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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罪恶腐臭

2022-10-31 02:09 作者:淅雨子  | 我要投稿

只见青年只是轻巧地吐出几句话语,那只破旧的皮箱便好似一个听话的三只脚的毛皮细犬一般自动开启了。


从箱子里飘出阵阵难闻的霉味,就像堆放了整整三百罐大型鲱鱼罐头一样让人的脑袋感到炸裂。


"这是……什么二战时期没有被披露过的神秘臭弹毒气攻击吗……咳咳……"


已经暴露了真正目的与面目的神父,现在死死地捂住了自个儿的口鼻,伸手便要去按住那件行李箱——作为一名每天要喷至少七次香水,洗三次头,抹五次护肤品的重度洁癖症者,那一阵铺天盖地的臭味显然是极度不可忍受的事物——说得再夸张些,他可不想就这么滑稽地被活活熏死在神圣的教堂里!


于是,综上所述,他十分迫切地伸出了手。不过,就在他无比艰难地将手够到行李上时,青年却用正穿着深紫色限量版古驰乐福鞋的脚,猛然踩在了神甫的手背上!


"啊啊啊!!该死的,你这杂种难道没长鼻子吗!不把它盖住的话,你也会——草,好臭啊!!!!"


尽管这位神父显然是有着优秀教养的神职人员,但由是这一直持续猛烈散发的刺鼻气味实在令人难以承受——在手被青年突然狠狠踩住的情况下,他一直以来的沉着与矜持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张口便滔滔不绝地恶骂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神甫,虽说这确实是很抽象的气味不假,但出于某些原因,我本人可是完全闻不到它的哦。"


青年很认真地听着神父嘴里吐出那些恶毒而肮脏的话语,然后很腼腆地晃了晃脑袋,神情淡然地将自己的女儿、薇薇安平稳地护在了怀中(即使也身在浓浊的臭气当中,她也睡得很香甜,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而一只乐福鞋就这么甚是粗暴地摁在神父戴着金链子的手上,直至摁得鲜血横流也丝毫没有心慈脚软的意思——

——————

现在的教堂里,就连圣洁的耶稣身上也仿佛沾上了难闻的气味。


眼前的状况,对于这住神父来说可谓十分地棘手。很明显,对方并不受那倒霉催的臭气的影响,这导致战斗的主动权可以说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手上。


嗯,他大抵是觉察得到的。在这个青年的性格当中,仿佛有着对于眼前的生命极为蔑视的阴暗一面。尽管他用臂弯护着自己女儿的样子确实是一位[父亲],但眼神之中轻涌着的不屑与冷漠,却是更加让人印象深刻的东西。


"这样发展下去可不是办法。"


神父现在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地转天旋着。鼻子与身子全都在止不住地抽搐着。现在的这座教堂显然就是个危险万分的[毒气室]——对于我们的这位神父来说,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趁自己的意识还没失散,必须、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他这样想着、怀着十足的想要突破这困境的念头,将另外一只手里的小刀颤颤巍巍地举将了起来。


————


——看上去,他也是有着十足的信念的一人。


虽然面对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无间地狱],小刀还是被其紧紧地攥在了手心儿里。


老实地说,现在的他看上去着实是个滑稽透顶的角色。黑色的微卷头发完全笼罩在臭气里几乎就要萎缩;脸上的雀斑们也因为面容的扭曲而加了倍地拧在一团——至少从面儿上来说,这位白天还庄严英俊的神父已是"不成人样"了。


但,正是这样的他,现在拿起了小刀,用尽气力地刺向了摁在他手上的、青年的脚。


这是神父所能采取的唯一一种反制的举动。由于速度太过迅速,这一刀狠狠地扎进了青年的乐福鞋里,鲜血立刻从那紫色的鞋子里喷涌了出来——随后,青年的脚因为吃疼而抬起了半分——


“就是现在!"


神父知道,现在正是关上那古怪绿皮箱的良机——尽管也许只有短短的一到两秒的时间——即使是如此地希望渺茫,他也要尽可能去抓住。


于是,他的手开始发力。与此同时,绿皮箱的开口,开始迅速地闭合了起来……


然而,就在那绿皮箱即将要合上的一瞬间,青年那原本因为疼痛而抬离的脚却先于他一步勾在了行李的提手上,将行李的开口像个弹簧似的猛然崩弹了开去;巨大的力道让来不及闪躲的神父直接被弹飞出了好几米开外,而臭气就在这之间,变得更加浓郁了。


……


"你个婊子养的狗杂种!!!"


只见神父挣扎着支楞起了身子,经过刚才那一番搏奕之后,局势非但没有扭转,反而向着他不利的方向更加恶化了,这让这个中年男人的内心不禁涌出一股无名的邪火,和如此怒骂对方的冲动来。


然而,这冲动最终没有化为实体。


现在的神父,已经被这奇葩的臭气折磨得连张口骂人的气力也不剩了。不,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毫不夸张地说,哪怕只要再吸入一丁点,他难不保便要彻底地交待在这里了。


"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好不甘心啊!"


意识开始模糊了,该死的。


今晚之前的自己,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会遭遇到这种情况罢。但是,身为一位神父,他或多或少也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可能遭受怎样的报应,有过一点心理预期。


简单来说,他就是个克制不住自己邪念的男人。诚然做了洗涤他人灵魂的神甫,但自己这具灵魂深处的肮脏性,却是有着永远洗不掉的沉重。


啊,该死的。虽然不甘心,但事已至此,自己也只有认命了啊……可惜了……


"你是应该认命,可谓十恶不赦的神父呀。"


青年走到奄奄一息的神父跟前,就像看一个快要被人碾死的蜣螂一般地轻蔑已极。


"啧啧啧。我的这个皮箱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对于身负罪恶的黑暗灵魂来说就是足以窒息的毒气,而如果你的心如澄镜,足够坦诚和干净,便压根儿就不会闻到。真是可惜呀,原本以为在危难之中救济了一个父女的你本该是个好人的,但既然是这样的话,呼,那就没办法了啊。刚才被刀砍中的痛苦,我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接下来。在耶稣的雕象庄严的注视下,身着白西服的青年抬起了还在流血的右脚,使足了力猛地向神父的肚腹踢去——


"那么死变态,请你下地狱罢。"


话音未落,神父就像一个劣质皮球一般飞了出去,在砸烂了圣父的礼桌后,倚在墙角吐了好几口老血、头也完全垂了下去。


这一击是完全下了死脚的一击。青年无疑是个狠角色,他并没有像是"留对方一命"这样心慈脚软的想法作为自己的束缚;出于一些原因,对于恶人,他一直奉行着[除恶务尽]的信条并贯彻着始终——因此,在这一踢过后,神父便是彻底地止住了呼吸。


没得商量。


而环绕在这个偌大教堂空间里的毒气,倾刻间便散去了。整个教堂又恢复了平静而神圣的样子。


——————

在杀掉欲对自己的女儿行不轨之事的神父之后,青年望着那座耶稣像,心中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我可是帮你解决了一个信徒里的败类啊,怎么谢我?"


青年打趣式地说着,扭头便看到了神父摆在一旁地面上的两瓶甜酒。他立刻走了过去,拿起酒看了看成色。


"不得不说,这能和狗屎的味道一较高低的人渣在喝酒上……倒还是挺有品味的。"


与神父灵魂腐败的臭不同的是,这些酒,确实在溢出着令人陶醉的香气。青年刚想打开一瓶来尝一口——突然,一阵尸体的溃烂味儿又扑向了他的面门。


神父已死。自己的替身已经没有发出臭味的理由了。


"这状况有点古怪。"


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开始寻找起尸臭味的源头所在。


矛头,最终指向了那扇起先被神父紧闭着的房门里。青年咽了咽口水,一面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一面又是不妙的直觉使然——怀着半是忐忑的心情,他推开了那扇房门。


而眼前出现的那副恐怖而悲惨的景像,足以让青年——


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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