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Leviathan)第三十九章
雷基姆
扎拉克斯堡垒
当卡斯塔蒙穿过广场时，他看到武提斯在战场上向他冲来，后面跟着巴拉卡和叛徒达马里斯。广场上满是尸体，一片混乱，从城墙上看，好像世界末日已经降临。塔纳罗和其他人聚集在树冠下，向一幅怪诞超现实的景象射击。护盾上堆满了被闷烧的尸体，异形并没有接受他们无法通过屏障的事实，而是一直大量地向护盾扑去。
在等待武提斯找到他的同时，他再次尝试联系智库。“阿巴林?”他吼道。“你是现在什么情况?你的精神屏障为什么不再保护我们了?”然而没有任何回答。
“见到你很好，兄弟。”药剂师走到他跟前时，他紧握着武提斯的胳膊说。
武提斯和巴拉卡都向他敬礼，但达马里斯只是惊恐地盯着他。他考虑着有没有办法在没有她帮助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
“牺牲雷基姆是领事的主意，”巴拉卡似乎是在保护着她。“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她背叛了我们，但她现在给了我们打败虫群的最后机会。没有她的带领，我们可能在隧道里游荡几个小时也找不到目的地。”
卡斯塔蒙认为自己看人很准。当他看着达马里斯时，他看到了很多东西——悲伤、羞耻和决心，但他没有看到欺骗，她相信自己是在帮助他们。他点了点头。“她的生命现在暂时保住了。”他转身大步穿过广场，另外三个人跟在他后面。“我想阿巴林可能受伤了。”
他们在广场的中间停了下来。一尊雕像掉了下来，正躺在极限战士们正在前往的小陵墓的正前方。周围堆着成堆的泰伦尸体，半埋在瓦砾中。“这一定是阿巴林做的。”卡斯塔蒙说，然后他冲了进了大楼。
他们穿过陵墓，下到指挥掩体。卡斯塔蒙几乎没有在意周围成堆的武器和闪烁的逻辑引擎。当他们在房间里狂奔的时候，目光呆滞的仆从们出现了，他们像机械昆虫一样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后面。
他们没走多远，他就注意到一种与外面难闻的气味不同的气味，更像是烧焦头发的刺鼻气味。“那是什么味道?”他喃喃地说。
没有人回答。他加快了脚步，敲打着访问密码，在一个又一个房间里狂奔，向地堡深处走去。最后，他踉踉跄跄地停了下来，来到展览馆，找到了阿巴林。自从登陆雷基姆以来，也许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卡斯塔蒙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挣扎着处理他所看到的一切。房间中央放着一个金属棺材。棺材在一个玻璃穹顶下，穹顶通过电缆与墙上的机器相连。阿巴林的手陷进了金属棺材里。卡斯塔蒙通过他的盔甲认出了他，头盔周围有高高的斗篷，但他的其他部分几乎没有留下。他的身体扭曲得认不出来了，脸也融化了，只在烧焦的骨头上留下了几块皮肤碎片。他就是那股气味的来源，他是被电压活活煮熟的。他的盔甲微微抖动，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咔嗒声。
卡斯塔蒙盯着尸体。他认识阿巴林已经好几个世纪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怎么会误解了他呢?他记得当他们讨论这个计划时，智库声音里的犹豫。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卡斯塔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力量正在衰退，他迷失了。这不仅是因为他的悲伤，也是他感到措手不及。他通情达理，尤其是他的手下，他为此感到自豪，他怎么能对此视而不见呢?
“我本可以找到另一个解决办法。”他跪在烧焦的遗体旁小声说。
“中尉，”武提斯说。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站了起来。“你能挽救他的基因种子吗?”
武提斯摇了摇头。
巴拉卡说“我们将不得不切断他与反应堆的连接。”
卡斯塔蒙继续盯着阿巴林，在脑海中回放着他们最后的谈话。
“中尉，”武提斯提示道。“我们需要切断反应堆。”
卡斯塔蒙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用他的对讲机说话。“塔纳罗，我们要关闭这个护盾。”
“明白了,中尉。”塔纳罗听起来像是在用尽全力在呼吸。
“那些东西会掉到堡垒里的，”达马里斯喘着气说。“所有那些堆积在护盾上的生物。如果你把它关掉，它们就会掉在城里。”
“召集所有剩下的人，塔纳罗，”卡斯塔蒙不理睬她继续说。“撤到麦克塞勒斯城堡去。”然后他关掉了语音链接，看着达马里斯。“你们的隧道最近入口离这儿有多远?一旦防护罩被关闭，在街道被异形淹没之前，我们只会有很有限的时间来行动。”
“你之前填充完鲁比卡苏斯的洞穴了吗?那是最简单的路线。”
他摇了摇头。士兵们被重新部署——被派往城墙上与塔纳罗会合。一些洞穴口仍然可以进入，他向跟着他们走进房间的一个仆人点了点头。“关掉电源。”
这个奴仆不过是一团金属钳子抱着一个人头。它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展开了一个金属肢体，拨动了其中一个思考器的开关。
当能量涌入流明球的电路时，它们燃烧得更亮了。然后，阿巴林的尸体从棺材里掉了出来，他被砍断的手腕啪地一声落在地板上，溅起了灰烬。
卡斯塔蒙跪在死去的智库旁边，把手放在他烧焦的盔甲上。他有一种感觉，他的一部分已经和阿巴林一起死去了——这个死亡的意义是他还没有理解的。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回头看着反应堆。“打开它。”
另一个奴仆走过来，她断开了连接棺材的电缆，然后退了回去。
武提斯和巴拉卡冲上前去，把棺材从他们中间捡了起来，每个人都空出了拿枪的手。然后他们四人离开了房间，朝着战场中心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