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冷的冬天
一个寒冷的冬天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一个寒冷的冬天过去了,又一个轮回到来,大疫不过三年,是古人对于瘟疫最好的总结,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们早已掌握了和自然和谐其处的秘诀。我突然有一种错觉:那场来势汹汹的疫情仿佛没有来过。只是恍忽间,便觉得一码通,行程码,健康码是很遥远的事情,但仔细回想过去的时光,它却实实在在的给很多人带来了永久的创伤。
封控的三年时间,削弱了病毒的威力,但也消磨了人们的耐心。在十二月初全面放开的时候,防疫的阵线已经全面崩溃。我记得当时看到这则消息时是激动,但也有担心。我赶紧从网上订了两盒快克退烧药,并打电话给在农村老家的父母备药。但那时的小县城和乡镇的本来就储备不足,早已被抢空了。没过几天,便是感染潮,身边的朋友和同事一个接着一个中招,抢不到药的只要靠朋友的接济来治疗。由于感染潮的扩大,我也只能早些回家,但还是在回家的路上感觉不适。于是很担心回家会传染到父母,但实际情况是我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阳过而且康复了。我原以为农村的情况会糟糕很多,但实际并不,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小城填只是北方一个很普通的农村,此起彼伏的山上遍布灌木,山间镶嵌着土地和房屋。最繁华的是依国道而建的一条街。街上只有两家药店,各有一个医生。在感染潮时,大开的铺面像饥饿的嘴巴,缓慢吞噬着长龙的收伍。但气氛并不压抑,在农村,没有人把这次疫情当成大病,确切的说他们并不懂病毒和疫情,所有人只是认为这只是一场严重的感冒。在感染高峰期时,人们便带上小板凳。早早地去诊所门口排队。凛冽的寒风吹不开他们厚重的衣服,也吹不走他们乐观的心态。他们坐下来就开始闲聊,聊聊疫情,聊一聊自己的症状,聊一聊子女的工作。。。。。。最后得出一句:老了,不中用了。后一笑了之。长龙的队伍并不排的笔直,但俨然有序,原来该萧条的场面却充满欢声笑语,大概是只有这时候能闲下来谈天说地吧。
药,最关键的是药,药从哪里来?小县城的医疗资源本就不足。如今面对大规模的感染,更显得捉襟见肘。没有西药,还有中药。中药又一次拯救了百姓,或者说百姓的智慧又一次拯救了自己。光凭每天配送的退烧药,无疑是杯水车薪。药铺本身也卖中药,于是医生将几味中药调配,包成一剂,大致分为老年,小孩,年轻人,问了症状后便给对应的中药。病人拿回家后,熬制服用,效果很好。而且价格大概几十元。听喝过的人说:大致分两包,一包以柴胡为主,退烧用。另一包是用来治感冒咳嗽流鼻涕的。他们正是靠几味汤药,度过了艰难的几天,同样也结束了被疫情纠缠的三年。
我回到家时,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持续高烧,吃了感冒药也不见好转。我也喝了一碗中药,真是神奇,喝下十几分钟我就无始吐痰,明显感觉肚子咕噜作响,明显没有那么难受了。躺了两天,就已经痊愈了。
北方的冬天总是很冷,天总是阴沉着,偶尔泛黄,与褐色的大地相照应。年末下旬的时候,村子里走了很多老人,不出门就能听到村东头,西头和中间有三处人家都在吹吹打打的办葬礼。一问都是七十以上的老人了,像是约好了一样,都走的匆匆忙忙。送行的唢呐充满了哀鸣,击穿人的灵魂,久久回荡在村庄上空。在这片土地上,低矮的房屋,干涸的河流,光秃的树木,一片萧条的景象。但我感到无比的惬意与安宁。这种感觉就好像置身在时光中,随处一眼便是熟悉的场景,感觉和小时候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便感觉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
有很多老人都留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但春天来临之际,这片土地上仍旧会充满新人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