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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前同人《致:永不磨灭的你》第三十一章(DDR)——尼福尔海姆谜团(上)

2023-06-09 19:22 作者:刘也杰  | 我要投稿

    2069年11月3日早7时57分,迦拉提亚利希滕贝格大型企业园区办公大厦一楼大厅。

  为了方便办公大厦和管理区主楼之间的通行,迦拉提亚在设计之初特意增设了一个玻璃穹顶和幕墙以及钢筋支架共同构成员工通道,相对简单快捷的同时还可以避雨。在柏林的雨季,如果从这条员工通道向外望去就会看到大厦前广场和花园别样的景色。

  AN-94不知何时套上了一件白大褂,手插在口袋里走在瘦高的中年男人身后。

  就在刚刚,这个男人趁着四下无人在没有任何监控的厕所将白大褂和易容面具偷偷交到了AN-94手上,再上演一出“莽撞助手误闯男厕偶遇导师”的戏码,就这样他们骗过了正对厕所门的监控摄像头,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难关。

  作为一名相当优秀的战术人形,她只负责在安洁莉娅一次又一次危险系数极高的行动中做出执行她派下的任务,却从来就没联想过情报战线上的波诡云谲,也没考虑过接头的风险和为此要支付的代价。但今天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条隐蔽战线上的一丝黑暗,尤其是在看到与梅利耶提供的档案判若两人、几乎把本我彻底隐藏的W,和知晓这些潜伏在迦拉提亚的史塔西特工付出多大的牺牲才能坐到如今位置的真相之后。

  但很快她便心无旁骛地考虑起进入管理区之后的事,她不能辜负这些人的莫大牺牲。

  “等下通过安检的时候,你就把我给你的身份牌交给警卫。除了这张身份牌上的信息外,其他多余的话你一句都不要多说。”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另外如果你能全身而退,麻烦你给安洁莉娅带句话,就说‘除了施陶芬贝格,不要相信柏林分部的任何人,包括分部长’。这是个善意的忠告……她真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到德国来,真的。”

  “好的,我明白了,Z先生。”

  AN-94答应下来,没有多问个中缘由,默默记下了身份牌上的名字。

  凭梅利耶交给她的档案来看,守口如瓶的Z不会多说一句不该讲的话,更不会浪费时间解释并不需要对方知晓的内因。

  客观来讲,经历过清晨的那次谈话后,AN-94认为梅利耶是完全可靠的,在三言两语中便将许多资源和信息交给了安洁莉娅,甚至包括一些不利于亲口告知的事情也都清楚地写在了纸质文件里,其中就包括Z这枚“棋子”。虽然这些情报其实是双方对等的条件交换的组成部分,但是只要能够找到“威廉”的蛛丝马迹对安洁莉娅而言便已足够划算,作为她手下的战术人形AN-94由衷地为她感到庆幸。

  不过AN-94还没有认定梅利耶为伙伴,这当然也与安洁莉娅有关。安洁莉娅本就不会轻易相信很多人,从她正式踏入克格勃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可以称得上她“伙伴”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在人心躁动的德国,久而久之AN-94也形成了类似的思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员工通道的安检门前,保安们立刻示意两人停步。队长是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毫不掩饰地冲到两人面前准备聊聊。这条员工通道绝大多数领导和员工都走过,他和这些人至少混了个脸熟,所以无外乎讨要根烟或者借个火。但一见到是Z,他的笑容不再是有些油腻的满脸堆笑,而是真挚无比的咧嘴大笑,对着Z的肩头就是力道不大的一拳:“茨格勒,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快,我今天没带打火机,借个火,我给你也尝尝!”

  说着,队长挤了挤眉,从怀里摸出一盒价格不低的好烟,抽出其中一根递给Z。Z也没有拒绝,直接塞进嘴里潇洒点燃,顺便帮队长也点着了。

  队长深吸一口,咂咂嘴,吐出长长的青烟:“茨格勒,你这往返一趟还挺快啊。说起来这个女孩就是你要接的新助手?长得倒还真标致,你可真会挑人。”

  “做研究又不是选美,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跟你一样闲着没事就去旧城区玩女人?”Z看向站在一边的AN-94,“赫尔佳·劳伦兹,把身份牌给这位先生看一下,顺便过个扫描。哦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赫莫先生,以后过安检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给包好烟,可以的话再加瓶美酒和下酒零食,这样的话你甚至可以把火箭筒和炸药带过去。”

  “又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这种忠于职守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危化品过检?”队长佯怒,“但某些东西我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的,比如领导。”

  “省省吧,公司又不让在上班时间吃东西,偷偷吃那些还不如中午去吃员工餐。”

  “那不是还要自己动手在厨房做?话说你的午饭都是自己从家里做好带过来的吧?”

  Z一脸嫌弃地挥挥手:“快点安检,我要带劳伦兹小姐去我办公室。”

  “好好好,都听你的,现在就给劳伦兹小姐过安检。”

  队长从一名队员手里接过金属探测器,AN-94却配合地站进人形专用的通道内,递交自己的身份牌后等待特制的全身扫描仪开启。在队长诧异的眼神里,AN-94坦然张开双臂,机器很快便扫过她的躯干,立刻发现了异常,而且在列表上没有出现与之相匹配的人形型号。要知道这类仪器会同步更新世界上所有已公开的民用人形型号,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的身份存疑。不过,那名操作仪器的队员却发现她的身份牌是完全合规的,但显示出来的型号却是未知,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还在测试阶段的未完人形,二是久未登记在册的非法人形。

  “队长,这位人形小姐的型号不在数据库中,要做进一步检查。”操控仪器的队员说,“另外她的身上有光学迷彩,这是军用战术人形才能列装的东西!”

  “这不是已在市面上发售的机型,匹配无效很正常,你见过常规民用人形配备光学迷彩的吗?”Z拿出一张卡片放到桌子上,“这是从新苏联临时调过来的准军用人形,她的精度控制很适合需要使用精密仪器和严格控制药品用量的试验。”

  “那还不如像某些诊所那样买特化人形。”队长嘟囔。

  “类似医药领域和地质考察领域之类专管专用的那些特化人形本质上还是民用人形,零件规格和性能无论如何都无法和军用人形媲美,这是天然劣势。”

  “那光学迷彩又该怎么解释?”

  “对啊,都已经是有光学迷彩的人形了,我说是‘从新苏联调过来的’你们还真敢信?”

  Z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保安们就意识到了误区。他们一直以“借调”为基础思考,自然没办法解释光学迷彩的由来,而且它出现得也极为不合理;但如果她本来就是从新苏联“偷”过来的测试人形,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也能解释她在扫描仪上为何是“未知”。

  “防伪核验通过。队长,这个人形是上面特批的,理应放行。”

  “茨格勒,你小子也开始玩心眼了是吧?”队长摸了摸微微见汗的额头,“不过我得奉劝你,私自收留违禁人形被查到肯定是要坐牢的,要是惊动了新苏联那边就更麻烦了,他们肯定会让你去‘西伯利亚生命线’的黄区路段当铁路工人,那可就和前往地狱没什么两样了。”

  “总比失业之后身无分文地死在其他人手里好一丢丢。”Z收回卡片,“他们因为自己的需要让我们干脏活,一出事就把我们当替罪羊,但我们依旧得对他们感恩戴德,毕竟他们给了我们工作……说实话我厌倦这样的生活,与坐牢没多大区别。”

  “说得对!他妈的,那帮该死的东西才全该坐牢!凭什么他们过得这么舒坦,我们却要领着那么低的薪水等上面分下来的那点可怜补助!”说到目前的生活,队长的情绪相当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走吧走吧,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有空一起去‘晨昏线’喝一杯。”

  “还是我请客?”Z问。

  “当然得你请客。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我孩子的大学学费,再浪费就真的要切个肾了。”队长把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我得看到她成家,要不然对不起她苦命的母亲……以后我会还你的,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到处白嫖的人。”

  “我要是非要让你还钱,就不会答应你。”Z对AN-94招招手,“赫尔佳,我们走。”

  两人快步通过安检通道,AN-94不住地回头望向那个保安队长,他朝两人一直挥着手,毕恭毕敬的样子既滑稽又可悲。但Z从始至终都没有偏过哪怕一下头,像是对此司空见惯,不过一贯细心的AN-94看到了Z眼角极微的抽动,这是情绪出现波动的证明。

  直到走进楼梯间合上防火门,确认楼道的监控没有采集声音的能力后Z才缓缓开口:“赫莫先生是我很早之前就认识的一个朋友。至于他刚刚说的‘对不起他妻子’……十七年前,他还在军队服役,响应国家号召主动降低自己的待遇,他妻子却在他主管封闭集训时死在了柏林郊区的重建工作中,当时她女儿才一岁。”

  AN-94一愣,她没想到Z会跟她讲起保安队长的过往。

  “那时郊区还有一部分是黄区,净化工作推动很缓慢,可为了节省开支,施工方给他们配备的是不合格的工作服,抗辐射能力不够,所以很多人最后都罹患ELID,他妻子也不幸染病。”Z边走边说,语气逐渐悲怆,“他很爱妻子,拼尽全力要救他,可他家里没什么积蓄,所谓的‘特效药’又很贵,加上国有银行借贷额度紧缩,他没了退路……政府给的抚恤金很快就花光了,他四处举债,查东墙补西墙地正好一家民间借贷机构找上他,给他开了很高的价,为了应急他只能硬着头皮借高利贷给妻子治病。现在想想,那不过是医院和借贷机构都想要骗走他的钱而已,可人都是这样,在湍急的河水中紧抓救命稻草不放。”

  “之后呢?赫莫先生的妻子好起来了么?”

  “ELID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治愈的例子,那时怎么可能会比现在好。”Z说,“不出意外,他妻子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最终没能出现奇迹。在她咽气后不久,借贷机构就开始找他要账,那家借贷机构有黑道背景;医院也要结清治疗费用,否则就要把他告上法庭。他找上级预支军饷却被拒绝,还因为私自借高利贷还不上的事遭到揭发被军队开除,就此他彻底没了资金来源。在他好不容易凑出安葬费置办最简陋葬礼的当天,他好不容易买下的房子和里面所有的家具被强制抵押用来还债,甚至女儿差点被黑帮卖掉,当时连买家都找好了。”

  AN-94听完赫莫的故事,心情异常沉重。因为工作关系她很少直接接触群众,在今天Z为她讲述过这个男人的心酸过往后,她对这些挣扎在生死间的底层人民有了些许认识。战后的世界仿佛一池恶沼,赫莫只是一个缩影,还有很多人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着与他类似的生活,努力不让自己被眼前的苦难淹没。她对安洁莉娅的理想也稍微理解了一些,悲痛和伤感绝不能成为这个世界漆黑的主基调,人们必须抬头向远方的光明看。

  哪怕直到最后依旧会绵延着悲怆,AN-94也很想把这故事的结局听完。于是她问:“那赫莫先生刚刚说的那个正在读大学的女儿是?”

  “就是他的女儿,他们两个都被我救下了。”Z语气平淡地说出令AN-94有些震惊的事实,“我父亲当时成立了基金会,用来投资一些惠及民生的项目接济穷人。我当时坐自家的车从他家门前的路经过,结果被一个黑帮分子随手扔的行李砸到了引擎盖,于是司机和那些人就去交涉了,我也刚好了解到赫莫先生的事。十二岁正好是同情心很重的年龄,所以我就拜托我父亲帮我摆平,虽然为难了一阵,但他最后还是勉强同意帮他把债务偿还清,开出的条件是之后赫莫会上他的黑名单,以后再也无法获得基金会投资下的各项目的接济。”

  “原来茨格勒先生的家里这么有钱。”AN-94说。

  “但现在我也是个靠史塔西工资勉强生活的穷光蛋。”Z摇头,“我跟那个老头子早就断绝关系了。他接济穷人并非是出自善心,而是为了交易,我看不惯。”

  “交易?和谁?”

  “我只知道大概率是和迦拉提亚的交易,和政府是否有瓜葛我也没办法确定。有关具体内容的调查和取证就是我自愿来这里的目的。”Z坦言,“我可不想让大家在糖衣炮弹的遮蔽下无法察觉背后的阴谋,他是个商人,做任何亏本买卖的动机都绝对不可能单纯。”

  “您这么对您父亲,是不是有点——”

  “赫尔佳小姐——我现在应该用这个称呼——您知道我的偶像是谁吗?”

  “按照您的说话习惯,我觉得您的偶像肯定是一名共产主义者。”

  “是的,他叫菲德尔·卡斯特罗,他的第一个革命对象就是他身为庄园主的父亲。我不求成为他那样的伟人,只希望成为一名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为新世界的到来添砖加瓦。”Z将一枚含卡的卡套塞到AN-94手里,“这张卡里面有伪装成病毒的无用程序,记得最后一定要把它留下,我给你的那张身份卡要彻底销毁,这样才能伪造假现场。我现在带你去我的办公室,一切按照施陶芬贝格提交给我们的方案执行,她动用我完善了你们的方案。”

  “明白了。”

  AN-94微微瞥了下防火门紧闭的楼道口,才跟在他身后走向他的办公室。

  门后的人形握着门把手,通过门微小的振动和素体内自带的音频放大器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内容。她从口袋拿出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轻轻按下把手走了进去。刚一走进,她看到的并不是空荡的楼梯,而是Z和AN-94。他们又折返下来了。

  顶着两人异样的目光,年轻的金发女孩只能强装镇定。

  安洁莉娅肯定不希望得知卡尔手下的StG44也来搅局的消息,所以AN-94没有说破,只是沉默以对,打算看Z如何处理眼前的突发状况,可没想到Z紧接着说出一句让她陷入极度震惊的话。

  “约翰娜,你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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