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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号——人类的前途,抑或末路

2022-06-06 18:44 作者:Nodens-kthanid  | 我要投稿

那么,问题来了——她活了几万年呢?(小声)

人类起源、发展的历史,是抗争自然的历史,是寻找意义的历史。当我们的祖先仰望太阳与天空时,当他们被无尽的荒原抛弃时,他们是如何坚持下来的?诚然,他们从捕猎者转变为生产者,找到了能在土壤中发芽的种子,逐渐脱离了危机。我们本以为物质生存就是人类算面临的最大的威胁,然而,当不再受其困扰后,一个终极难题摆在了我们每一个人面前——

对于我们来说,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就像是深海教,身为旁观者的我们会觉得,那些穿着类似于克苏鲁的、拙劣的模仿者,是可笑的,是难以理解,也是不需要去理解的。但那些教徒们依然对那个“祂”深信不疑,因为赋予我们意义的载体,即我们所创造的叙事,是无关乎是否符合现实的。它只需要能自圆其说,它的设定足够解释教徒生活中大部分的命题,能为他们的生活赋予一个宏伟的意义,这便足够了,教徒也就会自愿去相信那一定是普世性的真理。深海教所创造的叙事,也是众多宗教遵循的一套叙事,是以“神”为本位的,一切未知都可以用与“神”相关的知识来解释。因此深海教徒崇拜“祂”,视那些海嗣为自己的兄弟姐妹,日日盼望着伊莎玛拉的降临。


然而,宗教叙事有着它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无法解释的漏洞太多。至少神根本不存在,虽然泰拉大陆上有所谓“神”,但那也只能被认为是一种具有强大力量的生物而已。人们因力量敬畏它,才称其为“神”。虽然让人们相信叙事,并不要它有多真,但当现实的矛头对向这套叙事的不足之处时,它也就不再能满足人们对意义的追求了。那么,叙事就需要被替换,需要新的载体来承载意义的遐想。


于是,那些传说涌入了泰拉大陆。伊比利亚人赞颂着石榴树下的阿方索,梦魇的庶孽回想着怯薛的铁骑,德拉克传唱着红龙的传说,萨卡兹的大地上回荡着白色女王的光辉……这写故事所组成的叙事,要比宗教坚固的多。从出生到死亡,它们真正能够回答子民所渴望的每一个问题:律法使你敬畏,让你知道不应该做什么;习惯让你遵循,日常生活中的行为举止变得理所当然;道德教育你崇高,引导你成为一个更理想的,社会关系的“人”。没错,人们为了稳定,他们再一次找到叙事中可以替换“神”的中心,那就是自己,我们推崇人性的至善与崇高,用慷慨激昂的陈词歌唱真善美的赞歌,视其为不容争辩的真理。于是,文明的车轮再也没有停下过,再也不会有人去怀疑意义了,因为这些问题,始终由那些设计者帮我们解答了。我们需要做的,只有安心地,自信地去打理手中的每一件事,可能是某些爱好,可能是对社会的奉献,每一件事情都是被定性的,都是有意义的,而非虚妄无所定义的了。


然后,人类会不知不觉拆掉为保护自己所建造的围城。

随着人们对源石技艺的探索,对这片大地与海洋的探索,人们逐渐意识到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这个世界恐怕不是一个以神、人、或以任何其他事物为本位的世界,它貌似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因为它就等同于虚诞,尽管我们可以解释它的一小部分,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是我们永远无法探寻殆尽的。诚如帕斯卡所说:“这无限空间的永恒静寂使我感到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当流明第一次眺望大海时,所传达的不是豁达与明亮,不是人类面对大自然的好奇或勇气,而是对广袤无垠的未知的,融化在血液里的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大静谧会被称为“静谧”,因为它是虚无,是未知,是迷茫,这并非任何形容喜怒哀乐的情感所能概括的,我们只有静谧地目视。

 

那么,泰拉大陆上的人们,该如何应对呢?



伊比利亚选择完善它的叙事。不得不说,那些审判官们所坚持的信仰令人敬佩。因为他们敢于直面未知,当“被世人奉为真理的观念只是肤浅的表象,律法无法触及,经文不曾预言,万物的道德都不适用”时,他们会抛弃曾经所秉承的正邪之分,以自己的标准来判断。他们不是宏大叙事的奴隶,不是国家机器的幽灵,而是一个个鲜活的,追求独立于世界的人。因而,我们会赞美大审判官达里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献身精神,更是因为他独立的人格,不沉沦于任何叙事的人格,哪怕是他所热爱的伊比利亚。当他擎灯向蜂拥而至的海嗣时,他并没有赞美人类,而是以物竞天择的规则来衡量双方,也就是说达里奥真正拥有“去中心化”的意识,敢于承认,敢于正视这个世界是不以任何事物为本位的。这是我们自诞生之初就不敢承认的,但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又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但是,审判官们的叙事是建立在伊比利亚的崇高之上的,是需要靠每一个人的自觉的。我们无权,也没有能力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像达里奥那般高尚。巨浪骑士将长矛刺向海浪,纵使身躯腐朽也坚持着这一执念。在感到悲壮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巨浪骑士正是面毫无意义的大自然,失败的卡西米尔骑士叙事的遗孤。骑士精神教会他突刺,教会他不畏困难,他得以直面巨浪,挑战巨浪,可也到此为止了,除了一本《最后的骑士》,他不再会留下任何成果。


英雄阿方索,他和他的船员诚然也是宏大叙事的牺牲品,是人类面对自然时用鲜血镌刻的悲剧。他们不仅是宏大叙事的弃子,还是被伊比利亚抛弃的孤船。他们终日漂浮在未知的海面,饱受肉体与精神的蚕食。死去的便是解脱,剩下的就继续忍受。对于他们而言,自己曾与众人一样深信的那些崇高与荣耀早已分文不值,事实已经让我们亲眼目睹了它的轻浮。但是,他们以另一种信念永生,它打破了种族的藩篱,值得每一个人铭记——那便是他们的不屈。不是要保护什么社会或家人、不是要捍卫什么道德或荣誉,仅仅是单纯的面对自然时人类探索中的抗争。这让我们知道,当人类面对这永恒的静寂时,我们并非只会彷徨,只会瑟瑟发抖,我们至少还会不断向未知开战。像是《白鲸记》中的亚哈船长,像是《老人与海》中的圣地亚哥。当它试图让无能的我低下头颅时,我至少还能了结自己的生命。


以上三者皆是悲剧,我们并非讨厌悲剧,相反,我们赞颂悲剧中的人格。但悲剧换来的不应该是另一个悲剧,那么迎接我们的只有末路。

 


我们终将打破种族的隔阂与成见,面对海洋,人类终将连结为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并非曾经如高卢、怯薛所构建的外强中干的政治军事联系,人们会形成更为牢固的心灵纽带,尽管这在现实与虚拟中都显得虚无飘渺。现如今的我们,虽然可以说是日渐一日的去宏大叙事化,可它的方向是不值得恭维的——网络使经济、娱乐、信息互联,却在每一个人的内心建筑起一座高墙。我们不妨理解为EVA中的AT立场一样,为了自我保护,掩盖内心缺口的作茧自缚。我们所深信的更不是去中心化的独立人格,而是排斥一切宏大的,充斥着消费与符号的低级闭环。人们在生产与消费的闭环中被抽干,唯有浮夸、猎奇与性的刺激能使我们产生内心的波动,甚至不愿意去思考游戏、影视中的深层义理,更不不用说一些自古有之的民族、性别、年龄等成见。这何尝不是与泰拉大陆上的诸多种族不谋而合呢?


可我们必须承认,联合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人类的命运不曾是割裂的孤岛。到那时,我们才能从死物的形体中剥离,“从无意义的虚无中解放出来”。

没有人是自成一体、

与世隔绝的孤岛,

每一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分。

如果海浪冲掉了一块岩石,

大陆就变少。

如同一个海岬失掉一角,

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领地失掉一块。

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

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

所以,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你而鸣。

 





 

愚人号剧情终于算是明日方舟在人与自然方面的突破了。我本期待在二周年就能迎接这一小高潮,但覆潮之下的剧情与文案都显得比较乏力。剧情上只顾着设定与挖坑,文案明显是要仿克系风格,但“不可名状”不等于“不说人话”。长夜临光目前是处理人与社会主题的天花板,但自此之后的剧情都不太让我满意,虽然新主线安排得当,逼格拉满,节奏紧张,但全篇看下来发现除了现场的爽就几乎剩不下其他的了,反映的主题也都是老生常谈的。实际上愚人号的缺点也比较明显,剧情前期还有大帅哥陪衬显得文本比较正常,等上了船又开始不说人话了。而且对于大帅哥和蒂亚戈这种次要人物的刻画太少,蒂亚戈的死显得也很仓促。当然,这是游戏容量的限制,毕竟就算这样剧情也有四个多小时了(所以高质量动画化,小说也行gkd)。但我还是相信yj有这个能力,毕竟深海猎人从上岸到碰到海水已经过了三年了,要按这个进度我怕是熬不到剧情结局那一天……

稳重的老者(图右)

 

最后,我很好奇泰拉文明是老女人年龄的几个零头(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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