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邪】雪满头(完结)
周末,蓝家
酒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间,皆是欢声笑语,不管是真是假,总之,人人面带欢愉。“饿了吗?那边有小点心。”林楠笙挽着吴邪的腰,护着他不与任何人有肢体接触,在遇到和他们打招呼的人时,就微笑点头,然后再继续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
“你干嘛,”吴邪好笑地跟着人朝前走,“真当自己是吃席来了吗?”
“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你能随时吃东西不要饿到,但人太多,空气不好,而且坐的地方又少,你又不能久站。”林楠笙不满地抱怨着。要不是吴邪答应了他妈必须得来,他真不愿意跑这一趟。
两人刚在餐桌前站定,就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楠笙,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随即香风袭来,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过来。
“心洁,欢迎回国,”林楠笙露出了不失礼貌的微笑,“最近很好,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夫夫恩爱。”说着还搂了搂在身边的吴邪,“还即将迎来爱的结晶。”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不少。
“是吗?那恭喜你了。”蓝心洁先是挑了挑眉,然后笑容又回到脸上,仿佛刚才一瞬间的怔愣从未有过。她看向吴邪,“那吴先生可要保重身体,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而且年纪大了生孩子,孩子也容易身体不好。”
“多谢蓝小姐关心,我身体一向很好,”吴邪笑了笑,“而且又有楠笙一直在身边陪着,这孕期的信息素是不用担心的。不过蓝小姐不是学医的吗?我记得这顶级Omega的生育黄金期一直到六十岁吧,我这还小着呢,再生他三四个都不成问题。不过蓝小姐可是要注意了,有男朋友了吗?没有的话可得赶紧找了,不然这拖一拖,就真成了高龄孕妇,不安全了。”
“来,喝点果汁。”林楠笙递给吴邪一杯鲜榨的果汁,不与蓝心洁的目光相接。他只觉得此刻与蓝心洁针锋相对的吴邪简直可爱极了。
“吴先生,你这样与一位女士说话,不觉得很没有礼貌吗?”蓝心洁脸色微沉。
“那蓝小姐你那么说我就很有教养吗?”他才没义务惯她的臭脾气,婚前婚后一直觊觎他的Alpha,还以为她出国几年能看开了呢,没想到一回来就又开始作妖,挤兑他就算了,连他的宝宝都不放过,他能忍才怪。
“你,”蓝心洁看向一旁的林楠笙,“林太太说话还真是尖酸刻薄啊。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底气。”
“小邪只是爱说实话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林楠笙朝蓝心洁点了点头,在她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爽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吴邪就已经把人回怼了回去,真好,他家小邪是个绝不吃亏的性子。
“时候不早了,”林楠笙接过吴邪递回的半杯果汁放到桌上,“正好也与你打过招呼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可你们才来。”蓝心洁眼睛瞪大了,她一直盯着门口,就是等着林楠笙,刚才看到他们进来,与她父亲说话,她就朝他们过来了,只是中途被人叫住说了两句话。正好看到他们与他父亲寒喧完,正想着过来邀请林楠笙陪她跳开场舞,他居然就要走?
“我们已经和老爷子打过招呼了,也和你说了欢迎词了,而且你也说了,我家小邪身为孕夫,应该保重身体,他也不能久站,需要回去躺到床上休息,你应该能体谅的是吧?”说完,脸上的笑容收起,不理会蓝心洁阴下来的脸色,扶着吴邪的腰便施施然地离开了蓝家。
“你这样不给她面子,小心她又找妈去告状。”吴邪嘴上这么说,双脚却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我看她好像是过来邀你跳开场舞的。”
“呵,”林楠笙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妈交待的事情我们都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一个已婚马上就要做爸爸的Alpha,难不成还要抛下自己怀孕的Omega和她一个未婚的Omega去跳开场舞?笑话!我又没病。”
“好了蓝小姐,别喝了。”陈默群将蓝心洁手中的酒杯拿开,“你今天喝太多了,小心明天会头疼。”
“头疼?”蓝心洁哼了一声,“疼死也没人关心,还不如让我喝个痛快。”
“怎么会没人关心呢?在场那么多人大半都想过来关心你,要不是怕你家老爷子收拾,你身边我都挤不过来。”
“嗤!一群怂货,”蓝心洁不屑地道,脸色又出现了一些迷离,“只有他不怕,从小到大,他都不怕我爸爸,小时候那些小孩们,都怕我爸,只有他不怕。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娶一个比他年纪大的男O?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他不过是个破落户家的盗墓贼罢了!他拿什么和自己比?凭什么他能让那人为了他神魂颠倒?
“大概是因为信息素匹配度吧,”陈默群摇摇头,“你学医的,应该比谁都清楚,匹配度对Alpha的重要性,真可惜,要不是突然冒出个吴邪,估计你们早成了吧?我记得当初两家老人都挺看好你们的。”
就因为他们99.5%的信息素匹配度?可她与林楠笙也有85%的匹配度啊!陈默群说的没错,要不是吴邪,要不是他的突然出现,青梅竹马又门当户对的他们早就结婚了,孩子说不定都有两个了。没错!要是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蓝心洁眼中迸发出的恨意让人心惊,陈默群看到之后却暗自扬了扬嘴角,没错,就是这样,保持下去。
“蠢货。”吴邪窝在林楠笙怀里看电影,里面为了拯救自己心爱的Alpha的事业,Omega男主含泪向女二妥协,与Alpha离婚,忍着痛苦清洗了标记并远走他乡,独留不知原委的Alpha独自痛苦,最后在得知Alpha在娶了女二之后身体健康,事业蒸蒸日上,并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后才欣慰地含笑死在他乡。见弹幕里尽是同情Omega男主的,他嗤笑出声,“这种狗血的烂剧。也不知道这个Omega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满篇都是自以为是的自我奉献,根本不考虑了Alpha的感受,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凭什么他一个人就作主,说离就离?别说什么为他好,既然与他有关,凭什么不让他参与?”
“要是换成是你呢?”林楠笙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看电影,只顾着把玩吴邪的手指,和悄悄在他身上揩油了,他太喜欢这种两个人腻在一起岁月静的感觉了。
“换成我?当然直接告诉你,有人觊觎你,说只有和你离婚才能拯救你的事业,让你自己选呗。选我我就和你一起打拼,不选我我就甩了你自己逍遥快乐。才不做这种自我感动的事情。嗤,说白了,他还是觉得这个Alpha不可能会坚持与他在一起,害怕面对Alpha的选择罢了。”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林楠笙,“如果将来万一蓝心洁拿我威胁你,说什么只有和她结婚才能帮我什么的,你绝对不能答应她,要是你敢因为这种狗屁理由离开我,我不介意来个玉石俱,唔……”剩下的话被林楠笙以吻堵了回去。
“还怀着宝宝呢,别胡说八道。”林楠笙轻轻捏了捏已经酡红的脸颊,“除非我死,否则不可能有任何人或者事能把我们分开。而且,为什么会是蓝心洁威胁我离开你?你小三爷的桃花还少吗?就不会是别的女人威胁我吗?还有,记住你的话,同样如果有人拿我威胁你,你也不许答应。我就算是死,墓碑上也要挂着‘吴邪的Alpha’这个名头。”
“呸呸呸!”吴邪瞪大了眼睛,以一个五个月的孕夫不可能有的利落身手从林楠笙怀里转过身,一把捂住对方嘴,“你一个成天出任务的人,能不能别这么百无禁忌!快给我呸掉!”
“妈呀,祖宗,你小心点。”林楠笙吓得把怀里的人搂稳,看到对方眼中的认真和紧张,心头不禁一颤,依着对方的话呸了两声,“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陪你一起到白头,看着我们的宝宝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对了,到时候你想他跟着我参军,还是跟你一样去学建筑?”林楠笙下巴轻放在吴邪的头顶,被这满头的小卷毛弄得心痒痒的,明明看着像只软绵绵的小绵羊,骨子里却有着狼一样的狠戾,可是,他就是爱惨了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就不能去科考队考古吗?”思绪被林楠笙带偏,吴邪在他怀里窝好,“还有,我当初学的是古建筑,不过看他以后吧,说不定去经商或者是当老师呢?还可能当演员,但绝对不准演这种狗屁剧,呃,好吧,只要他喜欢就行。”
在混和着牛奶草莓和暖阳气息的影音室里,两个相爱的人低声喃语地憧憬着未来,一切是那么的温馨美好。
“这次大概最多要去一个月,我已经请铁心帮忙用我的信息素做了一些药剂,就放在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你一个人在家要多加小心,天气也不暖和了,就算有空调你也别再光着脚不穿袜子了,小心感冒。还有,不能再贪凉,小心吃多了肚子疼。还有,不许再熬夜打游戏 追剧。要不让胖子过来陪你住几天吧。张姨毕竟是女人,年纪又大了,万一你有个不舒服什么的,我怕她扶不住你。”说着林楠笙就拿起手机来想给王胖子打电话。
“行了行了行了,”吴邪无奈地一把抢过林楠笙的手机,“林妈妈,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人家胖子也要有自己的生活,还能成天围着我转吗?这么大岁数了,好不空易遇到自己的初恋还看着就有戏,你好意思打扰人家?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出任务,至于这么念叨吗?赶紧走吧走吧,浮生都在外面等你半天了。”见林楠笙还想说什么,他马上又道,“放心吧,我能管好自己,有事我就找胖子他们,不舒服就马上给铁心打电话,田秘书那里能用就用,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和你儿子。还有,你妈那里我也会多招呼的,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就不想你走了。”
“你还没说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真是的,堂堂上将,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像什么样。”
“像你男人的样。”
“你在胡说什么?”吴邪瞪着眼前的人,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这都快入冬了,愚人节早过了,我可警告你,我是个孕夫,要是吓到我了,小心等林楠笙回来我让他收拾你。”
“夫人,我没有胡说,”田秘书眼圈通红,“是真的,军部的消息,行动计划被泄露,小队人员损失惨重,罗浮生副官中枪坠河不知所踪,将军,将军身中数弹,危在旦夕,军部的直升机应该马上就到总院了,已经有人通知了老夫人那边,您收拾一下,我开车送您过去。”
深吸了一口气,吴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你等一下,我换好衣服就和你过去。”
待吴邪来到医院手术室外,林母已经到了,坐立不安地在手术室外张望着,见到吴邪赶过来后,也没有以前的距离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怎么办,怎么办?要是楠笙他……”
“不会的,”吴邪握紧老人的手给她力量,“他经历了那么多都没事,绝对不会在阴沟里翻船的,而且他还要守着我们的宝宝出世呢,怎么可能这么没担当。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走廊尽头走过一个人来,“铁心?你怎么在这里?”吴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看来人,又看看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这次主刀的是蓝心洁,”宫铁心神色凝重,“不过你放心,她的医术不差,而且还在国外进修过。最重要的是,她会拼尽全力去救楠笙的。倒是你,注意身体,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要小心孩子。”
时间既快且慢的流逝着,待到手术室的灯灭了之后,一群人陆续走了出来,却不见林楠笙的病床,吴邪刚想开口问,就见其中一个缓慢的摘下了口罩,赫然就是蓝心洁,她看向林母,脸上扯出一抹笑,“阿姨,楠笙已经推到加护病房了,暂时不能探视。”顿了一下,又看向吴邪,“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其他的情况你们跟我到我办公室来,我们详谈。”
“毒?”吴邪皱眉,“怎么还会有毒?你们解不了吗?”
“是一种最新研发的神经性毒素,”蓝心洁斜倚在沙发上,十个小时的手术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本来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那种兴奋劲直接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它无比的清明。“我们暂时用普用解毒剂压制,但效果甚微,如果72小时内没有针对性的解毒剂,他就凶多吉少了。即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存活下来,大概也是个植物人。”
“那,那心洁啊,那个针对性的解毒剂哪里有?啊?我,我们马上去找,去买,多少钱都买!”林母已经完全慌神了,她的儿子怎么能成为植物人,更别说会,会,死……她六神无主地拉住蓝心洁的手,又回头看向吴邪。
“阿姨,那是最新研发出来的,现在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蓝心洁神色凝重,心里却在偷笑,看吧,老天都在帮她。
“既然是最新研发出来的,你怎么会知道?”吴邪强迫自己冷静,一针见血地发问。
“我回国前三个月,正好和导师一起见过中毒的人,”蓝心洁淡然道,“也因此专门针对这种毒素展开了研究。”
“所以,你能解。”听话听音,吴邪马上抓到了重点。
“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你好像是个例外。”蓝心洁嘴角扬起,浑身放松地靠向沙发背,拿起一旁泡好的咖啡轻啜了一口,“不错,这世上仅有的一支解毒剂,就在我手里。”
“太,太好了!”还有些在状况之外的林母一听到这里,马上高兴地一拍腿,“楠笙有救了!”她一边摇着吴邪的手臂,一边看向蓝心洁,“心洁啊,阿姨真的太谢谢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等,等楠笙好了,我让他好好谢谢你!没错!必须登门道谢!”
吴邪却没有老太太的乐观,他看着蓝心洁沉声道,“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林楠笙。”吴邪干脆,蓝心洁也不拖拉,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要求。“你们离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你觉得可能吗?”吴邪冷笑,站起身拉起愣住的林母就往外走。
“我事先声明,”蓝心洁的语气依旧是懒懒的,“出了这个门,我可不承认我有解毒剂,你们也无法证明我有。而且,别忘了,你们只有72小时的思考时间,过了这个时间,就算有解毒剂,也没用了。”
“心洁她是什么意思啊?啊?她不想救楠笙吗?”站在医院门口,林母看着吴邪,“哦,不对,她说了可以救,只要,只要……”接下来的话她也有点说不出来,虽然她并不是很满意这个人,但她儿子爱他,而且他现在还怀着自己的孙子。可是,儿子的命才是她最重要的。“我,我再去求求她。”说着,老太太以吴邪根本没想到的速度挣脱了他的手,跑回医院。
“妈,你别,唔……”吴邪刚想追,肚子一阵的抽痛让他无法动弹,只得随手抓了一个身边路过的人,“麻,麻烦你,送我进去。”
“林夫人,您这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引起的急性宫缩,还好这次孩子没事,希望您尽量平稳心情,不然的话可能会引发先兆性流产。对了,虽然这次没事,但个人建议您住院调养两天,输液稳定一下。”
“谢谢。”吴邪此时也是十分后怕,点了点头,“请问,宫铁心医生不在吗?他一直是负责我的。”
“哦,是这样的,”医生推了一下眼镜,“宫铁心医生在五个小时前接到调令,被调往E区做为期一年的驻地军医。因为调令非常急,要求他今天零点前必须到达E区,所以应该是没来得及与您告别。”
听了医生的话,吴邪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面上却不显,只是笑笑对医生表示了感谢。
“心洁啊,你和楠笙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就真的忍看着他……”林母跑到了蓝家,拉着蓝心洁的手哭道,“我知道楠笙对不起你,可是你真的忍心不管他的死活吗?不能换个条件吗?你从小是阿姨看着长大的,阿姨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阿姨,”蓝心洁回握住林母的手,“我的心思您是知道的,我那么爱楠笙,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他。只是,阿姨,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蓝心洁说着也掉下了眼泪,“只要吴邪能和楠笙离婚,只要他把孩子打掉,我保证,我第一时间给楠笙解毒。”见林母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她红着眼圈道,“他和楠笙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错误,您也不喜欢他,那我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这个错误改正?您喜欢孙子,以后我和楠笙在一起,您想要几个我给您生几个。而且我爸还能帮楠笙再进一步,咱们一起把这个脱离轨道的错误改正不好吗?”
“可,吴邪是不会同意的,而且,而且楠笙醒了也不可能答应。”林母心动了。可林楠笙虽然孝顺,却在感情问题上一点都不会对她妥协,她这一生,年轻的时候靠丈夫,丈夫牺牲后又靠着儿子,在吴邪和蓝心洁的选择上,她从来都是中意后者的,只是碍于儿子,不敢答应罢了。
“阿姨,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学家,他的催眠能力非常的强,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请他为楠笙催眠,让他‘纠正错误’。”蓝心洁说的含蓄,但林母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真的可以吗?不会,不会对楠笙有影响吧?会不会伤了他的脑子?”
“不会的,他只是会忘记那段错误的过去罢了,”蓝心洁握着林母的手,一脸的真诚,“妈,我想做你的儿媳妇,我想为楠笙诞下子嗣,我想我们一家和和美美。”
“可吴邪那边怎么办?”林母为难道,“虽然我不喜欢他,可,可他毕竟……”
蓝心洁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却仍温柔地道,“您放心,我们只是代他签署离婚协议,至于给他清洗标记和打胎,也是为他好,毕竟怀孕的Omega没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孩子本来就很难生下来,而且离婚了,自然不能还带着前夫的完全标记,这让他以后也没办法展开新的人生。等做完手术,我会派人把他远远的送走,不会伤害他的性命的。正好他现在在医院住院保胎,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也好,也好,”林母点头,又强调似地道,“别伤害他的性命啊,就当是,当是为我未来的孙子祈福了。”
“谢谢妈。”吴邪将手中的汤碗递还给林母,他没想到听到自己住院后,林母居然能给他熬汤送过来,这大概也是他们关系缓和的开始吧,“妈,您放心,我已经没什么事了,而且我也托我朋友去找解毒剂了,他也是很厉害的医生,当初还当过战地医生的。”
“啊啊,好好。”林母听到他的话却似乎没有那么兴奋,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妈?”吴邪有点奇怪,这态度,不对劲啊。看到林母两手只来回搓着,似乎很紧张,他又安抚道,“您放心,咱们还有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让楠笙出事的。”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小家伙还等他父亲接他出世呢。”
“嗯嗯,楠笙会没事的。”林母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不敢直视吴邪的眼睛。
“妈?唔!”腹中突然的坠痛传来,紧接着,便有温热的液体自下身流出,吴邪白着脸看向林母,见对方慌张不已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为什么?”
“你,你别怪我,楠笙是我儿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你放心,你也会没事的,你以后会找到更合适你的人,你……”林母后面的话吴邪已经听不到了,他最后的意识里,只有腹部无法忍受的巨痛和下身濡湿的感觉。
“你放心,那个霍道夫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医生,我在机场认识他的,有几分本事,本来打算收到身边当个家庭医生的,这里没什么人认识,让他去做这件事最合适。要是不放心,等这件事完了,让他出个车祸也就一了百了了。”
“呵,他认识了你还真是倒霉,告诉他,不是清洗标记,而是摘除腺体。还有,不要让他死在手术台上。”
“啧,都这时候了,还想当温柔儿媳妇啊?”
“我一直都是个温柔又明白事理的人。”
吴邪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洁白,寂静无声。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多事想不起来记不清似的。伸手想捶捶头,一抬手,却发现手上还插着针头。他在输液?他生病了?环视四周,这好像,不太像是病房,更像是一间卧室。这哪里?“楠笙?林楠笙?”
突然,昏迷之前的记忆涌上心头,巨大的信息量快速地冲击着他的大脑,令他痛苦地大叫出声。房门被猛地打开,冲进来几个人围住了他。
“天真,天真你没事吧?你怎么了?霍道夫,你赶紧看一下!”
“让我看你到是给我让开啊,像个门神一样堵在这里,我怎么看?”
“老板,老板你没事吧?”坎肩挤不过去,站在王胖子后面戚戚哀哀地喊着。
“你们都让开,让我过去看一下!”坐在轮椅上的吴二白更是急的要命。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会儿。”霍道夫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筯都要跳出来了,终于安静下来之后,他检查了一下吴邪的情况,长长出了口气,“没什么大事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大家听到他这句话,都放下心来,王胖子喊着他火上炖着汤,吴二白说他要给家里的祖先上香,坎肩更是高兴地原地打转。
可没等霍道夫转身离开,却被吴邪一把抓住手臂,“我的孩子呢?”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众人的脸上都不复方才的喜悦,坎肩甚至转过身去抹了一把脸。
“你心里应该有数。”最后,还是霍道夫当了那个恶人。
“果然,还是没留住他吗?”吴邪没扎针的手抚向已经平坦了的腹部,声若蚊蚋,却仍像响雷一样炸响在众人的耳中。
“小邪,你放心,只要身子养好了,你以后还能有孩子的。”
“啊对,天真,你放心,我吧保证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以后你想生几个生几个。”
看着众人的穿着,吴邪突然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下午三点。”坎肩看了一下腕上的表,不明白吴邪为什么问这个。
“从你昏迷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霍道夫开口。“还有,现在我们也不在A国了,我们都在C国的H市。你……”
“啊,天真,等你再好一点我们再详细和你说吧,你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把身体和精神都养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王胖子打断了霍道夫接下来的话。
吴邪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遍,突然扬起笑脸,“行,知道了。我现在呢,就吃好喝好养好身体,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说着又躺下拉起被子盖好,“那我再睡会儿,还是觉得困,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你们叫我吧。”语毕便闭上了眼睛。
他的态度让本来很紧张的众人摸不着头脑,却又不能再多说什么,霍道夫为他拔了已经输完的液体管子,只留下留置针后,所有人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待到房门关闭,屋外的脚步声与轮椅声都渐行渐远之后,吴邪紧闭的双眼流下了泪水。
“二爷,您劝劝小三爷吧,这样下去他身子真的会垮掉的。”白昊天满面愁容地看着吴二白。“他这才刚好多久啊,就这么没日没夜的在十一仓折腾。”
吴二白放下手中的pad,捏了捏山根,“忙点也好,省得他乱想。请霍道夫帮忙多看着点吧。”顿了顿之后又道,“给王胖子打个电话,让他周末带小梅过来吃饭。”
“那他这两天怎么办?”白昊天皱着一张脸,她都要愁死了。经过一冬天的调养好不容易吴邪好些了,脸上也有了些血色。结果自从霍道夫宣布他好的差不多可以做一些恢复性的运动之后,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成天疯狂的锻炼,让她看着都觉得害怕。
“你们多注意着点。”吴二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这个侄子,最有主意,要是能听他管,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白主管,小三爷他报名做牙刽了,您看这事……”
“唉呀!”白昊天脸色一变,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吴二白,气地一跺脚跑了出去。独自留在办公室的吴二白叹了口气,一旁的平板界面上显示着最新的新闻:“A国原上将林楠笙晋升大将,并迎娶青梅竹马的Omega,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婚礼现场,A国元首亲自为二人证婚,盛况空前。”配图中,清减了一些的林楠笙一身合体的将军服,臂弯中挽着一个娇艳的女子,两人在玫瑰丛中笑得亮眼。
“小三爷,你确定吗?你才正式进入十一仓三个月,就要参加地下二层的考核?明年吧,这个年年都有的。”白昊天苦口婆心地劝道。
“怎么,瞧不起我啊?”吴邪笑着转动手腕,“放心吧,我既然敢报名,当然是有把握了。”
“可是……”白昊天绞尽脑汁想着劝说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她怕自己不知道哪句会伤到眼前这人。之前他知道林楠笙再婚时,先是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不吃不喝,不理会他们所有人。第二天房门打开时,他似乎是换了个人,整个人神采奕奕,开始了疯狂的锻炼身体,疯狂地查阅着十一仓的所有资料,努力地充实着自己。让她看着真的很害怕。
直到后来王月半带着养女过来,把吴邪拉到屋里骂了半天,她还记得那天,房里时不时传来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以及王胖子的一开始的怒吼和后来的哭骂。那天之后,他的疯狂劲才稍稍缓解。接着便开始了在别人眼里仿佛是恐怖的升职之旅,做牙刽。短短三个月,把十一仓的五大诡货全部搞定。不论是魂瓶,失事飞机,还是那个疯子路晨,他都解决的非常漂亮。可是,才三个月,他就想下地下二层,他到底在着急什么?
“我想升职啊。”吴邪笑道。
白昊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问了出来。
“升职?”白昊天不太明白,这十一仓虽然她是这一代的大管事,可是其实幕后真正的管理者已经是吴二白了,即使他已经坐在轮椅上,但仍不妨碍他的地位。作为吴家唯一的继承人,吴邪根本不需要这么辛苦的做任务来升职的好吗。
“想让下面的人服你,总得有点真本事吧。这十一仓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你一个二十出头的Alpha,能当大管事,也是从小在这里磨练出来的,我一个Omega,想管这么一大帮人,没点实绩怎么可能让他们心服。况且,”吴邪笑笑,“我也只有升到一定位置,才能出去办事。”
“小三爷你想去哪里?”听他这么说,白昊天的心又提起来了。
“当然是出去找货接货啊。”吴邪一脸“你傻了吗”的表情,“我爷爷的盗墓笔记里,可是记了不少这边的大墓的,我还想去看看呢。”
“哦,这,这样啊。”白昊天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就是问问嘛,到时候你出去带着我呗,我也想出去看看。”
“行,”吴邪笑得随意,“哥带你出去玩,说不定你还能拐个漂亮可爱的小Omega回来。”
三年后,A国边境线
一身狼狈的陈默群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的接头人,然而,最终等来的却是他最不想见到也是最怕见到的人。“林楠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很简单,”林楠笙一脸轻松地道,“你等的那个人出卖了你。”他手中并没有拿武器,却仍令陈默群害怕。
“我求求你,我求你放过我。”他卑微地祈求着,“看在我们也曾同生共死的份上。”
“呵,”林楠笙冷笑道,“是你生我死吧?当初出卖情报,害得我们几乎全队覆灭的时候你就没想到会有今天?浮生到现在都生死未卜,还有健生,老廖,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一个个被你害死,你还有脸求我放过你?”
“我,”陈默群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们做个交易吧,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宫铁心和田秘书都在你出事的时候被调走了吧?还,还有,吴……”
“我不和卖国贼做交易。”林楠笙打断他的话,双目直视着那个双目游移不定的人。
“你说什么!”被林楠笙一句“卖国贼”刺激到的陈默群抬起手中的枪顶在了他的额前。
“我说,”林楠笙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和卖国贼做交易。”
陈默群气极,枪顶在林楠笙额前却仍未曾扣动扳机。“放我走!不然我开枪了!”
“你敢开枪,就不会求我放过你。”林楠笙轻蔑地一笑,拇指抹了抹嘴角,甚至挺身朝前走了两步,吓得陈默群也随之后退两步。“老实跟我回去,交待你所有罪行。”
“不,不可能。”陈默群摇头,虽然不敢开枪,却仍是拿枪顶着林楠笙,只是脸上的哀戚之色更甚,“楠笙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还有,只要你放我走,我安全之后,我会给你寄一封信,告诉你……”几声枪声响起,陈默群胸前一片血红,人也倒了下去。
“陈默群,你要告诉我什么?”林楠笙俯下身,拉着陈默群的衣襟问道。
此时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的陈默群却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含含糊糊地道,“你,你儿子,一岁了吧?”
“子路?”林楠笙不知道他此刻为什么会没头没脑地说这个,“你什么意思?”然而他已经等不到答案了,陈默群已经闭上了眼睛,停止呼吸。
“楠笙,你怎么能孤身犯险!如果你有个万一,我怎么向心洁交待!对了,他有说,交待什么了吗?”率众赶来的蓝世安先是看了看地上已经死透了的陈默群,接着一脸关心地地“训斥”林楠笙,之后,努力让自己平静地问出他最在意的事情。
林楠笙看着这位蓝心洁的兄长,虽然他努力让自己表达平静的意思,但他脸上的微表情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焦急。眼睛眯了眯,林楠笙笑了笑,“他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张了张嘴。”
五年后
“天真,医生怎么说?”王胖子在电话里问道,“要不是小梅的班主任今天突然打电话说要和我商量小梅报高中的事,我高低得陪你一起去,你说你怎么好端端就晕倒了,你……”
“行了行了,我没事。”吴邪看着手中的单子,唇角上扬,“医生就说我最近有点累了,多休息两天就行了。哦对,他说我要多补补,你来给我做饭吧,我想吃你包的饺子。”
“我就说你太拼了,你看吧!行,那我明天过去,正好也和你商量一下小梅这个报学校的事,这个东西你比我有经验。”
挂了电话,吴邪看着手中的诊断单,脑中回想着医生口中的那几个词,“疑似肺纤维化,晚期,最多三个月。”拿出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划着,将诊断单点燃。快烧到手的时候,将其放到烟灰缸里,看着那张纸化为灰烬,眼中的光亮似乎也随着那边火光熄灭了。
“你说你,要么累死累活的到处跑,要么就半死不活地瘫在那里,要不是看了你的体检报告,我还以为你得什么病了呢。你也收拾收拾你这院子,”王胖子一边给吴邪收拾家一边抱怨着。“人家外人在外面看你这吴山居,嗬,气派,漂亮的四合院,里面不知道住着什么有钱有才的神秘人物呢。进来才知道,这就是一个邋遢大叔守着一个垃圾堆!”
“天真叔叔,你在看什么?”小梅凑到瘫在躺椅上的吴邪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天。从她跟着她胖爸进门开始,这位天真叔叔除了给他们开门之外,就一直窝在躺椅上看天。
像是才被小梅的话惊醒似的,吴邪回过神来,看着小姑娘,笑了笑,“我在看天色和云。”
“天色和云?”小梅好奇地又抬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天色和云怎么了吗?”
“没怎么。”吴邪摸摸小姑娘的头,“我就是闲得无聊。”直到小梅上高中后,她的高中语文老师为了提高他们的古诗词储备量,每天会在黑板上给他们写一首课本外的古诗词。一首唐寅的《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让她明白了那时吴邪的意思。“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午饭做得很丰盛,吴邪吃得很香。期间王胖子随手打开家里基本上只用来给吴邪用来打游戏用的电视,瞬间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让这个冷清的房子里多了一丝人气。
“舒坦。”王胖子夹了块肉放到吴邪的碗里,“这才是生活嘛,好好吃饭,看你那脸都瘦得要凹进去了,还能看吗?还有你那头发,都玩意,吃了饭去给它理了。”
“行了行了行了,”吴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当爹了的人啊,这管得越来越多了,小梅啊,你以后别管他叫胖爸了,叫他胖妈吧。”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呢?”王胖子气得又夹起一大筷子菜塞到他的碗里,“给我吃!”
两人正说笑着,就听到电视里传来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子路年纪还小,我并不打算现在就给他规划人生。先让他玩两年再说吧。”吴邪的瞳孔骤缩,手中的筷子被 他捏的一紧。
“哎,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换台换台。”王胖子赶紧去找遥控器。
“爸你别换,我想看。”小梅兴致勃勃地道,“林元帅是我们好多同学的偶像呢!这是月初林元帅来我们这边访问的时候做的采访,那会儿我正准备数学竞赛,所以没来得及看,没想到还有重播,真好!”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亮晶晶。
“他有什么好啊,还偶像。”王胖子着急地找着遥控器。
“当然啊,又帅,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元帅了,还对家庭特别的有责任心,爱老婆爱孩子,绝对的模范丈夫啊。我同学都说,以后找老公就要找这样的。”
“呸!他算是什么东西!”王胖子提高了嗓门,眼睛也瞪了起来,“他就是个渣男!我就没见过比他更混蛋的Alpha!”
“爸?”小梅第一次见王胖子这个样子,小脸吓得发白。
“行了胖子,你干嘛呢。”一直默不作声的吴邪开口,用力拍了王胖子的后背一把,“看把孩子吓的。”接着看向小梅,瘦削的脸上带着笑容,“小梅别理你爸,他这是嫉妒。据说你妈当年也夸过林元帅,老男人吃起醋来很可怕的。没事,别理他,你看你的。”
小梅将信将疑地看向王胖子,被吴邪暗示过,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激了,抹了把脸,挤出笑容,“那个,对不起啊,闺女。爸这不是没人家帅,也没人家事业有成嘛,有点自卑。”
“爸你别多想,”小梅松了口气,给王胖子夹了块排骨放到他碗里,“哪怕他再帅再好,在我心里也都不如你。”小姑娘很真诚地看着眼前的人,“是你让我知道了爸爸原来也是可以这么好的。他可以关心妈妈,让妈妈天天开心。可以疼爱我,让我在同学们面前挺直腰。不用为生活焦心。爸,你绝对是个不输给林元帅的好丈夫,好爸爸。你放心,虽然妈妈不在了,但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
“看看,看看,王胖子,你没事偷着乐吧。”吴邪又一巴掌拍在老友的身上,笑得比王胖子还开心,“有这么个贴心的女儿,你上辈子绝对是积了大德了。”
王胖子被继女的贴心暖到的同时,又为好友心疼。看着吴邪脸上的笑意,他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他们家天真,什么时候能苦尽甘来呢?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着,“林元帅,听说您十分喜欢我们这里的巧克力制品,这是我们这里最负盛名的巧克力工厂特地为您制作的,希望您能收下。”
“谢谢,”林楠笙点头致谢,示意一旁的随从人员收下,很明显这也是此次采访的流程之一,“不过喜欢巧克力的不是我,是我的太太。”他微笑道,“我这次来也给她买了不少。”
“林元帅真的是爱妻爱家的模范了,我们在网络上也看到过您陪林太太去打猎,还有人见过您亲自去蛋糕店预订生日蛋糕,听说下个月就是小公子的生日了?您会陪他过生日吗?生日礼物准备好了没有?会开生日会吗?”看屏幕下面的介绍,这是个私人的访问,旨在突显AC两国的友好和林楠笙的个人魅力。
“啊,对,”林楠笙的笑容更真挚了,“小家伙下个月20号就满三周岁了。那天如果没有什么额外的工作的话,我会陪他过生日,礼物也备好了。至于生日会什么的,就没必要了,他还小,就我们一家三口与我母亲一起吃顿饭就可以了。”
“咔嚓”,吴邪手中的筷子被他生生地握断了,正专注于电视的小梅没有注意到,但一直观察着他的王胖子却看得真切,此时的吴邪眼中,满是他从未见过的阴郁与恨意。
“天真,你喝点汤。”王胖子盛了一小碗汤递给吴邪。
“胖子,你知道吗?”吴邪接过汤,眼中的恨意也不见了,他笑起来,那样子却让王胖子更加心惊,“还真是巧了,当初那个孩子的预产期,也是下个月的20号。你说,怎么那么巧呢?”说罢一口喝完汤,站了起来,“你们爷俩慢慢吃,我去睡会儿,有点困了。”
“爸爸,爸爸,宝宝好痛,呜呜呜,爸爸救救我,我不想走,我想陪着爸爸。爸爸!”孩子稚嫩的哭声又响了起来,他知道这是梦,可就是醒不过来,只能看着那个漂亮白嫩的小男孩被血红的液体一点点的淹没……“啊!”猛地从床上坐起,黑暗寂静的四周让他明白,他再一次从噩梦里醒过来了。脱掉汗湿睡衣,站在花洒下,吴邪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自己,他更想用冷水,可他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他还不能倒下去。水花带走眼中溢出的泪水,耳边又再次响起孩子的求救的哭声。喉头传来的痒意让他猛烈地咳嗽起来,直到一口血呕了出来,才舒服了不少。
低头看着那抹红色被水流冲淡,直至不见一丝一毫,他抹了一把唇,笑了。抬起头,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瘦削的脸,略长的头发淋过水之后几乎将双眼都遮住了,头发间隙中露出的点点眸光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是了,他吴邪从来都不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没道理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只能窝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而让仇人生活幸福。既然老天不给他活路,那就表示它要让自己用这副残躯去将自己的仇人一起拉入地狱!
“喂小白,你说什么?天真?没有啊,我好些天没见他了。他不在十一仓吗?他上次和我说要去外地带点货回来,怎么还没回来?”给住校的小梅送了爱心晚餐的王胖子接到了白昊天的电话,内容却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那他不在吴山居的话,你没问问二叔那边?是不是他回二叔那边陪他了?行行行你别急,他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能丢了是怎么着。说不定去看小花和瞎子他们了呢,你说什么?!”最后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路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十一仓的会议室里,一群人脸色难看地围坐在一起,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张纸。“怎么可能,他明明,明明给我看过他的体检报告,说是除了有点营养不良,没有别的问题啊。”
“这是我医院的同事给我直接打印的电子版,”霍道夫开口,“很明显,他给你的那份造假了。堂堂小三爷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可是,他瞒我们这个干嘛啊。”白昊天眼睛都有些红肿。“而且,而且他到底去哪去了?”在场众人互相对了一下时间,发现吴邪最少离开有近半个月的时间了。
“老板都这样了,还到处跑什么啊,不该去医院住着吗?”坎肩哭丧着脸。
“住进去他就出不来了。”一旁的黑瞎子把玩着匕首,“就吴邪的性子,可能会躺在那里等死吗?”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几次掉落的匕首泄漏了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所以他是去找活路了吗?”刘丧提出新思路。
“那他怎么也该带着我一起才对啊!”王胖子气地拿起一旁的水瓶灌了一口水,“就他那小弱缺身体,一个人怎么能行。”
“最新消息,”刚才一直在打电话的解雨臣挂了手机,脸色难看地道,“他从黑三儿那里要了两件货,但并没有随身带着。”
听到解雨臣的话,众人的神情都是一变。黑三儿是C国最大的军火商,吴邪从他那里能拿到什么货,大家都心知肚明。要知道,小三爷倒斗可都只是拿他的“大白狗腿”的。什么时候用过枪?!
“他是不是要回A国?”王胖子突然想到那天一起吃饭时吴邪的不寻常,心里打了个突。“我感觉天真一直都没有忘了那个孩子。”
“可他要是想回,不早该回去了吗?”白昊天有些不相信,“何必等五年这么久。”
“因为他时间不多了。”一直未出声的吴二白突然开口。
“当年他离开的太窝囊了。这个跟头栽得太狠。闷声吃大亏不是他吴邪的风格。这些年他不是想开了,只是不愿意去想。但如果他身体还好好的,那还可能慢慢相忘于江湖,可如今,仇人还好好的,甚至过的无比幸福,而且这幸福还是从他手里抢走的,他却马上就要死了。”黑瞎子把匕首扔到桌上,摇了摇头,“最后的疯狂。”
“这几年十一仓在他的管理下已经今非昔比了,在全球也是数一数二的企业。”解雨臣看向吴二白,十一仓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二叔,他这五年,是为了敬孝。”为了给你一个绝对安稳富足的晚年。“如果不是这次的体检,他可能还会再撑几年,把十一仓目前所有的竞争对手都踩在脚下再走。但他没时间了。”
“刚查到的,”解雨臣看完手机传来的最新消息后,脸色难看地道,“十天前,吴邪的银行卡有上千万的现金被支取。支取地是,A国B市。”
“当初我们带他离开A国的时候,是死遁。所以,这次,他应该就没想着能活着离开。”王胖子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先是瘫在椅子上呆望着天花板,不过半分钟,猛地伸手搓了搓脸,站了起来,“二叔,我们家小梅就麻烦您帮着照看一下了。”说完就往外走去。
“胖子,你要干嘛?”吴二白喊住人。
“去青铜门,把小哥叫出来,找天真去!铁三角,一个角都不能塌!”
林母睁开眼睛的时候 ,只觉得头疼的要命,她一手揉着额头四处打量着身处的环境。看到眼前的情形后,突然受惊一般地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这里明明……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只是凑巧!接着想起了自己昏迷前是带着小孙子去游乐园玩的。那孩子呢?“子路?子路,你在哪啊?”她声音颤抖地喊着孙子的名字。可惜没有任回应,她吓得赶紧站起身四处寻找孩子的踪迹。如果孩子丢了,她可怎么和儿子儿媳交待!
试着扭动房门的把手,却意外地发现门竟然没有锁,她欣喜地走了出去,但映入眼帘的客厅布置却让她更加害怕了。这里明明,明明在五年前就被她秘密卖掉了,而且在卖掉前,她也找人重新收拾过房子,里面好多东西早就都扔了,怎么现在却和五年前那人在的时候一模一样?!是,是那人的鬼魂吗?那人的鬼魂回来了?可即使她再害怕,还是到处找着小孩子,那可是她唯一的孙子。
“不用喊了。”突然身后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人背光站在了她的面前。“他听不到你喊他。省省力气的好。”
“你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林母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来人的长相,但等那人往前走了几步,让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时,林母吓得尖叫出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缩成一团,“鬼啊鬼啊!救命啊!”
“哟,老太太,你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啊,这么怕鬼。”那人走过来蹲到林母面前笑道。只是笑意只浮在脸上,却未进眼底。
“吴,吴邪,你是人?”那人的影子投到林母脸上,她低头又看到了他的脚,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人不是鬼,“你还活着?”
“是,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吴邪站起身,“我的仇人还都活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死。就算要死,也得带着你们,不然我多寂寞啊。”
知道眼前的是人不是鬼,林母似乎有了些底气,“你,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帝国元帅,你要是敢动我和我孙子,他一定让你没有好下场的。”看着眼前人清瘦的面容,她又道,“现在楠笙过的很好,你,你也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了,何必再回来纠缠呢?你也看到了,他和心洁也结婚了,还有了他们的孩子,你就不要再来打扰他了。你不是爱他吗?你舍得他难过吗?”
“呵,”吴邪冷笑道,“软硬兼施吗?还真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只要不喜欢,那就软硬都不吃。还有,我这个人最重承诺。当初他林楠笙说过,他死也要顶着‘吴邪的Alpha’的名头。可现在他却娶了别人,还和别人有了孩子,这么严重的毁诺行为,我又怎么能忍呢?”
坐在沙发上,吴邪拿起桌上的草莓一颗一颗地吃着。下巴一抬,指向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啊,我们来聊聊天。”见老太太眼珠一直在转,他嗤笑出声,“在找你的手机?”他手一抬,一部手机出现在他的手上,赫然就是林母的那部。“别急,有你打电话的时候。”
“你,你把我孙子带到哪里了?”林母见吴邪的态度还算温和,觉得他还是爱着自己的儿子的,说不定回来是想求复合的,“我可警告你,你敢伤到子路,楠笙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还,还有,我是他妈,你要敢动我,他也……”
“你拿什么身份来警告我?”吴邪好笑地看着这个瞬间又开始趾高气昂的人,“你又脑补了什么?他林楠笙原不原谅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就我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是我不原谅他才对吧?前脚还信誓旦旦地要爱我一辈子,后脚受伤醒过来之后就娶了别人?要知道,我们还没离婚呢。哦,我知道了,你们婆媳一手遮天的,肯定已经都早就把这些处理好了吧?是不是林楠笙的将军身份也帮了大忙?”
翘起的二郎腿放下,吴邪把草莓蒂扔到一边,“你还威胁我不准动你孙子?你觉得我凭什么不敢动他?”说着拿起一个类似遥控器似的东西按了一下,一阵机械声响起,林母就看到一个摄像头似的东西对准了他们。
“大家好,我叫吴邪,”吴邪笑眯眯地看着摄像头,“我现在做这个直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通知一个人,在二十分钟内到达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不然的话,就请她为她的儿子和她的婆婆收尸吧。”说着,他控制着摄像头怼到了林母的那张脸上,“看到了吗?蓝心洁。”
“林帅,夫人电话。”正与几个将领在开会的林楠笙对于秘书突然打扰非常不满。“看不到我们正在开会吗?”
“对不起,林帅,”秘书的脸色十分难看,“但夫人说,小公子和老夫人被绑架了。”
“你说什么?”林楠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在座的各位将官也神色剧变。
“楠笙,”手机里蓝心洁无比的惊慌,“怎么办,妈和子路都在他的手里。”
“你别急,”林楠笙一边接电话一边表情凝重地看着正在全网直播的男人,这人是谁?他们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他对这个人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明明见都没见过这人的。“心洁,你认识这个吴邪吗?”
“我,”蓝心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楠笙这个问题,吴邪,为什么你还活着?“楠笙,我和他的事情以后再和你解释,现在妈和子路都在他手里,而且我还看到了他手里有枪。”
“别怕,我陪你一起去。”林楠笙听出蓝心洁话里有问题,但她也没说错,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救出他的母亲和儿子。“他既然敢全网直播,就说明不怕被警察知道。而且他后面也说了不让警察进去,否则会撕票,但没说只让你一个人过去。”那个地方并不远,从蓝心洁工作的地方和他这边到那里开车都至多需要二十分钟。
“报告元帅,特战队已经集结完毕,请您指示。”
“很好,”鹰隼一般的眼睛扫视了一遍台阶下的众人,“任务是什么相信你们已经清楚了,人必须毫发无损地给我救回来。”
“是!”
“狙击手。”
“到!”
“介时现场可能会很混乱,我恐怕不能及时给你们信号,你们自己判断,如果匪徒要动手杀人的话,你们就直接动手。能让绑匪失去行动力最好,如果不行那就就地正法,不必留活口。”敢绑架他的母亲和儿子,就要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是!”
当林楠笙陪着蓝心洁站在这个小院的外面时,他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开始加重,为什么他觉得这条路很熟悉?明明他从来没在这里住过。直到打开房门,走进去看到客厅里所有的摆设后,那种感觉更加明显了,这里,莫名的熟悉,难道他梦里来过?
“怎么,旧地重游令林元帅这么不适应了吗?”坐在沙发上的吴邪抬起头来直视着走进来的二人。五年了,他再一次和这个男人面对面相处,不是在梦中,而是在现实里。“有没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林楠笙不解,“我们认识?”
擒在嘴角的笑僵住了,吴邪审视着这个男人,“你脑子坏了?”顿了顿,猛地转身蓝心洁,“你给他催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蓝心洁死咬着牙。
“吴先生,请问,我母亲和儿子呢?”林楠笙环视客厅,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想见的人。
“自然在他们该在的地方。”吴邪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一如当年蓝心洁向他宣布林楠笙中毒时的模样,那样的闲适。“哦还有,”他看着林楠笙,“告诉你的手下,千万别试图闯进来救人,我既然敢让你们就这么过来,自然也是做了些措施的,如果他们硬闯的话,我不介意咱们几个一起被炸地粉身碎骨。”
与此同时,林楠笙的耳机里也传来队员的汇报:“小楼目前红外探测器探查到很多不明物体,且吴邪现在所处的角度极为刁钻,狙击手无法瞄准。”
“吴先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林楠笙因手下的汇报而面色阴沉,他不认为眼前的人是想要求赎金,那样的话,绑架他的家人还不如绑架首富来的有用。而且以他的身份,对方一个不慎就会攻败垂成,性命不保。但若是朝着什么国家机密来,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弄得举世皆知吗?“能否先让我确定一下人质的情况。”
吴邪随意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拉了一下旁边的桌子,被绑在椅子上堵着嘴的林母就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妈,妈你没事吧?”林楠笙赶紧问道,想冲过去,却被吴邪用枪指着无法前进。
“林元帅,镇定。令堂她好的很。”说着,他凑过去将林母口中的东西拿走。
“楠,楠笙,救妈,救救我。”林母哭得涕泗横流,“他就是个疯子,他和我说,他把子路害了,子路还是个孩子啊,他还那么小,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地对一个无辜的孩子。”
“狠心?”吴邪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笑得眉眼弯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声停下来的时候 ,眼中满是狠戾,“你们的孩子小?他无辜?他好歹见识了这个世界的美好,享受了父母亲人的疼爱,过了被人捧在掌心里的日子。可我的孩子,却连活着来到这个世界的资格都被剥夺了!还是被他的亲奶奶亲手剥夺的!他不小,他不无辜吗?!”想到梦里时时出现的那个稚嫩孩童,吴邪就痛苦不已,五年了,他几乎天天都梦到,“林楠笙,你只知道你和蓝心洁儿子需要保护,那你还记不记得你还有一个未见天日就死于非命的孩子!”
林楠笙听到吴邪的话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他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他在蓝心洁之前还娶过别的Omega,甚至还有了孩子?难道他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在他受伤昏迷的那段时间?
见儿子这副表情,林母心虚的厉害,她本就被吴邪的指责弄得心慌不已,再加上儿子的逼视,害怕地去看蓝心洁,却见那人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怕又气的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儿媳妇,而且当时为了救你,我也没办法,那个解毒剂只有心洁有。还有,找人催眠你也是心洁的主意,我……”
“妈!”蓝心洁万万没想到婆婆竟然能猪队友到这个地步,她只是低头想个对策的时间,这老太太就能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可是她崩溃的大喊虽然阻止了林母的自语,却也让在场的林楠笙知道了不少东西。
看着林楠笙瞪向蓝心洁的眼神,吴邪突然笑了,“蓝心洁,你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真的得到了吗?”
“不论如何,现在我才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是我生的。”蓝心洁不敢去看林楠笙,只能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吴邪,“为什么你要回来,你怎么还能活着?”如果他不回来,那么她的幸福就能延续一生,“为什么你总是要抢走我的幸福!”五年,才五年!她才拥有了这个Alpha五年!她到底哪里不如吴邪,为什么连老天都站在他那边!
“因为那个幸福不属于你。”吴邪收起笑容,冷冷地道。“用尽心机和手段从别人那里抢走的东西,终究是不会长久的。”
他转头看向林楠笙,那个男人虽然眼中还带着震惊之余的茫然,但脸上已经恢复镇静。“吴先生,请你先放了我母亲和儿子,你与心洁的恩怨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你愿意悬崖勒马,保证他们的安全,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
吴邪只是扫了他一眼,并不接他的话,重新看向蓝心洁,“不过,我这个人就是这么霸道,有些东西,即使我不要了,你也别再想拥有。”
“吴邪,你就是个疯狗!”蓝心洁破口大骂。她知道吴邪说的没错,她与林楠笙的感情并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牢固,尤其在林楠笙知道他曾被催眠过,那么,他绝对会找心理医生去恢复那段记忆,而当那段记忆恢复之后……她不敢想。
“你说的没错,”吴邪扬眉,“那你应该知道,不能招惹疯狗,因为一旦被疯狗咬了,就必死无疑。”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面的直播信号早就没有了,估计是这里的网监部门做的,在林楠笙他们踏进这个家门的时候,就断掉了。不过无所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林楠笙,“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放了杀死我孩子的凶手呢?还有,你确定那真的是‘你的’儿子吗?现在做个亲子鉴定好像并不难吧?”
“你,你要做什么?”还没等林楠笙说话,一旁的林母已经崩溃地大哭起来,“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是为了救我儿子啊。那,那孩子身为他的儿子,能救他父亲也是他应该做的呀。而且,而且是心洁让我这么做的。楠笙,楠笙,救救我。”
“那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要让你来决定他的生死?”吴邪阴沉地瞪了林母一眼,随即转回头看向蓝心洁,“不过她没说错,虽然她是执行者,但你才是主使。”
他手中的枪口从指向林楠笙转到蓝心洁的方向,“你才是罪魁祸首。”
“吴先生,请你冷静。”林楠笙开口,他已经大概了解事情的经过,虽然还想不起来自己与吴邪的过往,但眼前这个男性Omega应该是他曾经的妻子,却被自己的母亲与蓝心洁联手伤害了。冲着她们不惜用催眠的方式让他忘记他,说明自己应该很爱这个人。所以,他不想他走到不可回头的地步。
“呵,”吴邪终于正眼看向这个他深爱的男人,还是会心疼啊,虽然他是无辜的。“真没意思。”说着突然站了起来,从那个绝对安全的角度离开了,朝前走了两步,来到蓝心洁的面前,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这个角度,应该可以了。”然后抬起了枪……
“碰碰”几乎同时响起的两下枪声之后,吴邪持枪的右腕与左胸同时爆出了血花,口中也涌出大量鲜血。林楠笙瞪大了双眼,他本来是想上前抢吴邪手中的枪的,却不如外面狙击手的子弹快,吴邪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反射性地想伸手去抱住那人下坠的身体,却见对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躲开他的双臂,让他只来得及抓住一只左臂,并被那重重砸向地面的身体带得踉跄了一步。
在吴邪应声倒地的同时,一队特战队员破门而入,见到门内的情形之后松了口气。领队来到林楠笙面前敬礼,却发现脸上被溅了些血迹的林元帅似乎对他视而不见,他只是慢慢地俯下了身,然后双膝跪下,把地上已经中弹身亡的绑匪抱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有点让他不太确定。这是,在伤心?
“你还没说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真是的,堂堂上将,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像什么样。”
“像你男人的样。”
“我就算是死,墓碑上也要挂着‘吴邪的Alpha’这个名头。”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陪你一起到白头,看着我们的宝宝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除非我死,否则不可能有任何人或者事能把我们分开。”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楠笙,Alpha,二十五岁。A国军人。”阳光下,身穿军装的男人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人,笑得无比真诚。
“吴邪,Omega,三十岁,一个学古建筑的,私人考古队顾问。”伸出手握住递来的手掌,他的笑容带着一丝令人心动的明媚。
曾经刻骨铭心的过往因着这个人的死冲破了封印它们的桎梏,如迅猛地洪水一般冲击着林楠笙的大脑,这个人是,吴邪。是他曾经想要倾尽所有去爱,去保护,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在他们曾经的家里,他此生的挚爱,死了,被他下令,打死了。他是恨他的吧?所以,死都不愿再与他有所接触,也不愿再看他一眼。
原来,痛苦到极致,是喊不出来的。站在一旁的领队发怔地看着死死抱着尸体的林楠笙,他双眸通红,眼角划下。血痕,张开了嘴,却喊不出一丝声音。可是那种巨大的悲恸却让在场的特战队员都感受到了。紧接着,整个室内温度剧烈上升,在场所有的人不论是Alpha还是那两个Omega都被一股巨大的威压所压迫,痛苦无比。“糟了,元帅的信息素暴走了!”有人惊叫道。
----------------完-------------------
这个故事其实是我之前做的一个梦,当然梦没有这么完整,但大致的框架和最后的结局就是这样,我是哭醒的。对我一个亲妈小甜饼来说,这简单太伤了。然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看到小伙伴在群里给我们分享了一张楠邪超虐的P图(因为找不到原图的作者,要不到授权,所以就不放上来了),我当时打开的时候,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肿么这么巧!然后和小伙伴们讲了之后,她们都建议我写出来。然后,就有了这个短篇故事。当然,作为亲妈的我也和小伙伴们讨论了后续的he结局,如果小伙伴们想看的话,请在评论里留言给我,人多的话,我就码出来。如果大家都觉得这样就好了,那这个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