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日暮里神话》刻耳柏洛斯恐怖事件-4

        接下来十年时间，地球帝国和探险者协会的关系稍微有些回暖，不过按照这个情势，未来的几年内双方必定会大打出手。而雷斯克家，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与村民的陋习难舍难分——当地人的生活水平困苦，于是每次到一个关于他们的节日，他们都要聚集在酒馆里狂欢。而每年一到国际劳动节和万圣节，他们就会在森特力峰点燃火堆，这个时候森特力峰大概率会降下火球。而每一个地球年，他们都在那所遗世独立的农舍里干着不详的勾当。每当他们干着这活的时候，如果访客上门拜访，便会听见被好几层不同的锁封住的二楼传来不明所以的奇异嚎叫和金属的敲打声，可是明明一家三代都在楼下，人们开始好奇，他们到底拿那些金属器具去干了什么，或者这消耗的速度用什么来度量。

        大约2123年，达拉斯十岁，而他的智慧、口音、肌肉和骨骼都像是将要步入壮年的成年人。而这一年里，这栋老宅子又迎来了第二次改造，不过这一次没有在外部体现，所有的工作都是关于内饰的。有许多钢筋和水泥被堆砌在路边，于是人们猜测，内部墙壁都被拆卸了，可能阁楼也无法幸免，然后这里面就联结成为了。然后那完全无用的烟囱终于拆掉了，又在屋顶上安装了一堆太阳能电池板。

        第二年，老雷斯克留意到，每逢夜里，从平原东面飞过来的老鹰开始在这座山上聚集。他认为不详的征兆有特别的意义，于是告诉军火店的那帮子闲人说，他觉得他马上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它们在与我的思想同步，”他说，“我准备好了，就像电子游戏里的畅想一样，哈！估计哪儿会冒出来一个死神，来捉我的魂。我的命运在我自己的手中，它们捉不到我。我猜，那些鸟会因为我的死亡而庆祝，如果死神抓到我，它们就会唱着嘲讽的歌谣；相反，它没有抓到我，那么就没有吵闹来起哄。死神要是来了不止一种，它们肯定要打上一架。”

        2124年军队纪念日——一个黏合了多个不同与军人有关的节日的特殊日子——之夜，达拉斯·雷斯克已经学会怎么驾驶民用穿梭机，穿过黑暗的荒地，到了军火店那里求助，邀请协会的急救队来看病。医生到的时候发现老雷斯克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心跳错乱，呼吸疲乏，两眼无神，他恐怕活不久了。他那白发的女儿和壮硕的孙子就立在床边守护，同时，楼上传出令人不安的碰撞声和它的回声——那是无比混乱的复杂碰撞声，有的是敲击金属隔板的，有的是在地面摩擦的，也有描述不清的拍打声。不过，那鸟叫是最影响医生的注意力的，老雷斯克每呼吸一次，这些鸟就叫一次：这群鸟类的数量在这个地区极为罕见，一般不会有这么多的鸟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所以，随行人员不得不鸣枪驱赶和布置驱赶声波发生器。其实，这些协会的人都不愿意来这地方出诊，到了这里后，他更加排斥这个地方了。

        快要到一点的时候，老雷斯克惊醒了，一边努力地喘气，一边朝着外孙吐了一些言语。

        “不够，远远不够，达拉斯，离哲学的复兴还是太远了。你在练习——但是他练得更快。他很快就能与你配合了，孩子。去寻找完整版，在751页上，打开通往木吉·和也的门，然后用鬼步摧毁那监牢。人类的方法太弱小了。”

        他一定是痴呆了，学者们都说。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机械的轰鸣声，与鸟叫交相辉映，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环形山里传来了震颤声。

        “要按时摔跤，达拉斯，注意一定要摔倒尽兴为止。但是别让他练得太强大，连你也控制不住他了。要是你还没打开通往木吉·和也的门，他就跑出去与人决斗了，这事儿就完了，一切都白费了。只有在永恒境地来的那几位才能让他真正走上正道……只有他们，‘裆针’支配者，当他们想要降临的时候……”

        但是他该离开了，再次张开嘴艰难地呼吸，伴随着整个殖民地有规律性的电灯闪烁，吓得阿芙拉抱住达拉斯蜷缩成一团。他就这样与电灯共鸣了接近一个小时，最后，他悠长地呼出了最后一口气，把所有的鸟类和机器统统都逼得肃静。协会的医生尽力了，他们盖住老雷斯克的眼皮，把他的装束整理整齐，并做了最后一次全面检查。阿芙拉抽泣起来，达拉斯却坚强地屏住眼泪，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存在。

        “他是个英雄。”达拉斯喃喃道。

        这时，达拉斯在他的领域里已经堪称博学多闻的硕士生了，而且，他有娴熟的沟通方法，让各种领域的学者能够与他保持联系，这使得他可以短时间内聚集大量文献，附近几个协会殖民地里的图书馆每年都会邀请他参加活动。当地发生了多起袭击案，显然那些人都是被他摔倒的，所以看门狗村的人对他开始产生了厌恶之情，不过那些稀有金属正方体还是能够让他们沉默下来。老雷斯克一直都是用这种稀有金属块来换各种工具的，这些稀有金属块总是某种元素的单质，从简单的银到危险的放射性元素都有，村民把它们倒卖给协会就能赚更多的钱，他现在也是这样。如今他的身高接近一米八，外表已经完全成长了，而且还有超越这个高度的趋势。2125年有过一名来自阿萨巴斯卡大学的历史硕士拜访了他，但是离开时惊慌失措、面无血色，那个时候，他终于长到了足足两米。

        这些年里，达拉斯开始疏远他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太弱小，没有办法陪他训练，于是他不再让她跟着进入环形山了。2129年协会方帝国方军备竞赛时，阿芙拉似乎预感到什么，寻求了协会的帮助，希望他们可以保护雷斯克一家。

        “有人会想要害死他，或者说，大部分人都会直接导致我们的消亡。”她与她的邻居这么说过，“我不知道他和我父亲在策划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会导致什么。那些人，那些弱子，他们潜伏在你们之中，随时准备害死我们。”

        那年圣诞节，整个村子发生了一场来源不明的地震，火星上是不可能自然发生这种规模的地面震动的，而又有陨石钻进了环形山当中。可是，却有一大批能够发出噪音的昆虫被吸引了过来，鸟类也接踵而至，全部都盘踞在这个黑灯瞎火的小村子里，搞得人心惶惶，没人再赶走夜路了，这所有的声音都凝聚成高亢激昂的乐章，奏响了一段永恒的史诗。过了午夜，鸣叫变得悲凉，回声在石墙之间摇摆，歌颂了一个终将会失败的壮举。到了第二天，这音乐才散去，往各地都跑去了，后来也没有再出现过相同的事件。直到几十年后，也没人知道它们在表达什么。不过，达拉斯将阿芙拉送出了村子，此后，再也没人瞧见阿芙拉在村中游荡的身影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2127年上半年，达拉斯修理了农场里许多设施，然后把家中的杂物都搬进了一间独立的房子。没过多久，威肯·尹告诉军火店的人们说，雷斯克家又开始改造那个不知道是第几代的农舍了。现在，整个农舍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健身房，而人们也不能看见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住进了那个新的家，而威肯觉得他变得更加自信了，不过却更加焦虑。人们普遍认为，他多少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所以早早做好了准备。人们在这几年里也逐渐对他产生了不同以往的鄙弃、厌恶和嫉妒，甚至有养狗人家想要开火杀了他。对于他的身高，只能用巨人症来形容了，他超过了二米二，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同人自《克苏鲁神话》和《world of won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