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雀续写有情皆孽

51.小云雀在床上静躺了两天，觉得好多了想下床走走，只是喉咙依旧不能大声说话，就连普通说话都会不适。

她走至前院迎头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半空向她扑面而来。小云雀本能用手一挡，那物扑倒在地接着传来两声尖锐高亢的鸡叫。原来是一只芦花鸡，它的嘴喙流着一道血丝。

“你起来了？”连庭飞满头大汗手里拎根绳把那受伤逃窜的母鸡给擒住。把手里的绳子系了一个活套缚在鸡脚上，转头对小云雀笑道：“可不容易呢，得给你好好补补。”

小云雀说：“你要杀了它”

连庭飞抖抖手中的鸡道：“不是，它正带着窝小鸡雏，还指望它继续下蛋呢。”

小云雀不解的问：“既然这样你干什么还要抓它把它绑起来。”连庭飞说：“这就是问题的所在。”说着他转身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一根小木桩上。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带着小鸡的母鸡是不会下蛋的，那些小鸡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它照料了。这才决定将母鸡绑起来与小鸡隔离一段时间，让它淡忘哺带小鸡的习性，那样它就会重新下蛋了。”

“哦”小云雀总算明白了个大概，这时，院中各个角落里冒出几个黄绒绒的小鸡来，伸着毛毛头，睁着黑溜溜的眼睛见院子里静了下来，便颤颤抖抖地从夹缝里走出来。显然它们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才会如此的失神。

那只扑腾累了的母鸡本以瘫倒在地，忽然听到这微弱的的鸡雏声，腾地精神抖长，伸长脖子不住地往四周扫视。连庭飞忙去寻木板，把那些惊恐万状的小鸡驱拢一起。

旁边的母鸡看被围在一起的小鸡，猛地从地上串起嘶声尖叫，不住的用尖喙去逐脚上的绳结，小云雀不禁担心它那细长被勒出血痕的脚，生怕被折断。听到这揪人的鸡叫声，小云雀心里戚戚然的，泪水就连着珠线似的掉下来，她睁着泪水迷离的双眼看着连庭飞。

“啊，别哭，别哭。你是不是想你的家人跟朋友们了，我们就这样出来，他们一定也很担心我们了，”连庭飞慌忙的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小云雀说：“那些鸡崽真的很可怜，你让它们在一起吧，我不要补。”

“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吃鸡了，连鸡蛋也不吃了，你不要再哭了。”

小云雀听了他这话哭笑不得，她瞅见连庭飞衣袖后面有一团污渍，想必是在抓母鸡的时候给染脏了，小云雀说：“你褪下来，我给你搓洗下。”

小云雀用清水给那衣袖涤净，连庭飞站在旁边看，他就问她：“原来仙女也是会洗衣服的。”

小云雀：“我没做仙女之前也是什么都会呀。”

“没想到仙女也是能体会人间疾苦的，跟凡间女子一样，不，比人间女子更体贴，蕙质兰心。”连庭飞托着下巴痴迷的看着她。

“可是我现在没了法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呢，做人可真累，还不如那常在那白杨树梢上的雀鸟无牵无挂的好，也不能去找他。”说起这个小云雀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可惜，大将军只教了我一些隐身遁地之术，也不会腾云驾雾的法术，所以现在我们只能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了，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连庭飞索然的望着这空荡荡的院子四周。

想起着火的那天夜里，那火焰不住的左右摇摆，无法静止，像是火势里藏着无数的精灵般，到处残垣断壁，到处烟气弥漫，一片死的萧条。他只在众乱中一眼看到了她，将她带离那个可怖的现场。

后来不知道在地底下走了多久，等再次上到地面时就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村庄里了。

连庭飞在一旁看着她，他的一副精神全在她身上，在于她环绕而嬉的那种温馨，淡宁的范围。他希望时间能缓慢一点流淌，或者他希望时间就能这样凝住。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和她相依相偎而乐。因为他知道只要一离开这儿，就会渐渐得远离他，这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的，他只能闭上眼睛微微的叹息起来。

悟空就躲在帐中，再也不曾出兵，蜷缩在自己的床上抱着小云雀为自己做的衣服，只有小云雀能给他带来心上的温暖，能驱散他心头上的寒潮。而恩恩的心里也是难受万分，但她还得装成一个大姐姐的样子来安慰他，因为悟空根本就脆弱的像个孩子一样。

她终于承受不了，她对自己说人家心里根本就不存在自己的影子，为什么自己还要受这个可怜人的折磨。她由心底生出一股幽怨：“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你没有打过败仗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个可怜人，求人家恩赐你一碗热汤才可延命。”

“你说什么？”

恩恩极力避免自己去看他的眼睛，她想尽快把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傻人变走，于是不容悟空接口，便接着说：“你怕，你怕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你就崩溃了，其实你是在害怕，所以把自己封固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你以为处在黑暗里就能保护自己，才能让人看不清自己的另一面了。”

“别说了。”悟空惊恐的睁大眼睛，眼里的亮光彻底的熄灭，只有一点二点的余光，象鬼火似的一闪一闪。他一步步后退，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是个懦弱的人，但是你何必要把这一切戳穿，你就不肯给我一点点保护色吗？你真残忍！”

看着悟空痛苦不堪的样子，一颗心就似千刀万剐的痛，她暗自咬着牙，心里默默道：“悟空、悟空、你又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路，我心里的痛，你的话至少可以跟我说！而我的那些话却只有夜夜化作泪水，一直流到天亮。你知道吗？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