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传奇》第四部 三界归心（2022修改版）第二十五章 峰回路转（下）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在仙界的身份比较复杂，本章只是略有提及，后文会慢慢说清。
另外，本章的副标题细节有误，现已将上、下半章全部改正。
“心唯一昭”妹妹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祝妹妹每门功课都能顺利通过！
第二十五章 峰回路转（下）
幽冥界淫魔受审 通明殿祖孙对弈
包拯在开封府衙，得知公孙策遇刺的经过，便知此事是柳玄通所为，遂命张龙、赵虎将陷空岛四鼠与楚香请入书房，安排韩彰通过地道潜入韩王府内，监视柳玄通的言行举动；又请卢方和楚香二人分别联络江湖朋友，打探千秋教在销声匿迹之前，曾与何人、何派有所来往。其余人等留守府衙，并协助他搜集证据，力争次日一早在吏部公堂，为公孙策洗清罪名。
在看到白玉堂复生的一刻，展昭便知救活他的定是外公，故而午课方一结束，展昭就向司命星君告退，直奔通明宝殿。
不料进殿之际，发觉司命星君已在通明殿内，心中甚是疑惑。
“参见外公！”展昭撩袍下跪，诚心叩拜道：“谢外公救白玉堂复生！”
玉帝淡然道：“救他的是元始天尊，并非寡人。”
展昭眸光清明，仰视他道：“尽管如此，孙儿仍要多谢外公！”
玉帝垂眸一笑，扬手让他平身。
收到玉帝的眼色，司命星君对展昭道：“殿下有所不知，逍遥仙君受封仙位之时，仍是肉体凡胎，因而寿数有限。唯有失去肉身，方能脱胎换骨，成为上界真仙。”双目之中带着温和的笑容道:“在殿下进殿之前，南极长生大帝已奉陛下旨意，在《南斗星死簿》中，为他拟定了七千六百年的仙寿。”
展昭喜道：“多谢外公！”心想，天庭众臣的命数果然都握在外公手中。
玉帝道：“所谓安危相易，祸福相生。他虽遭遇劫数，焉知是祸非福？”眸中的威严之气渐渐变得和暖道：“你也同样如此。”
“陛下所言甚是。”司命星君道：“殿下在数月之前，虽已受封储君，然而依照天条，无法正式授印。除非历经生死大劫，立下不世之功。”望着展昭，语重心长地道：“陛下明知恕德天王意图谋反，却放任他兴风作浪，不只是为彻底铲除朝中逆党，也是为让殿下在历经生死的同时，立下救驾、平叛的大功！”
看到展昭诧异的神色，玉帝眸光端肃，俯视他道：“寡人自幼修持，苦历一千七百五十余劫，方能统御三界。身为天庭储君，历劫对你而言，乃是必要的修持，更是必经的考验。”
展昭会意敛眸，平静答道：“孙儿定会努力修持，不负外公的期望。”
玉帝欣慰点头，吩咐钟平道：“传旨太白金星，命他筹办立储大典。寡人要在五日之后，为玉儿正式授印。”
钟平躬身一礼，领命而去，司命星君也向玉帝告退。
展昭本想随他一同告退，却听玉帝道：“白玉堂手刃恕德，尚未领受封赏，寡人将于立储当日，进封他的仙位。”
展昭闻听，不由心念一动，向上拱手道：“外公有意封赏，自是白玉堂之福。只是，他生性不羁，而且最重情义，能否进封仙位倒在其次，若能得到外公的恩准，自由往来于仙凡两界，他对外公的恩德，必定感激不尽！”
玉帝沉吟片刻，并未直接回应，而是悠闲问道：“听说你在凡间，时常与人对弈。”
展昭听得一怔，答道：“是，外公。”
玉帝笑道：“既然如此，你我祖孙二人不妨对上一局，倘若你能取胜，寡人就即刻下旨，恩准白玉堂下凡。”说着，站起身来，在殿内变出一张红玉棋桌，以及两张白玉石凳，随即走下高阶，在石凳上坐定之后，示意展昭在对面落座。
展昭略一迟疑，默默走到近前，静静坐在玉帝对面。
玉帝笑容和蔼，审视着他道：“听说你在凡间对弈，无论是输是赢，尽在掌控之中。可见你想胜过寡人，也并非难事。”
展昭心头一惊，慌忙答道：“孙儿技艺粗浅，岂能掌控棋局？外公棋艺精湛，孙儿即便倾尽全力，也无法胜过外公。”
“无妨，无妨！”玉帝摆手笑道：“寡人今日心情大好，不妨让你一局。”说话间，袍袖轻轻一拂，已在棋桌之上，变出一个棋局。
展昭定睛一看，只见盘中黑子之多远超白子，而且气魄之强，已成压倒之势，只要乘胜追击，黑子必胜无疑。
“来！”玉帝将盛着黑子的若木棋盒推向展昭，示意他率先落子。
展昭一心想助白玉堂下凡，起初并未多想，看准一招妙手，便拈起一枚黑子。然而即将落子之时，动作却是一滞，下意识看向玉帝。玉帝沉肃的目光顿时令他冷静下来，及时改变了落子的位置。
玉帝见他在占尽先机之际，竟然出了一招俗手，不禁扬起唇角，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落下一枚白子，轻松扭转了盘中的局势。
就这样，祖孙二人你来我往，不到半个时辰，已然分出胜负。
玉帝轻捋墨髯，望着遍布棋盘的白子和稀稀落落的黑子，对展昭笑道：“你的棋艺果然大有长进！”起身负起手道：“你不是希望寡人恩准白玉堂下凡吗？”含笑对他道：“寡人就准你所奏！”
“外公……”展昭愣了一瞬，连忙起身谢恩。
玉帝亲和笑道：“你修行尚浅，迟早要去凡间历劫，不如明日一早，你把一切都安排停当，就和他一同下凡去吧！”
展昭怔怔望着玉帝，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跪下叩头道：“谢外公恩典！”璀璨星眸之中，满是感激之情。
玉帝亲手扶他起身，郑重叮嘱他道：“你此次下凡，只能逗留十年，十年后的今日，务必回返天庭。”
“是，外公。”展昭点头应道。
玉帝肃然道：“除此之外，尚有三条规制，你在凡间务必遵守。”
展昭道：“外公请讲。”
只听玉帝道：“第一，不得使用丝毫法术；第二，不得动用储君之权；第三，每日子时都要回上书阁读书，直至寅时方能返回凡间。”
展昭听到前面两条，本想一口答应，可这最后一条，着实难以接受，于是恭敬言道：“外公所立的规制，孙儿自当遵守，可是……每日深夜，常有刺客在府衙出没，而且……每隔三日，孙儿还要入宫值夜……”
玉帝略一思忖，对他笑道：“寡人准你略施法术，在每日回返天庭之际，变出一个分身，留在凡间便是。”
“谢外公成全！”展昭拱手道。
“不过，你要谨记，”玉帝告诫他道：“以上三条规制，只要违反一条，寡人就会立即施法，将你带回天庭，从此百年之内，不再准你下凡。”
当夜子时，冥界阴风烈烈，鬼雾森森。
两名青面鬼差押着赵承责的魂魄，迈过墨玉门槛，进入碧瓦乌漆的阎罗宝殿。
殿内灯火昏暗，兽鼎飘香，五殿阎罗的四大护法身着黑红官袍，腰挎镇魂宝刀，伫立大殿中央。
鬼差恭恭敬敬，将赵承责交予四大护法，便施礼退下。
赵承责被四人的气势所摄，低头紧握枷锁，不敢正视他们。
与此同时，一名面容俊雅的褐袍判官现身殿内，向上拱手道：“恭请阎罗王！”
殿内众人随之喊道：“恭请阎罗王！”
须臾静寂之后，但见一名高大魁梧的黑面男子头戴珍珠冕旒，身着墨龙皇袍，巍然立于高阶之上。
众人见他驾临，齐声拱手道：“参见阎罗王！”
听到众人的喊声，赵承责窃窃抬头，向上观望，不料一看之下，惊得目瞪口呆。
“包……包拯！”赵承责愕然道。
“放肆！”一名护法厉声喝道：“阎罗王在凡间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赵承责脑中“嗡”的一声，心里暗暗叫苦：“想不到我到了阴间，还会落在包拯手中！”
判官面色冷峻，呵斥他道：“大胆阴魂，见了阎罗王，还不下跪？”
赵承责闻声看去，惊见此人竟是开封府的主簿公孙策，再看身旁的四大护法，竟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时间，心中越发惶恐。
张龙见他双腿僵直，仍然站在那里，登时抬起一脚，踹向他的腿窝。赵承责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阎罗王端坐王位，沉声问道：“赵承责，你可知罪？”语气森然，震慑整座宝殿。
“我……我……”赵承责支支吾吾，不敢答话。
阎罗王看向案上的《赏善罚恶簿》，吩咐判官道：“将其罪行念给他听。”
“是！”判官上前拿起簿子，翻开其中一页，朗声宣道：“赵承责，阳寿二十三载，生前凶残卑鄙，骄奢淫逸，所犯罪行如下：其一，收受贿赂，扶植贪官刘佑；其二，指使董威，杀害小厮丁五；其三，强暴民女，以致凌虐致死；其四，借助妖毒，谋害御前护卫。”
“阎王爷！”赵承责满心急切道：“我虽然有罪，但绝没那么严重！我曾受贿不假，可扶植刘佑的是我爹，不是我！丁五是被董威所杀，跟我毫不相干。至于建州的民女，都是刘佑派人抢的，我从没指使过他。那些民女的死，也怪不得我，我只是玩玩儿而已，根本没想杀人，是她们硬要反抗，才枉送了性命！”
“住口！”阎罗王拍案怒道：“在本王面前，你竟敢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赵承责吓得浑身一抖，几乎难再开口，然而事到如今，若不竭力脱罪，定会遭受重罚，只得壮着胆子，向上叩头道：“阎王爷息怒！在您面前，我岂敢胡言乱语？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毒害展昭一事，我更是冤枉！当晚我见到他时，他已中毒昏迷，不论我是否把妖血泼进他的伤口，结果都是一样。”
“赵承责！”阎罗王道：“此乃冥界，并非凡间，即便你巧舌如簧，也休想蒙蔽本王。”当下略施法术，在他前方变出一只赤金宝盆，吩咐王朝、马汉道：“把他带过去。”
“是！”王朝、马汉一左一右，将赵承责拖到宝盆近前，猛力压住他的肩背，让他面对宝盆。
他的双膝、双肩都火辣辣的疼，却只能咬牙忍着，丝毫不敢吭声。
阎罗王道：“此乃‘古今盆’，能照见你今生的所有恶行。”
赵承责紧握枷锁，提心吊胆地看向盆中。
起初，水面平静如常，只见他的容貌；眨眼之间，水波缓缓荡漾，泛出道道蓝光，然后便如走马灯一般，接连闪出他所做的一切恶行，桩桩件件都与事实分毫不差。
阎罗王见他哑口无言，便知他已认罪，于是继续言道：“你的前世乃是淫魔，三界之中，无论男女老幼、人鬼妖魔，遭你奸淫荼毒者，可谓不计其数。数十年前，你因雷劫丧命，魂归地府之后，又以千年修行作为交换，买通了阎君属下的判官，从而投胎王府，转世成人。”
“冤枉啊，阎王爷！”赵承责扯着嗓子，拼命喊道：“今生的罪过，我不敢不认，可我是赵承责，不是淫魔，您不能把他的罪孽也算在我的头上！”说话间，惊见古今盆中，自己丑陋的面容霍然变得俊俏起来，周身上下黑气升腾。接着，水中蓝光一闪，唤醒了他千年以来，身为淫魔的全部记忆。
“淫魔！”阎罗王道：“你无视天理伦常，肆意秽乱三界，不入地狱受罚，难消滔滔罪孽，本王判你……”
“且慢！”赵承责昂起头道：“我乃魔界第一美男，能够与我欢好，是他们修来的福分，其中的年轻女子，哪个不想嫁我为妻，为我生儿育女？”理直气壮地道：“你情我愿之事，自古天经地义，何来罪孽之说？”
阎罗王怒视他道：“你纵欲成性，罪孽深重，不仅不知悔过，反而引以为傲，当真厚颜无耻！”双目炯炯，语气铿锵道：“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当即便有一名鬼差将古今盆捧出殿外，另有两名鬼差把狗头铡抬上大殿，放在赵承责面前。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阎罗王扬声唤道。
“在！”四大护法拱手道。
只听阎罗王道：“铡下他的头颅，沉入地狱血池。然后钩其肚肠，喂于狗吞，剜其心肺，掷于蛇食。待到用刑完毕，为其止痛完肤，交由钟馗帝君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