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雪化春宵露，江鱼暖享好去处。(诗怀雅×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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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
一碗清汤鱼丸需要些什么呢？
刚从水里捕捞上来的江鱼，刮鳞剖脏、截尾去鳍。将鱼眼之后，泄腔之前的侧肉自脊骨上一毫不差地剥离下来，倒入预先放好油蒜佐料的白瓷丸中，用老练地磨出包浆的木杵或者同样光洁的石杵认真碾压几番。熟练的手指无需眼睛的辅助，只是凭那鱼泥在掌心的分量，便知这料子到底是足与不足。
沾满烟火气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揉捻着，用常年练习得来的“化劲”将鱼泥治地服服帖帖。原本软坨坨的肉泥经过这一轮收拾，才能变成一个个弹软劲道的鱼丸子。开水，高汤，准备多时的葱段如潜蛟般傲游在翻滚的水面上。白白净净的鱼丸子就像是老年画里的大胖娃娃一样，一个接一个，“扑腾扑腾”地跳了进去，在那泛着雪白泡沫的汤锅里面畅游、翻滚，时不时还挤在葱段旁边，好不快活。
游够了，疲累了，鱼丸子们也没劲了，一个个就那么懒洋洋地漂起来，干等着木柄长杓给它们一个一个地从锅里捞起来，拌着已经变得跟新脂一样嫩白的高汤，一块被倒进等得着了急的大碗里。捻一点葱花，夹几根香菜，嫩白的高汤鱼丸拌着黑中透紫的紫菜，还有少许的虾米夹杂其中。让一股热腾腾的香味从汤碗的最底下一直蒸起来，带着鲜漓漓的水汽，融进你因干冷寒风而苦不堪言的口鼻，飒给你几分早春的暖意。
闻着这香气，就算是胃囊早已被前边的各色小吃填了个半饱，鼻头和唇尖还是要拉着你往碗边凑凑：“就尝一个，就尝一个～”
“博士！”一声招呼把你从刚刚的臆想中唤醒，你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龙门警备厅的大门外，刚刚下班的诗怀雅一看见你，就马不停蹄地追过来。
“是诗怀雅小姐啊，”你开口了：“炎国的新年将至，听说新的一年是你的本命年，祝你万事如意呵。”
她显然是接受了你的祝福，正准备度过跨年假期的悠哉表情上又平添了一丝轻快，当然，她并不会因为你的一句祝福被岔开早就想好的话题。
“嘿，没想到博士对炎国的习俗还挺了解的嘛，那就借你吉言咯。对了，据我了解，罗德岛对于员工申请原生地假期的条款，对合作干员一样有效，对吧？”
（真不愧是诗怀雅，问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
你这么想着，游刃有余地开始回答诗怀雅的问题：“按照罗德岛的条款，对于合作关系下的干员，确实是拥有更多的自由度——”
看起来，这个不算回答的回答，已经让诗怀雅足够满意了。
“那……如果处于合作关系的干员需要在罗德岛的要求下在假期加班，罗德岛也会给予相应的补偿吗。”
（真不愧是诗怀雅啊……）
面对已经如此露骨的问题，你也只能苦笑着承认这条款确有其事。
“确实如此，不知是哪项罗德岛的工作，要让诗怀雅小姐都不得不挪用假期完成呢？”
面对你的询问，诗怀雅只是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随后便坐进自己那辆价格能充爆罗德岛所有饭卡机的跑车里面，扔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晚上十点，太古广场西南角的雕像下，等我亲自说明。”
（还真是麻烦啊，Missy。）
好说歹说是在十点之前，远程操作处理完了所有挤压的文书工作，你一方面，为了保证自己的准时而比平常出发得早了一些，一方面，也是借助闲游漫步缓解少许因久坐而产生的僵硬。
临近新年的广场要比平时热闹许多：大包小包提着往家回的一家子、拿着热乎奶茶杯的情侣、身影匆匆赶着城际列车的学生、拨通终端给双亲报平安的生意人……尽管这里的建筑与哥伦比亚或卡西米尔那些拜金糜烂的商业区并无二致，但大炎自古以来如同火炬一般风土人情依然滋润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博士！”一声招呼把你从刚刚的臆想中唤醒，你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是诗怀雅。
那身平时就显得满身“金贵”的工装，若是与她现在的装束相比，也要显得像是普普通通的员工制服般“朴实”了。虽然你平时对奢侈品的了解与兴趣并不太多，但那几个确确实实出手于龙门少有的几家定制店的标牌，却能体贴地帮助你估量这一身的价值几何。
（这一身的价格，确实不低。）
还没等你细想，如同一个毛绒团子一般的诗怀雅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似乎是特意为了让你看得清楚些，她还在距离你几步远的位置转了个圈，随后便张开双臂，神气地站定在你的面前：“看上去怎么样？”
“确实很适合诗怀雅小姐的气质呢，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虽然你只是做出了普通寒暄这种程度的赞美，但是诗怀雅确实可以从你的眼中读出态度的真诚。
从她得意但又不盛气凌人的自豪神态中，你可以感受到她的满意。
“那么，是什么程度的工作障碍，需要诗怀雅小姐要我到这里来亲自交接呢？”虽然对于她的打算你已经心知肚明，但你还是想逗一逗面前的小老虎。毕竟，为什么不呢？
“唔……”虽然对于你的询问并非毫无准备，但她脸上那“真是个毫不意外的木头”的表情，确确实实印证了你的猜想。
“这个，材料还要等一会才能送过来啊。趁着这点空闲，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你装作思索的样子，沉吟了一会。通过眼角的余光，你却能瞥见她脸上隐隐析出的几分紧张。
“可以啊，既然是诗怀雅小姐的邀请，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然，你紧接着上一句的询问，大概是直接打断了诗怀雅在内心飞速打着的小算盘。
“我刚好知道一家味道还不错的鱼丸店，临江面水，接灯见城，老板他人也不错。天这么冷，不如去吃碗鱼丸热热身子。”
“鱼丸……店？”诗怀雅脸上的表情半是疑惑，半是游移。显然，平时吃惯朱门谢家高堂宴的诗怀雅小姐，对于平头百姓光顾的小店并没有什么概念。
（看来，平时请客的地方，也大多是“聚仙楼”“琉璃亭”这样的酒家了。）
“唔，这个……”看上去，诗怀雅小姐的表情似乎有点意外中的气恼呢。
（大概是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吧。）
“好啦好啦，就当是陪我这个孤寡上班族走一走吧，在这里冷风吹着也不是个事嘛。”你装作随意的邀请着，随即，又像是发现些许不对似地问询着诗怀雅：“欸？～难不成，诗怀雅小姐，对我还有另外的安排？”
“啊，这，当然，当然没有！走，走就走嘛，啰嗦什么，真是的。鱼丸……尝尝也……未必不可……哎呀，看什么看，赶紧带路！”脸带绯红的诗怀雅似乎刚刚昧过味来，赶紧装出一幅“我没所谓”的样子，顺便捎带几句催促你的话语，像是在埋怨你耽误了她的时间似的。
“好嘞，咱们这边走～”
你举起手，朝要前进的方向挥了两下，接着，便自然而然地向前走去。当然，你故意走得比诗怀雅稍快了一点，使得她可以在还算疏松的人群中看见你，但要追赶上来，却依然要耗费些许力气。
“喂，等等我啊！”
她挤过几对情侣，转过几家采购年货的同乡，快步追赶着你的步伐。
突然——
大概是走得急了一些，又或许是新换的高跟鞋有点不太合脚。总而言之，她的脚下传来一丝不和谐的颤动，随即，整个身子便摇晃着往前面倒去。
该怎么办呢？
答案不是很明显嘛～
你装作才听到她的喊话，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精准地让失去平衡的小老虎扑进你的怀里。虽然你觉得玩笑还可以更进一步，但出于朋友间的礼貌，你还是抑制住了自己向后倒下去的想法，选择稳稳地站在原地，承接住诗怀雅的小小冒失。
“哎呀。”你流露出些许的惊讶，随即自然地引出下一句：“诗怀雅小姐，你还好吗？”
“唔……欸？我这……”她回了回神，接着便发现自己正偎在你的怀里。一时点羞涩使得她赶紧从你的面前解脱出来，不想却再次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再次摔倒。
当然，你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小心一点啊。”你拉住诗怀雅的双手，让她在短暂的慌乱后站稳了脚跟。这双白皙润滑的手一定经过了许多流程的保养，柔顺的触感让你不由得想起从前见过的炎国美玉。
“唔，谢谢……等等，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啊，害的我都要摔倒了……”不知不觉中，诗怀雅小姐也放下了之前若有若无的“组长”架子，现在正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在你面前撒着并不纯粹的抱怨。
“好啦好啦，接下来一定注意，”你带着歉笑向她做了保证，当然，这个歉意倒是真的。
“哼～”她的脸上虽然一副赌气的样子，但是看上去，因为你而特别作出来的表情却异常突出：“话说我们到底走到哪里了啊，要是离这里太远的话……我就不去了！”
看起来，大概，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唔，其实，已经到了。”你半转过身，抬起一只手，将诗怀雅的视线引向那座因新年的张灯结彩而显得格外金碧辉煌的牌楼。
“这里……不会是景区的小吃一条街吧……我要走了。”
“哎呀，我怎么可能带你去那种地方呢。这里可是我在龙门转了好久才发现的货真价实的民俗街，可不是挂牌景区那种专用路边摊来哄游客的地方，你看那楼上吊着的花灯和荧虎，都是这里的居民一盏盏手制的工艺品啊。”
大概是对你的推荐依然保有些许幻想，在打量了那牌楼几眼之后，诗怀雅也不得不承认，这牌楼要比一般景区的面子工程要精细不少。
况且……牌楼后边那漫溢的香味也确实勾起了她一探究竟的欲望。
“还……还算可以吧。你说的鱼丸店……就在这条街上？”
看见她想要离去的意愿减轻了不少，你脑子里绷住的那根弦才算松弛了些：“那是当然，只要再过几家店铺就到，不用走太久的。”
“行啊，那就带路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方神圣，能让罗德岛的博士都这么魂牵梦萦的。”
走过牌楼，踏上专属于烟火小巷的石板路。此时再四望看去，却可感到自己真似到了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时代的变迁和移动地块的修葺像是从未光顾过此地一般，在龙门这座在现代光辉映照着的鳞爪缝隙之中，依然存留着一条为岁月巨轮所忽视的罅隙：身着传统褂袍的商人眯缝着烟，舒坦地抽起旱烟管；转着已经包了浆的大核桃，坐在僻静角落与熟友排棋对垒的老人；商贩们心照不宣的叫卖声与汤水小吃的香味搅和在一起，吹着小朋友们的风车欢快地转。
“诗怀雅，走吧？”你看着她入神的表情，试着将她从神游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她那漂亮的长睫毛眨了眨，随即往一根路灯柱的方向看去。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期待，那里确实还支着一个卖油炸豆腐的小摊子。
“啊，是李老伯的豆腐摊！”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地，诗怀雅往那边的摊子跑去，你显然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只是应着她激动的步伐跟了上去。
她的脚步迈出了与平时不一样的轻快，鞋跟踏在石板路上的“啪嗒”声和那边奔跑着的娃娃崽们出奇地一致。先是在摊前一下站定，身体还在因为惯性而微微前倾，眼睛就已经把煎锅旁待命的食材们先看了个遍：新鲜的千张裹着饱满的金针菇、被细心地排出刀口的火腿肠、培根被串成弯弯绕的诱人样子，面筋如一条肥硕的长蛇一般绕在签上。更别提那水灵的鱿鱼须、肥嫩的鸡柳，以及被摆在最中间的，色泽最好的豆腐串。
“瞧一瞧～，看一看嘞～”摊主是个年岁稍大的佩洛大叔，虽然头发已有几丝斑白，但仍能看出暗金包铜的发色，他显然看到了跑过来的诗怀雅，热情地招呼起来：“欸，这位美女要点什么啊？”
“我想想，这个……对了，我要三串鱿鱼须，金针菇串也要三根，面筋来个两根，炸豆腐要一碗！”
摊主显然有点忙乱，连连招呼：“慢点，慢点～”当然，脸上的笑意是一点没减，手上的活计更是没有丝毫拖沓，展现出与稍显老气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干练。
你不紧不慢地凑上来，走到激动到轻垫脚尖的诗怀雅旁边。手推烤箱的炭火往周围悠然释放着自己的温热与烤香，这让你因冬天的寒冷而凉颤的鼻头舒服许多。你看了看摊子上用广告纸糊出来的菜单，又看了看旁边的诗怀雅。
“诗怀雅，你好像对这个摊子很熟啊。”
“那是～”诗怀雅骄傲地挺起胸脯，向我娓娓道来：“李老伯的摊子炸出来的豆腐可是外层脆香内心嫩软，还有特制的小料和蘸酱，一碗的分量不多不少，绝对实惠。不信，你也买一碗尝尝！”
你高兴地感谢了她的建议，随即也向摊主点了一碗炸豆腐。
“嘿，您的话可中听！我这豆腐啊，都是自家发豆自家磨，这豆浆也是我自家做的，加点糖味道更好，两位来杯尝尝吧，不收钱～”摊主笑着说着，顺手灌了两杯豆浆递过来。温热的豆浆暖乎着冷得干瘦的指头，没一会儿，就让双手暖得红润起来。
诗怀雅拿出钱包，在里边翻找了一会儿，原本还满是期待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你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只看见里面一片龙门币整钞的亮蓝色。
（看来是忘带零钱了。）
你趁着豆腐还没出锅，先拿出自己的钱包，找出相符数目的零钱，放在摊位摆着的那只小招财菲林旁边：“老板，我俩一块接喽。”
“好嘞～这是炸豆腐，一人一碗，还有串子。美女，串子给你装纸袋里咯 ”说着，老板就将热乎的小吃端了上来。
“欸？”诗怀雅还没反应过来，香喷喷的炸豆腐和串子已经递了上来，虽然有点慌乱，但她还是先接好小吃，随即用略带埋怨的口吻嘟囔了一句：“明明我自己有零钱的……”
你只是宽慰地笑笑，催促她继续往前走去。
在你们的背影之后，是摊主意味深长而舒慰的笑脸。
在小巷子里漫步前行，年味的热情随着你们的深入而愈加浓郁。店家们在门沿上挂起的布幔灯笼里弥漫着明亮的暖意；街边的摊贩特意用了金黄色的衬布铺桌，上面琳琅满目地放满了各种小巧玲珑的小玩意；民居的临街玻璃窗上，一张张别出心裁的大红色剪纸盈满了住户们对于新年的期盼；天上微微降下一点小雪，晶莹的雪花承载着冬天冷冰冰的旨意前来，却顿时被这小小巷子里的烟火气裹挟其中，化为一两丝微弱的水雾。
终于，你带着诗怀雅挤过一处人群，走到一处临江的看台附近，这里的人比刚刚稍多了些，但透过人群间的缝隙，诗怀雅依然能看到几片临江盛景的角落。
“欸，对面那里……是跨年活动的广场吗？！”诗怀雅显然没想到这里居然能看到自己原先的目的地。当然相比那些许的错愕，她脸上表露出来的，大概是激动更胜一筹。
你玩味地欣赏着她脸上的激动神情，随即牵起她的一只手，将她引到看台不远处的一角鱼丸摊，拉开一张高凳子，用自己随时带着的手帕纸擦了擦，请她坐下。
“阿伯，新年好嘞～”你热情地跟摊主打着招呼，那年事已高的摊主转过身来，没费多少劲就认出来了你的声音：“哎呀，新年好啊！老熟人啦，坐坐坐。还是要大清细流？”
“是嘞，今儿还带了朋友过来，还得要一碗细水长流才行！”
“好嘞，好嘞，坐那等我一会！”
几句热情的祝福之后，阿伯就舒展了一下筋骨，捞起长杓开始忙活起来。你也找了一张高凳子，擦了擦之后，坐在诗怀雅的旁边。
“那个……博士，”诗怀雅小声地对着你耳朵咬了两句：“什么是……‘大清细流’和‘细水长流’？”
你将吃鱼丸的钱数好，放在阿伯摊上放钱用的木匣子旁边，顺手用半块姜瓣子压住。紧接着，就开始给诗怀雅解释起来：“这个‘大清细流’的‘大’，指的是拿大碗盛鱼丸汤，调羹要一勺勺把汤舀走喝完，才能顺畅地捞到鱼丸，适合天冷暖身子的喝法；‘清’的意思是清汤，油放少，味儿淡香，不粘喉咙；至于这‘细流’……自然是加细粉丝当配料的意思。你的那份‘细水长流’，事实上是给首次莅临客人的优惠，老伯会给你估摸你的饭量，心算着给你盛上足够的鱼丸汤，还会附赠你几个‘包香馅’的‘绣球丸’，作为见面礼。”
话正说着，两碗热腾腾的鱼丸汤就被一双粗糙厚实的手掌端了上来，你从旁边拿来两副勺筷，顺手就在诗怀雅的手里放了一副。
“尝尝吧，天冷，喝点热乎的。”
几片小雪吸引了你的注意力，它们悠悠晃晃，从一家红窗花旁擦落下来，打着转从鱼丸摊的棚子旁边旋了几圈，便慢慢飞下来，融进你鱼丸汤里飘出来的热汽了。
“下雪了呢……希望来年是个顺畅日子。”
“博士！”一声招呼把你从刚刚的臆想中唤醒，你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诗怀雅正带着疑惑看着你：“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再不吃，鱼丸就要凉啦。”
“啊，刚刚在想事情，”你带着一点歉笑，将一颗鱼丸放进嘴中。你咀嚼着，转头瞥了一眼——丝毫不让人感到意外地，诗怀雅的碗已经空了，乳白色的汤汁上，只浮着几点被泡透的苜蓿叶。
（看样子她还没吃饱。）
你这么想着，眼看着她端起汤碗，唤了声正在那边捏鱼丸的阿伯，想再加一勺。
“啾——嘭～”一声尖啸和随之而来的爆破声使得你和诗怀雅不由得转过头去，在将视线转向声源之后，一团纷繁绚丽映入了你的眼中——是新年的烟花。
火红色的大团锦簇还未在夜空中散去，圆心中又猛地迸溅出来一团金黄色的星彩。就像是行军前标志冲锋的号角一样，这团灿烂的锦簇，像是凤鸟唤众雏般，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引出，绣在如同黑天鹅绒般细腻的夜空中，惹得繁星自惭形秽。
两颗紫星交织上升，又在汇聚的同时一齐引爆，夹杂着亮蓝色的火花混在紫色与粉色的火球之间，又一个个再次爆开，给烟花的周围镶上一圈裙边；一串金线像是一根长鞭般被人甩上天际，从金线的末端开始，一颗颗“琥珀钰珠”依次出现，在空中留下一串亮眼的轨迹；这一边的角落升上去一个不起眼的小亮点，就当你找不到它的时候，“嘭”地一声，闪烁夺睛恰似遍天繁星，“唰啦啦”地迸溅开来，惹得对岸的观景台上一片惊呼。'
你没有打扰诗怀雅的目不转睛，只是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眸。
“没想到在这里看烟花……这么漂亮……”
她停下了咀嚼，屏息凝神地看着一朵又一朵锦簇的绽放。看到热情处，她干脆放下碗筷，像是小孩子一样指着一朵绽开的烟火，拉着你的衣袖，用激动而稍显糊涂的话语介绍着：“那边那个，那个是著名的满天星和双旋紫！旁边升起来的蓝粉双花是牛郎织女！还有那边，长杓摘星和挥鞭断流！天啊，群玉凝光也在！”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指甲大概是抓你抓地有些紧了。
当然，你是不会介意这个的。
你只是指了指那碗鱼丸汤：
“再不吃，就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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