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卯香菱-人生天地间,应如远行客

“香菱,喝酒吗?”
“不啦不啦,我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呢。”
今天天气正好,外出采风时碰到了采摘食材的香菱。我也是老食客了,大家都熟,就约着路上找了个茶水吃食的地方拉拉话。
“我说香菱啊,”我抻着酒葫芦满上一大茶碗,酒面摇摇晃晃地晶莹剔透:“你这每天在外面乱跑,穿一身旗袍不觉得麻烦吗?”
“不麻烦呀,我一直都是这么穿的,还挺舒服的。”香菱端起一大碗茶,“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一抹嘴,她从包袱里掏出一袋酒红温润的肉干。
“快尝尝,我挑了些新材料做的肉干。”
“靠,有点好吃啊。做饭这一块还得是你啊香菱。欸我跟你说,上次胡桃给我烤那蝴蝶肉,给我胃都干碎了。”
“嗯?蝴蝶还有肉吗?在哪抓的,快跟我讲讲......”
就在我俩叽叽喳喳时,店外面突然有个尖锐的女声高喊:“救命呀,出人命了!”
香菱听着就提枪要出去,我赶紧把她拉回座位上。
“干嘛呀!外面有人有危险!”香菱挣开我的手,愤愤地叫道。
“你傻呀,这地方就这么大,你看这里除了算账的那个老奶奶其他人都出去了。再说了,你一个厨子,我一个憨憨,出去能干嘛?给人家添堵吗?”
“诶,锅巴呢?”
“早就跑出去了!”
算了。别人咋样无所谓,要是锅巴出事儿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只好跟着香菱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也简单。就是有个人出了茶棚,还没走多几步就倒地上,死了。那人看着倒是面黄肌瘦,形容枯槁,一看就是个短命鬼。
死者身着贵重绸缎,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只是死相颇为凄惨——呕绿水,拉黑尿,腹大如鼓.....
“呜呼呀,”我带着香菱从人群中挤出来,在众人的喋喋不休中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在不卜庐治感冒的时候,这样子的病人见得多了。要我说,这大概就是时辰到了,该死了。”
“就是不知道他为啥一个人跑出来。啊呀,说不定是有未尽之事,着急要赶路呢。”
“啊,这样吗....”香菱提溜着锅巴往回走。边走,还回头看看那具可怕的尸体,接着寒颤着抖擞一阵,只管快步离去。
三三两两的人跟着一起回来接着吃茶——毕竟死人嘛,看个新鲜也就算了。店家帮着收了尸体,有人跑着去上报千岩军了。我们俩又坐回原位,香菱仿佛还沉浸在恶烂尸体的震撼之中。
“嘿!”
“啊!.....你吓我干嘛?”
“怎么,”我笑着又添酒一碗:“平日里动物尸体不少摆弄,怎么见了人的尸体就吓成这样?”
“那那那可是人啊!难道你不害怕吗?”
“我怕什么,我又不是人。”
对上香菱炽热的目光,我一阵恶寒,连忙开脱道:“啊不是不是,我不能吃的,我有毒,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嘿嘿,知道就好。”香菱憨憨一笑,倒是显得我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聊着聊着,店家端上来一碗绽黑碧绿的奇怪酱汁,还有一盘牛肉牛肚。
“这,你要的?”这一碗绿森森的蘸料看着就苦,香菱会爱吃这个?
“是呀,虽然吃着有点苦,但还挺有滋味的。”香菱给我夹了一块牛肉:“尝尝尝尝,这玩意叫苦撒,回璃月港了我自己试着做做。”
“我.....”这玩意一看就苦巴巴的,我实在是,不愿意下口。我也苦巴巴地说:“这玩意看着和白大夫开的中药一样。我都吃了好几天那苦了吧唧的东西了,香菱你就行行好,今天放过我吧。”
“唉,好吧好吧。”好说歹说之下,香菱也算是答应了我。
“说起来”我盯着这碗,难以言喻的东西,开始有话没话地扯:“香菱,你知道蛤蚧吗?”
“不知道啊,听着像是吃的。”
“嘿嘿,当然能吃啦。但是只怕连你都做不好这种食材嘞。”
“怎么,瞧不起我啊!”香菱一拍桌子,把旁边翻跟头的锅巴吓了一跳。“快告诉我,蛤蚧是什么玩意!”
“就是壁虎呗。这玩意有毒的,可不能随便吃。”我笑着干完一碗酒,道:“怎么样怎么样,你不会给自己的食客下毒吧?”
“你这不是耍赖嘛。”
“我哪耍赖了,人家不卜庐天天开这玩意给病人。诶,你就说它能不能吃吧!”
“要说起来,刚才死外面那个,大户。”我细心地把那碗酱推到香菱面前,拿根筷子细细地搅和起来:“他的症状就很像吃了壁虎哦。”
“你想啊,要是把壁虎细细地切碎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你这碗稠不拉几还绿乎乎的东西里。呜呼呀!叫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嘿嘿,哈哈哈...”我笑的正欢的时候,忽然被一个粗壮的汉子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其他客人好像都被我的话吓住了,盯着我看。其中不乏有些正在吃苦撒的客人。
被赶出门外后,我还是苦巴巴地跟香菱道歉:“对不起。”
“这....唉,没事。”香菱拍拍锅巴身上沾的土,叹口气道:“以前我找人试吃的时候,也有过差不多的事情。”
“对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啥?”
“就是,用壁虎下毒,然后害人性命的事情。”香菱牵着锅巴,语气中不乏骇怕恐惧之意。
“这、理论存在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你害怕了?没关系,你就算吃上壁虎我也有偏方救你。”
“不是那样啦,我就是觉得,用食物去害人,怪生气的....”
结果就是,因为我的几番话语,管叫店家大惊失色,顾客拱手而惧,让我和香菱被一脚踢出来。
“卢卢卢”
哦,还有锅巴。
我们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好顺着路无聊地走,管他能走到哪里去。
这地方人还不少,川流不息的。也难怪。这里就算是去须弥的必经之路了,来往的客商不少,更不缺什么显贵人物。
“扶摇,有时候我觉得书上说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香菱走着走着,冷不丁地对我说了这么句话。
“咋滴,食谱上教你什么了?”
“不是,就是山海经上那几句话。好像是说,只要看见你,就会发生恐怖的事。”
“喂喂喂喂喂,”我当即就愤懑开来:“咋地嘛,遇见我是你的霉气是吧。”
恰巧这时,千岩军的人来了。他们要把尸体带回去辨认身份,通知家属,然后操办葬礼。我在往生堂待过一段时间,自然是知道这些个过程的。
“香菱,我跟你说。”我咽口唾沫,愤愤道:“我猜的肯定八九不离十,你等着瞧吧!”
只见几名千岩军用担架把布衣素净的死者抬走,上面简单地盖了块白布。有几个千岩军留在原地盘问路人,做些笔记。
“嘿,大哥。”我向其中一个千岩军打招呼:“这边咋地了这是。”
“没什么,孩子家的别问那么多了。”一个汉子拉擦着胡子,粗着嗓子道:“走吧,我们来这里处理点儿事。”
“大哥,是不是这里死人了?”
“别瞎说..丫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啊?”
“不是嘛,大哥。”我陪着笑脸问他:“咱就是想问问,这死者怎么死的时候穿着华丽,出来了就这么素净了?”
“可别乱说。”那汉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与诧异。他捋了捋胡子,咂巴咂巴嘴,跟我解释道:“死者的衣服脏了,我们帮他敛容,不然不好见家属。”
“哦,这样啊大哥。知道啦知道啦,谢谢嘞您。”我拉着香菱赶快跑开。我们滴溜溜地溜到馆子后面。我把香菱按下去,跟她小声密谋。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啊?为什么啊?”香菱也很配合我,不解地发问。
“敛容是送到往生堂的事情了,他千岩军干嘛多管闲事?依我看啊,这黑店肯定给人下毒了。然后勾结千岩军,实现共同富裕。”
“说的...好具体。”香菱很不配合我的神机妙算,反而悻悻然地抱着锅巴打退堂鼓:“这不可能是真的吧?咱们还是别惹事了,要不走吧。”
“诶,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真的太逊了。”
“这都是你猜出来的呀?”在我的鼓励下,香菱反而更露怯了:“你只凭死者的衣着就推出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草不草率,掀开瓦看看不就知道了。你等我把你抓到房顶上去....”
“我说你们两个....”忽然有个声音在我们身后跃起。猛的一回头,脑门上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棒子,当场不省人事。
“坏了,”倒下去的一瞬间,我意识到:“捅了篓子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一瞬吧,又感觉有三天那么长。凉风习习刮拉上鬓角,我才睡醒一样鼓起精神;脑袋起了褶皱一样烦闷,闷得有些痛。
举起头来看看,不过近黄昏。
“....我这不是,哪也没去吗?”我惊讶地发现我居然还在原来的地方,依旧是那馆子的后面。
那香菱呢?还在旁边睡着呢,但我估摸着可能比我晚一点醒。由此可见,我的脑壳大约的确是比一般人硬一点。
“香菱,醒醒。”我试着推了推她,没啥反应。我又捏着她的肩头使劲晃了晃,还是无动于衷。
没办法了。我附在她耳朵旁低语道:“香菱,灶上的东西焦了!”
她激动地蹦起来,连忙喊我,焦了焦了,快去熄火呀!
环视四周,除了我这么个大抵能做食材的东西外,其他啥也没有。香菱叹了口气,第一句话就问我:“锅巴呢?”
“我不到啊。”我往后腰一模,不免也疑惑道:“我酒葫芦呢?”
“不知道。诶?!我的神之眼也不见了,还有我的摩拉!”
“我的... 哦我的神之眼好像就绑在葫芦上面.....反正我也没有摩拉。”
“看来人家只是谋财呀,”我叹口气,喃喃道:“这酒葫芦流落到民间,不知道又要挂起什么血雨腥风。”
“啊?这么严重吗?”香菱一脸难以置信。起身拍拍土,她拉着我慌慌地商量:“咱们该怎么办呀?”
“你想报官吗?”我打个哈欠,舔舔舌头,怀念酒味:“就是去找千岩军,你觉得能找回来吗?”
“锅巴可不简单啊,香菱。但它也不算强,我寻思着它应该是去追匪徒去了。”我顿了顿,挠挠头,叹了口气:“这犄角旮旯又偏,外面人流量也大,很难跟别人打听到点什么。”
“那怎么办呢?”香菱丢掉锅巴后,急得想哭。她眼泪汪汪地抽鼻子,就差失声痛哭了。
“哭?哭有什么用!”我也有点烦躁——没酒喝多少是有点不自在,心里莫名地慌乱,像是把魂儿也丢了一样。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那还不简单。锅巴一喷火,咱们不就知道它在哪了?”我也不想跟香菱多解释,直接变回原型。一扫尾巴把她赶上背,“搜”地一声就窜上了天。
“视野怎么样?”
“太、太高了!”香菱紧紧扣住我的脖颈道:“没看到哪里着火啊?”
“你真看不见?”我心里嘀咕,难道我的视力好成这样吗?
身下分明是远离城镇的旷野,我看的异常清楚:前方阡陌交杂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块小小的山坡,背阴面聚起了一片营地。隔着土层,我看到里面只有三两个人,而且还着了火。
奇怪的是,他们着了火,却又不挣扎,反而聚在一起吃酒喝肉。他们每管一口酒,身上的火就多旺盛一些。
“行啊。”我不禁赞叹道:“我妈送我这葫芦还真不是凡人的物件。”
跌跌撞撞地飞过去,撑着翅膀盘旋而下。没有神之眼的辅助,载人飞行突然就成了某种超负荷的工作。
落到山坡上,幸好他们喝的正欢没有发现我们。我撑着膝盖喘气,香菱不解地问我:“你不是说,你不用神之眼也能操控元素力吗?”
“呼——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摇摇头,扶着香菱起身:“自从有了神之眼,谁还、谁还自己操控啊。”
“神之眼把我给养废了——怪不得我妈非要给我把这玩意扔了。”
“诶,你去叫锅巴。”我拍拍香菱,把她往营地那里推了推:“里面的人喝的差不多了,叫锅巴喷口火给他们醒醒酒。”
“既然锅巴在里面,那为什么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嗯.....”我看着锅巴同样着火的身影,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只好说:“你叫嘛,叫就完事了。”
香菱只好试着朝坡下呼唤几声,然后......
......
“哥,情况就是这样。”我坐在椅子上,朝眼前的千岩军老实交代:“我们不是真想伤人,主要是实在没啥好办法。”
“唉,得了得了,下次多注意吧。跟你老实说吧,要不是人家香菱给你作保,就你这种情况,高低得跟我们这里蹲两天。”
“诶!那可是盗宝团啊?”我敲着桌子高声道:“我这最轻不得定个为名除害吗?干嘛还要加害于我啊!”
“别说了,别说了。”旁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老汉笑得很奉承。他到底还是挥挥手,跟旁边那个大叔商量了几句,给了我几百摩拉打法了了。
完事以后,我又去万民堂找了一趟香菱。闲聊之余,我不禁吐槽道:“我怎么感觉整件事情都没头没尾的。”
“哈哈,没事啦没事啦,只要我们都平安就好。”香菱也只是笑着,替我温了酒葫芦。之后我们便默契地再没谈起过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把葫芦里剩下的酒吃干抹尽后,就回旅店睡觉了。
唉,说不定山海经说的是真的呢。看来璃月人,果真是有大智慧的呀。
作者注:
蛤蚧,其实就是干燥的壁虎,大家伙应该都知道,一般见于中药之中。而壁虎身为五毒之一,生食对人体有着巨大的危害。
文中出现的苦撒,是傣族的一道特色美食,其蘸水十分独特。正如文中写到的那样,卖相实在是不好。其原料是用牛胃里的草外加特质苦水调制而成,其色泽质感可想而知。
本文灵感来源于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故事大体大概就是,某地方店家害人,把小壁虎捣碎了拌在酱汁里做成吃的卖给过路客商。人吃了后,几天内就会横尸路边。这时候呢,店家就会假意收尸,实则搜刮钱财。因为病发好几天,所以怀疑不到店家头上。
本文还杂糅了另一些故事,以后有机会再细说。
当然了现在肯定是没有这种事情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享受人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