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5）
<双男主，穿越，谍战>
<头一回写穿越文，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事件均为我胡编乱造的，勿杠>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呦～～杨队长大驾光临，这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呀？”
孙文宇极尽殷勤的语调搭配似跑非跑的小碎步，狗腿程度让张云雷险些憋不住笑。
叼着烟屁股正要掏火柴的杨九郎转头，孙文宇已经把划着的火柴双手举着送到他跟前。
“我能有什么好事儿，跟我有关的事儿都是出人命的事儿。别跟我这儿打镲，江面上那么大的动静你这大堂经理能不知道?”
“嗐，我们都是守法的良民，出事儿了可不敢往前瞎凑合。”
杨九郎的目光抬起来，吐出一口淡而薄的烟气，眯着眼打量着跟在孙文宇身后进来一声不吭的那个清俊男人。
在今天这样有特殊安排的日子，江畔餐厅里的任何一个陌生面孔出现都是该引起注意的。
“新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孙文宇抢着回答:“这不今天水谷长官要举办晚宴嘛，我怕餐厅人手不够照顾的不周，正好我老家的表弟昨晚上来城里投奔我，就让他先在这儿干点儿打杂的活儿。您放心吧，这都是实在亲戚!”
“叫什么名字?”
张云雷一向注意细节，他望见吧台上躺在杨九郎手边的粉色烟盒，上面有一簇樱花的图案。这种烟他在谍战片里见过，是日本产的樱桃牌香烟。
哼，汉奸。
“长官问你话呢，愣什么神儿?!”孙文宇轻打张云雷的小臂。
“我叫张云雷。”张云雷定睛看向杨九郎那深不见底的目光。
“嗐，杨队长别见怪，这孩子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你还愣着干嘛？去把地拖拖啊，眼里一点儿活儿没有，没看见这门口全是雪化的泥脚印子嘛？”孙文宇赶紧把张云雷支走。
“乡下来的?长得可挺俊的，白白嫩嫩的倒像个富家公子。”
“他家原是做买卖的，确实不穷，不过这几年世道不稳，家里的钱财都叫绺子给劫走了，在乡下混不下去就想到城里来混口饭吃。”
“是你什么人家的亲戚?”杨九郎吐着烟气追问。
“舅姥爷家的。”孙文宇很自然的回答，同时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烟灰缸，恰如其分的摆在了杨九郎将要弹烟灰的手旁，然后又把笑容堆得满脸。
杨九郎起身抻了抻西装下摆，孙文宇更加殷勤的贴上去问:“杨队长还有别的公干?”
杨九郎轻笑，话却是对着吧台里面的外国美人儿说的。
“再见，darling，你真美得像一块奶油蛋糕。”
他的语气并不挑//逗，相反还有些纯真的孩子气。但他的眼睛里总是饱含着无限温柔，当他用那样的眼眸牢牢的注视着你的时候，即使从他嘴里说出的是“再见”，听起来也像是在向你提出约会。
女调酒师见他要走，也不管大堂经理就在旁边，急急的放下手中一直在擦的高脚杯说:“那个……我晚上九点半下班。”
在门口擦地板的张云雷把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他觉得这位风流队长的长相并不算多出挑吧，只是胜在皮肤白净，五官明朗。
杨九郎背对着门口倒退着向外走去，给女调酒师轻轻的飞了一个吻。
杜若谷突然躬着身子出现在他身后，肩膀上被雪浇的湿淋淋的。
穿着黑色皮大衣的警察厅厅长金永川随后走进来，在杨九郎惊讶的目光中说，“这是zhong gong哈尔滨交通站的站长杜若谷，已经向咱们投诚了，以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本来昨天晚上就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我在厅里一直没找到你。”
杜若谷弯着腰，轻声对杨九郎说:“杨先生，杜某与您虽然未曾谋面，对您的大名却是仰慕已久，在我们截获的军统铁血暗sha团的电文中，您是猎杀名单里的第二名……”
杨九郎叹了口气，把烟屁股扔在地板上猛踩了一脚，“金永川你听见了吗？我是暗sha名单的第二名，那第一名肯定就是你!跟着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金永川笑了，他说:“gong dang的交通站被瓦解了，哈尔滨军统站也很快就会被摧毁的，你可以放心。”
杨九郎的目光抛在杜若谷身后，刚刚还在这儿擦地板的张云雷早已不见踪迹，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金永川像是很冷的样子，缩着脖子来回踱了两圈儿，挑了一张金丝绒沙发坐下。
江畔餐厅的中俄混血老板娘玛利亚大婶扭着硕大的屁股走过来，东北话很地道:“金厅长，公干呐?”
一小杯伏特加放在了金永川面前，是玛利亚大婶亲自给他倒的。烈酒下肚，金永川的状态显得舒展了很多。
“你这边什么情况?搞清楚了吗？”
“哦，没什么，那女孩子是自己跑出来的，夜里温度太低，凉气吸进去太多肺都咳出血了，晕倒在冰面上就冻死了。”杨九郎随意的坐在金永川旁边。
“确定不是gong dang或者军统的人干的？”
杨九郎扫了一眼餐厅里战战兢兢低头干活儿的侍应生们，欠着身子凑到他耳边:“我私下问了和屋里负责给日本人做饭的厨子，他说昨晚是伊藤教授等不及了，去关押女孩子的地方自己抓了一个出来。后来那姑娘不知怎么逃出来了，天寒地冻的光着脚在冰面上根本跑不掉，那些守卫的日本兵嫌冷连追都没追多远。”
金永川骂了一句“草”，又喝了一口酒，突然说:“交给你个任务，有个军统小组，在秋林洋行接头。”
“怎么不早说?”杨九郎麻利的站起来系上西装扣子。
躬身站在旁边的杜若谷打了一个寒颤。
金永川看了他一眼，说:“来得及，让小杜陪着你一起去，以后他就跟着你在行动队干。”
杨九郎不知道，三个小时前，他的顶头上司金永川在特别警察厅刑讯室里亲自审讯了军统哈尔滨站的发报员。他因为这几天频繁使用电台发报，被追踪到了藏身位置。
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发报员最后终于说:“明早九点，一个代号叫山鹰的潜伏特工会在秋林洋行跟军统的暗杀小组接头。”
“行动队的人什么时候能到?”杨九郎问。
“他们就在门外待命，你可以到窗口看看。”金永川说。
江畔餐厅的每一张桌子边都有煤油取暖炉，热气把窗户玻璃糊的一片白茫茫。
杨九郎没有去窗口，他看到金永川好像兴致很高的样子再次举起了酒杯。
他走到吧台边探着身子向酒柜里够到半瓶伏特加，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侍应生正向外走去。
军车呼啸，杜若谷说:“九郎兄，以后劳您多关照了。”
杨九郎吐出一口烟说:“我可以带着你一起打牌。”
杨九郎说完，靠着车窗继续抽烟，脑子像一架机器一样飞速运转着，想象着军统人员被逮捕时的样子。
他就是山鹰。
他知道，预伏在餐厅的侍应生传出的情报其实就是一个无效的情报，没有哪个军统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情报传递到位并撤离。
他甚至觉得自己通过预伏在江畔餐厅的侍应生向外传递情报时，有可能已经被老狐狸一样狡诈的金永川发现了。
金永川显然是在考验自己。他一直都对杨九郎没有完全信任。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在围捕的过程中，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盯梢的杜若谷记录下来。
张云雷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很恭敬的站在一字排开的侍应生队尾，听孙文宇训话。
刚刚杜若谷和金永川进来的时候，他拿出连里做大扫除时躲避班长安排活儿的溜号儿本领，悄无声息的就闪避到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隐遁。
这种时候引起别人对他这个生面孔的注意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儿。
后来警察厅的人都撤走了以后，孙文宇对他投来了些许认可的目光。
孙文宇把平安夜晚宴的重要性强调了又强调，然后给大家重新分配了负责的工作，到张云雷这里时，他说，你新来的不了解情况，就跟着我身边随时听喝儿吧。
为了确保晚宴万无一失，餐厅中午没有对外营业，工作人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饭。
张云雷端着一大碗烩饭凑在孙文宇身边，低声问他这个杨队长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孙文宇边吃边说，杨九郎是警察厅行动队的队长，金永川的左膀右臂。早年间金永川还是国民党东北军的时候，杨九郎是他的副官。听说是剿gong的时候救过金永川的命，所以备受重用，后来东北军撤退，杨九郎跟着金永川一起投到了伪满洲国政府，当了小日本的二狗子。
张云雷已在心里认定，金永川的忠实走狗杨九郎，充其量不过是个纨绔的花花公子。
杨九郎带队迅速包围了秋林洋行，围捕了暗藏在这里还在等着跟他接头的军统成员。
刑讯室惨白的灯光下，杨九郎站在他们其中一个面前，给他点了一支烟。
等他抽完，杨九郎说:“你知道我们的手段的，自己主动说了吧，你们谁是山鹰?”
他并不知道杨九郎的身份，十分惨淡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九郎摆摆手，打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