盘小熊饼干吧。威尔士说好的。

 

欧根吃着小熊饼干说，你就是想要小熊饼干。

 

走出门的时候威尔士从后面搂着欧根的腰。欧根问，你不变扭吗。

威尔士的另一只手抚摸她的额头，欧根的鬓角有一处看不见的痕迹，浅浅的凹槽从发迹线延伸到耳下，冰凉的手指划过，贴近她问：“欧根，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欧根喝了三杯酒，灯光在眼睛里化成一滩月亮。她们的头上有一盏很旧的煤油灯，玻璃罩子上有厚厚的黑油，黏死了很多飞虫，最新的受害者是一只看起来很蠢的大胖蛾子。

 

威尔士眯着眼又问，我哪里做得不对。

 

欧根说，我不知道。

 

威尔士笑了，我才不知道。

 

欧根说，你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威尔士撑住了身体站直了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欧根说，什么故事。

 

威尔士说，一个小孩长大了，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你猜她后来怎么了。

 

欧根说，她怎么了。

 

威尔士说，她死了。

 

欧根说，人都会死的。

 

威尔士抓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轻地揉，朦胧的望着她，望了好久说，不走好不好。

 

欧根说，回去吧。

 

威尔士牵着她的手大步走在雨里，每一步都溅出好大的水花，她一边不回头的往前走，一边说，我觉得我很适合你。

 

欧根在后面任她抓着。

 

第二天欧根还没有走，第三天也是，威尔士自己成了花匠在她屋子门口种向日葵，欧根站在门口看着她一铲一铲的刨土，近午，金灿灿的阳光，汗水晶莹的轮廓，很好看的人。威尔士直了腰说，我不难看吧。欧根偏开头，笑着说，随便瞧两眼。

 

威尔士不修小节，手边的工具喜欢随便乱扔，而欧根则有一点轻微的洁癖，没有工作的时候喜欢整理屋子，现在更是跟在她的后面一个一个捡。欧根一边捡一边说，乱扔乱扔，干嘛不把自己扔出去呢。

 

威尔士说，听起来就像苦大仇深的家庭主妇。

 

欧根说，只有苦大仇深。

 

第二天威尔士醒的很早，在清晨浓厚的海雾里走向那间屋子，熟练地像脚下有一条精确的轨道。没一会儿她就看见花园里站着一个人，她没出声，那人也没有发现她。欧根提着装满了换洗衣服的旅行包，走出去了，离开前稍微停顿了一下，威尔士想，她也许不会走。黑色的影子在雾里消失了，威尔士等了很久，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路上空空荡荡。

直到雾都散尽了，威尔士才走进花园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想一想门框上还有她的昨天的残影和余温。她觉得该有一场大雨，给人一场痛快的解脱的那种最好，突如其来的大雨就这么随便一下，人就顺便解脱了，看起来很廉价，但又很好使。

 

威尔士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去了汉堡店。

街上还没有人，清晨的风很大，泥土等着没发芽的花，威尔士站在阳光里，拿着汉堡往嘴里使劲塞。汤汁、番茄，还有酸黄瓜，起司正在融化，威尔士想，汉堡包真好吃。

食物带来充实，饱足则分泌多巴胺，吃着吃着，她的眼泪落下来。

 

 PS：这篇文章可以理解为《回响·贰》的另一个结局，我认为的最适合欧根性格的结局，受限于我立下的发糖诺言不能启用，如今重见天日，甚为畅快。（我是魔鬼233333）

（图片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