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海棠绾郎心(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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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今儿十五,您可得麻利着点儿,不然到时候正妃又要挑您的错处了。”
自有孕以后,杨九郎只需初一、十五到正院请安听训即可,其它日子都不必过去。许是王爷如此安排,惹恼了正妃,转天就挑了个杨九郎的错处,在正院里“教育”了半晌。
张云雷知道以后想要为杨九郎主持,后者好言相劝,看在旁人眼里,不说正妃秉公,倒说倚云斋脾气秉性温顺懂事,以德报怨,正院里更是气的头上冒烟了。
“是得快点儿,人家到底是嫡妻正室,”杨九郎对着穿衣镜,让宝芝整理了一下衣裳,如今也八个月身孕了,肚子高高隆起,挪一步都费劲,“不过也不至于,如今前朝忙成什么样,王妃管不到我身上呢!”
从上个月起,宫里就有消息传出来,说当今圣上身子不好,虽然之前也不好,但熬了三个月终究是熬不住了。圣上崩逝,第一要紧的就是传位于谁,四爷一党虎视眈眈,二爷虽装作毫不在意,但暗里也和四爷较着劲,盯着那个皇位。
“前朝忙也忙不到王妃身上,公子快着点吧,得亏如今不是腊月里,不然甬道上都是积雪。”
宝芝麻利的拿过宫扇,扶着杨九郎从倚云斋出去,又快又稳的往正院去请安。
正院里,王妃端庄大气的坐在上位,身上是一套簇新的湘绣裙装,虽然料子名贵惹眼,但花样颜色却素雅沉静,相得益彰。
手上一柄绫绢团扇,杨九郎仔细想了想,这柄团扇似乎是去年宫里赏赐下来的,今年竟才拿出来用,正妃也颇勤俭了些,弄得哪里像个王妃,倒像是个破落户。
右手边坐着的是侧妃孙氏,她穿的倒是艳丽,但也并不逾越规矩。虽是夏日里,但胭脂色的裙装穿在身上,也不会让人觉得热气扑面,看起来倒不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
见杨九郎从外面进来,她也不抬头,只是一味的抱着怀里的京巴狗。那京巴狗被她养的毛色雪白油亮,杨九郎心想,原来她静下心来,无论是养孩子,还是养狗,都是一把好手。
吴氏被禁足,没了她在殿里,还真是少了些生气。正妃见没人愿意给自己搭个台阶,于是自己开口,免了杨九郎的跪拜,又赐坐看茶。
杨九郎皮笑肉不笑的谢了恩,由宝芝扶着坐到了临近门口的末位,“唰”的一声展开宫扇,轻轻的扇着风。
除了正妃、孙氏和杨九郎,殿中还坐着李氏和沈氏,前者是个懦弱的,从不多走一步,多说一句;后者已经背靠杨九郎这棵大树了,自然跟着杨九郎行事,他没说什么,沈氏自然也不会轻易开口。
杨九郎轻轻用茶杯盖拂了拂茶水上飘着的零星茶叶,那是绿茶,他不能喝,可明知他不能喝,正妃还让人给他端上来,这就有意思了。
“天气热了,各院里的冰都还够吗?”
正妃扇了扇扇子,笑眯眯的问殿里的其它人。侧妃、如夫人的位分都是可以摆冰的,只是数量不同而已,更何况孙氏院里有两个孩子,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冰窖房也不会亏待锦霞轩。
而李氏和沈氏的院子里,也按着份例早就分过了冰,用都用一个月了。
偏杨九郎是不配在院子里摆冰的,王爷也没开口说要冰窖房给他院子里送冰,人人都以为他这一夏天就这么热着了,谁成想张云雷把前院的冰分了多一半送到倚云斋,而冰窖房哪儿能叫王爷热着呢?于是忙不迭的比着侧妃的份例日日往倚云斋送了一份,只多不少。
“多谢王妃关心。日头毒了,娘娘才是应多歇歇。”
沈氏微微福了福身,杨九郎坐在旁边低头抿嘴一笑。心中暗叹沈氏说的这话真是毒啊,暗戳戳的骂正妃多管闲事,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笼络笼络王爷。
“是啊,日头毒了,你们就都回去……”
正妃怎么可能听不出沈氏话里有话,不过现在她不好和沈氏计较,如今李氏左右摇摆,沈氏明确站队倚云斋,孙氏两眼一闭假装看不见,吴氏……那是个废棋了,正妃自知手底下没人,只能从长计议。
就在王妃想要散了众人各自回院歇息的时候,赵寿贵领了王爷的意思,从二门上闯了过来,一路的急报。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众人皆未见过赵寿贵如此失态,面面相觑,后者被门槛绊了一跤,跌在地上,不过也顾不得这些了,忙往前爬了两步,跪在屋子的正中间哀嚎道:
“娘娘,圣上……崩逝了!”
听见这话,王妃惊得猛站起来,想开口问遗诏传位于谁,可碍于众人皆在,把心中的欲望摁了下去。
孙侧妃略抬了抬头,她怀中的京巴狗早就跳了出去,她却还保持着抱狗的姿势;李氏、沈氏对圣上更没有什么情感,只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悲伤样子。
如此看,杨九郎倒是更真实一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屋子人,脸上既无正妃般想要张云雷即位的强烈渴望,也无李氏之流的假意哀伤,只是望着门外的天,湛蓝湛蓝的,飘上一朵洁白无瑕的云。
他悄悄舒出一口气,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当年他入府的时候,答应宫中的万金山,如若圣上驾崩,要二王爷允准他不去守陵,出宫养老。杨九郎在张云雷面前提过一嘴,那时王爷点点头应了,如今看来是已经悄悄送他出宫了,不然不会是赵寿贵来报国丧。
德明四十八年桂月,德帝因病驾崩,传位于皇二子,定次年为云正元年。
“娘娘别急,如今王爷即位,内眷入宫,这宫中的争斗才算是刚刚开始。娘娘要除掉一个男宠,还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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