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狼】笼中雀 12

“唉，也罢。”

 

看到乃琳被吓到了，刚才把她撇到一边，竟然忘了她，愧疚感油然而生，珈乐的怒气立刻就烟消云散，还是先带她离开眼前血腥的场景吧。

 

撇下身后的狼藉，珈乐手里的鞭子还沾着血，乃琳介意地离自己很远，女孩子胆小也正常，不是谁都像自己一样不怕血的。

 

幸好集市外头就有水井，珈乐带着乃琳去洗鞭子，乃琳和马一起乖乖地跟在她的后面，马安安静静的，倒是乃琳还止不住抽噎。

 

皮革鞭子上的血随便冲洗一下，就焕然如新，装进马鞍袋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被触动到的乃琳还没缓过劲来，坐在井边掉眼泪，带着妆一块落下来，不敢用珈乐的衣服袖子，只好用自己的手擦，手背湿透了就换手心。

 

珈乐看不下去，在井里投湿了手帕，一点点替她把泪痕和花掉的妆擦干净。

 

“谢...谢谢。”

 

话一说完，乃琳的眼泪又不听话地落下来。

 

“哎呦，别哭了，我不是给你出气了吗？”

 

乃琳摇了摇头，扶住珈乐的肩膀，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您下手那么重干嘛？要是真把他打死了怎么办？”

 

珈乐噗嗤一笑。

 

“你不会担心我犯法了吧？放心，就算卫兵过来，他欺凌本小姐在先，也不会有好下场，这样的渣滓，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没定罪呢，您知道吗，这是动用私刑—”

 

珈乐不以为意，用手帕擦了一把乃琳的脸，打断她的话。

 

“轮不到你教训我，我这叫自保。”

 

乃琳挣开手帕，继续说。

 

“世道险恶，您这样不叫自保—”

 

珈乐用手指戳了一下乃琳的脑门。

 

“这不叫自保，那什么叫自保？你这么不信任我，我是不是白对你好了？到时候别人欺负你，就自己找地方哭去吧。”

 

乃琳连忙摇头。

 

“我信您，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没遇上您，我都不敢想会是什么样。”

 

给乃琳擦完了脸，珈乐又摸了摸她的头。

 

“你的意思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强硬一点，不然别人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你再好再对都会被欺负，那为什么不反抗呢？”

 

“可我要是反抗，就不到今天了...”

 

尽管珈乐不愿去想，但她知道，乃琳或许曾经历过无数比今天更残酷的欺凌，而自己不过是有纹章作倚仗，并不是真的比她坚强。

 

“但你记得，你现在不是奴隶了，是我的跟班，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有我给你撑腰了，你也不能给我丢脸，知不知道？”

 

只觉得心中一阵悸动，乃琳的眼眶又变红了。

 

“主人...”

 

“停停停，不许哭！刚给你擦好的，还有以后不用叫我主人了，叫姐姐就行，叫一声我听听。”

 

“姐姐。”

 

听到珈乐满意的笑，一股诡异的期望在乃琳的脑海中升起。

 

如果珈乐是男人就好了，就算他不会娶自己为妻，那也...

 

乃琳立马把自己脑子的想法清空出去，自己要逃出去，这点不能忘。

 

珈乐刚才激动，出了不少汗，也借井水洗了把脸，随便用手帕擦了擦胳膊和脖子。

 

时候还早，珈乐带着乃琳继续去逛，可能是来到了城镇的中心，周边的建筑渐渐讲究起来，也开始能看到上档次的店了。但这次珈乐没有只顾着自己逛，而是时刻留意着身后牵着马的乃琳。

 

“怎么还跟在后边，和我并排走。”

 

乃琳加快脚步，但注意力却只放在自己和马身上，不像是放松的样子，珈乐思来想去，看到一家卖妆粉的店，顿时有了主意。

 

各式妆粉和膏脂摆放在店里，还没进去就香味扑鼻，乃琳原本习惯性地守在门外，却被珈乐一把拉了进去。

 

“我就不用了吧？”

 

“现在妆都洗掉了，当然用了，回去的时候也得跟出去的时候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然也交代不清楚。”

 

乃琳也只能听命，店里进了两个来消费的漂亮姑娘，店主热情招待，让她们随便挑选，也可以拿样品试用。

 

珈乐把乃琳按在镜子前，让店主拿一套适合她肤色的，就在这里给她化好。乃琳还没体会过被人瞻前顾后地伺候，总觉得如坐针毡。店里的化妆技术自然高超，选的颜色和妆容也是专门适合她的，不一会儿，镜子里的人变得更加俏丽无比，看到乃琳终于露出开心的笑颜，珈乐扇子一挥，就把用到的全都打包带走。

 

一路买东买西，马鞍袋在装完乃琳的化妆品后终于满了，抬头看天也已经快要日落西沉，俩人最好赶在日落前回家，算上路上的时间，就是那家人再肯等待，晚饭过后肯定也要悻悻而反。

 

心满意足的两人出了镇，上马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