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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清风醉明月【小说】

2023-07-10 13:49 作者:大钳box蟹蟹  | 我要投稿

                                      枪耀金门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

一个清晨,一座大山环抱数座小山,雾气升腾,青山绿水,环境十分优美,一处两丈长瀑布从高山的密林深处里面急速窜出,宛如银龙俯冲盘旋而下,在山谷深处而远去东海。

一度灰色的人影,从山谷口一闪一闪就到了半山腰处,忽然似燕采春泥,轻点树冠急速而来,由远而近,一盏茶时间不到,一个少年落到离瀑布不远处的一座竹木搭建而成的小别院。

少年落在小别院旁边高喊了几句:我回来,师父,若儿。

当人推开篱笆小竹门,嘴上刚还想说着什么,只听见一个激动中带着颤抖的小女孩声音,从小别院房子传出来:师兄你可算回来了。转眼之间跑到少年身边,一把抱住了少年腰间:太好了,太好了。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陈孝礼:若儿,怎么了?

若儿抹去眼中的泪花:在师兄你出外两天后,早上师傅又接到一封飞鸽传书,看完就说有事外出一段时日,要我看好家,等师兄你回来。可是,可是,粥粥它没两天就带着皮皮、肉肉不见了,我我我,师兄……红红的眼睛已经又哭出来了。

粥粥是一只大老虎,它幼时在一场大雨中被河水冲到小别院附近瀑布河流,在河流边上的泥潭里面脏兮兮,像个小泥塑似的,所以陈孝礼叫它粥粥。是被那时才十三岁陈孝礼所救,便一直把粥粥饲养在小别院,那时小女孩若儿也不过三岁多。当然皮皮、肉肉也是两只老虎,是粥粥所生的,至于蛋蛋是野外森林之王,皮蛋瘦肉粥组合。

若儿现在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了,秀发披肩,眼睛大大,鼻梁高高,樱桃小嘴,是个亭亭玉立小美人,一身素白的衣裳。

好了,陈孝礼抚摸着若儿乖巧小脑袋:没事,没事,我回来了,粥粥大概是两天没看不到师傅和我,才会出去找我们而已,应该不会跑太远的,可能就在附近山中游荡,若儿你有吹过笛子了吗。

若儿:呜呜呜……忘记了,我这就去拿笛子。小女孩从房间拿出来一支笛子。

陈孝礼接过,提起真气轻轻地吹起来了,悠悠笛声在小别院回荡了开来,渐渐地荡开到山谷外,飘去远处的山峰。半个时辰的功夫不到,几声野兽的咆哮声,在山谷中响起,陈孝礼与若儿脸色一喜,随之笛声急速了起来,一首曲子还没有吹完,小别院的山林草丛发出沙沙摩擦声,马上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了。

一阵狂风迎面吹向两人,一头浑身金毛,身上带着黑色的斑纹,大脸盘子上斗大的王字,小灯笼眼睛,血盘大嘴,身长足足有一丈多,一条小碗口粗钢尾在空中甩来甩去,威风凛凛的站在两人面前,竟是一只大老虎。

忽然一下子扑倒陈孝礼,张开大嘴就啃下去了?

老虎的血盆大口一下子罩住了陈孝礼脸孔,可是并没有咬下去,老虎的倒挂金钩舌头在陈孝礼脸上舔来舔去。

好了,好了。粥粥别舔了,你两个孩子呢,皮皮肉肉在那里呢?

陈孝礼正要推开名为粥粥的老虎,想要起身时候。结果一推老虎的前爪,老虎猛然就冲着陈孝礼脸上猛得一吼,震耳欲聋吼叫声,就连地上的碎石粉尘都震起来了,所幸陈孝礼瞬间用真气护住了五官,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伤及自己。

一人一虎在大眼瞪小眼,霎时间老虎安静了下去,转过了身,迈了几步就躺了在地上,又抬头看了一眼地上起来的陈孝礼,低下头去舔左爪的上肢,老虎的左爪上肢明显比右边的肿大不少。

陈孝礼看到后,急忙叫被刚才一幕吓得呆如木头的小女孩:若儿,琪若……

啊,师兄什么事?

粥粥前爪需要消肿,包扎,家里还有消肿药膏吗?没有就熬一些,记得再拿些纱布木板。

恍如梦中惊醒的小女孩若儿: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陈孝礼走近粥粥,仔细看着肿大的左前肢,发现没有外伤,但肿起来地方彷如有一个手掌印记般,这绝不是毒蛇、猎人陷阱、棍棒所伤,心中一惊这是被掌法击伤的,使出这掌法的人,内力非常深厚,要是打在什么野兔,野鹿,树木、甚至石头,这一掌绝对会将其打得四分五裂。

一盏茶功夫后,老虎前爪包扎好了。

陈孝礼对着老虎猛训一顿,又对若儿说道:师兄要去端州附近的猎户那里查看一下,有没有皮皮和肉肉的消息,我担心它们被人抓了,粥粥的爪子受伤可能有内情,我也需要调查清楚。

那师兄你现在就要进城吗?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师父教我的分影掌,我还没有试过厉害不厉害呢?我要去狠狠教训打伤粥粥的坏人。

陈孝礼用手抚摸着若儿小脑袋:若儿懂事了,知道要教训坏人,但你需要和粥粥待在家里。若儿可要看好粥粥,它受伤了,前爪有骨折,不能让它再到处乱跑了,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可能还很危险,师兄需要调查清楚。

若儿,下次师兄再陪你去端州好好玩一玩。

又拍了拍老虎毛茸茸大头:放心,我会把皮皮和肉肉平安带回来的。

若儿:好吧,师兄也需要小心。

老虎粥粥:嗷嗷的几声低吼,很通人性的样子。

陈孝礼又吩咐了若儿几句:师兄此番前去端州,可能不会太快回来,这两天粥粥的换药就麻烦你了。也对大虫训了几句:禁止离开小别院,需要好好听若儿话。随后就拿上蓝布棍施展轻功,顷刻之间消失在山谷出口处,往远处高山而去了。

正午时候,陈孝礼来到一座城池不远处,城楼悬挂着一个牌匾端州,城门上方则是石头砌成的东门二字。

陈孝礼并没有马上进城,而是停下脚步,在城外茶铺坐下休息,刚好附近有几个猎户在售卖猎物,便与他们打听最近有抓获什么珍奇猎物或是什么猛兽。

结果几人都说,近来一只大虫(老虎)出现在官道伤了不少人,普通百姓与猎户加起来足足将近三十人,虽说没弄出人命,也弄成满城风雨,我们很多猎户也不敢去东门坑山狩猎,所幸就在前些天,有十几个猎户与衙门相讨了狩猎大虫,就不知道昨天狩猎结果如何了,你要知道就进城看看告示栏。

听到这里就告别猎户,放下茶钱,陈孝礼就进了城之后,先去了杂货店,胭脂水粉店逛了一圈又一圈。

傍晚时分,陈孝礼来到衙役公告栏处,却人声鼎沸,只见一群百姓围着讨论一纸告示。上面文字大概阐述了,衙门如何了得,昨日在东门坑山的官道上设下埋伏,日前袭击百姓的大虫,被衙门与猎户打伤了,修养几天再出发狩猎,希望早日猎杀大虫(老虎),确保行经官道之人安全,百姓安居乐业。

人群中时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声。

魏大人真是好官,及时解民之忧呐!

魏大人足智多谋,与老猎户一联手,对付大虫自然是马到功成,有魏大人在,必定确保我们能安居乐业。

一百姓:嘿嘿,你们知道吗?据衙门中人说魏大人是独自一人击退大虫的,而且那大虫还被大人一掌打受伤了,并非是与猎户或者衙役有关。

另外一百姓:这怎么可能,之前城中集结了二三十个猎户,也未能伤大虫分毫,况且未曾听说魏大人会武功。

又一百姓:就是,就是,你可别胡说,魏大人怎么看都是才高八斗的文官,你说他会武功,还能把大虫打伤,这不是一等一武林高手了吗。

第一个百姓:那你们就对魏大人来历知之甚少了。

据闻,魏大人是西南大将军的救命恩人,当年西南大将军被围困在雁荡山时,正是魏大人舍命在敌军中突围而出,前往雁门关请来救兵,由此可见魏大人是个文韬武略、胆色过人之人。

人群啧啧称赞起来。

真是一鸣惊人呐,平时看一副书生模样的魏大人,没想到武功与文采一样了得。

文武双全。

这次多亏了魏大人,我们又能前往州郡做买卖了。

大虫害人这些天,我都不敢派人出门送货,生怕被那畜生大虫所伤,多亏魏大人这次亲自出马!

哎呀,真的太好了,我的酒终于可以运往州郡了。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灰褐色锦衣,年约五十多岁的老汉,头上扎着发髻,面容和蔼,下巴挂着一缕山羊须,身形比较瘦,但话语中气十足,身旁还站着一相仿年纪下人,手捧着一些布匹,毕恭毕敬在一旁候着。

老胡,老胡,先别急着运往州郡,谁不知你家的果酒,入口香醇,清甜可口,是整个州郡前十的佳酿,先给我酒楼送上一批上等的果酒,我酒楼缺货了。说话是一名头戴锦帽,黄色锦衣,肥头大耳脸留着两撇八字须,看上去滑头滑脑的,中等身材却顶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子。

哎呀,这不是甘美楼的高老板嘛,承蒙高老板一直以来关照,最近生意红火。

托赖、托赖。我家酒楼好生意也离不开的你家果酒佳酿,可否到酒楼畅谈一番。

荣幸之至。

老梁(旁边拿布匹的下人)你把布匹这些送回去家里,我今天要和高老板不醉无归。

一名少年翘首在一侧边巷子中静静聆听,虽然他很想先去衙门一探究竟,但还是决定等夜深再去衙门比较妥当。决定好了之后,想到山寨里面之前狗子喽啰说起的果酒,便对酿酒老胡和高老板说的果酒很感兴趣,便悄悄跟了上去,而这个少年正是陈孝礼。

在街上兜兜转转一会,天色也黑得很快,来到一家酒楼。

酒楼里面的高老板:这边请,这边请。小二,拿最好的酒菜来上房。

好勒:小二。

两人进了楼上的房间之后。陈孝礼也已经趁着街道无人注意,飞身跃上房顶瓦面,静静躺在屋脊上听着下方两人的谈话。

酒过三巡。

老胡开口道:高老板,半月之前不是才往你酒楼送了一批果酒,看来生意真是兴隆呐。

高老板:哎,老胡你又说笑了,何来生意兴隆。你我又不是不知,魏金的所作所为,自从他出任端州知县在这里经商之人,又能赚得几个钱财,暗中每月要把盈利一半给他,上一批的果酒,昨天最后一半都送去给魏金了。

此时高老板说到这里,声音随之小声了下去,好像非常害怕人听到,接着就是交头接耳,细声密谈起来。

说不定大虫就是他魏金自己搞的鬼,老胡你知道吗?染坊布匹的李老板出事之前,是先前去求魏金降低月供,结果被赶了出去,几天后李老板遇袭受伤,也是在城外路上先撞见魏金,这不是他指使大虫做的,还能是谁。

老胡:这怎么可能,大虫的凶猛,此前多少个老猎户都对大虫束手无策,遭遇大虫的人,基本都是伤残,虽说至今未有人伤亡,怎会有人能降服饲养这般凶兽,虽然刚才有人说是魏金打伤大虫,我看这恐怕是说书人的局,无凭无据,可任由他们随便乱说都成的。

高老板:老胡那你有所不知,在他打大虫回来的庆功宴的那天晚上,我也一起前去送酒,可是清楚听见了内堂,传出有坑山外大虫的那般叫声,声音虽不是坑山的那般雄壮,但我听到清楚得很。在趁着他们在喝酒没注意,我借尿遁,便偷偷前往内堂偷窥,果不其然在内堂中的一个房间里面,竟然有个大铁笼,里面关着两条猎狗大小的野兽,尾巴长长,月映之下,身上是黑斑纹,银白色皮毛,在黑夜中里它们眼睛散发着诡异的青光,月光照到它们额头可是有个王字的。我虽然没见过坑山外的大虫,但房间里面的野兽叫声与东门坑山大虫相差不大,外貌也与告示栏上的画一模一样,皮毛颜色虽不是像说书中金色的,但我敢肯定是大虫幼崽不假。

老胡:真是如此的话,那倒是很可能是魏金在操纵这一切,但这样做?对他也没有好处。

老胡:哎!难道说他想伪造政绩不成。

高老板:老胡,实不相瞒,我和染坊李老板以及另外几位商户,已经准备到州郡告状,告发魏金以权谋私,敛财无道,操控大虫危害百姓。

这可是难得捉住了魏金的把柄。

老胡你在端州也是德高望重的人,要是能和我们一起前去州郡状告魏金,我们便多了一份把握。

老胡看着杯中酒,沉默了不语一会,一饮而尽:事已至此,需从长计议,毕竟魏金真如方才那人所说,是救过西南大将军的话,那我们真就有点不自量力了,明日要先从衙役口中探探来历。

两人的这些对话,却不知竟有第三人一字不漏听到,而且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两人谈话声音极小,但在陈孝礼运用内功下,六米内的距离,有马蜂在那里飞动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本陈孝礼只是对果酒感兴趣,没想到却意外收获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心中想到,粥粥也伤人太多了,还是去李家看看吧,还可以问清楚李家主那天在城外与魏金撞见还发生了何事,立马改变计划再晚点才去衙门。

高老板:好,好极了,我敬老胡一杯,正想拿酒壶倒酒,只见一只稚嫩手提着酒壶往他酒杯倒了。

高老板、老胡不禁大惊失色了!

两人心里面都在想:事迹败露,此人是谁,魏金的人吗?两人的内心里面有一万个念头在疯狂转动。

老胡正想抬头看清对方是谁,什么模样,却看见的是一条蓝布棍,横着挡住了自己的目光,同时话音传进两人耳朵:你们说的李老板住在哪里?冷冰冰的声音,让两人心里面寒得如同石化般,身体也丝毫不敢动。

两人都口不利索:在在,城城西以南里,门前有两个大狮子,他家是城西最最大最豪华华的大宅院。

俩人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晃,蜡烛也灭了,而就在这个瞬间俩人眼前同时一阵模糊,就这样沉甸甸被打晕了过去,昏睡在桌子上。

一度人影在窗口一闪而出,窗户发出被风过的吱吱声,月光也从窗户中映照进来房间,窗前桌子上三壶果酒也不翼而飞,窗外面的房子只有零星烛光点,剩下满天繁星与寂静小巷。

陈孝礼赶往李老板途中,忽然想起,居然忘记问那个酒楼高老板,衙门的大铁笼在那个房间了。

心中一转:算了,自己找吧。

此时李家大宅院里面,主人房门被轻轻敲门声,吵醒了里面的李家夫妇。里面传出一把妇人的声音:阿来、小环,夜深了有事明天说,而她口中的两人,早已在门前两边晕睡过去了,敲门声依旧一遍一遍在房间内回响。妇人不耐烦了,夹杂起床的声音,随之而来就是急速的脚步:到底何事。门刚打开,一只手在出来开门的李夫人眼前上一闪,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回事,就已经被门前的黑影打晕过去。

黑影把李夫人扶进房间内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茶桌子上,黑影也很自然坐到茶桌的椅子上,冷冷的开口道:不要点灯,也不要看这边,否则不会放过你们夫妻。

黑影的手一扬,一个茶杯咻得飞出,茶杯就在要下床的李老板面前擦过,咯一声,半个茶杯陷进了墙之中。

这时的李老板已被吓得脸色颯白:别伤我夫妇性命,金银财宝随便拿。

黑影:你是最早初遇大虫伤人的李老板?

李老板带着颤抖的声音:正是,不知大侠找我何事?

黑影:我只是想知道,日前你遭遇大虫详细情况。

李老板有些震惊:什么?大虫那天的事情。

黑影手中颠着另外一个茶杯发出轻轻触碰的声音:快说,别浪费时间了。

李老板听着杯子与手掌触碰的声音,心中更是骇人了,立马将怎么样遭遇大虫的前因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魏金在担任高城县官之后,便一直以月供为借口,强行要求商人缴纳每月五成的利润,而且只收黄金,这也导致为商之人根本赚不了多少钱。

李老板便登门魏金住处,相讨能否减少两成月供,没想到自己被赶出门外。被赶之后第三天李老板便打算前往州郡告状,魏金为官期中滥用职权,暗中敛财。

出发那天就在坑山一带官道附近,却又遇到了衙门一行人,奇怪是魏金没有坐在轿子里面,而是骑在捕头的马上,有几名衙役衣裳也是撕得破烂,一路护送轿子急速回城。至于衙门之人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多问,只是向魏金说去外丈人家换取黄金给月供,魏金等人笑而不语摆手让我赶紧走。

刚走开不过五六丈远,听到坑山前方有一阵阵野兽咆哮,随后也清楚听到魏金那个轿子一阵晃动也有咆哮声传出。我自然不敢多事,只想尽快到州郡里面去告状,也没有心思去想那野兽咆哮是何物。在十个家丁簇拥之下,结果行了不到二十里地,遭遇到了大虫,它在山林间跳出来,把几名家丁吓跑又打伤了几名家丁,接着大虫一掌把我坐的轿子拍散了,我大腿也受伤了,在轿子摔下来后,我急忙爬到草丛中躲起来了,大虫只在意轿子里面还有什么,像找什么东西。看到轿子没东西,便转头跑回山林,后来被逃跑的家丁带着路过猎户救回城中。说到这里,李老板感觉到比刚才安静了许多,心中战战兢兢偷偷伸出半个脑袋,只见房间侧边的茶桌子趴着自己的媳妇并没有其他人,赶紧下了床,一拐一步走上前去摸了摸,茶桌子上多了五十银两纹银。

一轮明月照着整个城池如同白昼。

此时空中响起一把轻佻又稚嫩的话语:关系到官府就有点麻烦,幸好进城之后做了一些准备,看样子也需要给点教训这个魏大人,不仅欺压百姓钱财,还敢捉走打伤我的家人,这点绝对不可以原谅。

但是。

心中暗暗盘算,这事情不简单,还有两个疑点,这个魏大人到底是不是武林高手,真是如此?那么肯定是他打伤粥粥的,但那是什么掌法呢,如此凶狠。

月下之下一座楼宇顶的屋脊瓦面上正坐着一名年从脸上看去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灰黑色的素衣麻布衣裳,乌黑剑眉,星眸清澈,高鼻梁,朱唇皓齿,脸就像是经过女娲娘娘精心雕刻过,但脸色却是暗红暗红,还有那格格不入的络腮胡子,头发留了一个发髻,是一条编织过的红绳与一块青鱼玉扎的发髻,身形健壮,身高约6尺,肤色光润,略带稚嫩的气质,声音,与三十多岁的模样明显不搭。

身旁放着一根用蓝色粗布缠着的棍棒,还有两壶酒挂在蓝布棍上,一只手抚摸络腮胡子,另外一只手正拿着一壶酒,摇了一摇,哈哈咧着嘴道:狗子说过的果酒,今天我也要尝一尝到底是啥味道。

咚一声,酒塞应声而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淡淡花香,还有一股水果的浓郁味道,易容后的陈孝礼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壶中物。

咦,这味道比之前的酒简直是天差地别,一点也不是自己之前体现过,那种酒的味道,这果酒既不辣又不呛,而是阵阵果香、甜甜的,转眼间一壶酒就被陈孝礼喝完了。

正想在屋脊瓦顶站起来,谁知脑海一转,脚下的屋脊宛如是滚动的树干,自己根本踩不稳,脚在屋脊上上下划动了几下。陈孝礼就在屋脊上面掉了下来,人还在空中翻腾三周半落入树冠仅仅是泛起几片树叶花,全场鸦雀无声。幸好楼宇下面有棵树接住了陈孝礼,人才没有掉到地上,但是人倒挂着在树枝上,过了大概一盏茶时间,脑海终于不转了,身体也不发热了。

睁开眼睛抬头透过树叶仰望夜空,这时候早已经进入三更了,心中暗想,也是时候出发去救那两个调皮蛋了,同时决定大闹一番衙门,教训教训那个欺压商人的魏金知县官。

想到这里,陈孝礼一个翻身从树枝上轻飘飘落到地面上,望着树枝,回味着挂在树上脑海旋转的喝醉酒感觉,笑道:挺有意思的。一跃而起,脚尖轻轻一点树冠子的叶片,就上到瓦顶上,拿起蓝布棍与两壶果酒,几个跃动滑翔消失在波光粼粼的瓦面上。

接近城池中心处一座大宅,占地面积是普通住宅三四倍,前后分成三部分,有着足足一丈高围墙,铁桶般围绕着大宅。大门上的牌匾正是衙门两个大字,大门前站着四名衙役正在值更,一名较老的衙役说道,打更的刚走,街上基本没人了,我们可以轮流休息一会。

月影之下,陈孝礼易容的络腮胡子中年男背靠在一座三层楼宇的外墙,屋檐下还挂着两壶酒,双手环抱着蓝布棍,在高处静静地望着衙门,眼中闪过一芒寒光。

大街上忽然一阵风吹过,吹得衙门前面挂着的灯笼烛光闪烁不定。

衙门值更的四个衙役都打了个冷阵!

高个子衙役说道:哇,这风真邪门,真冷啊,冬天寒风也不过如此。较老衙役说道:我去拿些剩下来的果酒,咋们暖一暖身体解解渴。

哒哒哒……

寂静的街道中响起清脆的脚步声。

四名衙役不约而同朝着声音方向望去,街道上一名脸色暗红,身形健硕的络腮胡子男,手持蓝布棍正往衙门大门这边慢悠悠走来。

一名稍微年轻的衙役不禁吓了一跳:这人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另外一个留山羊胡子大汉喝道:何人,深夜在此作何事?

只见陈孝礼嘴巴微微一动,四人耳内同时传来粗犷夹带稚嫩的声音:嘘。

灰影一晃耳内话音消失,陈孝礼瞬间就到了衙门大门前,双手在大门上一推,嘎喇崩,断裂与倒下的声音。随之就见到衙门大门倒在地上,衙役四人一动也不动,身子侧着,脸朝着倒下的大门,看着陈孝礼背影。四人都想要身子动起来,转过去阻拦这个络腮胡子男子进入衙门,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嘴巴能动却喊人也没法办到,因为没有一丝声音可以发出。

原来刚才四人耳内听到嘘一声,以为身后大门还有一人,四人同时准备侧身转过去,就在这一刻陈孝礼化作灰影一闪,闪过四名衙役中时候,瞬间用蓝布棍点中他们的两个穴位。

陈孝礼穿过殿堂,进入中庭。

在中庭大厅上,映入眼帘是一排房间,陈孝礼站在大厅中,上前打开了一间房门,皮皮,肉肉,你们在这里吗?只见房间内是摆放着几个柜子与一张书桌,并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铁笼。

就在这时,急速脚步声与嘈杂人声在两侧包了过来。

进来时为了帮粥粥它们出气,一提真气用内力震倒大门,巨大的声响,这一下就把魏金等人引了出来。衙门这些人在内堂一下子就朝着大门涌出来,却经过在中庭一眼看到一名脸色暗红的中年络腮胡子男站在大厅中房间转身走出,手持蓝布棍走向另外一个房间。

霎时间,内堂十几个衙役手持杀威棒,团团围住了陈孝礼。在衙役后面慢悠悠走出一位五官清秀,光洁白皙的脸庞,手拿一本书籍,在月光与灯光之下,像极大户人家一位饱读诗书、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儿,可他衣衫单薄,双手臂露出的伤疤,强壮的身躯线条,又给人一种凌厉的气压,此人正是魏金。

点灯。

魏金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陈孝礼,随后转身坐在了内堂主位,便用一口清脆宏厚声音:你是何许人也?夜闯衙门可知罪。

陈孝礼一眼看出魏金绝非等闲之辈,却也不以理会继续叫道:皮皮、肉肉你们在那里。

声音不大,却绵延不断扩散开来。

衙役一脸漠然。

魏金目光一紧:近来你们可有胡乱抓人?

就在这时,侧边一间房中传出野兽的低吼,陈孝礼听到后喜色冲冲,就向那个房间迈步走去。

其中两个衙役见此,便冲上前便要去阻拦。

衙役一人大声呵斥道:在衙门胆敢撒野。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两人一左一右就往陈孝礼上身抓去,两人眼看抓到对方了,却忽然间眼前的人身影一花,两人扑了一个空,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胜在有点武功底子,稳住了下盘,再定眼一看,男子已经到房间门口。

衙役们大惊失色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魏金不由得合上了手中书,内心也是惊讶陈孝礼的身法,宛如水中花,雾中物,近在咫尺却虚无缥缈。

陈孝礼单手抓住门上的锁,一拉一推,房门应声而开,房门的锁头连同一则门耳,被硬生生从门上扯下来。房里面果然有一个大铁笼长宽一丈有如,笼子黑暗处有四个小酒壶瓶口悬挂空中,散发诡异青蓝色光芒,发出阵阵的野兽低鸣。

陈孝礼大步走近笼子,忽然黑暗中跑出两头圆头圆脑的大脸,额头上斑纹显示着王字,整个身躯都是黑白相间,毛茸茸的,四肢粗大,眼睛灵动却炯炯有神,用强壮的身躯不停蹭着陈孝礼所站的位置铁笼,同时强壮有力尾巴也扇在笼子,整个铁笼都在摇摇晃晃。

这时陈孝礼对着两只银白色的小老虎讲道:你们今后可不许乱跑了,乖乖待在山中,我这就带你们回去。

魏金:这是日前我在坑山附近狩猎捕获的异兽之王。阁下你乃两幼虫之主?

陈孝礼转身回道:果真如此,要不是你们抢了它的孩子,粥粥它会在官道上袭击百姓吗,真是多亏了有你们这群披着羊皮的贪官。

这里可是衙门,胆敢无礼。

魏金摆了摆手。

当面对质问。

魏金依旧很平静的坐在椅子,继续用一副运筹帷幄的语气说道:你可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让我管理的土地,那这里一切都是我的,何况是区区两只异兽。既然是这样,看在你饲养过它们,给你百两黄金,你明日把大虫也交给我,不然马上治你一个操纵凶兽祸害百姓之罪。

陈孝礼怒目圆睁:它们都是我家人,既不会交予你,我也会带它们回家。

哼,大虫异兽也是家人吗?

那你算是官吗?当今皇上命你在此为官乃是要你为百姓造福,你却要当拿着皇命的土匪。

带头衙役喝道:休得胡言乱语,竟敢诽谤大人,拿下。

衙役齐口大喝一声:威武,杀威棒一立。

你等绝对不能小看这人,此人身法了得,是一个……还没等魏金说完话。

两个彪形衙役已经冲到那边了,一人一只脚踏进房门,前后夹攻之势,拳头朝着陈孝礼面部就打去,陈孝礼也不闪不躲,右手持蓝布棍一托来拳,棍紧接着一缠手臂,一压挡住了第二个进入房门的来拳,横着一送,蓝布棍子瞬间离手击中两人胸前,两人前后刚踏进房门却是同时飞出,倒在大厅中。

其他衙役见此情况,纷纷握紧手中的家伙,慢慢向着房间迫近,陈孝礼也不等衙役上来了。

房间中一声:看招,话音之间一度人影闪出房间,蓝布棍变成一条蓝色的线直刺围上来的人群中去,咻咻两下的蓝芒闪动,正面相对的两人瞬间被蓝芒刺中,紧接着嘭嘭两声,两个衙役一前一后被击飞,撞进了身后的房间,柜子都砸坏了,书籍散落一地。

手一抖坚硬的蓝布棍,这次瞬间变成一条蓝芒闪动的牛尾巴像赶苍蝇一样,左右摇摆一扫,啪啪几声,每一声都打在一个衙役握着的杀威棒的手,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棍扫到面部了,几人瞬间砸坏椅子倒在地上。

两边衙役终于反应过来了,七个衙役举杀威棒就劈过去,陈孝礼侧身一闪,左脚同时踩住落下的四根杀威棒,同时用蓝布棍挡住另外一侧劈过来的杀威棒,再顺势一卷以上,几条杀威棒与蓝布棍纠缠在一起,嗝咯嗝咯响声之后,几人的杀威棒同时脱手掉下,啪一声,三名衙役又是面部挨了蓝布棍后翻身倒地。蓝布棍往地上一立,陈孝礼再猛得一踩脚下杀威棒,几人瞬间觉得手上的杀威棒千斤重不止,几人同时放开手,杀威棒嘭一声撞到地砖上,地砖四分五裂,杀威棒也陷进地砖三分,这一下吓得四名衙役呆若木鸡,陈孝礼脚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边两脚,四人瞬间飞出大厅,倒在中庭。

只见陈孝礼人影一模糊,一度人影在大厅的柱子上一点,接着出现就是在一侧墙上一点,身法之快好比灵狐,迎面袭去两个靠近边上的衙役,瞬间被踢飞一丈之远重重撞到墙上。

再次一闪蓝布棍也消失了,突然之间一名衙役眼前出现一道蓝芒棍影,眼见面门就要重重挨上一棍了,谁知棍影忽然方向一改,啪一声,衙役肩上被狠狠打了一棍,瞬间千斤重力压下,脚下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地砖同样被跪碎裂,接着仅仅又是一招半式又将两个衙役打翻在地。

忽然后面传来急速棍声,原来是一名躲起来的衙役,趁其不备挥动杀威棒偷袭背后,只见陈孝礼一个回马枪,其手中蓝布棍往后一刺,偷袭那名衙役举着的杀威棒还未打下,杀威棒哐当一声就掉到地上了,人也跟着倒在地上。

此刻十几个衙役通通倒在地上晕倒了过去,虽然看似陈孝礼下手很重,但还是手下留情了,只是把衙役们打到骨折,鼻青脸肿。

陈孝礼大脚一跺,在地上十几根杀威棒被一股真气震到空中,随之而来一轮蓝色棍影挥出打在空中的杀威棒上,一根根杀威棒就像被投出的长矛袭向魏金。只见魏金面对攻击,仍然坐在椅子上没动,甚至脸带微笑用右手又翻了一页书籍,面对着接踵而来在自己眼前不足两尺距离杀威棒,随之一股真气环绕在右手闪电伸出,左右上的拨动,虽然一根根杀威棒来势汹汹,但是一碰到魏金的右手,就会被其右手无声无息的牵引拨开,像是杂技的抛球般,前面十几根杀威棒被牵引拨开,扎进了其身后两三尺高的墙中。最后一根杀威棒瞬息之间又到其眼前不远处了,魏金这次并没有使出像前面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去牵引拨动杀威棒,而是闪电般猛然拍出一掌,陈孝礼只是见到魏金的右手掌中闪出一道淡淡金黄色的掌印,随之一闪又消失不见了,杀威棒瞬间咻一声往回飞,那速度远胜自己的蓝布棍挥出。

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口中脱口而出:shift。

陈孝礼瞬间发力,一跃而起,翻身避过了魏金的杀威棒回击,此刻陈孝礼双脚勾着横梁坐在上面背对着魏金,看着那咚一声,直直没进了中庭那堵砖墙屏风一半的杀威棒,那根杀威棒就在刚刚离自己脸下不足六公分而过。

长嘘一口气,心中更是觉得后怕,这绝不能拖下去了。

就在陈孝礼迟疑这一刻时候,魏金又是右手拍出一掌,这次是转身直接击在他身后的墙上,墙上扎进的杀威棒不约而同瞬间飙出,听到后面声音的陈孝礼身子向前一滑,人就变成了一个倒挂姿态,只见其倒挂在空中仍旧把手中蓝布棍耍成一轮蓝芒,点,拨,挑,扫,缠,那些杀威棒噼里啪啦被一一打飞,瓦面被飞出的杀威棒捅破了好几处大洞,下面大厅的桌子门窗同样是稀碎,地上同样一片狼藉,被砸得坑坑洼洼,只剩下魏金所坐的椅子完好无缺。

在梁上翻身下来,一眼看见脸上依旧淡定的魏金。

好好好。

魏某佩服,许久未曾见过如此刚柔并济的棍法,本官也是练武之人,必须好好向阁下赐教一番。紧接着笑盈盈的合上手中书籍,又接着说道:敢问阁下?师出何处,令师尊姓大名?

陈孝礼:家师不过是一个喜欢喝酒钓鱼老人家,你是不会认识,也不必去知道。

老人?钓鱼?河流地域?

据我所知,附近县城乃至州郡如此精湛的枪棍世家或是江湖门派,以枪法、棍棒闻名也不多。西边距离这里一百多里外的南山派,他们帮主的九锢棍法防守为主,进攻刚猛犹如破釜沉舟,你的棍法不像。而且你的棍法更像枪法,往东一百里外的黑水帮,破水枪法以迅捷轻巧的刺、挑,点,拨,扫为主,但是缺少力量,也不是你刚才使用的棍法:魏金娓娓道来。

啰啰嗦嗦,江湖门派的事情我不了解,你说的是何人我也不知道,蓝布棍一指魏金,该好好清算你的帐了。

哈哈哈哈哈哈?

帐?

此时魏金目露凶光与陈孝礼四目相对。

没错,你打伤粥粥,我就不能轻易放过你。

粥粥?

魏金略微迟疑了一下,就恍然大悟了。

讥笑道:你是在说官道上那只祸害百姓的大虫吧,那畜生挺灵活的,居然能够闪过我好几掌,但也挨了我一掌,要不是它跑得快,我定会把它扒皮拆骨了,制成老虎大袍。

想要为那头畜生出头,倒不如你把那畜生交出来,我给你一千两黄金,交出来,还能放过你今晚大闹衙门之事。

陈孝礼:休想。

哼,我是看你武艺不错,才给你机会的。

放心。

我会把它们交给西南大将军饲养的,只要幼虫听话接受调教,自然不会被制作成摆件。而那大虫,只见魏金摇了摇头:你对它太缺乏调教了,凶残本性尽露,我会让它变成虎皮大袍,这是最适合它的,魏金语气变得犀利冷酷,随后哈哈哈哈哈哈一声长笑,紧紧盯着陈孝礼。

陈孝礼:真没想到,你书生模样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所谓的道貌岸然就是形容你最好不过了。

魏金没有生气更是微微一笑:等你在真正江湖游历过,在战场上搏杀过,经历过生死之间你就能明白了,什么才是心狠手辣的人。

罢了,臭小鬼,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遮遮掩掩有何意思。

陈孝礼看着魏金心里面想:怎么回事?我的易容装,已经被这个江湖老油条识破了,这不可能吧,我胡子没有掉,妆容也没有花啊。

想到这里就不再废话,攻架姿势一摆,看招。

声到棍如箭,在手中激射而出,唆一声的棍影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十六、三十二,棍影紧紧笼罩住了魏金上身发起一阵猛攻。

魏金一手持书籍一边以书籍作武器,步伐轻盈,好多次眼看几下就要打中,见其脚下轻轻一划或是轻微闪动,棍都在魏金身旁擦过,或是被书籍挡住,怎么都打不中。

陈孝礼手中出棍一收,棍势也随之一变,翻身凌空飞起,狠狠朝着魏金面门一棍劈下去。见势如此凶猛,脚下一点地,魏金整个人往后飞出足足有六尺远,啪一声,陈孝礼又一棍落空打在地上,五尺多长的地砖被打得四分五裂,地砖碎块弹起来足足一尺高。

陈孝礼心念一动向着碎石块就是狂风猛扫,碎石块纷纷直射魏金。只见魏金身形一闪,避过前面十几颗碎石,咔咔的声音在魏金身后响起,碎石块撞到墙上粉碎,留下数十个破损的墙洞,这时魏金已经左手把书籍一插腰间,右手一扯,身上的长衫就脱掉了,长衫在魏金手上一抖,长衫就往碎石块罩去,接着长衫一卷,碎石块如同击中泥沼般,无声无息消失了。

紧接着魏金翻身猛然一甩长衫,咻咻咻破空之声,数十颗消失在长衫里面的碎石块,顷刻间反过来直取陈孝礼。棍影在手中泛起得更密了,蓝布棍与碎石块碰撞在一起,不断有碎石块粉碎声音,由于前面射来的碎石块太多又快,蓝布棍虽然接着绝大部分的,但还是有漏网之鱼,陈孝礼头一仰身子一翻腾,剩余几颗碎石块擦脸而过。又是几声咔嚓,身后不远处的木柱上,有好几块碎石块清晰刻进了去,空中也有一缕贴在脸上的黑须飘然而下。

原来刚才翻腾躲避碎石块时,其中一颗擦脸而过,贴在脸上络腮胡子被蕴含强劲内力的碎石块劲风刮落一处。

这时魏金右手把长衫一抖,往后一甩,左右手一划又穿上了长衫,同时左手在腰间一摸,把刚才插在腰间的书籍翻出来并且打开。

魏金也根本不等陈孝礼回过神来,攻击又随之展开。

其右手五指夹住书页一撕,柔软纸张在魏金的真气环绕下,瞬间变成了如同利刃般坚挺,手朝着陈孝礼一扬,魏金手上的纸张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陈孝礼注视着这一幕,心中一寒,急忙脚下一点往后飞出。

空中几根细线向着自己飞驰而来,根本来不及用棍去挡格了,只能顺势躺下,纸张在胸前衣衫上,一划而过,瞬间多了一度很长的开口,假胡子就像遇上了锋利之极的剪刀,无声无息又短一截了,下巴被纸张的风刮过,也感觉到赤赤的疼痛。

陈孝礼瞬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后,断了的下巴假胡子也赫然在胸前掉下,剩下一边假胡子孤零零挂在腮帮上,被纸张刮掉一半的络腮胡子也掉到地上,原本用红胭脂与锅灰所化的妆,暗红脸庞加上一半假胡子掉落后,露出原本白嫩的下颚线条,脸上三种不同的颜色显得整个人都显得甚为滑稽。

而没有击中陈孝礼的纸张划过木柱,留下一道丝线般的深深痕迹,穿过的木窗更是像被切过割般破碎不堪,魏金这一手摘叶飞花的功夫,让陈孝礼深深佩服,看到粥粥的伤势,就知道打伤它的绝非是一般高手,但也没想到魏金内功会如此深厚。

陈孝礼此刻全神贯注盯着魏金,不敢再有半点大意了,也绝不能打持久战下去,因为还有两只小家伙在铁笼里面。

魏金:好,好,好,少年再来。

哗啦啦书籍纸张被翻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书籍被撕开的滋啦滋啦声音,肉眼会见到魏金的双手好像根本没离开手中书。但陈孝礼眼中却出现的纸张宛如蜘蛛丝般细线一闪闪向自己而来,面对这般锋利来势的书籍纸张,已经不容陈孝礼多想了,蓝布棍在手中化成为一块漆黑如铁的盾牌,瞬间变成像有十二条蓝布棍护住陈孝礼身前,把锋利钢刃般纸张挡在外面,不管纸张是触碰到十二条悬空的蓝布棍,还是在之间出现,纸张都会瞬间化作碎片,不断的碰撞在一起,滋啦滋啦与啪啪声响个不停。

整个大厅内堂里面,逐渐空中弥漫着蓝色碎布与碎裂的纸张,在空中慢慢飘飘荡荡开来,月光从瓦面大洞映照之下就像忽然下起两色的鹅毛大雪。

魏金手中的书籍始终不是无限的,整本书眨眼之间消耗殆尽了,陈孝礼如同和蓝布棍融为一体,啪啪滋啦声响慢慢变少,,但是如同数千道利刃蜘蛛丝的纸张没能伤及陈孝礼分毫,很显然这次的攻防大战是防守得密不透风赢下了。

可是在受到锋利纸张切割下的蓝布棍,也终于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是一杆长枪。

这时魏金攻击已经也停止了,因为书本的纸张已经用撕完,看着陈孝礼把手中长枪一掠,哐当一声包裹枪头的枪桶掉下地,长枪的枪尖部分也全部露出来了。

魏金看到枪头却发出略微惊讶的,咦一声。

目光细细琢磨着陈孝礼的古青铜色长枪,长枪前面三分之一雕刻着精美鸟类形状的图案,图案中是轮廓分明鸟类身形还有一双翅膀,漆黑色中泛着一闪一闪青黑色的光芒,漆黑图案一直盘旋直上至枪头,而图案动物头部是既像鹰嘴也有一点不像鹰嘴,枪尖微微颤动着,月光烛光照耀下寒光烁烁。

魏金目光刚停留在枪尖,忽然哐当发出了巨大一声响。

魏金脸色一沉,同时不由自主摆出双掌合十姿势。

原来这一声巨响是陈孝礼足足运用了七八成内力,猛然一立长枪缘故,枪尖随之散着阵阵嗡嗡声颤鸣,这个颤鸣气势简直像是让人亲身其境,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海啸。

在陈孝礼的真气波及下,蓝色碎布、碎纸张、破烂桌椅、破碎的地砖,瓦片,断裂的杀威棒,一侧房间里面存放的书籍物品,通通这一股巨大的真气牵动着,所有东西都不停地上升,整个大厅上方一大片的瓦片也在空中不断飞舞盘旋在一起。

那些晕倒在地上的衙役被旋转的真气卷动了几下,全部被甩出了中庭外。

魏金依旧双掌合十,身躯站着稳如泰山,但脚下的地砖却慢慢碎裂,脚下慢慢深深陷进了下去。

空中各种东西碰撞在一起,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嘈杂声音。长枪一指空中,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长枪再微微一收,空中的物品纷纷以枪尖为中心凝聚过去,一条漆黑的龙卷在大厅中窜上星空,更可怕是这股真气还在变化,一瞬间大,一瞬间小,被真气包裹的东西,时而汇聚时而散开,能撕毁席卷一切的风暴却又是那么的宁静,寂静无声。

陈孝礼的稚嫩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寒风漫卷、浪花飞扬、海映天。

去。

枪朝着魏金一刺,巨大的龙卷夹杂着各种东西,如脱缰野马直接扑向魏金,漆黑龙卷化作一道一丈大小的惊涛骇浪,漆黑巨浪还没拍下,漆黑巨浪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原来是一条真气幻化而成的青黑色巨鲨在巨浪里面摇头摆尾,龇牙咧嘴,张开那血盆大口,誓要把魏金吃个一点不剩的样子。

魏金不愧身经百战,面对如此攻势依旧应变不惊,在巨浪袭来身前几尺,还未拍下的瞬间,这时候他早而双掌运源起劲,双掌浮现出金色掌印附着在手上之间轻微跳动,闪电般猛得拍出几掌,真气幻化而成的几个金黄色手掌印瞬间击中真气巨浪。在真气巨浪面前金黄色手掌印是多么渺小,可是几个金黄色手掌印击中真气巨浪贯穿了进去后,并没有发生多么强烈的碰撞,在真气巨浪里面的金黄色手掌印瞬间是化成一层金黄色气体的东西,融进了巨浪,瞬间弥漫开来,真气巨浪瞬间变得米糊一样粘稠缓慢,前面的巨浪根本丝毫没有想要拍落到魏金身上的意思,但是巨浪攻击是一波一波的,第二波正是青蓝色巨鲨,转眼之间被它冲破了金黄色气体,漆黑巨浪一下子罩住了魏金,也要马上拍下吞没了,还有一条青蓝色巨鲨巨口紧跟其后。

面对真气巨浪和巨鲨的大口,魏金一股金色真气环绕在双手,掌法越来越快,一瞬间连续打了十几掌,前面打出去的每一掌都有一个金色掌印在空中,这十几个金色掌印却如同蜗牛爬行那般慢。在这巨浪海啸声中响起魏金突如其来的大喝一声:“破”右手霹雳一掌,这一掌宛如雷霆一击,一个金色掌印迅雷般闪出,瞬间把前面十几个金色掌印都吃了,每吃一个变大一倍不止,最后融合成一个六尺多大小的金色掌印,与真气巨浪里面青蓝色巨鲨击在一起,嘭一声爆炸声,爆发出来的巨大气浪,冲天而起,上面瓦面的小竖梁全部瞬间消失了,留下几根巨大的横梁,震得地面两边门窗像纸糊般支离破碎。

两侧巨浪嘣一声在魏金两侧而过,巨浪虽然被一分为三,但瞬间拍到大厅的墙壁上,巨大的真气力量把大厅墙壁冲开了两个三尺大小的口子。

这些都是在顷刻之间发生的。

此刻的衙门中庭大厅,由内到外,房顶瓦面被气浪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哗啦啦的瓦片碎木如同泥石流般,不断从星空中落下,一时间根本看不见对面之人了。

转眼间在碎片全部掉落得七七八八时候,魏金一句:糟了,他娘的。

原来对面易容的年轻人早已不知所踪了,魏金急忙身似如箭到了铁笼房间,铁笼内两只异兽早已不见了,里面空空如也,一排几个房间上面瓦面到窗台,被整整齐齐削去一大片,瓦面的竖梁,横梁,铁笼,墙体的切口平整,简直就像是刀切豆腐。

原来这招海映天总共有两枪变化,陈孝礼把第二枪的横扫枪风,攻击目标转向了房间和铁笼,瞬被枪风削掉了,房间也露出了半边星空。

魏金轻轻一点地面,便跃到了破烂不堪的屋脊之上,遥望着远处城楼方向,远远见到一人扛着两只大猫咪已经奔上城楼,消失在月亮之下,要想这时候追已经太迟。

寂静皓月中忽然传来一把稚嫩轻佻却又字字清晰的少年声音:哼,断金书生。

魏金听到这四个字,瞬间怒目圆睁,周身泛起阵阵真气。

“嘭”凌空一掌,房间内铁笼被打得支离破碎,叮叮当当,而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印,足足有三十公分深。

而早前陈孝礼轻手打晕的几名中年衙役,在施展海映天的时候,有意把被真气波及的衙役们冲到中庭外,此刻也被星空落下的碎瓦片,碎木拍醒了,刚爬起来。可就在此刻,却又听到陈孝礼所叫的名字,如同一盘冷水浇到他们的心窝里面,瞬间清醒了,几人目光都投向他们的魏大人,又转去望向魏金所看的方向。

那几名衙役此刻中脑海里面对这四个断金书生字眼,久久挥之不去。

魏金站在高处冷冷看着刚爬起来的几名衙役:给我查,三个字响起整个城池。

衙役被吓得连连称是。

这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值更四名衙役正在清理收拾中庭大厅,而受了轻伤的几名老衙役在描绘画像中窃窃私语:你们还记得十几年前多个州通缉的重犯吗?

一人小声回道:当然记得,和刚才所响起的名字一样,江湖上也是称其为断金书生,当年有多少人为了悬赏金,想拿断金书生他的项上人头?

难道,现在的魏大人?

不可胡说。

我认为应该是那夜闯衙门的暗红脸色胡子中年人。

但,那人与当年传闻不一样。

你又没看过其真人,江湖传言真真假假,何况见过断金书生的人都死了。

这时候值更那名老衙役走近:我也听说过,当年就连抓捕过他的宫里面的暗部七大高手都离奇死了。

那老冯你觉得呢?

我?

老衙役呵呵一笑:当年朝廷不是公布了吗,一句断金书生并不能说明什么,干活吧,这修葺恐怕都要半月啊,我们这几天也有得忙了。

这时房间传出另外两名衙役声音:老冯过来帮把手,这个铁笼变得奇奇怪怪,很大拉出房间。

老冯进去后,眯着眼看着:有点麻烦了,坏成这样子了,等明天让铁匠弄吧,我们先把地面收拾,填好坑坑洼洼的地方。

关于原来衙役口中的断金书生,那是十几年前的通缉重犯,当年被多个州通缉,在江湖上被人送外号称断金书生,那是因为此人对多个州内的达官贵人、富甲一方的乡绅商人进行掳掠,留下的劫信都是要求拿赎金来赎人,每次都是过百黄金甚至上千两黄金,交不出黄金,那就便会断人性命后留下一本书籍,根据被掳掠过之人回来的线索,他虽然会遮住脸,但是手中都会持有一本书籍,加上特有的书生气质,所以被叫作断金书生。

而当时几个州府出示的逮捕告示,一开始悬赏金高达几百两纹银,慢慢升至千两黄金不过是三年时间,不少名声在外的官府捕头,江湖绿林侠士都对断金书生赏金虎视眈眈,却又束手无,因为过去三年间看上断金书生悬赏金,去追捕他的人都有去无回,死伤至少过百,像江湖前三的神盾镖局的四大镖师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去埋伏断金书生却被杀了两个,剩下两个都负了重伤,越州名声最大的鹰头捕头也同样死在断金书生手上,五岳之中的各大门派很多高手都是断金书生的手下败将。

最后的江湖传闻是被宫内的暗部七大高手联手才将断金书生击杀在萧岗山,实事是与少林寺派出的内院六大高手联手与七大高手暗算,才勉强将断金书生抓获,宫内暗部七个高手也死了五个,少林寺的也两死,三重伤。

为什么少林寺会参与埋伏断金书生呢,无利谁又会帮助你呢,这里又有另外一个故事了。

在抓获断金书生后,少林寺的和尚第一时间搜遍其全身找什么东西,一毛所获,后面少林寺等人跟着两个暗部高手回到城中疗伤,结果就是被剩余两名高手暗算,四个和尚全部都死了两人手上。两人就马不停蹄押送断金书生回京师,途径亳州府衙休息,因为朝廷暗部也是对魏金一直十分赏识,所以命两个高手在路上一直劝其卖命暗部,那两人对魏金表示:现在不降回到京师必定受尽酷刑,降了还能活命,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可恰恰因为在亳州作停留,变数就发生了。

被现在的西南大将军温振到地牢提审刺杀自己的犯人,机缘巧合知道了断金书生被捕就在地牢之中。温振此人也是个对江湖事情十分了解,对断金书生事迹也早有耳闻,便主动前去交谈,这一谈便对断金书生产生了赏识之情,觉得他是一位文韬武略奇才,也有了让其为己所用的想法。

出了亳州温振便在路上暗中杀了两个高手,救下了断金书生,温振希望断金书生能留在自己身边,理由是边关战事再起,正是用人之制,你有奇才,希望断金书生能作为军中参谋,当然,不愿意也可以走,不为难你。本来断金书生就有心报效国家,可惜三年前就因为参加文武科举,没有背景也没有钱财疏通,结果初选就被提出局了。

想到既然温振也是有恩自己,抗击外敌也能完成父母心愿,这也是报效国家,便应允后就与温振前去边疆了,军辅温振十余年,又因得胜后,朝廷又害怕西南大将军手握重兵,便一一调离受重用之人,魏金也是其一。

其实魏金本名叫魏信,原是信州人士。跟随了西南大将军温振后,怕别人知道其就是断金书生,既然他这么喜欢黄金,那就叫他魏金吧,而且每次魏金立战功,温振都会给送上黄金,温振看他每次杀敌特别有狼性,用兵上也是奇策多多,所以温振也封了个金狼将的称号给他。

这就是为什么魏金听到断金书生为何这般生气了,不仅是因为被陈孝礼逃跑带走了两只异兽幼虫,更是因为他居然被一个乳臭未乾的少年识破多年隐藏的身份。

在路上的陈孝礼心中也暗暗觉得今晚真够侥幸的,万万没想到对手竟然是断金书生,对方要是一开始全力出手,恐怕自己脱身都不容易,还要带上这两个小家伙就太困难了。

陈孝礼是如何判断魏金是断金书生呢?

先是见识到魏金第一掌击在杀威棒的威力,再就是飞花摘叶深厚内功,让陈孝礼心中想必须要尽快决出胜负,自己使出自身枪法中一招:海映天。

可却发现魏金拍出掌法,竟是师傅曾讲述过的江湖武学中的“融式掌”十分相像,这是少林寺外门绝学之一。

这就是为什么少林寺会与朝廷暗部联手的原因,为了拿回融式掌的心经。

融式掌,掌法外柔集强,炼成之后真气幻化成掌,既可融于物也可凝于物,内汇而集于发,威力之大,断山碎石。一旦击中看似毫发无伤,但每多中一掌会慢慢在体内形成强力一击,重创对手,另外一种施展瞬间一击方法,通过快速拍出较慢幻化掌,再通过一个加速贯穿其他幻化掌就会瞬间爆发出巨大威力重伤对手,是暗杀和一击必杀的上乘武学。

而融式掌为什么会成为少林寺外门绝学之一,甚至为什么会是魏金炼成,那就有另外一段故事了。

在三十多年前,魏家偶然救助了一位少林寺僧人,而那名僧人是看守藏经阁的,因为回家乡一趟,但在路上遭遇身体染病倒在路途,被魏家所救助。僧人也没有什么钱财可报答,便送了一些少林寺的基础武功心法书籍与一些心经,给这个救助了自己的魏家,还给魏家人解释道:都是用作强身健体基础武学,还有一本僧人自己也看不懂的心经,对魏家人说多看心经会有益身心,却不知这本心经,其实就是融式掌心法。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恰好魏家的孩子天资聪慧,不仅书读得好,学习了一些基础武功心法后,慢慢领悟到那本暗藏玄机的心经,在他苦炼十年后,最后却成为了断金书生到处劫财杀人,而那个魏家小孩子就是现在的魏金。

所以陈孝礼在翻上城楼时候就想到一个问题,魏金到底是不是断金书生,要想知道就试一下?

人站在城楼瓦面上立马运用真气对魏金喊出:断金书生四字,开始只是一个试探猜测,要是没有得到回应,大概就是魏金得到了断金书生秘籍之人或是徒弟。而当听到魏金发怒的声音,断然魏金就是师傅所说被朝廷灭口的断金书生。

这时候陈孝礼在城楼上回头看了一眼怒吼方向,见魏金没追来,迅速在城楼翻下城,带着两只幼虫急冲冲闪进山林。月色山路间,白驹过隙般连续翻过几座山峰,才敢往居住的小别院大山的方向前去,兜兜转转最终黎明时分回到小别院。这时若儿还在睡梦中,大老虎粥粥在房子大厅内趴着,见陈孝礼和两只幼虫进入到屋内,扑上去就是狂舔一顿。

渐渐在粥粥它们舔脸下慢慢睡着,想想也是,忙了整整一天一夜,这个少年大侠就在大虫身上睡着了。晨曦时间,若儿睡醒见到师兄和皮皮肉肉都回来了,十分开心。帮师兄披上衣裳,毕竟山间早上是很冷的,就去了做早饭。

白昼时候一位年约八十多岁老人,须发皆白,脸色红润,身材清秀,一身素蓝色长袍,手持一个半丈长拐杖,拐杖上有两个分叉,一个挂着一个葫芦酒壶,一个则是缠着鱼线鱼钩,背着一个包裹看着沉甸甸的。

徒儿,徒儿,我的好若儿,为师回来了。小别院侧边的竹林处,响起嘻嘻哈哈小女孩子的声音,紧接着沙沙的落叶奔跑声音。师傅,师傅我在这,我在这。

哎呦,小心点,小心点。老者轻飘飘两步迈出足足有两三丈之远,老人来到竹林边一把抱过小女孩。

老者笑盈盈说:猜猜师傅给若儿带什么回来了。

糖葫芦?

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我的若儿真乖,真聪明。还有小糖人,拨浪鼓,人偶哦,喜欢吗。

喜欢,师傅最好了,而旁边两只银白幼虫嗷嗷叫。

你两个小调皮蛋也有份,取下包裹拿出两个蹴鞠。

你师兄也回来了吗?

若儿便将昨天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师傅知道。

原来如此,便让他多睡一会吧,醒来再跟他相议好了。

若儿:师父有什么事情吗?

一些小事,若儿可不要跑太远玩耍,去吧。

那我给师父沏茶吧。

老者在院子凉亭中品着茶,看着院子中的若儿与两只小白虎玩耍,一盏茶时间后便上屋内找陈孝礼了,老人在厅内看到窝在大虫身上睡觉陈孝礼,又想到若儿说要沏茶乖巧样子,又心疼若儿刚才差一点烫到手情景,脾气便上来了。

扭着熟睡的陈孝礼耳朵嘴里面说着:陈孝礼、陈孝礼,你怎么还在睡,上午都快过去了,若儿给我沏茶也喝完了,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疼疼疼,师傅你也回来了呀。

师傅,放开师兄,放开师兄,耳朵都红了。

哼,若儿你护着他,都不心疼师父吗?

师父每次那么用心教他练武,那么累。这兔崽子就是打太少了,出外时候武功肯定没有好好练,两个星期没有什么任何长进。

哎,师父,练武上我可没有偷懒哦。

那陈孝礼,你说说遇到什么人,怎么会使用枪了?

老者看着地上没有蓝布也没有枪桶的长枪。

师父昨晚我真遇到了那人。

谁?

师父你还记得以前说过的断金书生吗,使用少林寺外门绝学融式掌的断金书生,陈孝礼便把事情经过以及与魏金一五一十的打斗经过说给老者知道。

哦,当年搞出那么大麻烦的小家伙,居然对朝廷俯首称臣,不过性格一成不变。

罢了,罢了,这一年孝礼你需要留在山中勤加练功,以免不必要的麻烦也减少去端州。恐怕官府会对你通缉,虽说你易容了,不也被断金书生看出来了吗。

其实衙役画出来的男子,却是个暗红脸男。

第二天魏金就收到西南大将军温振书信,也没空理会画像通缉之事,除了朝廷重要公文事情亲自会处理,其他日常升堂审案都是偶尔才亲自处理,其如都是由师爷捕头处理,更多时间都在独自一人练功。

孝礼为师给你说个正事,一年之后也年满你二十了,该出去闯一闯,见识一下普天之下的英雄豪杰,并且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

陈孝礼听到可以出去闯一闯?见识天下英雄豪杰??瞪着铜铃大眼睛:老头子,你该不会又有什么事情要坑我吧?

清脆啪一声,巴掌就打在陈孝礼头上:什么时候坑过你小子了。

叫师父。

摸着脑袋的陈孝礼:上次说林中有野鹿,林中却是一头熊,结果是师傅你自己想吃熊掌,上上次山谷下有药草和鳝鱼,却又是一条两丈多长的大蛇,我好不容易扛回来,师父却抢先把蛇胆送酒吃了,老人家这么补,你觉得合适吗?还有前年,去年……

老者打了个咳嗽:为师这次真的想你见识江湖上英雄豪杰,你不是也一直很想游历一番吗?怎么样?趁这个机会出去看一看。

悄悄在陈孝礼耳边:快意江湖,红尘美酒,快乐过神仙之物。

听着师傅的低语,陈孝礼两眼泛发光芒,从眼中可看出,恨不得明天就是要可以出去游历。

嗯嗯嗯嗯嗯嗯,师傅我这里有两壶果酒佳酿特意孝敬师傅的,从柜子里面拿出两壶果酒,正是昨夜拿酒楼的果酒,从衙门逃出来也不忘去屋檐下拿酒,真够大胆的。

师父那么徒儿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呢?

又是清脆的啪一声,打在陈孝礼头上。

你居然还敢私藏酒?一手拿过两壶酒,另一只手扣住陈孝礼手腕。

不敢了,不敢了,陈孝礼已经瘫软在地。

在若儿请求下,老者才放开手。

咚一声,酒壶塞子被打开,一阵香气弥漫开,老者大口喝了起来:哎呀,偶尔喝一些水果佳酿也不错。

喝了几口后,捋了捋胡子。

老者:说回正事,早年我跟一个名门世家,许过一个诺言,他们遇到自己不能解决的困难,我会出手帮助一次,而他们每年给足够的财帛让我无忧生活。上次你出发他们家店铺取银两之后,我便收到他们的书信,此番前去便是与他们相议具体事宜。

哇,师父你貔貅吗?这么多年才帮人家一次,我们好歹也收了人家过万两了吧,师父你真应该教我做生意,这样我想不发财都难。

就你嘴尖,皮又痒是吧,还要听我讲完吗?

陈孝礼立马闭嘴不言。

本应是我亲自去的,相议过后,既然是年轻一辈事情还是年轻人处理更合适。老者内心其实想陪伴着若儿,哪里都不想去。所以孝礼你此次去是参加比武,至于胜负,你就尽自己所能了,输赢不会怪责你的。

切记你在江湖上不能提起师傅名字,要是真在江湖上遇到为师熟人,被认出你是我的徒儿,不准无礼,注意态度轻重,万事以自己为重。

比武地点在洛阳牡丹园,而时间是四月初十,至于比武规则虽说以往都是点到为止,但也需小心谨慎,毕竟这次关系到名门之间更复杂的事情,会比较麻烦。剩下来一年多时间好好打磨自己武功,为师绝学能教都教给你了,接下来的成长是需要靠你自身对武学造诣领悟了。

听完这番话后,看了一眼大老虎粥粥,又看了一眼若儿。

师妹看我像不像羊羔,我怎么觉得这次又被卖进了狼窝,凶多吉少。

若儿吱一声笑了起来,师兄可要加油哦,我也陪师兄去吧。

春秋不长,雨落,艳阳,秋风,霜降,今天已是开年之后半月,明天就到了,前往洛阳赴约比武之日了。

在瀑布边上一位肌肤雪白,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眼睛大大,五官精致,身材清秀,静静的看着大水潭,像猫咪看水中鱼,一动不动,一年的成长,若儿长得更水灵灵了。

嘣一声巨响,水潭中间窜起一根六七丈高的水柱,哗啦一声,水就像雨点般落回水潭中,一度彩虹在阳光与水幕中展开。一名少年过肩乌发,赤膊上身,手持一根长枪在水中踏浪而来,浑身散发出傲人气息,精致的五官再加上那健壮身体线条,世间真有龙宫太子,这人必是,出来的此人便是陈孝礼。

看到师兄从水潭出来了,若儿便迎了上去。师兄,师兄真厉害,刚才的水柱和师父击出的一样高了,开始用手比划起来,这样的若儿实在太可爱了。

一手罩住了若儿的脸蛋,别过来了,会弄湿你衣裳的,把鱼篓和垂钓工具拿给我就行了。

杆子在手中抽甩,刚才爆发水柱震晕的鱼一条一条被勾中,转眼间鱼篓装满了鱼。

师兄,太厉害了,师傅最近钓鱼都是空手而归的,嘟了嘟嘴的若儿。

正在品茶中的师傅,看到若儿这些话,被茶呛到脸色更红了,连忙说道:师傅那是不滥杀无辜,积功德。

厨房中

若儿,今天师兄给你煮红烧鱼,清蒸鱼,鲜鱼汤,师兄明天就要出门了,可能要有一阵子才能回来,若儿要照顾好师傅。

那是当然,若儿长大了,懂得如何照顾师傅。

那我就放心了,若儿明天开始接替我这个御厨位置一段时间,今晚我会把独门秘方都传授给你。首先清蒸鱼拿点师傅茶叶泡开,再放进鱼肚子里面,熟了再拿出来,再打欠汁上去,这就是独门秘方陈氏清蒸鱼。鲜鱼汤,一定要煎鱼下盐,鱼肉金黄色再放水,起锅时候加调料和酒胡椒粉。红烧鱼与煎鱼前面一样,欠汁要提前调好,加糖,胡椒粉,酱油……

师父在凉亭喝着茶,一边看着这对师兄妹做菜,也是一脸幸福之情。

转眼间院子上的饭桌上摆满山珍野味,有炖鹿肉、烤野兔、竹荪鸡、各种鱼、烤雁,有些是若儿做的,有些是陈孝礼教若儿做的。

三人围坐在桌子前,有讲有笑度过愉快的家宴,却不知道这次陈孝礼前往赴约遇上不少麻烦,甚至差点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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