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161 | 卷炸【HCY水仙文】
*文章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剧情纯属虚构，逻辑尽量通顺。
*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奶盖离开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他起初还疑惑，随后发现卷儿居然在厨房熬粥。
真是稀奇。
炸炸喜欢喝那种稀稀的清汤挂的小粥，一般都是汤水，底下才一丢丢米，而这种小粥往往都需要现熬，卷儿也不想把冷了的粥随便拿出来热热……对了，他最近还学会了烧开水，炸炸说煮沸的凉白开有一股小时候的味道。
卷儿纳闷地拿着杯子喝一口，一股怪味，干嘛不喝直饮水。
他把清粥盛到一个小碗里，忍着烫尝了口，上头的汤水浓浓的，里头飘着一点儿米粒，味道很不错，大概这就是中餐水平的进步吧，卷儿想着晾凉一点就端给炸炸喝一点，提前垫一下再服药。
耳后一丝碎发不听话地落下来，卷儿眼疾手快，在他蹭到黏糊糊的小粥之前一把抓起。
他赶紧用头绳绑了个小花苞在脑后，也不着急出去，等到听见奶盖离开的关门声，才端着冷好的小粥上了楼。
“小炸。”
卷儿推门时看到炸炸坐在床上发呆，脑袋重重地垂下，后背也没个倚靠，他把清粥放在桌上，把枕头立起来，扶着炸炸靠在软枕上。这时床上的人儿才有了点反应，顶着一副退烧贴抬起头，露出踏实又满足的微笑。
“阿卷，小炸又害你大半夜折腾。”
卷儿总觉得炸炸说这话的神态是不一样的，但他却说不出是哪儿不一样，一只手就这么不自觉地紧握，又不落痕迹地松开。
“熬一点粥而已，给小炸做的，就不算折腾。”
“阿卷，你真好。”
炸炸的语气骤然欢快起来，他搂着坐在床边的卷儿不撒手，卷儿一瞬间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同了。
他端起碗，轻声道：“小炸喝一点垫垫胃，然后再吃药，好吗。”
炸炸听话地张开嘴，一口一口大米粥喂下去，卷儿掰出两粒药给炸炸，他也渐渐地学会接热水了，其实也是家里的冰块不翼而飞的缘故。说来奇怪，他的冰块和酒都不见了，仆人们眼神躲闪，但没人承认是自己丢掉的。
炸炸同样听话地服药，嘴里苦苦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端过碗吸溜了最上头的米汤，舌头立马感觉好很多了，他是真的很喜欢卷儿做的饭。
勺子在碗里舀了两下，炸炸盯着里头稀疏的米粒，怔怔地发问：“阿卷，过去的事情，你会后悔吗？”
这样凝重严肃的问题让卷儿的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就流畅地起身，把桌上的垃圾都扫到垃圾桶里。
炸炸眼瞧着那个垃圾桶有些眼熟，应该是装过他的生日蛋糕。
“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
卷儿伫立在床边，目光柔和地俯瞰着炸炸，可是炸炸却觉得床边的人好孤单，他明明只是那样站着，却没有人拥抱他的残忍与坚硬。
炸炸有些徘徊茫然的思绪终于收敛好，他向卷儿张开手臂，像极了一个孩子讨要抱抱。
卷儿坐下，炸炸从一侧抱住他，脑袋靠在他肩上。只要阿卷愿意，他也情愿陪着，做一辈子的恶人。
他认真地说：“小炸也不后悔。”
卷儿的眉头好像比之前更舒展了，他扶着炸炸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睡吧，不要想这么多。”
“阿卷去哪里？”
“把这些都洗了就回来睡。”
卷儿印下一个晚安吻，轻轻地关上门。他好像知道是哪里奇怪了，与他对话的小炸一会儿像个幼稚的孩童，一会儿像成熟之后的利刃，可爱又懂事，蜂蜜中藏针。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他也没办法啊，卷儿端着碗下楼，进了厨房就打了电话。
“把奶盖带回来，也不必走正门了，直接带去地下室吧。”
手下直接原路返回，把劈晕的奶盖绑进地下室，然后就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开玩笑，他们敢做什么？要是闹出人命来西兰医生那边肯定不好交代，到头来还是两头受气。
卷儿姗姗来迟，却来者不善，没加件外套也多半是为了揍人顺手，手下看着那张看起来毫无波澜的面孔，甚至衣服上还有刚刚洗过碗之后擦手留下的水渍，很难把这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和洗手作羹汤联系在一起。
“老大，您这么下来炸少爷没关系吗？”
“刚刚已经哄睡他了。”
卷儿眉心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疲倦，他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双手闻了闻，那双手因为沾了洗洁精，而平时一贯细心的炸炸又病倒了，并没来得及涂上护手霜，实际上卷儿也没这个习惯，所以总是粗糙的。
“小炸说闻到了洗洁精的味道，你说他怎么猜到的？是不是这个柠檬味儿的太冲鼻子？”
于是几个五大三粗的手下排成一排挨个闻一个男人的手，然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那……可能是有点冲。”
手下的本意是这种粗活可以交给家人的佣人做，不过向来佛挡杀佛单线思维的卷儿思路就一意孤行了下去，点点头，认真道：“你明天给我带一瓶香草味儿的洗洁精。”
“……”
手下每次都想强调一遍他习武多年是追随大哥而不是买香草味洗洁精。
卷儿大约是觉得炸炸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便从门口选了件趁手的工具，手下们提起一千万个胆子屏气凝神地盯着卷儿会选什么，好在卷儿拿了把鞭子，不是短刀，毕竟遍体鳞伤和身中几十刀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卷儿把那短鞭解开时，还握在手里甩了甩，他真的很久不用这种东西，他最引以为傲的还是从无败绩的近身格斗。
他走近那个充满铁锈味儿的密室，就觉得自己体内沉寂已久的嗜血因子好像一点点苏醒了。他在这里杀过的人太多了，有许多无关痛痒的，也有小飒，甚至错手杀了小炸，这里头每一件快腐坏的家具几乎都沾染过鲜血，从未后悔，也绝不无辜。甚至一想到奶盖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口无遮拦，就想生生地撕下他的嘴来。
他怎么敢的，怎么敢对炸炸说那些话的。
卷儿有那么一瞬间明白了，就算他再讨厌那该死的老头子，他身上也流着他一半的血，一面是温柔浪漫，就有一面是极端残忍。他只是想不通，暴力狰狞如野兽般，怎么前段时间却好似休眠一般。
他上前去，奶盖的眼神已视死如归。
两次落在卷儿手里，能活都是稀罕，但他总抱有一点点侥幸，或者因为西兰是他的恩师，又或许是企盼卷儿能不完全泯灭了良心……然而所有一切在此刻全部都白费了，卷儿毫不客气地掐住他的下巴，力气之大像是下颌骨要被捏碎。
“你吓到他了。”
卷儿言简意赅，重重的一巴掌把人扇得眼冒金星，奶盖几乎立马认定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他怎么看到昏暗的白灯之下卷儿还在笑。
“不过你不会轻易死掉，我会让你受尽折磨。”
与卷儿的距离几乎能看清那人的睫毛，奶盖看到他有柔和的面庞。
这样的距离不是为了接吻，而是传递自己恶魔一样的眼神，无论谁看到那种恶念弥漫的眼眸，都会觉得那不是死神的讯号，而是一点点走在去死的路上，在非人的折磨之中死去，到那时或许他会看见天使的微笑吧。
卷儿近乎发泄式的打法让手下看得心惊肉跳，没有什么技巧，几乎全是蛮力，他连着扇了奶盖好几个响亮的耳光，最后一次竟然连人带椅子地踢翻在地上，改为拿鞭子一顿猛抽。
奶盖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卷儿倏地又收了手，很得体地用纸擦了擦手。
“先把他的嘴堵上，不要吵到小炸睡觉。”
奶盖的脸很快就不能看了，脏兮兮的混合着血液和泥土。
他近乎麻木地啐出一口痰，里头夹着血丝和灰尘，他几乎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了，那把椅子把他的右腿压在身下，那条腿也几乎要没有知觉了。
卷儿发泄了个够，人已然有些喘气，他暴虐地弯下腰揪着奶盖的头发把人拽起来，直接连人带椅子地拖到对面的床边。
“嗯？很喜欢他吧，我告诉你他当时就躺在这张床上，被我活活折磨死的，喜欢吗？要不要一起享受？”
奶盖的嗓子近乎沙哑了，他只剩怒目圆睁的力气，绝望而恼怒地望着卷儿，却毫无反抗之力，卷儿鄙夷地笑了，按着他的头往床头的棱角撞。
奶盖的头顶有鲜血流下，人躺在地上没了声响。
卷儿伸手扇了他两巴掌，紧接着用德语骂了句人，起身退了两步。
“真他妈脏。”
卷儿皱着眉头抹了抹手上的血，结果擦花了，他从奶盖身体上跨过，到外头去洗手。
手下不敢吭声。
奶盖仍被绑在椅子上，只是绳子松了些，他们不算礼貌地把奶盖扶起来，小声商量着或许应该劝阻一下老大。
卷儿回来，泼了奶盖一盆水。
冬日的冰水掺着鲜血稀稀落落地从奶盖头上淋下，奶盖又哆哆嗦嗦地转醒，吐了两口血水出来。
“继续啊，好孩子。”
卷儿管一个比他大好几岁的男人叫好孩子。
手下面面相觑，他们对如今的卷儿感到陌生，且毛骨悚然。过去那么多年，卷儿总是喜怒不形于色，残忍以至于残暴的命令都是轻描淡写地下令，换句话说，他们从不怀疑卷儿的冷酷，但也几乎没见过卷儿失控的暴怒。
像在发泄。
这三人中有个资历老一点的，他曾亲眼见过卷儿命人打断炸少爷的一条腿，那时候他也觉得这是发泄，只不过对着炸炸，老大多少收敛了，如今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仇人的奶盖，老大肆无忌惮且近乎癫狂。
一切都是必然的，他毫不怀疑如果此刻出现一个扰乱J组织生意的大聪明，卷儿甚至会扛上枪跟对方火拼，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一个上位者的理智与自持，明知毫无意义的行为很幼稚，却带着灭绝性的残暴。
他在心底祈祷，求炸少爷快一点醒来。
西兰鞭长莫及，且此刻的卷儿未必会听从，只有炸炸生在他心底最柔软之处。
幸运的是，卷儿很快体力不支，他用心血去照料大病未愈的小炸，如今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手下见缝插针，“老大，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还有我们看着。”
“是啊，您也回去换身衣服，不然炸少爷闻见了就不妙了。”
另一人皱眉，这话接得不好，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接，万一老大真把奶盖弄死了，他完全没法和西兰交代，那可是享誉国际的知名学者为数不多的学生之一啊。
卷儿喝了口水，脸色稍好，他重重地把矿泉水瓶扔在地上，眼睛狡黠冰冷如狐狸。
“发慈悲啊？”
卷儿说这话时脸上甚至出现了一点笑容，紧接着就用手死死地掐住对方的脖子，“你知道他泄露情报，如果不是小炸，有可能我们都得玩完，明白吗慈善家！不要让我怀疑你的立场。”
那人眼前出现眩晕，好在卷儿及时放开了他，另外两名同僚赶紧扶住。
卷儿把瓶子从地上捡起，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
“我去看看小炸，他可能饿了。”
他精准地把矿泉水瓶投入垃圾桶，剩下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以及看着奄奄一息的奶盖。
“老大……大概是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