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鲁铎象征x气槽】旁观者清
几天几夜的连续通宵让成田白仁深刻感受到了鲁铎象征的劳苦功高,当她循着敲门声从堆成小山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时,阔别3天又14小时的同事们出现在面前这件事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她瞪着一如既往满面微笑的鲁铎象征和一如既往满脸不耐的气槽脱口而出,时常叼在嘴上的小枝桠早在加班中不知道掉到了哪里,“才去了3天又14个小时就回来了?”
她的语气算不上好,让气槽皱眉的同时也令鲁铎象征高兴地点了点头,轻快地把手里提着的公文包放到文件组成的小平台上:“毕竟不能把所有工作都让你一人承担,对了这是土特产。”
成田白仁注意到鲁铎象征说这话时气槽的表情显得欲言又止,她和气槽四目相对,混沌的大脑在那锐利的眼刀下终于清醒过来。学生会留守成员看看鲁铎象征再看看气槽,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撒娇的话。
“……我没有因为你们俩不在而感到寂寞,倒不如说看不到你们秀恩爱让我畅快多了,”成田白仁在心里发誓这是熬夜后头脑不清醒的后遗症,但她的嘴巴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还在继续徒劳无功的解释,“大概是之前大姐提了下,所以我才随便算了下你们的蜜月持续了多久而已。”
这会儿气槽的眼神变得令她更不想直视了,虽然鲁铎象征将其称之为“害羞”,但成田白仁确定这只是学生会长厚如天皇赏春赛道的滤镜,倒是同队的黄金船以格外客观的表演对气槽的眼神含义做了诠释,获得了本队一半以上的赞同。
——“丢人,给我滚出战场!”
成田白仁永远记得黄金船在如此惟妙惟肖的模仿后被气槽追杀的英姿。
但今天气槽似乎并没有追杀她的意思,甚至过了半分钟了都没有骂她。成田白仁仔细辨认了会儿才确信气槽单手挡嘴的动作不是在酝酿杀意,她不由看向鲁铎象征,万事皆在掌控之中的学生会长冲她点了点头,微微扬起了甜蜜又略带烦恼的笑容。
“气槽她害羞了。”多么聊胜于无的解说。
“……哦。”就算心里有万千吐槽但成田白仁还是明智地选用一个音节结束话题,她好奇——也有可能是假装好奇地看向鲁铎象征带来的土特产,由衷希望这里面是一些可以吃的东西,最好是肉,“这次你们带了什么回来?不会又是地方赛场的纪念品吧?”
“不,是地方赛场的调研报告和修缮实施方案,虽然我们根据现场情况先列了下,但还需要进行讨论来确定最终计划。”
成田白仁猛地抬起头,倒吸了口气:“你们俩蜜月就干这事去了??你们还记得这是假期么?”
“记得,但假期与工作并不矛盾。”
“这不是蜜月!”
鲁铎象征理直气壮的回应和气槽气急败坏的大喊混在了一起,给了成田白仁精神和物理上的双重冲击,让她甚至在负负得正的作用下有了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的,时至今日成田白仁依然无法换位思考地理解鲁铎象征的工作热情到底有多么深不见底,但这会儿她倒是彻底明白今天气槽的异常源于哪里了。
她不得不转开视线,避开气槽的瞪视,尽管尚未被追杀,她还是有了种想逃的冲动。
*
成田白仁一直不懂气槽哪来的自信,觉得她和鲁铎象征的地下恋爱藏得很好。如果她和鲁铎象征对彼此的甜言蜜语可以当作铲子的话,那她们可能已经挖到了莫霍界面,没有继续挖下去只是为了地球着想。
在这样的挖掘下还有什么地道可以不见天日呢?那些个“你是太阳我是大地”、“双颊绯红的迎接”——好吧,成田白仁相信鲁铎象征或许在说出这些话时或许并没有想太多,毕竟那位皇帝总是以充沛的热情感染她所遇到的所有人却并不太能区分那些“热情”的差异。
但气槽不是这样,以成田白仁对这位女帝的了解,那个人总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有着明确的目标与规划,或许有时难以按计划推进但……她的确在向自己所向往的方向努力。
那么这样的气槽又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鲁铎象征的顽固、抗拒、信赖,乃至依靠呢?成田白仁没兴趣去对她们俩的关系转变刨根究底,甚至没有去确定这个转变发生的节点——但如果真的要对她的发现增加一个时间定义的话,那大概就是某次她推开学生会办公室大门时正巧撞上了气槽正给趴在办公桌上的鲁铎象征盖外套了,她第一次见到气槽也会有这样温和的表情。
不过那样温和的气槽在转向她时就变回了往日的严肃,大概是顾及到小睡的鲁铎象征就在自己身旁,气槽并没有像平时那样低声训斥她的随意,只是恶狠狠地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门外。
成田白仁记得当时的自己好像是怀着某种惊讶乖乖退出办公室的,她那时可能是想去草坪或者训练场打发下午休时间,但气槽没过一会儿就跟了出来,小心翼翼合上门后才瞪向她,开启虽迟仍到的说教。
气槽到底说了什么成田白仁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都是些老生常谈的恨铁不成钢,中心思想大约还是老两件的做好榜样和学生会成员的自我修养。
一般而言成田白仁会选择安静地左耳进右耳出,横竖气槽又不会真的揪着她不放。但那天却有所不同,她可能是听烦了,也有可能是真的好奇,总之她打断了气槽的滔滔不绝,放任自己问出了从进门开始就浮于心头的疑问。
她说:“你是不是喜欢鲁铎象征啊?”
成田白仁想过气槽会恼羞成怒地否认,或者干脆无视,再或者学着鲁铎象征的做法巧妙地避开话题——“如果我能回答你的话你愿意答应我不再迟到么?”,成田白仁已经想好了足以应付这个问题的回答。
但气槽没有,女帝只是抱起了手臂,用大拇指慢吞吞地拨弄胳膊肘那块的褶皱。她仔细盯着那里,就像是专注于什么重要工作,嘴上却干净利落地吐出一个短句,她说:“是的,我喜欢鲁铎象征。”
成田白仁沉默了,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看着气槽突然感觉自己是在做明知故问的蠢事:“我以为,你不会承认?”
“这有什么好羞于承认的?”气槽把脸抬起来看向她,表情坦然而认真,“喜欢是件很美妙的事,更何况只是喜欢鲁铎象征而已,这件事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困扰……你这是什么手势?”
“是让你打住的手势,”成田白仁放下手,实际上在得到肯定答复的那瞬间她已经无意继续追究下去了,“好的,呃,祝你顺利?我无法想象会长谈恋爱是什么样子,也无法想象你陷入爱河会有什么表现,从这点来看你们或许挺般配的?”
“说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这时的气槽倒是她想象中会出现的样子,无奈而嫌弃,像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脾气不好但负责的老师,“另外这两件事也不能混为一谈,最多只能算是独立同分布。”
“你喜欢她和她喜欢你也属于这种么?”
气槽那时看她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与空气谈笑风生的曼城茶座,她像是打算说点什么,却因为鲁铎象征的呼唤而到此为止。
“不,这是独立事件。”
这是气槽那天甩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
在那之后她与两位同僚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工作之中,密集的赛事与中央地方之间偶尔的摩擦就足以令人头大,偏就在这时气槽还进了医务室。
在这种时候学生会是不能轮空的,所以她主动接下了留守的任务,“委托”心急如焚的鲁铎象征去看望气槽,一探究竟。
然后她就从据说被气槽在医务室狠狠骂了一顿的鲁铎象征那里得到了一份真挚的道歉,其中的逻辑关系怕是以黄金船的天马行空都难以解释。
“只是,想这样做了。”
能把自己做某件事的缘由解释得堪比学术报告的鲁铎象征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抹过了这个话题,随即便喊上她一起重新规划接下来的工作,这种一时兴起般的态度让成田白仁想要吐槽下对方的拘谨都不行,虽然她知道鲁铎象征的确是认真的,就像上次对她的道歉一样认真。
但原因却在某种意义上完全相反。
“你是想通了什么吗?”
如果气槽在场的话一定会对她的说法计较半天的,但鲁铎象征并不在意,甚至还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不,我只是看到了一些本就存在却被我忽视的事物。”
一瞬间成田白仁想到了气槽自以为的暗恋,但她选择沉默。
*
当成田白仁再次想起她同僚们的办公室恋爱时,那已经是鲁铎象征和气槽交往的第五个月了。
当然,如此准确的时间并不是经由她的观察而推算的,只是鲁铎象征请她来做圣诞礼物——以及半周年纪念礼物——的参谋时把各项时间节点说得太过清楚,她才不得不知道平安夜居然是这俩交往半周年纪念日,换句话说她们俩居然在夏集训时还能抽空谈个恋爱?
她的满腹吐槽在看到鲁铎象征期待的表情时卡了壳,后者的考虑的确很周全,但无论是家庭温泉旅行票还是模仿东海帝皇捶背券制作的代班券似乎都不太合适恋爱纪念日。
“你不如送她一块运动手环?”成田白仁干巴巴地说道,“你也可以搞一块同款的,这样既有用又有纪念价值。”
然后她就在圣诞夜的礼物交换环节看到了自己所建议的礼物,又在气槽的手腕上看到了它。
*
带着情侣手环的气槽正在她面前大声否认蜜月的存在,另一边的鲁铎象征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成田白仁不喜欢怀疑自己,但今天除外。
“所以,真不是蜜月?”
“当然不是!”再次重复这个说法让气槽看上去很烦躁,但她依然回答了,“准确来说,只是约会和工作的恰当时间安排。”
“好了,让我看看你们带来的土特产吧。”
成田白仁果断把话题转开,她已经不想再吐槽了,尽管在她看来蜜月和气槽所说的约会之间只是约等于的关系,除非气槽并不知道鲁铎象征在那个手环上做的小动作。
是的,除非气槽并不知道。
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心里的天秤就立刻偏向“不知道”那边,想来也是,谁会特地去看手环内侧呢?
“喂,我只是姑且一问,”成田白仁决定试探,或者说提醒一下,“你知道这种手环是可以定制刻字的吧?”
在她说这话时鲁铎象征像是洞悉一切一般轻轻笑了声,而气槽看她的眼神则像是把不成体统具现化:“你是指那种刻座右铭或者为了防止拿错而刻上自己的名字?”
“也有刻在内侧的,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名字,”即使被这样刺了下,成田白仁这次还是没有生气,依然委婉地继续道,“或许有空时你可以检查下自己的手环?”
她看到气槽狐疑地取下自己的手环,往皮带内侧看了眼,然后立刻睁大了眼睛,红晕一鼓作气漫上整张脸。
“会长,为什么是……你的名字?”
“如你所说,刻字的确是一目了然的标记,就算被人误拿了也能尽快联系失主,”鲁铎象征慢悠悠地说道,甚至还抬起手腕向气槽示意自己的手环,“而这里,是你的名字。”
鲁铎象征的话不好说是回答问题还是答非所问,但在某种意义上应该也能算是两者的总和。成田白仁同情地看向气槽,她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她。
毕竟谁能想到有人会把手环当戒指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