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鲁铎象征x气槽】平安夜
所谓平安夜,对气槽而言只是稍有繁忙的日常而已。
其实任何节日对学生会而言都是如此,她们平日里就要忙着学校事务、自身锻炼和各种赛事,而那些节日只是让这些安排变得更加紧凑而……充满意外性,仅此而已。
气槽用笔尖点了点手下的文件,试图将今天遇到的一系列猝不及防都归纳于此:她今天少说阻止了三次正要恶作剧的黄金船,审核、批复并全场监督了四场临时召开的小组赛跑,批评教育了五名盲目向小栗帽挑战而把自己吃进医务室的SPICA成员,又在第六次逮到成田白仁偷懒后被鲁铎象征息事宁人地安抚下来。
她今天整整一天都像把拉满的弓一般绷紧了神经,只有在和母亲一起用晚餐时稍稍放松了些许时光。就连气槽本人都不知道她的母亲会突然到访,是鲁铎象征从练习场上找到了刚刚解下终点绶带的她,微笑着告诉她,她将拥有一小段和母亲共处的时光。
不得不说那时的气槽是惊讶的,既惊讶母亲怎么会突然来访,也惊讶于鲁铎象征如此安排,身为学生会的她们理应将个人需求置于学校事务之后,更何况在如此繁忙的时刻——
“劳逸结合,如果你现在因为过度劳累而病倒了才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更大的麻烦吧,”鲁铎象征像是早就猜到她会抗议,微笑着如此解释道,“当然我更愿意称其为轮休,你的休息时间只是从现在开始到7点半,接下来换白仁休息,她想晚上和晨光一起去逛一逛。”
鲁铎象征瞧了瞧她的表情,又补充道:“你休息这段时间的工作我也做了个简单的行程表,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再看一看。”
气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摇头,在鲁铎象征面前放弃了抵抗。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既对她的工作做了恰如其分的安排,又抓住了她的责任感进行……理智的劝说。气槽无法在鲁铎象征面前做下“不会倒下”的承诺,尤其是在她已经给对方添过麻烦的前提下。
鲁铎象征的说服不是说服,是找准要害的刺击,与她花剑的风格同出一辙:舍去花言巧语与拐弯抹角,以最有力的话语贯穿他人的心扉。
“抱歉会长,我……”
气槽想要道歉,却见鲁铎象征竖起一根食指挡在嘴前对她做出噤声的手势。
“目前你还没有需要道歉的事,”她听到鲁铎象征如此说道,感到一只手掌落在她背上,然后轻轻拍了拍,“我也很希望你不要在同一个错误面前重蹈覆辙,去见见你的母亲吧,她很想念你。”
——那你呢?
她看着鲁铎象征的微笑,最终只能点头致谢。
*
鲁铎象征的行程表如学生会长本人一般值得信赖,至少气槽在“轮休”期间并没有收到哪怕一通紧急电话,在与母亲的饭后的散步中也没遇到哪怕一项突发意外,除了交接时向她抱怨黄金船有多难抓的成田白仁。
“真高兴你能有同样的体会,”她毫不客气地吐槽道,结果成田白仁交付的文件仔细翻看,“对我而言你和黄金船一样难抓,你这次只是难度减半已经很好了。”
成田白仁啧了下嘴,但并没有和她顶回去反而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不去送送你家人,几分钟而已,算我帮你顶班也行。”
气槽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按这样算我已经给你顶了无数次班了!我当然想要送送她,但她说不需要,会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会长?”
气槽点了点头,借着低头看文件时的遮挡掩去自己的纠结。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鲁铎象征与她的母亲在其他工作时已经有过照面,两位马娘对给她惊喜这个小计划上一拍即合,共同设计了这次独属母女的小小聚会。
但她不打算说这些,好在成田白仁也没有多问,只是抱着手臂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也不是非赶着今天和大姐一起逛,但大姐认为这是个团圆的日子,可能会长也是这样觉得的吧。”
她的话让气槽不禁抬起头,打量了她半天才把文件拍进她胸口。
“时间表不够细致,等轮休结束了过来修改。”
“……嘁。”
*
等待成田白仁修正的报告依然留在办公桌的角落,被其他文件堆挤得靠在边缘,摇摇欲坠。
当气槽好不容易才处理完剩下的文书工作时,她就像被好几个闪光灯一同打过一般眼前发花,以至于当她看到不知何时走进办公室的鲁铎象征时都在怀疑这是不是桌上相片的重影。
“会长?”
“嗯,辛苦了,气槽,”鲁铎象征冲她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上抱着的纸箱放到茶几上,弯腰在其中东翻西找起来,“今天的事很多吧,还好有你们的帮忙才能顺利完成。”
“不,会长你才是……”
气槽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不自在地勾了勾头发。鲁铎象征的感叹让她在欣喜之余又感到愧疚,毕竟她只是做了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剩下的一切却全都要这位学生会长事事操心。
鲁铎象征在她回归岗位后就把她安排在了办公室处理文件,自己则亲自去了现场监督调控,对她“会长你的休息时间呢”的质疑避而不谈。
“对了,我带来了帝皇她们送的装饰品,”鲁铎象征突然说道,直起身体双手提着一样事物向她展示,那温和的笑容让她吓了一跳,像是洞悉她的情绪一般恰到好处,“说可以装饰在门上,非常适合今天。”
气槽顺着她的话看向她的双手,不禁皱起眉头。那样事物并非罕见到她难以辨识,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鲁铎象征会跟着那些孩子一起胡闹。
“槲寄生?你确定要装饰这个么?”
气槽慎重发问,她看到鲁铎象征已经走到门前把槲寄生环调节到恰当的位置,抱着手臂点头的模样看上去很高兴。
气槽想了想,迈步走到鲁铎象征身侧,放缓话语又一次试探道:“你知道那个有关槲寄生的传说吧?”
“当然,我们不是在昨天与今天的广播里还对此事做了通知?”鲁铎象征稍稍歪了下头,像是在惊讶气槽居然会忘记这些事,“一份美好的传说不应该被用在恶作剧上或是令他人受到伤害,所以一同留在槲寄生下的人可以按自身情况选择恰当的行动,比如……”
“比如亲吻脸颊,或是接吻。”气槽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并没有因为被她打断而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等待她继续的鲁铎象征,“那你是想让我亲吻你的脸颊么,会长?”
她的问题让鲁铎象征愣了下,随即陷入沉思。
“不,我没有这个想法,”半晌后,鲁铎象征摇了摇头,伸手将槲寄生取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左右你的意志,气槽。虽然我也不认为你会因此就违背自己的本心,但如果这令你感到不快的话,我愿意为我的考虑不周道歉。”
“但目前并没有需要你道歉的事,”气槽学着鲁铎象征之前的口气说道,她单手捧起鲁铎象征空下的那只手,慢慢抬起,“这只是个装饰品,只有被那样相信时它才会被赋予意义。”
即使不抬头,她也能感觉到鲁铎象征正看着她,锐利的目光像是能割进她的大脑里把她的一切想法洞悉:“听起来你不只是说槲寄生,我想想……你是在说我么?还是再说你自己?”
气槽倒吸了口气,捧着鲁铎象征手掌的手也不禁颤抖,但她还是用力握紧了那只手,抬头看向君临顶点的皇帝。
“我选择挑战你,也选择帮助你,我想白仁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请不要认为你应当对我们负责。”在说出口时,气槽突然发现这些话没那么难以启齿,“我感谢你善意的安排,但坚持你不能一肩承担所有,你……”
气槽说不下去了,她面前的鲁铎象征笑容温和有礼,没有半点不快,只是动了动耳朵,笑容变得无奈。
“圣诞快乐,气槽,但很遗憾我们的忙里偷闲只能到此为止。”
不用鲁铎象征多说,她也能听到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东海帝皇趴在门上的哀嚎。
她松开了鲁铎象征的手,接过槲寄生将它再次挂到门上。
“圣诞快乐,会长。”
特雷森学园的副会长如是说道,转身回到办公桌旁,静待即将到来的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