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者之怒.8(Wrath of the Lost)

15
霸主级武装炮艇“次子”号在颤抖中向着科瑞塔西亚降落,驾驶舱进入大气层摩擦产生的火焰逐渐消散。暴雨猛烈地拍打着装甲玻璃,机身在侧风的猛烈撞击下呻吟着。杜马把他的靴子锁在甲板上,左手抱住飞行员的头枕,而后者则使劲摆弄着控制装置,嘴里大声咒骂着。“霸主”周围的四架战斗机中,有一架是暴风鹰拦截机。它的等离子驱动器使驾驶舱沐浴在柔和的蓝色光芒中。飞行员的显示屏上闪烁着接近警告。她又骂了一声,迫使飞船陡然下降到拦截机下面。
当它从头顶飞过时,杜玛的手抓得更紧了,而后滑到他们身后时,他的地图仪持续追踪着。截击机的轰鸣声穿透了暴风雨,就像他自己的心跳一样不知疲倦。“霸主”的引擎发出刺耳的咳嗽声,他们在导航路线的引导下穿过一条从一座山的侧面升起的腐蚀性火山灰的后部。杜玛清楚地看到了火山喷口涌动的辉光,当船员们努力清理武装炮艇的涡轮机时,他感觉到动力传导的抖动。副驾驶的声音近乎惊慌。
“我们甚至还没有落下,这个世界就已经在试图干掉我们了。”
“安静点,凡人,否则科瑞塔西亚就没有机会杀死你了。”
那人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承认,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冲洗等离子驱动器和传导线圈上。他的第三次尝试恢复了完全的传导,杜玛看着机组人员将武装炮艇编织在云和灰烬的缠结带之间,以及像太空死灵高斯武器的粒子束一样划过驾驶舱的闪光弧线。在堡垒修道院遥测信标发出的精准的哔哔声的指引下,他们在峡谷和山脉之间穿行,这些山脉像漆黑的爪子一样伸向天空。它们两侧的影子在移动:一群四翼的爬行动物,为了躲避而互相撕咬,由于雨水对它们脆弱的翅膀膜造成的威胁,它们无法飞行。感知系统把它们归类为翼鲵。
杜玛的目光锁定在远远超出地平线的茂密树冠上,就像神圣巴尔的沙漠沙丘。野兽在树林中穿行,掠食者和猎物都没有受到风暴的影响。杜玛快速的一瞥捕捉到了比战犬泰坦还大的肌肉发达的爬行类食肉动物,以及比兰德掠袭者的车身还厚的甲壳类节肢动物。柔和的月光在云间滑动,杜玛第一次对当地的人类产生了敬意。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真了不起,不是吗?”迈卡的声音没有受vox影响而变形。
突击中士和他一起坐在驾驶舱里,被这个野蛮的世界迷住了。他的突击仲裁者们在左边的小队隔间里等待,而安吉洛的掠夺者占据了右边。杜马通过安装在两个舱室里的监控装置看着他们——在着陆前进行最后的仪式和部署前的检查。他心里记着要重新检查自己的武器。科瑞塔西亚的危险有很多,他没有愚蠢到低估它们,哪怕是片刻。
在科瑞塔西亚,傲慢是最快的死亡方式。
“我很少见过这样的世界”杜玛承认道,对每个音节都不屑一顾。这显得他听起来软弱无力。这动摇了他的立场——收集战团的古代圣物然后放弃科瑞塔西亚。然而,他还是不能欺骗他的兄弟。“即使是芬里斯的阴冷威严也无法与之相比。”
迈卡点点头,完全被这可怕的原始之美迷住了。
“霸主”沿着海岸线而行,那里狂风肆虐,海水比小孩子的噩梦还要黑。杜玛的感知系统捕捉到了巨大的水生生物,比驱逐舰大几倍的巨兽,有厚厚的鳞片,长着比鱼叉还长尖刺。在他完成扫描之前,武装炮艇的飞行路线脱离了海洋,带着他们飞过了大片开阔的平原和溃烂的沼泽。汩汩冒泡的熔岩流在大地上开辟出新的道路,吃草的野兽从湖泊和小溪中饮水。他的感官显示出他们移动的飞行路线,以及到信标的距离。
英里数在几分钟内从五位数降到了四位数。
又有默默地走过一段,距离缩小到三位数。兴奋在他的腹部蠕动。经过几个月的等待,他离真正的奖品只有几分钟了。一想到要把圣物归还给他的战团,他的血液就加速了,在那快乐的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计划被戴伦和巴拉切尔否决了。
“我们已经进入了堡垒的禁区,牧师大人”飞行员汇报。几秒钟过去了,几分钟过去了,那个凡人才开口说话。“现在进入可视范围。”
杜玛什么也没说,敬畏从他的肺里偷走了呼吸。
撕肉者的堡垒修道院是黑暗中的阴影,坚硬、棱角分明的线条像刀切割柔嫩的肉体一样,切割着柔软、屈服的夜晚。它建在山的侧翼,最大塔楼的正面被雕刻成戴着头巾的骷髅天使的样子。死神的刀刃和刽子手的斧头横在胸前,上面布满了红宝石般的光芒,就像洒在地上的血珠。杜玛更仔细地观察了这些水珠,正确地推断出它们的用途是观察孔、武装炮艇机库以及为最高级别的战斗兄弟和尊贵的帝国使节准备的太阳能系统。
他哼了一声,怀疑那些小房间有什么用。撕肉者不是一个被其他帝国机构使节承认的战团,无论是荣誉还是其他的。
他的目光越过了中央堡垒,越过了内墙,看到了大量的宏炮、核聚变激光发射器和等离子湮灭阵列,它们通过枪口空洞的、鲨鱼般的凝视注视着天空。一个由掩体、降落场、镀铁塔和水培穹顶组成的庞大建筑群散布在内墙之间,周围是契约仆役摇摇晃晃的住所。炮兵阵地和防空炮台懒洋洋地在指定的交战弧线上漂移,它们错综复杂的目标矩阵由悬浮流体支架中的机仆大脑引导,与指挥网络同步。
堡垒修道院的幕墙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它是用岩石混凝土和花岗岩建造的,从其上部垛口到堡垒周围的草地有两千英尺的落差,以一系列分层的射击长廊、松散层和加固的壳层为标志。每个射击长廊之间都有厚厚的铁钉,像希腊方阵的长矛一样刺入黑暗。爬山虎的藤蔓盘绕着它们,这是一种自然的防御,就像丛林试图赶走战团一样。
杜玛认为它们有毒。他盔甲的沉思者证实了这一点。
他抑制住激动的呼吸,一想到就要到达要塞,他的脉搏就加快了。从藤蔓被剪切的整齐线条中,从深红色的观景台和机库里闪烁的灯光中,看出有人居住的迹象——他无法抑制脸上的笑容。当警报器轰鸣,追踪到防御系统的突然调整时,或者当飞行员的显示面板上出现类似的警告时,他并没有感到困扰。
“发送许可请求。”他指示道。
“战团指挥中枢”一个机械装置从驾驶员的机械手臂上蜿蜒而出,连接着控制台。飞行员微微倾斜手腕,武装炮艇向右倾斜,继续缓慢下降。“我是霸主级武装炮艇‘次子’号,隶属于第四连,请求允许降落在2 -γ机库。我们带来了科瑞塔西亚之主和战团长,愤怒的守护者——加百列*赛斯的使者。”
那声音像砂纸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没有人回答。
飞行员又打开了VOX。
“重复,我是霸主级武装炮艇‘次子’号”她拨动控制台上的一个开关,启动了一个鸟卜扫描。“我们正带着撕肉者战团长加百列*赛斯的使者接近。请求允许降落在2号机库。”
又是一阵静电,之后的寂静震耳欲聋。
“难道他们认不出我们了吗?”迈卡问道,在第四次重复后,他检查了一个详细显示霸主级符号链代码的有机屏幕。“‘霸主’级直到不屈远征早期才被投入列装。他们可能认不出它是帝国的。”
杜玛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不认为‘识别’是关键所在,兄弟。如果他们不承认‘霸主’是一架帝国的武装炮艇,他们就会审问我们,而不是无视我们。这是另一回事。”
副驾驶说:“防空系统正在攻击我们”他两颊汗流满面,读着那份不祥的报告,声音微微颤抖,拨动了几个开关,启动了应对措施。“短程和中程炮台。等离子、导弹和激光。”
“自动防御系统?”
“不”飞行员迫使武装炮艇的控制杆再往下拉一点。他们下降的角度变陡了。“我们在他们的射程内待了将近7分钟,直到我们的识别信号链开始广播后,他们才试图捕获到我们。”
杜马冷静下来,从腰袋里取出一个数据芯片,转身面对坐在他右边控制台的仆役。她比她的同伴们年轻,心脏处装饰着一个机械教的标志。她伸手去拿芯片,当他拒绝把芯片递过来时,她的脸变白了。一想起赛斯因暴力而扭曲且伤痕累累的脸,杜玛的脊背就打了个寒颤。那一刻的软弱使他现在和过去一样感到羞愧。
“赛斯的个人代码”恐惧在她的呼吸中是一种辛辣的甜味,她的心跳加快了,血液流动得更快了,从他的牙龈里抽出了他天使般的牙齿。“发送,然后从所有数据库和内存线圈中删除。”
她点了点头,表情完全是恐惧。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跳来跳去,明显地颤抖着,将赛斯的指挥密码与复杂的嵌合加密相结合,然后将其编码为屏蔽的数据脉冲。杜玛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她,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喇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她额头上的汗珠染红了她深红色的外衣。
“加密频道已准备好。正在发送指挥代码。”
她刚把它们发出去,夜空就突然变得可怕起来。
深红色的光束刺向了‘霸主’,化学强化过的人类船员的反应时间使他们免于毁灭。这架武装炮艇倾斜着俯冲到激光的发射弧线下,随着空爆炮弹在夜空中撒下一层新的云层,它伴随着沉闷的爆炸声颤抖着。领头的“风暴鹰”受到了打击,机身被火焰烧毁。不受控制的下降所发出的刺耳的呼啸声穿透了驾驶舱。杜马没有看到战斗机坠落,尽管几秒钟后,VOX操作员报告了地面撞击。
灰白色的尾迹划过天空,向他们袭来。
“导弹! ”飞行员大叫着,向右急速倾斜。

“部署反制措施! ”副驾驶大声说。
照明弹的噼啪声震动了起落架,枪炮仆役激活了机仆的重型爆弹枪。他们向来袭的炮弹喷出爆矢,杜玛看着它们在短暂的火焰中爆炸。他的手指深入到飞行员头部的防护胶状物中,又一波导弹从他们的机舱盖上飞过。又一架暴风鹰从空中被击落,飞行员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VOX中。杜玛把它关掉了,声音令人恼火,完全没有意义。
这一次,他看到了地面撞击的短暂闪光。
“大人,我们需要一个备用着陆区。”
杜玛点了点头,被飞行员故意的轻描淡写逗乐了。
他眨眨眼睛点了一下他的地图仪符文,扫描着档案图表和轨道图像,寻找堡垒修道院附近一个可行的着陆区。“霸主”离开了导弹发射井和防御激光的最大射程,飞行员在进入轨道时放慢了发动机的速度。过了一会儿,夜空又恢复了午夜的灰暗。
杜玛皱着眉头,找不到堡垒范围内的安全着陆区。
一个编码的数据脉冲闪过杜玛的感知系统,另一个声音说话了,那低沉的机器音调散发着长者的权威。
“把我们送到这个坐标,凡人。我们从那里开始步行。”
“霸主”在戴伦推荐的登陆区降落,那是靠近河口的一小块空地。发动机熄火了,杜马领着他的兄弟们走了出来,他们的链锯剑启动,爆弹手枪瞄准了林木线。泥黏住他的靴子,每走一步都踩在湿透的树枝和树叶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其他人散开,每个战士之间间隔几码,在“次子”号周围形成一个半圆。
杜马扯下头盔,第一次呼吸科瑞塔西亚的空气。
它富含氧气,与二氧化碳平衡,类似于史前泰拉的大气成分。尽管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毒素和毒药,杜玛没有尝到污染了许多帝国世界的污染物的味道。凉爽的雨水拍打着他的皮肤,洗去了干汗,味道清新干净。
松开磁力锁的撞击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机械关节发出呻吟声,沉重的脚步嘭嘭作响。当飞行员把武装炮艇带回轨道时,“霸主”的等离子驱动器发出了女妖般的哀号声。无畏大步向前,面对着河流和空旷的空地。他的底盘被大雨拍打着,沉默了好几分钟。其他撕肉者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们注意着是否有威胁,让戴伦有时间安静地思考。
杜玛就不那么恭敬了。
牧师直接大步走向沉默的战争机器,以一个流畅的动作拔出并激活了他的真理权杖。圣吉列斯的怒火在他的胸膛里燃烧成炽热,驱使他把权杖砸向无畏的膝盖关节。他用自己的忍耐折磨着这个想法,他的嘴唇紧绷着,露出残忍的斜睨。他的一部分想在战斗中与无畏较量一番,尽管他知道这样的较量只能以一种方式结束。
“你们那些没有脑子的奴隶向我们开火!”杜玛怒吼道,气得声音都凝固了——它像磨石一样磨着他的脑壳,承诺只要他肯松口就会得到满足。“他们竟敢攻击圣吉列斯的儿子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他们发育不良,认不出主人回来了,还是你们落魄了,现在想反抗了?”
无畏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雨幕从石棺上落下。
“他们中很少有人有操作防御系统的技能,没有密码也没有人能进入控制系统”很可能这些武器的机魂无法识别‘霸主’或飞行员的声纹,于是开火了。”
“我们把赛斯给我们的密码通过思想空间数据桥和vox传输发送出去了。你确认了密码,所以要么是睡眠周期破坏了你的大脑,要么就是你被派来带领我们进入这个被三重诅咒世界的陷阱?”
一声机械化的雷鸣从无畏的声音合成器里滚了出来,使头顶上缓慢掠过的风暴相形见绌。安吉洛的掠夺者转了过来。迈卡的突击仲裁者们看乐子的哼了一声,停在附近的鸟惊慌地飞了起来。林间传来动物的叫声,昆虫的下颚发出滚动的咔哒声,食肉动物饥饿的吼声在树上回荡。撕肉者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扳机。
杜马放低了手枪,对准了无畏的视觉孔。
无畏没有动,也不认为他是个威胁。
“注意你的语气,虚空之子”戴伦说着向牧师迈了一大步。杜玛改变了他的重心,准备在狂怒无畏进攻时闪开。两只巨大的开膛者在咀嚼着空气,它们的牙齿比杜玛的头还大。“如果我因为你的无礼而杀了你,我怀疑战团长会不会为你的死而哀悼。”
杜马冷笑道。他不在乎赛斯的意见。
“那些野蛮人向我们开枪!”他又问了一遍,用真理权杖了指堡垒修道院的方向。雨水在破坏力场上蒸发。“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无畏冷冷地说。“科瑞塔西亚发生了一些变化。它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尽管这不能被认为是一个惊喜。大裂隙释放了整个银河系的疯狂,在帝国世界播下了最黑暗的疯狂和邪恶的异端。你能责怪他们在他们的领空向一架不熟悉的飞行器开火吗?”
“孤立和怀疑不是借口。数以百计的世界独自忍受着,忍受着更糟糕的事情。他们没有向我们开火! ”他停顿了一下,背诵了一段《坚忍祷文》,以控制住声音中夹杂着野兽咆哮的愤怒。“如果他们陷入疯狂,我们必须首先确定其程度。如果整个要塞都沦陷了,我们必须了解他们的弱点,他们的特点,然后根据他们的特点来进攻。科瑞塔西亚不会反抗我们的。”
又是一声机械化的雷声。无畏向前走了几步。
“你认为科瑞塔西亚和其他世界一样”戴伦说。“这是你的第一个错误。”杜玛听到这位老兵傲慢的口气,真想狠狠揍他一顿。“这里与其他帝国世界不同。你最好先考虑这个事实,然后——”
“树林里有动静!”迈卡咆哮着,启动了他的链锯斧。
杜玛转身面对它,与几乎遗忘了与戴伦的争吵。
头盔在它的视觉反馈中循环:紫外线、声波、鸟卜增强。热影在树间闪烁,斑驳的颜色在叽叽喳喳地叫着。他的感知器在每只野兽身上都标上了一个发光的红色指示器,勾勒出它们有爪的前臂和长长的、弯曲的带刺尾巴。它们针状的牙齿闪烁着分泌的毒液。兽群的实力超过了三十头野兽,全都是壮年。
“左翼有动静”安杰洛喊道,杜马看见第二波在树林里窜来窜去,比他前面的那群还大。“本土生物在聚集。”
它们冲过了林木线,这是一群双足怪物,长着锋利的下巴和变色龙般的鳞片,在雨中闪闪发光。它们比撕肉者高一个头,身体肌肉发达。杜玛用他的铁瞄准器对准一头野兽镀银色的额头,用爆矢把它炸开。撕肉者的枪炮照亮了夜空,密集的反应爆弹屠杀了成群的生物。它们涌向星际战士,越过同类的尸体,眼睛里充满了饥饿和野兽般的愤怒。
“以圣吉列斯之名,你们将坚守岗位!”杜马吼道,开枪打死了另一只。“不要羞辱赐予你生命的伟大天使!我们是愤怒的!我们是死亡!”
杜玛往一只更大的野兽的胸膛里射了一枪,它的头上顶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小刺。爆矢把它撕成了深红色的雾。他换了个方向,一枪就崩飞了另一个生物的脑袋。第三只倒下了,接着是第四只,都被同一发爆矢击中。其中一只冲过来了,爪子在他的陶钢上刨出了深深的裂口。他用真理权杖一下就把它打死了——身首异处。
他进一步打碎脑袋,只是为了确保死透了。
“奥维拉克托”无畏隆隆作响着,它的自动装弹机将弹药注入了下面的爆弹枪。一阵爆弹冰雹将两只奔跑的野兽撕成一片片血淋淋的肉块。杜马避开了另一只的爪击,用一连串的质量反应弹射进了它的内脏。“它们的尾倒刺上覆盖着一层强效的神经毒素。”
一个叫森戴克的掠夺者倒地,喉咙被尾刺割破。
“老哥,你对时间的把握是首屈一指的”迈卡冷冷地说着,砍掉了一头野兽的头。一个仲裁者倒下了,他的胸部和腹部被这些生物钻石般坚硬的爪子撕碎了。

杜玛转过身来避开了奥维拉克托甩来甩去的尾巴。一枪爆了它的头,真理权杖干掉第二个,再用三次快速瞄准的射击又杀死了另外两只。随着他适应了战斗的节奏,他的脉搏加快了,同时用真理权杖和手枪猛烈地攻击。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真理权杖的柄,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不让圣吉列斯的怒吼烧焦了他的血液。
“我是愤怒!”杜马吼道,奥维拉克托的血喷在他的面罩上。饥渴也随之释放,消灭了两个正在吃森戴克尸体的捕食者。“我是死亡!”
他打出一击,击倒了一名试图从侧面包抄迈卡的敌人。突击中士点头表示感谢,割断了一头野兽与他的一位仲裁者搏斗的尾巴。杜马挖出另一只野兽的内脏,血溅到了他的面罩上。这让他的视野被染成了红色和黑色,牧师嚎叫着,引导着他血液中的野兽。世界陷入一片无尽的红色污迹,铜的气味和被打击的肉体湿漉漉的伤口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杀戮着,直杀到无人可杀。
杜玛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他把真理权杖摔在泥上,杖头失去了功效。他的注意力重新慢慢地划回当前的世界,红色的阴霾不愿从他的视野中消失。尸体散落在地上,鲜血从被泥土污染的撕裂的肉体中渗出。杀戮的欲望刺痛着他的血液,万幸已经离去。他低声向圣吉列斯祈祷,迫使呼吸和脉搏放慢。
他的兄弟们抽搐着,咆哮着,每个人都在与自己血脉中的杀手本能作斗争。还剩下十七人,有几个竭力克制着冲进丛林寻找更多猎物的欲望。那些最快恢复平衡的人从死者那里获得了弹药和替换的战甲,而图列尔则获得了收集牺牲撕肉者基因种子的严峻荣誉。三个收集腺体都完好无损。
“弱者在科瑞塔西亚没有立足之地。”
戴伦跺着脚走过去,说出这句话,仿佛它们是不言自明的。
“我的兄弟们并不软弱”杜马咆哮着,给他的手枪重新装上子弹。他纵容自己从药典里抽了一针肾上腺素,让它把愤怒逗弄回来,让它扼杀他的悲伤。他吩咐迈卡去捡柴火。现在不是哀悼的时候。“他们战死沙场,向阿密特和大天使致敬。”
“如果这让你感到安慰,那就相信它吧。”
“你说过我不理解科瑞塔西亚”杜玛咬紧牙关说出了这句话,抑制住了想要袭击无畏的冲动。“你说得对。现在,你有什么有用的建议吗,还是更幼稚的侮辱和毫无根据的贬低?”
“这里有个营地”戴伦说到,杜玛不确定自己是否从无畏的声音中听到一丝微笑。“这是部落和战团的朝圣之地。往北走,往山上走,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但它可能会给我们提供线索,让我们知道我们不在时发生了什么,或者有人能告诉我们。”
杜玛想了想,退到了一边。
“带路吧,兄弟。”
16
巴拉切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
那张伤痕累累、雪松般皮肤的脸,通过墙上血石和塑钢构成的战团标记怒视着自己,他剃掉了胡须和银金色的头发,使棱角分明的线条变得柔和。寒冷咬着他裸露的肉体,沿着他的四肢滑动,冰冷的尖牙直咬进他的胸膛。冰霜环绕着冥想室里唯一的照明光源——发光球,随着“科瑞塔西亚的正义”号等离子驱动器的柔和脉冲一起闪烁。这种效果是用来安抚人心的,但巴拉切尔发现它非常令人恼火。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重新集中注意力。
大天使炽热的愤怒在他的血管里不停地燃烧。杜玛羞辱了他。又一次。牧师已经取代了他的权威,使他成为四连眼中的笑柄。现在,赛斯的使者慷慨地给了他祝福,而强迫自己留在打击巡洋舰上,离拯救他——拯救他们——从愤怒中解脱出来的答案很近,但又遥远得令人心痛。药剂师的手指攥成拳头,牙齿咬在一起。他们愚蠢地认为愤怒是他们的一部分,这只会让他们更接近诅咒。那是病态的、扭曲的,近乎妄想。他无法理解。
舱壁上的电磁板发出哔哔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巴拉切尔长官”一分钟在沉默中过去了。“巴拉切尔长官?”
巴拉切尔从他坐着的位置站起来,认为他的努力是徒劳的,轻轻地按摩他的肌肉,恢复他的血液循环。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动过了,尽管他没有感觉到更深的平静或清醒,只有冥想室刺骨的寒冷和天使愤怒的热炉。呼叫继续发出尖厉的啁啾声,他瞥见了从舰桥发出的优先信号的身份标签。
他按了按扬声器格栅旁边的按钮,按钮啪的一声响了起来。
“图梅洛中士”巴拉切尔说。“我希望这次打扰是有原因的。”
“是的,兄弟”巴拉切尔从年轻中士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感觉到甲板的振动频率发生了变化。他猜测这是航向修正。“请到忏悔者甲板上去”巴拉切尔与其说是听到,倒不如说是感觉到图梅洛声音里那种可怕的厌恶。“杜玛的一个手下需要你的帮助。”
一声低沉的咆哮在药剂师的喉咙里荡漾。他在无意义的事务上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他需要继续他的研究。“他的情况紧急吗?”
“我已经得到可靠的消息,是的,兄弟。”
酸性的唾沫在巴拉切尔的喉咙里冒泡,把肉烧焦了。迫使他使劲吞咽,在胃里中和。虽然他没能杀死路西弗斯,但他对死亡连的敌意依然没有改变。他们是一种诅咒,是对撕肉者复兴名声的一种摧残,是对他们的灵魂和理智的一种无法忍受的威胁。但是,这一事实丝毫没有减损他对大天使和他受苦的兄弟们的责任。
“明白”巴拉切尔的声音里夹杂着咆哮。“我会去的。”
图梅洛切断了vox,留下巴拉切尔的沉默不语。
巴拉切尔走出了冥想室,熏香的味道被人类恐惧汗水的咸味所取代。他走过那张木桌,上面还堆满了研究材料,上面的照明换成了一个装伺服颅骨的充电架。设备蹲在那里,充电时太阳穴上的红灯周期性地闪烁。它的眼睛被一个光束扫描器所取代,钳形四肢被额外的数据存储设备和一个放声喇叭所取代。他的大部分研究都是关于记忆的,他渴望继续他的工作。
这次去12-α的冒险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
仆役们穿着深红色的长袍,胸前有第四连和机械教的标志。他走近时,他们抽搐着发抖,巴拉切尔感到他们偷偷摸摸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体和地板之间溜来溜去。他没有基因父亲的灵能能力,但觉得他们的思想就像灼热的烙印,酸腐、卑鄙、奸诈。他从他们下巴的细微抽搐、瞳孔的颤抖扩张和汗水柔和的闪烁中读出他们的表情。这些想法是凡人不敢说出来的,即使是在他们大醉或在自己的小窝里。
屠夫。怪物。恶魔。野蛮人。残酷无情。凶手。
他们撕开了穿越大裂隙在他灵魂上留下的伤疤。

巴拉切尔走到房间的中央,他的动力盔甲在高架子上等待着被他的仆役用机器操作和钻孔锁定到位。每个部分都重新上了漆,在面对异形通敌者和叛乱仆役时留下的损伤得到了修复,在肩甲上附加了新的荣誉。仆役们等着,手里拿着工具,满是汗水,颤抖着。他们步调一致地鞠了一躬,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令。
“为我穿甲。”
他们鞠了一躬,向前走,用圣油和圣粉涂抹他的身体,用出自十几个世界的贫民窟口音吟唱着高哥特语祷言。他们把他的手甲塞进合适的位置,当手指滑过和拂过他的皮肉时,他们会在每次祝福之间鞠躬并低声道歉,或者努力着找到每一个扣环。巴拉切尔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们,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蹲在充电槽里的伺服颅骨上,以及等待他的研究。
操作穿甲的工业声音很快就充斥了房间。
“巴拉切尔大人。”
另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盔甲仆役将纤维肌肉下层和烧蚀性精金合金安装架钻锁在他的左小腿上,测试接口继电器。巴拉切尔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因为电子信号强烈地刺激了他的神经。那是一个女性凡人,当她走近时,鞠了一躬,把一块数据板放在胸前,血迹斑斑的白色与机械教的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伊莎又鞠了一躬。“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
这种冒犯是无意的,但仍令人耿耿于怀。他的沮丧化作了一声愤怒的叹息。“我不是你的大人,副手,也不是任何人的主人。我已经厌倦提醒你这些了。"
“原谅我,药剂师。”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里充满了悔恨。
巴拉切尔轻蔑地挥了挥手,接受了道歉。他理解她重新使用这个头衔的原因。头衔产生了距离感,在不同等级角色的人之间制造了一层隔离。当她亲眼目睹并参与了穿越期间的恐怖事件之后——他们试图遏制血渴和随之而来的造反——这让撕肉者感到困惑,她并没有屈服于某种形式的狂热。
“你前来有何事,副手?更多的后勤报告?”
“部分原因是的。”她说着,走到更远的光亮处。
几乎在一瞬间,巴拉切尔看到了她眼睛周围的黑眼圈,她的牙齿发黄,而且明显缺乏个人卫生保洁。他闻到了在她血液中流动的化学鸡尾酒,刺激着她的身心。这是一种粗糙的混合物,混合了雷卡咖啡、迷幻烟以及军务部和战团武装人员使用的战斗刺激物。他的手指蜷缩成拳头,激起了伊莎最轻微的颤动。几个正在穿盔甲的仆役使劲咽着气。
“您对地面探险的申请出了点问题。”
巴拉切尔哼了一声。这是第三个这样的问题了。“解释下。”
她说:“由于叛乱,化学铸造厂已经无法运转了”她在数据板上输入了一些东西,然后把它转向他,继续说到。他迅速浏览了损坏报告。“技师们尝试修复它们的但徒劳无功。替换部件要用来补救在等离子体驱动器上的破坏行为。”
巴拉切尔咒骂着。几个仆役听到这声音瑟瑟发抖。
“用于地表降落可以提供多少?粗略估计下。”
她检查了一下数据板。“三分之一,如果神皇显灵的话。”
“三分之一?”那些在他大腿上固定盔甲支架的仆役退了几步,很快就被他们的上级训斥了一顿。“我的要求已经远远低于最低要求了。我们必须有这些补给,副手,否则对当地民众的调查就不彻底了。”他的小腿又一阵痉挛,他也晃动了一下。“在这个新的帝国里,战团不能容忍任何背叛和丑闻。宗教审判庭盯着呢。”
他对仆役们发出的尖锐的恐惧气味感到厌恶。
伊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迎着他的目光。“您要我怎么办?”
巴拉切尔考虑了一会儿这个问题,然后笑了。他知道“正义”号上有一个地方供应充足。几周前,他亲自批准了这项命令。
“命令货舱从忏悔者的甲板上转移补给。他们有一个储备充足的医疗设施,还有几个带额外用品的小房间。”他并不特别在意杜玛会抱怨,也不在乎这些东西是牧师自己要求给那些应死之人的。科瑞塔西亚的基因纯度测试优先。
伊莎似乎想说些不同意的话,但又想了想。“如您所愿,药剂师。我会下令准备额外的储存和运输。”
巴拉切尔点了点头,面部微微做了个表情,因为他左边护胫上的神经连接器和他脚踝上的关节接口连接在了一起。“你还有什么问题要引起我的注意?”
伊莎敲了敲她的数据板,然后拿出一个手持的全息投影仪。点击激活按钮,颗粒状的全息图像照亮了小屋。它们是外科手术示意图,覆盖着数据点的三维扫描,这些数据点细致地对损伤和各种修复方法进行了分类,按照抑制因素、风险百分比和不同的康复期进行了排序。巴拉切尔只看了一眼,就把带注释的扫描图消化了一遍,他的脸上露出了愁容。
另一个让他从研究和拯救战团分心的事情。
“阿达纳西奥大人在训练中遭受了严重的神经损伤”伊莎说,短时间的动画显示了阿达纳西奥有限的神经传导。巴拉切尔的脸更皱了。“在您的命令下,我已经把他从战线上撤回来了,但是我们需要您的帮助来替换受损的神经。”她颤抖地长吁了一口气。“这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巴拉切尔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沉默中充满了工具的刮擦声和呜鸣声。
“你把程序弄得太复杂了”他最后说,看着一对仆役端着胸甲完成受祝仪式,然后帮他安装到位。抛光的塑钢板浸透了火星祭司所祝福的圣油。“这也增加了在手术过程中造成进一步损伤的风险。完全的替代更换更有效,而且在你的技能范围内。”
他克制着不去看伺服颅骨的冲动。
“吾主”伊莎开口了,巴拉切尔对这个头衔的使用咆哮起来。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而是说得很慢,好像每个字都需要全神贯注。“这样的程序可能更快、更简单,但并不总是那么有效。这可能会导致更长的恢复期和适应期,从而推迟他重返战场的时间,这意味着连队在关键时刻变得更弱。我恳请您重新考虑一下您的判断。”
她看了看数据板,咂了咂舌。他觉得非常恼火。
“我们已经有了合适的替代品,您已经把船的指挥权交给了艾坦舰长。一旦忏悔者甲板上的事情解决了,就没有什么紧迫的任务要处理了,这个放血周期就完成了。”
巴拉切尔又忍住了看伺服颅骨的冲动。
“各种各样的任务需要我去处理。特定任务,超出你的权限。”
伊莎的目光掠过头骨,巴拉切尔的手指反射性地卷曲起来。
“大人,我再次请求您重新考虑这一行动方针。您的首要职责是保证参加这次远征的战斗兄弟们的健康”她的语气几乎是恳求,巴拉切尔突然感到脊背上一阵寒意。“别再给杜玛大人更多口实了。”
他们之间一片寂静,充满了机床的刮擦声和哀鸣。
“副手,我给你下过命令了”威胁渗透进了巴拉切尔的声音里,带着压力阀打开时那种微妙的感觉。愤怒使他的血管慢慢沸腾起来,伊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同情使他反感。“现在,去执行!”
伊莎鞠了一躬,让他继续穿甲,她的反对很明显。
巴拉切尔看着她离开,穿甲的作业声音慢慢膨胀,填补了她留下的寂静。他试图把她从他的脑海中抹去,但她话语背后的暗示就像一个孩子拉着父母的手臂一样吸引着他。她问他对吗?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是为了他的兄弟们和他的战团的利益?
这个想法一产生,他就把它打消了。
当然,他的行为符合他们的利益。
巴拉切尔大步走过通往忏悔室的走廊,伺服颅骨在他身后晃动。没有凡人阻挡他的去路,只有新鲜的死亡气息和从冰冷的铁舱壁压出的痛苦的瘴气。看到一具尸体挂在房梁上,他并不感到惊讶,它的眼睛呆滞,脖子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在穿越期间,关于这些隐修室仆役自杀的谣言变得越来越普遍。长时间接触死亡连,即使是最坚强的人也会崩溃。
巴拉切尔走过尸体,相信杜玛剩下的仆役会在腐烂成为问题之前把它移走。他走进牢房,闻到了血的味道,甲板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机仆零件。他的伺服颅骨飘向它的栖息地,随着金属撞击骨头的沉闷的叮当声停在那里。它颤栗着准备更新,它的声音几乎湮没在角落里传来的低沉的、非人类的咆哮中,就像一只被火焰吓着的狼。
“无人机”当牢房里的另一个人绕过阴影,不愿暴露自己时,巴拉切尔一边说一边平静地拔出了他的剑,“启动档案回放23-Ω。”
“服从”它颤音地说。“准备文件。”
当它在虚拟的图书馆里循环时,巴拉切尔忽略了有节奏的咔哒声,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徘徊在黑暗之上的阴影上。新鲜的血液打在甲板上的潮湿声音使他的喉咙发痒。巴拉切尔稍微改变了一下他的姿势,采取了一个防御的姿势,他从腰间抽出了医疗针枪。在他戴着手甲的大手里,它小得可笑。他的手指轻轻一挠,它就会像一个用过的口粮罐一样被压碎。黑暗中传来一声熊的咆哮,影子再次移动。
他举起针,把保险扣掉,瞄准。
“我没有时间沉迷于游戏”他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牢房里的另一个人说。他的视网膜显示上有一个绿色的目标符文。“请原谅这一羞辱。”
巴拉切尔扣动了扳机,一只小飞镖从枪口上滑了出来。只听得飞镖打在皮肤上的一声尖锐而潮湿的撞击声,还有一声恼怒的咕噜声。一声脚步,然后又一声。
药剂师把针枪扔到一边,倾斜剑刃。
塔梅尔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劈开黑暗,冲了上去。
撕肉者的胸甲和护肩上布满了鲜血,这是他喉咙上的裂口造成的,离颈静脉只有几毫米之遥。裸露的骨头块在他脸上复杂杂乱的复合骨折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最黑暗的愤怒。死亡连的战士向巴拉切尔扑去,他的天使之牙齿被完全挤压出来,他的皮肤因血渴染红了。杀手的手指蜷缩成爪子伸向了药剂师的喉咙。巴拉切尔只有一次心跳的时间做出反应。
他躲过了第一拳,又用链锯剑的脊身拍下了第二下。他听到陶粒破裂下清脆、独特的骨折的声音,但这并没有减缓塔梅尔手臂上的黑影。他改变了平衡,把剑沿着新手时学会的紧密同心的弧线移动,挡住了愤怒的撕肉者对他躯干和喉咙的一连串快速打击。巴拉切尔在杂乱无章的攻击下滑铲,将他的剑柄锤入死亡连战士的胸甲。
塔梅尔踉跄了一下,胸前的带翅膀头骨出现了裂缝。巴拉切尔从另一个撕肉者身上挣脱出来,看着他像一个放纵一晚后的醉汉一样蹒跚而行。他使用的催眠药是专门为被诅咒之人配置的,它的药效足以使最强壮的战士在几分钟内失去知觉。塔梅尔用大天使赋予他的每一丝愤怒来抵抗,尖叫着,含糊不清地呼唤着复仇,呼唤着一个已经死了一万年的叛徒的鲜血。当他倒下的时候,伴随着陶粒的碰撞声,盔甲伺服系统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以及被他最爱兄弟背叛的痛苦低语。
“我死……死在我兄弟的手里。”
他的眼睛一眨一眨,断断续续地昏昏欲睡。
巴拉切尔等了几秒钟才把他拖到房间角落里的手术板上。他取下胸甲和护肩进行修复,擦去塔梅尔硬朗的贵族面部和栗色皮肤上的血迹。他渴望品尝它遗传的神圣,感受他主人的力量和活力在他的血管中流淌。那气味充满了他的鼻孔,刺激了他的感官。他的饥渴在折磨着他,这是一种持续不断的需要得到满足。
巴拉切尔没有理会。还有其他需要——更大的需要。
他检查了塔梅尔的脉搏。虽然微弱而飘忽不定,但还在。他从工具盘里选择了一个小的手术器械,靠得更近了,检查了塔梅尔喉咙上的撕裂。修复需要几个小时,他必须迅速止血。他给塔梅尔注射了第二剂催眠药,在他的手腕上接了一根静脉注射管,以确保血液继续流动。他不关心用药过量的想法。应死之人的新陈代谢率提高了,很快就把它们消耗了。他把夹子固定在大出血处,然后开始修补小出血处。伺服颅骨的朗诵使他心潮汹涌,他对自己发了个誓。他要发现他战团的母星生了什么事,揭开它的秘密。
没有什么能使他从真正的工作中分心。
“科瑞塔西亚的正义”号颤抖着,远处的炮台重新对准二号星堡,发出隆隆的雷声,引起飞船的震动。这个行为只不过是任性的挑衅,但却让巴拉切尔笑了。如果星堡怀有敌意,那么“正义”会很快死去。第一波炮火会击破他们的护盾。第二波将会把打击巡洋舰变成一艘燃烧的废船,成为机械教和海盗的完美猎物。
甲板在他脚下颤抖,战旗和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胜利旗荡起涟漪。中间悬挂着第四连的旗帜,还有另外20条旗帜,详细描述了自阿密特时代以来第四连取得的胜利。连队的横幅上画着一位戴着兜帽的天使,手持一把长刃斧头,四滴绿色的血液从斧刃上落在天使脚边的一个金杯里。旗帜在空气洗涤器干枯的呼吸中飘动、摇摆,图梅洛、伯洛克和凯鲁斯小队的战士跪在旗帜下,向帝皇和圣吉列斯宣誓效忠,然后登上星堡。
两个中队的暴风鹰和一架“霸主”在大气滞留屏障内的发射支架上等着。一队队的机仆和技术仆役们忙着为太空飞行做复杂的准备工作。火炮技术人员检查了他们的激光炮充能单元和安装在机翼上的重型爆弹枪的皮带馈送装置,而受基因改造的机仆人员则将克拉克导弹插入吊舱。飞行员进行飞行前的检查,测试副翼,等离子驱动器在女妖的哀鸣和阴影的无言沉默之间循环。随着每一次尖叫的点火,涡轮机里闪烁着白蓝色的能量。
巴拉切尔没有理会甲板上仆役们协调补给过程的喋喋不休,看着特曼向他的跳帮小队的士官们做简报。阿达里尔和卡斯蒂奥在他身边,他们都是资深军士,与阿扎利耶一起登上三号星堡,阿扎利耶是一名从第九连借调到科瑞塔西亚远征的根除者中士。
巴拉切尔双手交叉在胸前,热血沸腾。
“情况”他问。“从帕斯查尔的突击队开始。”
“除了老鼠和铁锈,他们几乎没有发现什么”阿达里尔的脸抽搐着,一阵剧痛穿过他脸上发炎的疤痕组织。“没有轻武器射击的迹象,也没有生命维持功能受损的迹象,救生舱也都在。”
巴拉切尔的嘴唇抽搐着,他对被留在“正义”号上的愤怒重新浮现出来。
他不能毫无目的地呆在这里。他需要做点什么,任何能让他踏上科瑞塔西亚的事情,解开科瑞塔西亚长久以来所承诺的救赎。
“杜玛怎么样了?”他大叫道。“有他远征的消息吗?”
“他们遭到了射击”卡西迪奥的微笑撕开了苍白皮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他们被迫在远离要塞的丛林中降落。在戴伦的命令下,前往一个对当地有重要意义的地点,从部落那里寻求情报。”
巴拉切尔眯起眼睛。“敌人占领了我们的要塞,你还笑?”
他看了看阿扎利耶和卡斯蒂奥,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乐趣。三个人都在他的注视下畏缩了,巴拉切尔压制住了他想砍倒他们的欲望。“他们的出现玷污了我们先辈的家园,向我们的兄弟开火,你们觉得好笑吗?”
“长官”阿达里尔开始说,“我们只是很享受这个战斗的机会——”
“我不在乎你们的理由,中士!”巴拉切尔吼道,吓坏了一群正在从一辆运输车上卸下弹药的仆役,车上装满了为特曼的攻击部队准备的额外弹药。他们掉了几个罐子,一边忙着收拾残局,一边不停地道歉。
“我们都渴望战斗,有机会杀死大天使的敌人,解决饥渴,但我们不会以这种方式羞辱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有损失吗?”
“有一些。”卡西迪奥递给他一块数据板。
药剂师浏览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记下了死者的名字,以及他们旁边的绿色符文,表示已经回收了基因种子。三名撕肉者,以及两名风暴鹰飞行员。他把数据板递给了卡西迪奥,后者把数据板塞进了一个小套筒里。一秒一秒地过去了。一个平淡无味的声音命令所有非必要人员离开飞行甲板。他们从星际战士身边走过,后者看着他们的兄弟登上武装炮艇。等离子涡轮发出刺耳的呜呜声,倒计时开始了。
“我们还得再等一天才能准备好发射。”阿扎利耶抱怨道。他们要对付了第三座要塞,也是三座星堡中最大的一座,位于离堡垒修道院最近的地方。
卡斯蒂奥和阿扎利耶低声表示同意。
“我和你们一样沮丧,兄弟”巴拉切尔说,无视他们质疑的眼神。“我觉得留在船上并不比你们容易。所以我才会陪你去登船。”他举手阻止了他们的打断。“你们在那个空间站上可能需要医疗支援,我是‘正义’号上唯一一个训练有素的药剂师。”
“长官”阿扎利耶说,“这次搜索很可能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让你在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任务上冒险是没有意义的,尤其是那些应死之人可能需要你的照顾。如果这个星球上真的有战斗在等着我们,那么我们就需要你,而你的技能——”
巴拉切尔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我留在这里,风险不是更大吗?”他语气比他本来想的要严厉。“如果星堡开火,我就会被直接打死,几乎没有生存的机会。在星堡上,身边有忠诚的战士,我的机会会大得多,不是吗?”
“如果我们被它的定点防御炮塔击落,就不会了。”卡斯蒂奥指出。巴拉切尔恶狠狠地瞥了这位地狱轰击者一眼,他立刻安静了下来。
“应死之人怎么办?” 阿扎利耶声音里透着厌恶。巴拉切尔意识到自己也对他们的存在厌恶,听之任之。“他们不能无人看管。”
“他们不是孩子,兄弟”巴拉切尔说。“我也不是保姆。”
“这没关系”阿达里尔平淡地说。“杜玛吩咐你留在这里。”
“中士,我不服从杜玛的命令”巴拉切说。“你误以为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不是军官层,对连队及其资产没有任何权力。我要和你一起去探险,这不是辩论。”
他们面面相觑,巴拉切尔知道他成了。
他们齐声回答说:“是的,长官。”
巴拉切尔走出机库,向圣吉列斯表示感谢。他会发现他们不在的时候科瑞塔西亚发生了什么,他会挽救他的战团。
狂怒不会再找上他了,也不会再找上任何其他撕肉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