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三羡三 第五十八章 回归前夕
第五十六章和第五十七章发不出来，并不影响剧情，只是两个宝亲亲抱抱、互相帮助一点点的剧情（没车），若是想看可以挪步wb，同名id置顶可以找到，或者说说评论一下我私给你（限唯！限唯！！）辛苦大家翻转或者镜像一下，谢谢～
第五十八章 回归前夕
与姑苏彩衣镇临水而建的房舍不同，潭州最好的客栈坐落在城内最繁华的干道门面之中。
旖旎的一夜过去，东方天光乍现，街市上人声渐起，日出而作的人们络绎不绝起来，这便又是这座城重新苏醒过来的一日。
临近晌午的时辰，天子号房内，雕花悬帘的窗扉大开着，清风徐拂，吹进了些街市上低笑吵闹的声响，却也并不恼人，倒也添了更多鲜活的烟火气。
偌大的房间里，唐三只身坐在茶案桌几的软塌上。
小几上的茶壶杯盏都被挪到了一旁，平铺开一页纸张，上头笔走龙蛇地落着几处字迹。
今日的男人着了一身白衣，暗纹精白的长袍及膝的长度，掩住了衣摆错落间玄色的里裤，脚踏墨靴，肩背身姿挺拔，气质出众，即便是端坐着，也无端显出这人一双长腿笔直修长，肩宽窄腰，比例极佳，赏心悦目。
唐三杵着肘臂倚在桌几之上，另一手中骨节分明的指节点了点白纸上的几处字迹，他抿唇，垂着睫眼瞳幽暗，若有所思。
细看之下——
雪白的纸面上，几处落笔铁画银钩，端的是一手洒脱飘逸的好风骨。
上书的无不是仙门耳熟能详的地点名姓，如今却被人无端地凑到了一起。
“大梵山”，“姑苏东”，“云深不知处”......
唐三俊脸神色微凛，极好看的一双瑞凤眸眼眉深邃，目光悠悠掠过了前者几处，最终落在了末尾的一处上。
指尖有节奏地敲动着木几桌面，他状作思虑，嘴边喃喃：“栎阳......”
喃语未完，却有人大喇喇自门外传来呼唤——
“三三！！”
房门被猛地一把撞开，藏青颜色的一道颀长人影裹着满身欢欣闯了进来，照开满室清欢。
魏无羡一头薄汗，手里提着个漆木的食盒，桃花眼灼灼地亮，少年俊朗的脸颊一侧蹭上了些许灰渍，额须微乱，却仍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光芒四射的小太阳，只消得望一眼那飞扬的笑，便觉得心头发烫。
唐三自案前抬首望向声源，正对上魏婴雀跃的小表情，肃然的神色霎时软化，不觉展眉失笑，“阿婴。”
魏婴听唐三唤自己，桃花眸底徜开暖色的流光，提溜着食盒子脚步轻快地冲过来，唐三赶忙起身迎上去，牵过少年的手替他拎起东西，拉着微喘的小家伙坐回软塌上。
伸手倒上一杯茶水，俊美的男人垂睑侧颜温柔，含笑着吹开杯盏的热气，估摸着入口适温才递上魏无羡的唇边，给风风火火的小爱人呷上一口。
魏无羡从善如流地叼住凑上的茶杯，唐三见这人抓紧自己的手腕就着喝水，也帮他端稳杯子。他敛睫笑着瞧这人一杯茶水就那么一口气呼噜进了腮帮子里，心上愈发觉得这人可爱，另一手戳了戳魏婴鼓动的脸颊帮子，男人顺势坐到一旁，掏出随身的方巾给眼前的小仓鼠拭去唇角的水渍，禁不住低声笑他一句：“怎么还是这么毛躁躁的？”
魏婴灌下一杯水长舒了口气，蹭着唐三给他擦嘴的绢巾迎上小脸，眯眼哼唧，小鼻子闻此言还不忘轻哼了一声，“我这么着急还不是为了你嘛？”
“哦？”唐三挑挑剑眉，伸手给魏无羡捋捋吹乱的额须，歪头含笑着反问，“为了我？”
青年撇过被他顺手放在案几旁的食盒子，鼻端嗅到了若有似无的饭菜香，瑞凤眼底映入魏婴染了点脏污的俊脸，心下有了模糊的猜测，“阿婴一大早做什么去了，还不许我跟着？”
唐三边说着，边伸手过去擒住魏婴的下巴，又取了新的方巾来，仔细为爱人抹着脸上的灰渍。
少年本来正闭眼享受着，任由男人动作，听了这话忙睁开眼睛，圆瞪着去瞧人，“当然不能让你跟着！”
“我可是....”魏公子轻抬着下巴面露得意，话到一半正雀跃着，却冷不丁抬眸瞥到了一眼身前唐三的衣襟之间。
男人在专心给他擦脸，举手投足衣衫层叠之间隐约显出了漂亮的锁骨线条，净白的斜襟边缘分明露了半枚绯色的印记，魏无羡当然知道始作俑者是谁，自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晚的情形，床幔间某些旖旎又暧昧热辣的场景又被忆起。
他心头狠狠一跳，眼神飘了飘，躲是没躲开，反倒更撞上唐三低头时候露出的耳廓，盯着那莹白精致的皮肉软骨，魏婴吞吞口水，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好像在那里也咬了一口。
这么一想，魏婴脖颈上涌起浅淡的红，嘴边的话音也泄了点底气。
“我.....我是给三三你准备惊喜去了！”魏无羡定了定神，努力崩着俊脸上的笑意努力抑住嘴角，两手抱过桌上的漆木盒子，桃花眸朝唐三眨巴眼睛作邀功状，耸耸鼻子将跳得飞快的一颗心扔到一边任它鼓噪。
唐三没能留意到魏婴一瞬间飘忽旖旎的心思，心尖倒是给面前邀功的小可爱挠得发痒，给人擦干净脸侧的污渍，他倒是真有些好奇了：“给我的惊喜？”
魏婴推了推唐三，将东西塞到他怀里，催促他，“快打开看看！”
掀开漆木食盒的顶盖，热气蒸腾，香味四溢，待唐三看清盒子里的东西，瑞凤眸乍亮，抬眼去看魏婴，嘴里却仍是有些不太确定，“这是....红烧肉？”
魏无羡微扬着嘴挑眉，俊脸满是得意，不知从身后哪里变出来一双竹筷，忙不迭地给人夹上一块，颤巍巍、红艳艳的浓油赤酱，冒着热气赶忙送上了唐三唇边，“快！三三快尝尝！”
唐三眯了眯眼，鼻尖嗅着熟悉的香气，启唇将一口软糯咬进嘴里。
入口酥软即化，肥而不腻，微甜的糖香画龙点睛，当真是火候和手艺极到位的一道红烧肉了。
比之唐三自己怕是都更胜一筹。
只是——【这味道.....】
唐三入口的一瞬间，舌头便传来熟悉又欢喜的感知，他凤眸骤深，嚼咽着将魏婴喂过来的一口吞下，唇角沾上些许酱汁也不及在意，去看眼巴巴咧嘴笑的魏无羡。
“阿婴，这个的味道.....这是你做的？”
魏无羡挺了挺肩叉着腰，嘴上傲娇着轻哼故作矜持，桃花眼里却是明晃晃的期待，分明就是求着表扬的小模样。
唐三垂眸望着魏婴，点漆的凤眸眼底情绪翻涌，一时竟让人看不明神光，他抿紧唇回味，舌尖熟悉的调味和口感，全部都是记忆里毫无二致的味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要将红烧肉的秘诀教给魏婴”的那番戏言，自己只给这人演示过一遍，之后便权当玩笑过去；却不想，经年而来，竟真的尝到了除他自己以外的、这么一口熟悉的滋味。
且不论当年年幼的魏婴是如何只看一遍便记下来这些琐碎的秘诀的；
光是如今吃到的如此火候，便很难想象——
七年的时间里，这个人到底做过多少遍这道菜？
时间仿佛在此刻回转倒放，唐三仍清晰记得，他与他相遇后的第一个新春，尚且年幼的这人说过的童言稚语。
“...三哥的红烧肉全天下最好吃了！”
“三哥，我想学我想学！学了我做给你吃！”
唐三忽而恍然——
也许，不仅是他自己早就深陷其中不自知，直至这些时日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心思；
他的魏婴，在那些纷繁的曾经里，或许也同他一样，爱而不自知，情不知何起。
不仅魏婴是唐三的牵绊，唐三也是魏婴的执着。
从冥王殿的日夜相守，到炊房里咕噜噜烹着红烧肉的每一次怀念，都是早已注定的情深。
就像唐三停滞的二十岁里对这个孩子永不停歇的惦念，呼应着，越长越大的魏无羡聚沙成塔的相思。
唐三何其聪明，思索间只觉心脏的跳动带起了鼓涨的汹涌情绪，胸口又闷又疼的酸涩，却仍有渗进骨缝的甜引得人甘之如饴。
男人望着眼前人不说话，一时间竟哽咽着无言，眼眶微热。
少顷，蓦地接过了魏婴手中的竹筷，他转了身将身边人按在软塌上坐好，又撤开桌几上铺开的纸张，将食盒里红彤彤的热菜摆出来，这才坐回另一边，又伸了第二筷去夹。
唐三沉默着始终不言不语，却分明强压着什么情绪，嘴里刚塞进了第二块肉，手上却已经又伸着去挑下一块。
魏无羡歪歪头，有些意外唐三奇怪的反应。
他见这人一直闷着不吭声，坐到对面只顾着吃，顿时撅了嘴，不满地皱鼻子。
桃花眸瞥见唐三都吃了第四块了，生了小脾气的少年大喇喇拦住了筷子，将对面人的手攥着腕骨扣在桌上，顺势撑着桌案将脑袋伸过去唐三面前，眯着眼紧逼着那人的眉眼，故作恶狠狠，清越的嗓音却仿佛撒娇一样上扬，“不许吃啦！”
“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给你耶，三三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丰神俊朗的少年人龇着牙面露小情绪，染着浅淡绯色的双颊气鼓鼓的，那模样却一点都不吓人，反倒是骄矜勾人得很。
唐三被魏婴按住了筷子，幽深的墨瞳抬首定定地看魏婴微恼的俊脸，带着晦暗不明情绪的视线，从他蹙紧的眉宇，精巧的悬胆鼻，掠过勾人的桃花眼、若隐若现的酒窝，最后跌入少年龇牙咧嘴的皓白唇齿之间。
唐三喉结微动，明明唇齿间肥而不腻的咸甜滋味是他中意的，如今瞧着眼前的魏无羡，却更觉腹中饥饿，某种渴望来得火热又突然。他狭长的凤眸半眯思索了几秒，眼底多了些狡黠之色。
魏婴见唐三怔愣盯着自己，本来还不忿着，却不想唐三吞下嘴巴里的美味，也不答他的话。
男人放下筷子，反手倒了杯茶水灌下，舔舔唇竟反倒迎着凑上来更近，鼻息相绕间把嘴角递上他的呼吸间，扬了扬下巴示意着，仿佛在耍赖：“阿婴....我嘴巴脏了。”
唐三身上浅淡的草木香铺面而来，温热的呼吸间似乎也带上了红烧肉的滋味，魏婴觉得也是奇怪，自己这些年尝过这道菜无数次，该说早已习惯，如今却觉，怎么这人靠过来的这回竟闻着愈发好闻了？
被唐三突然的话弄得微怔，魏婴抬眸对上那双好看的瑞凤眼，这人凑过来的俊脸上分明是明晃晃的期待。
魏无羡很敏锐地察觉到，或许是昨夜两人更加亲密了的缘故，又或许是终于扭转了对他年纪尚小之类的顾虑，他觉得唐三似乎渐渐也开始有了变化，从原本沉稳可靠、温柔体贴的完美道侣，慢慢变成了更加鲜活的样子。
更任性、更黏人，更霸道、更幼稚。
这个人，开始一步一步，成为不再那么成熟、却更加触手可及的，他魏无羡的爱人。
少年笑开，眉目如画的明媚，他伸手去捧唐三的脸，拱着鼻子蹭他，“想让阿婴帮你啊？”
“那三三先说，好不好吃？”
唐三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可惜了，凤眸暗下几分，自己低首过去，吻住魏婴的唇。
“唔——”魏无羡猝不及防吟哦出声，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从善如流地大开齿关，舌尖的触碰浅尝辄止，却留心着细细舔弄过下唇，连同唐三嘴角的一些酱汁，也一并卷进了亲吻里。
唐三亲人前刚饮过茶，嘴里的油腻早已扫空，茶香混着些许咸甜酱汁的味道，两人浅尝着分开，魏无羡抿抿唇砸吧嘴，朝唐三嘟囔着抱怨，“下回红烧肉还是得配点酒，配茶水还是不对味！”
“但阿婴手艺好，比我做的还好吃。”
唐三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撩着魏婴的额须撩到耳后，捻了捻爱人莹白的耳垂。
“胡说！”魏婴觉出痒意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却不忘瞪着眼反驳唐三，满脸的不相信，“明明就该是和你当初做的一样的味道，我尝了的！”
“不，是真的。”
唐三极少有地否定了魏婴的话，一双点漆的瞳看进身前人满目的晶亮里，郑重其事地与他强调。
“魏婴做的红烧肉，永远比唐三做的好吃。”
魏无羡又怔了怔，还想调笑回去，对上唐三的目光，却莫名哽了哽喉咙。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唐三的身上好似传递过来了什么深重又隐忍的感情。
即便这人什么也没说，他却也分明觉察到，某些汹涌澎湃、刻入骨血一样的执拗。
“真的？”
俊美绝伦的男人敛眉笑，满眼再认真不过：“真的。”
魏无羡一下子开心起来，挑挑眉抿嘴更得意了几分。唐三见他的小家伙一下子又给哄好了，眉眼更加温柔，抬手摸摸小脑袋，正欲再去给人斟杯茶，视线却凑巧扫到一眼榻上被挪开的那一页纸张，想起来正事。
“阿婴。”唐三眯了眼，小心将桌上的碟子收到一旁待放，拿过白纸去看人，“这上边的几处，便是温晁透露出来的碎片所在？”
“没错。”听见唐三问起了正事，魏婴也不再玩闹端正坐好，扫过一眼纸上的那些内容，这些字还是今早他写下来给唐三的呢。
少年沉沉点了头，桃花眸里冷幽的神光隐晦闪过，“温晁所知还算是比较多的，据他说，第一枚阴铁碎片是温若寒约十年前于大梵山一座破庙中所得，而昨天温晁身上的那一枚，则是这两天他才吩咐了温逐流去莳花女那儿夺来的。”
“哦？”唐三拧了眉，倒是有些讶异，“我们赶来潭州已经算是快的，莳花女处竟真的有一枚碎片？”
魏婴抬指蹭蹭鼻子，同样面露思索沉吟之色：“咱们来潭州也是为了印证我的冥王之力是否能够感应阴铁碎片的方位，虽说落后了温氏半步，但到底也算有所收获，说明我对阴铁怨气的感知确实没错，这算是好消息。”
唐三勾唇浅淡冷笑，伸手去抓魏婴的手掌，攥进手心里把玩：“阿婴可觉出，温氏似乎有些奇怪？”
魏无羡桃花眸转了转，思绪闪过后很快也想到了个中关键：“三三你是说......”
“温若寒取得第一枚阴铁长达十年之久，却直至近些年才有修士失踪、傀儡摄魂之事，这说明——”
“这说明，在此之前，他并不懂得如何利用阴铁碎片，或者说运用并不得当，是直至近些时日才有了突破。”
唐三与魏婴默契十足，从善如流地接上他的话，嗓音里的沉凝意味更重。
魏婴面上也同样肃然，闻此却不自觉展眉些许，“温晁的潜意识里，提及到了温氏的一位客卿，名唤薛洋。”
“薛洋？”唐三反问。
“嗯。”魏无羡任由唐三把玩着手指，下意识勾住人的指节十指勾连，“此人是近些年入了温若寒的眼，时常出入炎阳殿。薛洋来历不明，性情乖张阴晴不定，却颇受温若寒重视，据温晁所说，阴铁碎片的其余所在以及进一步的运用之道，便是由他献给温若寒的。”
唐三点点头，这才恍然。但不多时，他又蹙了眉面露犹疑，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边低语了一声，“十年前......”
魏婴离着近，听清了唐三的呢喃，迎着视线看他，“怎么了三三？十年前有什么不妥吗？”
清隽的男人侧颜刀削斧凿的优越好看，此时却隐有沉郁之色，“阿婴，你可觉得，十年前这个时间点，有些凑巧了？”
“凑巧？”魏婴歪头。
唐三深邃的视线盯紧了魏婴，语出惊人：“细算下来，你我便约摸是十年前，在夷陵相遇的。”
魏无羡瞠目，嘴巴微张，脑中电光火石闪过，忽觉悚然！
“难道说，七年前温若寒在夷陵对我们的袭击......”
唐三摇摇头，倒也并未认同，只是神色愈发晦暗不明，“世上极少有如此凑巧之事。”
“若是大胆猜测——”男人嗓音清朗好听，此时却喑哑了几分，扣紧魏婴指节的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爱人的手背，“十年前温若寒机缘凑巧获得了第一枚阴铁，却苦于无法为己所用，恰巧那一年阳渊动用冥王之力将我召来玄正，你我相遇。”
“两年半后，同样是在夷陵，温若寒身边已有了失魂的傀儡从属，袭击了你我，还令我身中不可知的剑毒。”
魏婴将手上的白纸摊在茶几上，视线来回扫着几处地名，结合着唐三的话，默契地补充：“中间这两年半，温若寒定是试验良多，才有了初期那些傀儡人的存在，恐怕也并不完善。”
“三三你说过自己万毒不侵，却偏中了这剑毒的道，说不定这其中也有着这第一枚阴铁碎片的力量在作祟。”
唐三幽深的眼垂睫看去，眼前的少年神情肃然，拧着眉的样子却仍是处处让人观之心悦不已的俊朗，他满心满眼盛着面前人，对魏婴的聪慧却也是暗叹不已。
面目沉凝的男人唇边多了浅笑，点头对自家小家伙的猜测表示了认同，“阿婴说得有道理。”
“或许便是因为多了阴铁之力，与我身体里的煞气冲突，温若寒当年曾说‘剑毒是毒又非毒’，指的可能就是这个。”
同时，男人仍接着往下梳理：“再来，便是近些年。”
“薛洋入温氏，温若寒开始大肆探寻阴铁的其余碎片所在，各世家修士无故失踪。”
魏婴止不住冷笑，丰神俊朗的少年人一脸的嘲讽，他一下子便想通了个中关节：“薛洋的出现，让温若寒对阴铁碎片的了解更上一层楼。结合蓝氏青蘅君带回去的弟子尸身，还有昨夜那些悍不畏死的黑衣人.....”
“如此，便也能解释世家修士无踪之事，温氏日渐跋扈嚣张，也是因了傀儡的原因吧？”
魏无羡头脑清醒异常，越分析越心惊，胸中陡然生起怒气。
之于十五年岁、志向锄奸扶弱的他而言，如此草菅人命、视人命为草芥的行径可谓是丧心病狂，极其鄙弃厌恶的。
少年正抿着唇满眼深邃的郁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却在此时伸过来，捧住他的下巴侧过脸去。
“阿婴。”唐三俊脸上噙着柔光，指腹抚了抚魏婴的唇，微俯身亲了亲嘴角，低笑着与人说话，缓声哄他，“世上人性复杂，你我皆知，并非所有事都非黑即白，并非所有人都知晓礼义廉耻、忠孝良善。”
“别生气~”俊美的男人笑起来愈发温柔，好看得让人看着耳根都红了，他嗓音里满含正色，给魏婴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如今我们也算料敌于先，莳花女的阴铁碎片经过我们之手，温若寒想再利用阴铁之力制造傀儡，怕是要反噬吃点苦头了。”
魏婴轻哼了一声，他倒也不是不知这些道理，只是不吐不快罢了，但给唐三这么哄着，魏无羡倒也真的气消了些，嘴巴撇了撇按住了心头的愤懑，故作不忿地迎上爱人的唇角，狠狠咬了一口。
唐三瑞凤眸眼尾勾人，眉眼弯弯，他由着魏婴孩子气的发泄，唇角微疼，他蹭着指腹抚了抚嘴边浅淡的牙印子，反倒笑得更欢。
“不论如何，温晁与温逐流已算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于我们有利。”
“如今当务之急，等回到云深对比了傀儡，稳住蓝翼前辈的灵识和后山结界要紧，其他的可再容后从长计议。”
“哼！不想了！”魏婴摸摸鼻子，听了唐三的话也不再烦恼。
或许也是唐三笑得太好看，待他平复下不安的情绪，顿觉眼前美色有点晃眼，忙移开视线，转移话题，嘴里嘟囔起了别的事，“我饿啦！趁着我做的红烧肉还热乎，我也......欸！！三三你干什么！？”
像是猜出了魏婴的打算，唐三眼疾手快，端着桌上的盘子将整盘肉都扒拉到自己面前。
魏婴这下不满意了，皱起脸，“三三，我也要吃！”
没想到，唐三却径自拿了筷子埋头，满口不乐意：“不可以。”
“这是你做给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这可是我做的！”
唐三刚吞下一口肉，闻言却依旧幼稚得不行，一点都不讲理。
“阿婴做的，就都是我的。”
“一点都不分给别人。”
“三三你这什么歪理呀？
”魏无羡哭笑不得，却瞥见唐三认真的眼，隐隐心有触动。
他若有所觉，心头泛起涟漪——
似乎，唐三的执拗总在这样幼稚的地方不经意出现，看似玩笑，每一次却又如此招摇，就像是在一点一点无声地与他言明，唐三对他魏婴无底线的偏爱。
魏无羡抿嘴低笑，心里某个角落跌入糖罐一般的甜，他心上了然，去掐唐三的脸，揉着爱人的两颊摇头晃脑地作怪，“怎么之前不知道我的三三这么霸道呀？”
唐三拧眉，擦了嘴将吃的差不多的餐盘和桌几朝后整个推开，迎身过去将人抱住，熟练地埋肩。
他一点没不好意思，大方承认：“嗯，我霸道。所以阿婴以后也只许做给我吃。”
魏婴反手揽紧他的窄腰，嘟囔着笑他：“小气鬼。”
“阿婴不喜欢？”
“呵——”魏无羡低笑不语，没直接回答，只拱了拱唐三的肩窝，话音却分明轻软了下来，好似一下子便娇气了起来，“不瞒唐公子，除了这道红烧肉，我可不会其他，还是得靠你投喂的。”
“你的阿婴饿了！不许我吃自己做的红烧肉，那我要吃三三做的好吃的！”
唐三拿下巴勾着魏婴的肩颈含笑着蹭动，嘴里连连应声：“三三知道了。”
“借用一下这里的厨房，要和我一起去吗？”
“去！”
同样风姿非凡的两个人相携着起身下了楼，某些谈话的尾声被吹搅进风里。
“阿婴还没回答我，小气鬼不喜欢吗？”
“阿婴...阿婴？”
“喜欢，喜欢啦！三三你好幼稚！”
“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